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98章 文 / 月上梅梢
話音落,不禁又想起洛槿初當初在鄉間小道上大叫強搶民女的那一幕,心情愉快的世子爺忍不住哈哈笑起來。
洛槿初還不知道宮羽已經鎩羽而歸了呢,六姑娘這會兒正在陪她母親秦氏說話,卻不料那噴嚏一個接一個的打起來,只把秦氏嚇了一跳,還以為她傷風了,連忙就要讓秋香去拿藥。
「不礙事不礙事……阿嚏……」洛槿初擺著手,用手絹擦了擦嘴巴:「這大概不知是誰在念叨我呢,娘你繼續說,表妹怎麼了……」
秦氏摸了摸她的頭,見果然沒發燒,這才放心,笑著繼續道:「前幾天不是回了你外祖母家嗎?聽你大舅母的意思,有意將你秦暖表妹許配給榮國公的孫子,聽說那位孫少爺也是長房嫡子,將來必然襲爵的,偏偏他也爭氣,靠著自己,如今已經有舉人功名了,今年再下場,只怕是得個進士也不稀奇,聽說很多人都上門提親,人家卻偏偏看上了你外祖母家的門第。」
洛槿初皺了皺眉,淡淡道:「那暖表妹知道嗎?她也同意這門婚事?」前幾天她和洛唯陪著秦氏去了溫都侯府,總覺著秦暖對自己的哥哥似乎有些熱心,只是洛唯的身份實在是太低了,所以秦氏和秦暖的父母壓根兒就沒注意過,只有心裡沒門戶之見的洛槿初注意到了那對小兒女之間那點朦朧到若有若無的情愫。
「婚姻之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暖表妹也是大家子的千金貴女,能連這點道理都不懂?」秦氏說到這裡,便嗔怪的看了眼女兒,冷哼道:「以為都像你這樣無法無天,逼著父母不許給你找大戶人家嗎?」
「連面都見不到就要嫁過去,暖表妹不是太可憐了嗎?」洛槿初歎了口氣,搖搖頭笑道:「反正我覺得不怎麼合適。」
「怎麼不合適?榮國公府的門第可是出了名的難攀,人家是開國最大的功臣之後,當今皇上也要禮敬三分的,何況那孩子又是這般出息。」秦氏倒是十分看好這門親事,微笑道:「至於說見不見面,能有什麼?這世上多得是沒見過面的男女,成了夫妻之後還不是相敬如賓舉案齊眉?」
「別人這麼說也就罷了,娘怎麼也這樣說?您難道真以為相敬如賓的夫妻就是恩愛嗎?」洛槿初皺了皺鼻子,秦氏這才想起自己的女兒是個古靈精怪的性子,連忙道:「行了行了,這話本來就不適合和你這女孩兒家說,正經去忙你的吧。」
因為這話,洛槿初的心情也略略有些低落,待出得門來,只見洛唯正在廊下呆呆看鳥,她就知道哥哥定是聽到了秦氏說的話,心中不由的長歎一聲,暗道我真是蠢,竟然救了梅姨娘便得意起來,卻忘了這還是古代,多少有情男女不能終成眷屬,只能壓抑著這份情愫,成為自己一生的回憶。
「這天還是有些微寒,妹妹怎麼就換下了大衣裳?這可是要回園子?」
聽見腳步聲,洛唯便轉過身來,微笑著問洛槿初,單從表面上,一點兒也看不出他有什麼不自在的。
洛槿初有心安慰哥哥兩句,轉念一想,反正他們兩個也只是剛剛有了點好感,八字別說一撇了,連組成撇的一點都沒有呢,如今秦暖表妹訂了親,倒是比哥哥情根深種的時候訂親的好,現在要拔出來還是很容易的,我又何必要戳破哥哥的心思?他們男人最在乎的不就是個面子嗎?
因想到此處,便甜甜一笑道:「是,今兒過來陪娘親說了兩句話,剛剛十妹妹說要跟著我去園子裡玩兒,這會兒怕是要出來了,我且在這裡等等她。」
兄妹兩個便站在廊下閒話了一回,不一會兒,洛槿瑩和洛槿霏走了出來,恭恭敬敬給姐姐和哥哥問了好,這才跟著洛槿初往園子裡去。
這裡洛唯看著妹妹們的背影,想起剛才在門外不小心聽到秦氏說的話,一時間只覺心中全是無盡的悵然:那明媚愛笑的女子就要訂親了嗎?聽說榮國公府的家教是最嚴謹的,榮公子也是方正之人,他們能不能容下那女孩兒的活潑呢?嗯,應該是容得下吧?那麼好的女孩子,配榮公子這出了名的才子,倒也是金玉良緣,自己應該祝福的,或許,也該想想要送什麼樣的賀禮了吧?
傍晚的時候,洛濤從學館中回來,和妻妾們說了一會兒話,因沒見梅姨娘和洛槿初,他便疑惑道:「怎麼不見如玉和妞妞?」
秦氏笑道:「爺只顧著刻苦攻書,連女兒前兩日搬去園子裡的事兒都忘了?」說完見洛濤一拍腦門,呵呵笑道:「看我這記性,還真是給忘了,如何,她在園子裡住的慣不慣?」
秦氏笑道:「咱們女兒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哪裡住不慣?只是……有件事,我實在不知道怎麼跟爺說。」
一聽秦氏提起這話頭,屋中其他幾個女人便都齊齊低了頭。梅姨娘的死可說是悄無聲息,等她們知道信兒的時候,人都已經拉出去燒埋了。因此人人心中都有疑惑,卻是又不敢說什麼,現在誰不知道奶奶和爺那是琴瑟和鳴的恩愛夫妻?若沒有十足的證據,誰沒事兒還敢上前說小話?
洛濤眉頭一挑,面色便沉下來,好半晌才輕聲道:「你說吧,我聽著呢。」
秦氏悄悄吞了口唾沫,她是最清楚事情經過的,雖然覺著自己這麼做也算是善事,然而面對著面沉如水的丈夫,她心中卻還是稍微覺得有些發虛,只這個時候是決不能縮頭了,因此喝了一口茶,慢慢醞釀出來幾絲悲哀情緒,又低頭使勁兒擠出了兩滴眼淚,方輕聲道:「梅姨娘……梅姨娘前兒沒了。」
「沒了?」
這答案顯然是出乎了洛濤的意料,登時惹得洛三爺狼嚎了一聲,本來垂著的眼皮抬起,刀子般的目光看向秦氏,好半晌才平復了情緒,沉吟道:「鳳儀你慢慢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氏緊了緊手中帕子,強自鎮定著哀聲道:「具體我也不知道,就是那天凌晨,她的小丫頭慌慌張張來找我,說是梅姨娘忽然間就腹痛如絞,怕是不好。我嚇得連忙趕過去,又讓她們去找妞妞,誰知……還不等妞妞過來,梅姨娘……就……就手腳冰涼了。後來妞妞過來了,問了丫頭們梅姨娘當時的情狀,便說是暴症,更怕會染人,我……我慌得不知怎麼好,只想著該怎麼把這事兒趕緊處理了,別漏出口風,所以就趕緊讓林嬤嬤的兩個小子把她拉出去燒埋了,妞妞說過,一旦是染人的暴症,必須……必須燒了,不然……若是因此爆發了時疫,查到源頭,咱們家就……」
她說到此處,就又用帕子擦了擦眼淚,直到把眼睛搓的都疼了,料想著這會兒抬頭,大家都能看到這雙眼睛發紅,這才抬起頭四下裡看了一圈,哀傷道:「我知道這兩日,大家心裡都疑惑著呢,只是爺沒回來,這事兒我怎麼敢隨便讓你們知道?」
說到這裡,又轉頭看著洛濤,搖頭道:「偏偏爺又是刻苦攻書的時候,我一是不想打擾你;二來,又怕急著派人找你回來,會落了別人口實,萬一再讓有心人追查了,那可就不好,還好……爺總算沒讓我等太長時間。」
她這番話說完,幾個姨娘小妾都不由得面面相覷,至於她們心中信了幾分,秦氏才不管呢,她只在乎洛濤的反應。
卻見丈夫僵硬著坐在椅子上,好半晌才輕聲道:「是妞妞說的?梅姨娘那是暴症,要燒埋了?」
秦氏心中就是一跳,總覺著丈夫這話似是大有深意,只是先前自己都把話說出去了,這會兒卻也不能反悔,因此點點頭道:「是,當然,最後還是我拿的主意……」
不等說完,便見洛濤擺擺手,他的面色已經恢復了正常,喝了一口茶後淡淡道:「既如此,也是她命薄,燒埋了就燒埋了吧,只是她家裡人那裡,你做主多給些銀子撫恤,都不容易。」
秦氏吊在嗓子裡半天的心這才落了下去,不過看著丈夫那雙潭水般深不可測的眼睛,她總覺著對方心裡是透亮的,即便不能完全明白,恐怕也能把這個謊言看個**不離十,好在他沒有當眾說出來,這就是給自己留面子了,也算是給這件事的結局徹底蓋棺定論。
奇怪,爺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呢?難道這事兒哪裡有漏洞?秦氏心裡琢磨著,忽聽一旁的芳姨娘道:「爺,前兒婢妾吃著廚房裡的西洋點心,覺著味道好,因此讓丫頭們打聽了做法,今兒正好做了兩樣,想讓爺嘗嘗鮮兒,不知爺肯不肯賞臉?」
秦氏猛然抬頭,銳利目光便在芳姨娘臉上剜了幾剜,暗自咬牙道:果然還是個不安分的,這麼些日子沒搭理你,你到底按捺不住了是吧?竟在這時候跳出來,想著借此機會生事嗎?不行……
想到此處,秦氏便決定開口阻止洛濤去芳姨娘房裡,這事兒丈夫既可能知道了真相,心裡肯定對自己就存了芥蒂,這時候她哪能讓芳姨娘尋了機會挑撥?好不容易才夫妻和美,她也不可能像從前死要面子活受罪。
因強行將心中厭惡壓下,正要打疊起千百樣柔腸把洛濤弄到自己屋裡去,便聽洛濤淡淡道:「西洋點心有什麼味兒?不過就是甜些罷了,我不喜歡吃,你喜歡就自己吃吧。」
他說完,便抬頭看向秦氏,微笑道:「剛才想什麼呢?妞妞不是說過了嗎?你那頭疼病都是心思太多惹來的,只要萬事放寬心,那病自然找不來,你這些日子本來都看開了許多,怎麼今日又開始操心了?梅姨娘的事又不怪你,那是她的命,你從此就放下吧。」
洛濤這話一出口,芳姨娘只覺得如同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冰水,那股寒氣是直透了骨髓裡的。一時間,她只覺站也站不住,身子打了兩下晃,方握著椅子把兒勉強穩住了。
大勢已去,再沒有翻身的機會了。這是芳姨娘心中唯一的想法。
也難怪她萬念俱灰:洛濤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在為秦氏著想,甚至他都暗暗點出這件事的真相他明瞭。很顯然,梅姨娘肯定不是暴斃這麼簡單,但這樣的事,這個向來愛護妻妾的男人竟然都不肯追究了,且字字句句都是擔心秦氏的頭疼病,這是怎樣的包庇和愛護?自己還能有什麼機會?如此長久以往,是不是有一天自己忽然也被這個女人害死了,爺照樣不會皺一下眉頭?
當然,這完全是芳姨娘自己心腸狠毒,所以由己及人,把事情想左了。
事實上,洛濤可是個通透的男人,他既已懷疑了梅姨娘和別的男人暗通款曲,又打聽到了那個男人便是女兒的救命恩人,這件事又突兀,又是洛槿初攪在其中,把真相猜個**不離十也屬正常。反正他心裡愛的本就是秦氏,梅姨娘不過是當日的援手之恩罷了,他願意供對方吃穿不愁,卻是沒把那個可憐女人放在心上,既然妻子和女兒打定了主意要成全對方,報答那個何秋澄的救命之恩,這事兒做也就做了,反正神不知鬼不覺。
當然,心裡肯定有些不舒服的,沒有哪個男人願意帶綠帽子。然而洛三爺可是風流才子,並非那些古板衛道夫,對這事兒還算是看得開,倒是聽了芳姨娘的話,又看見秦氏凝神細思,唯恐髮妻再因為這事兒抱愧,犯了頭疼病,那可就是得不償失了。因此才會有這番敲打芳姨娘安慰秦氏的話出口。
事實上,秦氏若真是害死了與世無爭的梅姨娘,洛濤是絕不可能忍受的,這是三觀問題,若秦氏真變成了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也就不再是他鍾愛的妻子,到那時會有什麼樣的雷霆手段,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芳姨娘不知道這其中的曲折,她只以為秦氏是看梅姨娘年輕,不順眼,又欺她不得洛濤的心,所以暗中下手毒害了,卻沒想到爺竟然也這麼包庇。
從此後三房裡的姨娘和妾侍,比往日裡更存了加倍的小心,那些從前挑撥過洛濤和秦氏夫妻關係的,更是惶惶不可終日,生怕哪一天奶奶記起舊仇,就讓自己也「暴斃而亡」了。這是後話,不提。
第二天天氣和暖,恰好又是一個春光明媚的好天氣。
洛槿初和洛唯去給秦氏以及潘夫人康老太君請了安後,便往後面的宮府去。洛唯自去尋宮羽說話,洛槿初則前往探視了下寧老太君和洛夫人的病情,又與姐妹們說了幾句話,聽洛唯的小廝來問她回不回去,她便讓洛唯先回去,只說自己再說會兒話。
宮屏宮蕊本是住在園子裡,祖母和母親病了,這才回來侍疾的,好不容易有她來說話,自然也不捨得放走,姐妹幾個一直說到天近晌午,洛槿初這才脫身。
她心裡記掛著宮羽對秦鋒的事,連忙就找到書房,可巧幾個丫頭都去吃飯了,宮羽因為肚子不太好,中午就不吃了,書房內外沒有一個人,因此他便將事情經過和洛槿初說了。
洛槿初只聽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跺腳道:「真可恨,沒想到那廝這般厲害,是我的錯,早該知道他是江湖上闖蕩過的,不該太小看了他,這下可好,白白浪費了表哥這大好資源,唉!,不是我說,表哥你也太方正了,輕易就讓他給詐了出來。」
宮羽冷哼一聲道:「行了,你就偷著樂吧,若不是我太方正,你以為你能說得動我去演這場戲?就像秦鋒說的,將來若是讓三舅舅三舅母知道我破壞了你的如意姻緣,不知道要把我恨成什麼樣兒呢。」
洛槿初心裡也知道宮羽說的沒錯,只是心裡著實沮喪,從書房裡出來,便覺著身子飄飄忽忽的似是沒了骨頭,一邊走一邊暗自傷心,心道莫非我穿越過來,就是要嫁進那勾心鬥角不斷地富貴門中麼?上天你怎麼可以這樣殘忍?我……我本來以為我可以與眾不同一些的啊,我有一身醫術,我要開創自己的事業,為什麼要我和那些穿越女主一樣,最後還是要嫁進大宅門去勾心鬥角啊?
秦鋒,都怪該死的秦鋒,沒事兒那麼精明做什麼?你是人,不是狐狸精啊。
洛槿初一邊腹誹一邊回了初晴閣,只覺著人生一片黑暗,中午飯也沒吃多少,倒是太陽光從屋子外照射進來,暖融融的十分舒服,於是六姑娘就躺在舒服的榻上想轍,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本來是好夢正酣,洛槿初夢見自己也種了一個藥林,裡面的藥跟打了雞血似得瘋長,人參都長成參天大參了,只把她笑得合不攏嘴。當然,這樣的人參肯定不敢用,但夢裡的人往往是沒什麼邏輯的,所以六姑娘抱著那參天大參傻樂也是完全能夠理解的了。
正高興呢,就見從藥林深處走出來一支迎親的隊伍,吹吹打打的好不熱鬧,洛槿初正奇怪說這怎麼藥林裡還能跑出迎親隊伍,是不是黑山老妖整出來的啊?結果就看到馬上的翩翩少年一個飛身落到了自己面前,含笑道:「六姑娘,我來迎娶你了,快蓋上蓋頭坐花轎吧。」不是秦鋒還會有誰?
洛槿初嚇了一大跳,轉頭就跑,一邊大叫著我不嫁我不嫁,誰想到秦鋒就跟長臂猿似得,一伸手,胳膊就變成老長,一把就把她拖了回去,微笑道:「婚書在此,不嫁也得嫁……」
「滾你媽的,別說婚書,你就是有玉皇大帝的金印我也不嫁。」洛槿初也火了,跳腳就要上演潑婦全武行。恰在這時,便覺著身子被人搖晃了幾下,耳邊響起香草驚慌地聲音:「姑娘,醒醒啊,你怎麼了?姑娘……」
洛槿初一下子就坐了起來,伸手撫著胸口大喘了幾口氣,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個噩夢。
「姑娘,您做什麼噩夢了?大白天的竟能讓夢魘著,奴婢還是頭一次聽說呢。」香草拿出帕子,替洛槿初擦去頭上的冷汗,見姑娘臉色不好看,她便湊近洛槿初耳邊,小聲道:「姑娘是不是夢見秦世子來娶您了?奴婢就聽見您喊什麼不嫁的。」
「是,夢見秦鋒變成黑山老妖,來強娶我了,你家姑娘我毫無反抗之力的被他搶走了,你高興了吧?」
洛槿初狠狠瞪了香草一眼,奪過她手中帕子胡亂在臉上擦了幾下,然後一頭倒在榻上:「不行,我一定要想個辦法,這是上天給我示警,秦鋒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黑山老妖,嗯,我決不能嫁。」
「什麼是黑山老妖啊姑娘?」
香草對這個新名詞很感興趣,連忙請教洛槿初:「是不是一種妖怪?狐狸精嗎?」
「比狐狸精還可怕呢。」洛槿初揮揮手:「行了,別煩我,是一個你沒看過的故事裡的角色。」
「姑娘就是瞧不起人,論醫術學問,奴婢是不如您,可若說起故事,誰還沒聽過?奴婢知道的故事,姑娘也未必知道呢。」香草見洛槿初情緒好轉了些,便有心逗她說話,將那噩夢盡快忘了,因便假裝不滿的抱怨著。
洛槿初知道她的心思,少不得只好懶懶問一句:「是嗎?你知道什麼故事啊?說出來聽聽。」
「奴婢小時候在鄉下,每年到了年關的時候兒,也有人唱戲,奴婢還記得有一齣戲,是講一個千金小姐跟著個小廝私奔的故事,那齣戲真真精彩,一波三折,最後小廝竟考了狀元,和小姐有情人終成眷屬,奴婢一直想著那齣戲,只可惜到了府裡這麼多年,卻是再沒聽過那齣戲。」
香草原本是為了開解洛槿初的,誰知道說著說著,倒真是動了鄉思,語調不由得就低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