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五十一章 衝突(上) 文 / 三十二郎
中招的落幕,平復了眾學子心中的那份壓抑。但卻平復不了那番焦急的等待。
當成績單落入手中的那一刻,標誌著大家在這所學校的所有一切,已經終結。三年的艱辛,換來的僅僅只是手中的一張白紙。然而每個人卻還得圍著它轉,為它而哭,為它而笑!
徐浩天站在校園中,深深的望著這裡的每一角落,想要將此一一銘記。
在這裡,他永遠忘不了那最難過的一段時光,他的快樂,他的遺憾,都盡落於此…………
在這裡,他第一次有了自己的人生觀,有了對世界的不認同…………
正是這種經歷的種種,使少年開始有了倔強,在不斷吸收的新訊息中驚歎,對未知世界的嚮往,那個時候,根本還不懂什麼叫做妥協!
「天哥,別再留念了,走吧!」對於這所學校,鄭亮是無半點留戀,巴不得盡快離開。
回過神,轉過身,徐浩天微微對大伙淡笑道:「大家都再望一眼,這裡畢竟是咱們的起源。說不定,等我們都老了,還會想念這個地方!」
「哥,你不是吧!難道你還沒受夠這裡,算了,反正我是受夠了,打死也不回來了!」徐志輝瞧著自己的老哥不像在說笑,不由的發起自己的牢騷。
「就是,終於擺脫這鬼地方了!」劉彥斌舒展舒展筋骨,一臉享受樣。
「呵呵……」徐浩天看著這幫兄弟的樣子,笑著搖頭不語。在他心裡,最難忘的還是那段記憶猶新的愛戀。她的身影,揮之不去!
………………
如今初中畢業,又算是通過了一個成長的里程碑。在這時刻,家長對孩子的管束,已無先前那般一成不變。對孩子的自由生活,放鬆了許多。這一點,讓少年們倍感歡喜。
正是由於家長們的放鬆,鄭亮、劉彥斌、韓天霸、馬丹方才能在這暑假之中,與弟兄們逍遙自在。經過各自父母的同意,這四人算是暫住在徐浩天家裡。不過偶爾還得回去看看,或打打電話報平安。
對徐浩天來說,他們四個就有點堪比「及時雨」。因為父母的長時間不在家,再加上自己很少回來,所以家裡已是佈滿了灰塵。為此,徐浩天也頗有頭疼。現在有了他們四個的幫忙,徐浩天倒是省了不少力氣。在不到一天的功夫,屋裡基本上是恢復了潔淨的面貌,給人煥然一新的感覺。
梁機那邊,依然照舊的照看著賭館。曾在中招之前,徐浩天就為賭館一事專門給梁機談過。暑假期間,學生都已回家,客源自然會大幅減少,再加上兄弟們都已初中畢業,以後離的遠了,怕照顧不住。因此,徐浩天想把茶館給關閉,不再開張。但這一點卻被梁機極力駁回,雖說茶館每月賺的錢連保護費的一半都趕不上,可這是大家費盡心思搞起來的,更是以後成長中的墊腳石。哪怕這塊石頭再爛,咱也的踩下去,為己方多吸收點經驗。打什麼時候,把這塊「爛石」踩光亮了,才能證明咱的腳底子已經「變厚」了!
既然梁機這麼說了,也有信心堅持走下去,徐浩天就贊同了他的建議。不過說句心裡話,其實徐浩天並不是真的想關了賭館。之所以說這些話,無非就是試探兄弟們還有沒有往下拼的勁頭。有句俗話說的好,人無志,則事不立!如果有,那自然再好不過了。如果沒有,那又得讓自己將近腦汁,多費心神,好好考慮如何把弟兄們的勁頭再鼓舞起來。
而現在聽到梁機的答案,讓徐浩天很滿意。為此,徐浩天便答應梁機,只要需要幫助,不管是要人,還是要錢,徐浩天都會放為重點,盡心盡力去幫他,爭取將這一項擴充起來。
為了心中的目標,徐浩天基本上每天都會和劉彥斌、鄭亮、韓天霸、小輝一起去光顧賭館。只要看到不合理的地方,能改則該,不能改的就暫時放下,尋求別的辦法。經過幾番努力,賭館的內置比起以往,效果要好的多。
至於馬丹,在幾天前,他向他老爸要了幾千塊錢,出去散心去了。這小子,還是一個德行,獨行獨往!
在這不上學的日子裡,徐浩天漸漸都忘了星期這碼事,只記得幾月幾號。
今天,閒來無事。本想拜訪一下孫鑫,誰知從小輝嘴中得知,自己的這位表哥回n市探親去了,據說是某某某結婚的大日子(反正徐浩天也不認識,就懶得記名字了)。無奈之下,只好更改目標,繼續小賭館。
由於客源減少,賭館內倒是留著七八張空桌。大家閒來無事,便讓梁機拿了一副牌,幾人玩起了鬥牛。當然,玩錢倒是不可能的。因為徐浩天從自己表哥的家庭教訓中,吸取了經驗,所以他也不想讓自己的兄弟們為此上癮,嗜賭如命,喪失鬥志。
不過,為了大伙愉快,誰輸就貼紙條,或一小杯白水。剛開始鄭亮口渴,覺得喝水是趟好事,可後來一杯接一杯,那個難受啊!肚子脹不說,嘴裡還苦澀難耐。再後來,竟不顧大家的反對,竟主動貼起紙條,看到白水就怕!
「咋地,你們兩個合夥詐我錢上癮了是不?一局兩局我還可以接受,你再三再四啥意思?我告訴你,今天你來不把贏的錢吐出來,我跟你們沒完!」
「他媽的,別以為你年紀大老子就怕你!你沒聽過願賭服輸嗎?不就贏你幾個臭錢,你心裡過意不去,就說老子詐你,誰信吶!」
「就是!雖說我們倆認識,但還犯不著這樣。我警告你,不要侮辱我們的人品,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
正在徐浩天他們玩的盡興時,一邊的小夾層屋裡傳來了幾人爭執的聲音。那聲音是一聲比一聲高昂,想不惹人注意都難!
「你們繼續,我帶幾個兄弟過去看看!」梁機放下手中的牌,點了幾個看場子的兄弟,就過去了。這裡畢竟歸梁機管,現在有了事,他怎麼好意思讓徐浩天出面。
又玩了一把,鄭亮成了冤大頭。厚著臉皮朝大家「嘿嘿」笑笑,鄭亮便提議大伙過去看看,他怕對方動手,梁機那邊吃虧。其實誰都知道,他這是在逃債,只不過懶得跟他爭辯而已!
「怎麼了?哥幾個有什麼誤會?」徐浩天他們幾個一到場,對方三人的態度,瞬間就起了變化。之前對梁機的不理不睬,在徐浩天面前消失殆盡。說到底,還不是身高體型上的優勢。若梁機有一米八左右,估計對方就不會有之前的態度。
「哎,兄弟!這場子是你的吧?」見徐浩天默默點頭,那人又道:「賭這個東西,都是有輸有贏,大家都知道。可我贏了這大叔的錢,他卻說我倆詐他。雖說我倆認識,可賭行的規矩,我還是懂的。他這麼做,不是侮辱我的人品麼?」
人品?你這種人還有人品!看著面前這油嘴滑舌的傢伙,徐浩天就滿腹噁心,心中暗暗鄙視他。
不滿歸不滿,但臉上的功夫還是的做到位:「好了,聽聽這位大叔的說辭吧!」在那青年說解的時候,那位大叔連話都沒插一句,不由搏得徐浩天對其的好感。
「小兄弟,我說話從不瞎掰。我在賭行混跡了這麼多年,什麼人沒見過。打牌其中有什麼貓膩,我比誰都清楚。說他倆詐我,那是有證據的。要不然我會無端生事嗎?何況,為了那幾百塊錢,我還犯不著這樣!」到底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說起話來不但沉穩,而且鏗鏘有力。
「證據?什麼證據,拿出來看看!」未等那兩青年接話,徐浩天就直言道。
「證據就在這桌子上,小兄弟,你過來看!」那大叔拿起自己的牌,伸手又拿起他右手邊的牌合上給徐浩天。
「你幹什麼?想作弊敲詐我們嗎?!」見自己的牌被拿,其中一青年站出來就對那大叔亂吼。表面上很威風,可恰恰相反的表明他內心的慌亂和恐懼。
眾人沒有理會那青年的亂叫,只是關注那大叔所說的證據。
「小兄弟,你再看下面出的牌!我左邊出了一張三,我一張六。而他竟然出了一張九。若我推算沒錯的話,他手裡至少有一順子,五到十二這之間。假如這牌是小兄弟的,你會怎麼出?」徐浩天仔細看了看手中的牌,加上那個九的話,確實有一對順子,六到十一。只不過有兩個八和兩個十。要是讓自己出,那肯定是拆對,不拆順。畢竟誰都不想讓自己的手牌,全是些邊都不搭的單牌。如此,對方必定有貓膩,因為他根本就不是傻子。
「這又能證明什麼,我打錯牌了,不行麼?」那青年知道遇上高手了,便擺出一副無賴的樣子。
「現在沒你說話的份!你先給我聽著,有什麼要說的,等我們談完再說!」瞧著那青年吊樣,徐浩天就一肚子火,真想上去抽他兩巴掌。
「你……」跟他一起的同伴趕緊拉他一把,在這種情況下惹事,不是找抽嗎!
「大叔,你繼續!」徐浩天沒功夫跟他計較,明確解決目前的糾紛才是最重要的。
「行,小兄弟!其它的我也不多說,你對著這副牌看一下他倆如何勾搭的!「那大叔把另一手牌翻開亮在桌子上,出的牌也一一劃為三份,按先後順序排列,讓人一目瞭然。
看到這一幕,徐浩天不禁有些佩服起這位大叔。不但推算水平高,就連記憶力都是相當強悍。可惜再強,還是敵不過兩人的串通。
經過一番模擬,大伙不得不承認,這兩青年一個莊,一個閒,確實在相互勾結。只不過不是太明顯。要是真讓初手去玩,很難發現其中的奧秘。
到了此時,徐浩天終於相信了這個事實,氣得臉都微微變色。無論在哪裡,只要沾個賭字的一般都比較痛恨這類合夥詐騙之人。是想,若是讓那些賭徒得知,相信的,會以為遇上了「老千」,不相信的,會認為是你這個場子派的人,目的就是為了「收錢」!如此一來,一傳十,十傳百,這賭管就完了!
「兄弟,這……」事到如今,那兩青年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沒有人是你兄弟!說吧,今天這事你們想怎麼解決?!」徐浩天開的是賭館,不是賭場。再說,他現在也沒有能力去打壞這兩個青年身上的「零件」,而保證己方平安無事。為此,他只能平下心,尋求合理的解決辦法。
「不管你怎麼說,大家見面就算是朋友。望念在山犬哥的面子上,就這麼算了吧!」對方青年從口袋掏出香煙,朝徐浩天他們遞去。然而,卻沒人伸手去接。
山犬?徐浩天聽他們說認識山犬,眼角不由抽動幾下。既然對方結識山犬,那臉面是必須要給的,要不傳到山犬耳朵裡,那這費盡心思套來的關係,恐怕就要產生隔閡了。混社會的,都是把臉面看的最重。雖說靠表哥的關係,並不懼怕山犬,可自己沒有實力,畢竟還是有所顧忌。可話又說回來,如果就因這樣一句話就輕易了事,豈不讓這裡的客人瞧不起己方,往後誰會再來他這打牌。做生意,注重的就是「利」字,若是對自己沒有利益的事,斷然不會去做。
「呵,你開玩笑的吧!山犬哥怎麼會認識你們這種人,我看你們還是把贏的錢還給這位大叔,這樣對大家都好!」徐浩天靈機一動,想了個萬全的法子。那就是「假」,不管你說的真也罷,假也罷,我統統認為是假的。
瞧著徐浩天一幫人的眼神,那兩青年妥協了。緩緩將自己贏的錢如數交了出來,還給那位大叔:「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吧!」
「道歉!」徐浩天平淡的說道。
「行!對不起,大叔!」那兩青年有點怒容,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可以了,你們倆滾吧!以後這個場子不歡迎你們,如果再讓我看到,後果自負!」說到最後,徐浩天一臉的冰冷。
「哼!」那兩青年中的一個,不滿地看了徐浩天一眼,扭頭便大步離去,氣的鄭亮手腳直癢癢。
「大叔,不好意思!我給你賠罪了!」徐浩天掏出香煙,歉意道。(經歷了那麼多,徐浩天的辦事更是越發穩重、成熟)
「小兄弟,說這話就嚴重了!本來是我向你們道謝才對,怎麼能讓你給我賠罪,真是折煞我了!」要回了錢,那大叔心情高興,對徐浩天真心的感激。
「大叔,咱也別說客套話!若你信的過我,以後盡情來玩!」
「瞧你說的,我當然信的過了。往後我肯定常來。到時也幫你們多拉點人過來熱鬧熱鬧!」對面前這幫少年,這位大叔已無半點輕視之心。
「行,那你玩吧!」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徐浩天笑著和眾人回到原位,繼續未完成的「征戰」。
與此同時,兩個身影走進了四中後排的居民區。敲響了一處庭院的大門:「犬哥,在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