正文 第2章 指腹為婚 文 / 香花有蝶
小月山用手和父親一同撫摩著霸王弓，從霸王弓上傳來陣陣寒意，可小月山卻不怎麼覺得寒冷似的。正準備問些什麼，卻被母親一聲呼喚打斷：「相公，山兒，吃早飯了。山兒，快洗臉吃早飯，吃過早飯，你李叔就會來接你一同上學了。」
小月山一聽「上學」二字，立馬忘記要問什麼了，飛也似地跑出父母的房間，去洗臉吃飯去了。
小月山正吃著早飯呢，就聽見一聲清脆的呼喊：「小山哥，我們一起上學去啊！」聲音還在耳邊響著，就跑進一個小女孩來。
這小女孩就是豐柏口中「李叔」李庸的女兒，喚作李夢瑩，比小月山要小一個月。小月山和小夢瑩卻是在出生之前便訂下了親事。這事啊，說來話長。
前文說到豐柏辭官歸家，途中巧遇辭官還鄉的李庸。李庸帶著家眷，從山西回往安慶懷寧老家，路遇一股土匪，被豐柏救下。兩人遭遇相似，一見如故。也算是同鄉，更增親切。
豐柏聽李庸言道家中親人均已故去，只餘些叔伯姑舅，便邀其同至鳳凰山安家。李庸思量半天與內人李凌氏略作商量，便欣然同意。這李凌氏是山西一大戶人家之女，閨名喚作綵鳳，也算出自書香門第。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夫君辭官回鄉，她也只能告別父母與故土，隨夫南來。
辭官之人大多喜愛清淨，隱居深山，倒也逍遙自在。於是豐柏一路護送李庸趕回懷寧。李庸回鄉交待些家務，散發些財帛，在一些故親家盤桓幾日，便只帶著夫人，與豐柏三人一馬來往鳳凰山。
來到鳳凰山，李庸在豐柏有幫助下，在山上建了幾間草房。李庸卻用自己的積蓄，在山下鳳凰鎮購置了幾間門面，開了個「鳳麓學堂」。教教山裡孩子讀書識字，也算有個事情做，倒不全是為了謀生。
這一日黃昏，因為散學時趙大財主來叨嘮了不短的時間，比平時晚了許多，李庸鎖好學堂門，便快步往鎮西平安藥鋪趕去。進店抓了兩副藥，便出門飛步踏上上山回家的路。
出鎮走不幾步，就能看到遠處鳳凰山腰間稀稀落落散佈著數十戶草房瓦屋，那便是鳳凰村了。望山跑死馬，雖然村子就在眼前，但要走過人、村之間曲折盤旋的山路，少說也得半個時辰。
山間天黑得早，李庸出鎮時已是酉時過半，早不見太陽的蹤影。李庸手提著藥材，三步並作兩步向家中趕。
可是這世間事往往如此，你擔心什麼，什麼就會發生。行不過一刻，李庸突覺汗毛倒豎，脊背發涼。回頭一看，只見兩狼躡足而行，四眼泛著藍光。李庸頓時雙腿發軟，雙眼四處一瞟，迅速撿起一塊石頭，背脊緊靠一棵大樹，與兩狼對峙。
兩狼慢悠悠地踱步，蹲坐於李庸之前。就這樣對峙著，天色漸暗。片刻之後，兩狼逕自向兩個方向走開，李庸很是不解。兩狼走不幾步，竟同時轉回頭，前爪伏地，嘴間低吼。李庸心道，這下完了，想不到我李庸今日竟然要命喪狼口。
>看『！書網男生這麼好的狼肉下酒，正該喝個痛快。」言罷一飲而盡。
李庸也端起酒碗道：「爽快！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今生有綵鳳，有長青兄，夫復何求？」言罷也是一飲而盡。
李凌氏在一旁掩口笑道：「這就滿足了？連孩兒都不要了？還無後呢！」
豐柏「哈哈」一笑道：「弟妹說得對。我可是沒滿足呢。我要看著我兒長大成人，傳他學成武藝，有所作為。起碼要比我強。」
李庸尷尬一笑：「是極是極。不過話說回來，你怎知你的孩子必是兒子？」
豐柏正色道：「那是肯定的。想我家九代單傳，均只一子，無女。不信你可以問我娘。」
李庸對此還真有點不信，便望向豐母，不料豐母看著李庸歎了口氣道：「唉，守凡，柏兒說的這個是真的。豐家一直都是一脈單傳，人丁興旺不起來啊。」
豐柏咕了一口酒，對李庸道：「守凡，你有大學問，給我兒子取個名字吧。」
李庸聽後也不推辭，咕了一口酒，目光卻是望向門外，門外月光皎潔，披撒在群山之上，好像一層銀霜，整個世界顯得格外清亮高潔。李庸又咕了一口酒，自言自語道：「月下之山，巍峨、高潔而又內斂，雄偉而巋然不動，靜謐而怡然自得。這不正是我們兄弟之情懷嗎？就叫月山吧，你看如何？」
豐柏也放下酒碗，望向門外，口中念道：「月山，月山，豐月山。這合起來不正是『青山』二字嗎？好！好！不錯。青山青山長好在，洞天氣物何曾改。歸來瑤簡朝丈人，坐看桑田變滄海。我兒就叫青山。」言罷又是「哈哈」一笑，端起酒碗衝著李庸道：「來，乾一碗！」
待得李庸也喝完酒，放下酒碗，豐柏忽然神秘一笑，笑得很奸詐。朝著對面的李庸道：「守凡，跟你打個商量。」李庸十分好奇，又感覺到豐柏的目光十分邪惡，心中直打鼓，不過還是接道：「你要商量什麼事？」
豐柏夾了塊狼心，嚼了嚼，慢吞吞地道：「如果你生了女兒，我們便結成兒女親家，怎麼樣？」
李庸先是一愣，張了張嘴，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不看豐柏，卻是看向他旁邊的雲娘，意思是說，這是你們的意思還是他一個人的意思。
雲娘先也是被丈夫的驚得一怔，卻沒有看丈夫。便對李庸笑道：「相公的話正合我意，叔叔嬸嬸你們看呢？」
李庸轉頭向凌氏看去，只見凌氏也正看向自己，臉上還帶著笑意。李庸也「哈哈」一笑，痛快地將酒碗端起一乾而盡，「好，好，好酒！那就一言為定！不過要是我生的是兒子，你生的是女兒，那我李家可就平白得了個媳婦了。哈哈！」
豐柏也不再說話，只大笑兩聲，又將酒碗斟滿，和李庸對飲起來。這時倒是豐母插起話來：「庸兒，我看最近綵鳳腳有些個腫，很可能是個女兒。」
此言一出，四人齊齊震驚了，全都看向豐母。最後還是雲娘先開口問道：「娘還會看胎？」豐母淡淡一笑道：「娘活一大把歲數了，見人生子女少說也有數十次了。我看**不離十。」
「哈哈。那敢情好，我看擇日不如撞日，守凡，今天咱們就把兒女們的親事定下。也好了卻我娘一樁心事。呵呵。」
李庸也是爽朗一笑，道：「言之過早，呵呵。喝酒，喝酒。」
就這樣，小夢瑩一生下來，便成了小月山未過門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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