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霸王之弓 文 / 香花有蝶
地處鄂豫皖交界的大別山山脈，山勢峻偉，綿延數百里。其中有座鳳凰山，鳳凰山上有個鳳凰村。村因山而得名，不過一些茅草房子零零落落地散佈在山腰上。
晨曦透過萬千枝葉，照射在鳳凰山山腰；透過窗戶，照射進一戶房子裡。這房子正對著窗戶有一張小床，小床上一個六七歲模樣的小男孩正盤腿坐著，雙手輕搭在膝蓋之上，雙目微閉，呼吸均勻。
一會兒，小男孩慢慢張開雙目，目光一瞬不動地看著眼前的窗戶。順著目光看去，窗戶並沒有什麼特別，可小男孩卻好似津津有味，聚精會神。仔細一看，卻見窗格上一隻蠶豆大小的甲蟲，靜靜地被一根細線吊在窗框上。
小男孩如漆雙眸瞪著甲蟲，心中默念口訣。漸漸地雙眸明澈如水，精光外放。甲蟲在他的眼中漸漸放大，一直到拳頭般大小，甲蟲的甲殼、細腿都變得清晰多了，甚至連甲殼上的紋路都依稀可見。又過片刻，小男孩才又慢慢閉上眼睛。
這小男孩名叫豐月山。
小月山睜開眼從床上下來，從床邊拿起一根小木棍，來到屋前空地，一個三十來歲大漢正在空地上練習槍法。一根亮銀槍舞得是赫赫生風。小月山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一聲不吭。
這大漢，正是小月山的父親，名叫豐柏，字長青。乃鳳凰村中的獵戶，射得一手好箭。在鳳凰山方圓數十里內被喚作「神箭豐」。乃上古蓬蒙之後，世代擅射。
曾參軍戍守邊關，一把五石長弓令韃虜聞風喪膽，立功無數。但從軍十年還只是七品把總，一直得不到陞遷，還飽受上官欺壓。前年推說家中老母病危，辭官歸鄉。本想憑自己一身本事，守備大人肯定不允。不料，第二日批文便下達，甚至賜其紋銀百兩及所乘之軍馬，以資回鄉。豐柏一氣之下，便回到鄉里，安家娶妻，侍奉老母。
豐柏將一套槍法練完收槍，便對小月山道：「山兒來了，先將棍法演習一遍。」小月山行至場中立好，隨之手中小木棍揮舞起來。「魚躍龍門！力辟華山！直搗黃龍！老樹盤根！……」隨著一聲聲輕喝，一招招棍法有模有樣的練起來。一套少林三十六路棍法練完已是細汗涔涔。
小月山一點頭，褒獎道：「練得不錯。這棍法，最講究發力。力源於足，達於腰，而至於臂手。眼至而力達，意動而身隨。但又非運棍全程發力，而是在著力點瞬間爆發。這樣的棍法才是上乘棍法，才能於萬軍叢中開闔四方，游刃有餘。」
小月山想了一會，才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其實他也是似懂非懂。但這卻不影響他的勤學苦練，只是略想一下，又從頭練習起那三十六路棍法。豐柏邊看邊露出滿意地微笑。
小月山又一遍練完，看向父親。豐柏道：「累不累？」小月山抹了一下額頭的細汗，搖搖頭道：「不累。我還能練。」
豐柏「哈哈」大笑道：「不愧是我豐柏的兒子，有股子韌勁。那再來一遍，不過這一遍，你來攻擊我的槍把，用力爆發，明白嗎？」小月山一聽來勁了，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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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柏「哈哈」一笑，摸著小月山的頭道：「一直想拿爹的弓吧？」
小月山羞澀一笑道：「拿不動。」
豐柏點點頭道：「嗯，知道爹的弓多重嗎？八十七斤。張力有五石。」豐柏頓了頓，牽著小月山來到自己的房間，小心翼翼地從床下拿出一個長五尺餘，寬一尺餘的木盒。
小月山從未見過這個木盒，好奇地盯著這個木盒，眼睛一眨不眨。
豐柏輕輕地用衣袖在這木盒上擦了擦，其實木盒很乾淨，可能是因為經常擦拭的緣故。將木盒放於床上，輕輕打開盒蓋，只見裡面是一張大弓，弓身漆黑，弓弦乳白中帶著難言的玄黑，全弓散發出一股森冷的氣息。
豐柏對小月山道：「山兒，你試試。」
小月山見父親神色嚴肅，也知道這弓肯定大有來頭，走到近前，伸手去拿那弓，手剛一碰到弓身，便迅速縮了回來，叫道：「嘶！好冰！」豐柏點點頭道：「嗯，別怕，試試。」
小月山又伸出手去，這次已經有了準備，便忍著寒冷，握起那弓，他那小手堪堪將弓身握住一圈，一使力便要往上提，可弓卻紋絲不動。小月山苦笑著望向父親道：「好重，拿不動。」
豐柏「呵呵」一笑，左手將弓拿起，對著窗戶，右手控弦，一聲大喝，將弓拉滿，又慢慢鬆開。正色道：「這弓啊，可是大大地有名！它叫霸王弓！它的第一任主人，是那從古至今天下間勇武第一的楚霸王項羽。」
小月山瞪大眼睛好奇的問道：「項羽是誰？他很厲害嗎？」
豐柏點點頭，繼續道：「嗯。他是一千多年前的一個英雄，率領八百子弟兵推翻了大秦王朝的人。」
「大秦王朝又是什麼？」小月山又打斷了父親的話，
「大秦王朝是比當今朝廷還要強大得多的一個朝廷。這些以後你上學了，自然會知道。今天咱們還是來說說咱家傳的這張寶弓。這霸王弓弓身乃玄鐵打造，重127斤，弓弦傳說是一條黑蛟龍的背筋，張力有十石。」
豐柏撫摩了一下弓身，道：「相傳項羽15歲那年，烏江中有黑蛟龍作惡，危害四鄉。項羽聽說後，當夜單槍匹馬來到烏江，找到黑蛟龍。與黑蛟龍搏鬥了一天兩夜，把黑蛟龍殺死，取得此筋搓股為弦。黑蛟龍乃至寒之物，堅韌異常，故此弦不畏冰火，不畏刀槍。」
豐柏轉頭看向小月山：「山兒，這把霸王弓是我們豐家家傳至寶，它的來歷，不可對外人說。」一臉的嚴肅。
小月山十分懂事地點點頭道：「孩兒知道的。可是爹你曾經說過，咱家祖先是上古神箭手逢蒙，那霸王弓又是怎麼到我們家的？」
「項羽兵敗自刎烏江，兵器霸王槍和霸王弓留給了老船工。老船工非常敬佩霸王，得到這兩件寶貝後也不敢現世，藏於一處隱密山洞之中。豐氏三十六世祖遊歷天下，一日行至揚州江寧，遇到這老船工後人，與之相交甚歡。老船工後人得知你祖是逢蒙之後，箭法如神，便領你祖前往那山洞，取出這霸王弓贈予你祖。」
豐柏又似自言自語道：「其實這把弓光從外表看也沒什麼特殊，只是入手冰涼沉重，一般人莫說開弓，就是想舉起，也是十分困難。所以只要不讓人舉起，也不是太礙眼。想當年，爹爹拿著它戍守邊關，面對蒙古兵和韃子，千步之外開弓，令人聞風喪膽，真的是意氣風發啊！」豐柏言罷，輕撫霸王弓，目露追憶之色。
小月山也似隨著父親的話，眼前浮現父親傲立於雄關之上，面對城下萬千鐵騎，拈弓搭箭，射敵首於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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