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96章 文 / 月上梅梢
秦氏都氣笑了,恨恨在她額頭上戳了一指頭,咬牙道:「你少給我戴高帽子,與眾不同?我看你是太與眾不同了?梅姨娘不是小妾,她是正兒八經的姨娘,又沒犯錯兒,就是犯了錯,要麼打罰要麼打死,也輪不到她出這個門兒,落到別人手裡去,你真是異想天開。」
「娘親,爹爹從回府後,便沒去過她的房裡,憑什麼讓人家一個二八年華的女兒守活寡?更何況,你就是不想別的,你不想想何大哥對我的救命之恩?在你眼裡,我這個女兒還不如一個姨娘重要?還是你覺得爹爹把他那男人面子看得比我這條性命還重?若是當日何大哥綁了我,讓你們拿梅姨娘去贖人,你們難道不肯?」
「我說你異想天開你還不信,哪裡有這種比喻的?」秦氏搖著頭,卻聽洛槿初又道:「娘親如今不過是愛爹爹,全心全意為他著想,所以生怕他被人說是戴了綠帽子罷了,若是女兒能有主意,神不知鬼不覺的就讓梅姨娘嫁給何大哥,之後還沒人知道,娘親也不同意嗎?」
秦氏皺著眉頭叱道:「胡說什麼?這些話……這些話也是你女兒家該說的嗎?這事兒不用想,趁早兒給我歇了心思……嗯?你說什麼?誰也不知道?這是笑話吧?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洛槿初見母親最後一句話似乎有軟弱的跡象,老實說,在秦氏這裡竟然遇到了這般阻力,是她沒有想到的。好在到底是現代的女孩子,很擅長用跳躍的唯物主義思維看待事物的發展,嗯,簡稱急中生智。所以一轉眼間,就被她又想出了一個主意。
「娘,梅姨娘只是個姨娘,又不是什麼正經奶奶,雖然不能發賣,可是一旦得疾病死了,恐怕也沒人會注意追究。到時候,咱們偷偷安排她去鄉下田莊,過個一年半載,再讓何大哥假意經過那裡,看到了她,然後帶回來成親,到時候讓梅姨娘注意裝扮下,曬得黑一點兒吃的胖一點兒,這樣就算有人覺得這個村姑和梅姨娘很像,也不會聯想到咱們頭上的。」
「你這腦子裡都是從哪兒學來的這麼多古靈精怪的主意?」
秦氏看著女兒,她覺得自己已經把妞妞想的很厲害了,在同齡的女孩子裡,女兒就算不能所向披靡也差不多。何況她比自己還能沉得住氣,到現在府裡也沒多少人知道她的真面目。上次跑去老太太面前撒了一頓潑,結果人人都以為她這老實的孩子實在是受不了了,俗語說狗急了還跳牆呢,鬧到最後,洛槿雪被重罰,竟是同情洛槿初的人更多。
然而她今天才發現,自己還是低估這個女兒了:這樣巧妙的主意,這樣對人心理的把握,她都是從哪兒學來的?
洛槿初當然不能告訴她,我是從電視劇和宅斗宮斗小說裡學來的,楊貴妃明明是唐玄宗的兒媳婦,都能改成女道士重新嫁給公公。甄嬛傳裡雍正皇帝那也是正大光明的偷換概念啊,誰敢質疑?何況梅姨娘素日裡深居簡出,根本就沒幾個人看到過她的真面目,何秋澄的身份又不顯眼,壓根兒不會有暴露的可能。
當下見秦氏低頭沉吟不語,洛槿初便知道娘親對自己的提議動心了,於是連忙趁熱打鐵,到了秦氏身邊搖著她的胳膊道:「娘,這事兒萬無一失,你就放心吧,到時候我讓秦世子找一個可靠的車伕,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把這事兒做了。就算爹爹回來,我們也只說梅姨娘是得了疫症暴斃,匆匆拉出去燒了埋了。娘你想想,何大哥為了梅姨娘,在戰場上九死一生仍是深情無悔,難道咱們不該成全他嗎?何況他還是我的救命恩人,這樣智勇雙全又正直不阿的好人,難道就要他孤苦一生,換一個好人沒好報嗎?何況爹爹又根本不去人家梅姨娘的房裡了……」
「好了好了,這事兒……讓我再想想吧。」
秦氏聽女兒說的頭頭是道,不由得也動了心,她本就是帶著一絲俠氣的,不然當日也不會和洛濤鬧得那麼僵。因這裡沉吟了一會兒,忽然覺得有些不對,於是抬起頭看著洛槿初道:「剛剛你明明和我說的是要發賣了梅姨娘,怎麼如今就是要假意了?這……這是你臨時想出來的主意,是不是?」
洛槿初吐了吐舌頭:「娘親真是目光如炬,好了,人家這不也是急中生智,後來發現這個主意更好嗎?至於到底用哪一個,娘親說了算。」
她說完,就溜下榻,只看秦氏的表情就知道,這事兒是定然成了,既然娘親要考慮幾天,那就由她考慮去唄。給自己多一點的準備時間也好啊。
「妞妞,你手中……可是有那能讓人假死的藥丸?所以才這麼自信?」由不得秦氏不懷疑啊,看閨女說這件事兒那雲淡風輕的表情,就好像是說今天晚上吃牛肉丸子還是豬肉丸子似得,何況她剛剛才覺得低估了女兒,現在高估一些也是應該的。
「娘,您傳奇腳本看多了吧?」卻不料洛槿初以手拍額,一副受不了的樣子搖頭:「什麼假死藥啊?或許武林中人能有那玩意兒,不過你閨女是真心沒有,也沒學過,師父也沒教。」
「得了吧。」
秦氏哼了一聲:「現在京城裡誰不說你是華佗在世,不說別的,就是當日救小世子的那些神奇藥,人人都說是仙丹呢,明明讓太醫院都判了好幾回死刑的小世子,愣是一次次讓你救回來了,哼!果然是女生外向,你就和娘親藏拙吧你。」
洛槿初真是哭笑不得,搖頭道:「娘親,我知道你一直以來都有些低估了女兒,可是你就算要把女兒往高端大氣處想,也不能就把我妖魔化了啊,那種東西我真不會弄,當初救了小世子的藥也不是什麼仙丹,說到底,還是小世子自己堅強,方能起死回生。」
「行行行,我知道了,真是的,和娘也這樣認真,難道還怕娘把你賣給別人不成?」秦氏呵呵一笑,揮手道:「行了,去吧,也別鎮日裡就把心思用在做藥上,該歇息的時候兒就歇一歇。」
洛槿初肩膀都垮下來了,心想好嘛,我這算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算了算了,解釋就等於掩飾,我解釋越多,娘親就越懷疑。
不過轉念一想,秦氏對她還是很好的,不然別的爹娘都是催著女兒學習針線女紅管家,秦氏可從來不給她這方面的壓力。
轉眼間就到了三月初三,這一日洛槿初搬回了初晴閣,洛槿雪洛槿宜等人也都搬回各自的院落,姐妹們少不得各處走走,就連宮羽洛善洛唯等人,雖然如今已經大了,要避嫌疑,卻也是過來走了兩趟,送了些外面買的精巧玩意兒給女孩兒們。
初晴閣院子裡的杏樹上已經打了花苞,透過窗子,可以看到枝頭上到處都是一簇簇或粉或白的花蕾,其中有幾朵已經半開,不難想像,經過這一夜春風,恐怕明日起來看時,那些花朵就會盛開了。
「姑娘可是想起那藥園子了?」
香草早就知道姑娘是有心將學堂後面的藥園子重新整理起來的,因看著她出神,便走上前來笑問了一句,接著又道:「姑娘若是真要種,正經該預備了,種子藥苗兒卻是不知去哪裡淘登。」
洛槿初淡淡道:「這個無所謂,藥園裡本就有些草藥,今年還會發出來。剩下的,哥哥們還欠著我藥苗呢,不對,欠的最多的是秦鋒,不說別的,只說救小世子那一次,他就欠了我多少株藥苗,到他去淘登的時候,索性把我要的也都分派給他就是,哼!好歹我當日往仁親王府跑了幾趟,就是賺個跑腿錢,也該賺出來了。」
香草笑道:「姑娘何必說這些,您要讓世子去淘登東西,世子肯定是沒有二話的。」話音落,卻見洛槿初推開窗子,伸頭望著窗外,喃喃道:「奇怪,這傢伙今天真的不過來了?我算著他不該錯過啊,難道臉皮變薄了?呵呵,那倒也很好,不過你能不能等幾天再變薄,我這還找你有事兒呢。」
香草一聽這話,就知道自家姑娘等的是誰了,不由撇撇嘴,小聲道:「姑娘,真真不是婢子不向著你,只是您這有事兒就想起秦世子,沒事兒就恨不得把人家踹出十萬八千里地去的做法真心有些不厚道,連婢子也不能不為世子抱不平……」
她不等說完,就被洛槿初狠狠瞪了一眼,聽她凶巴巴道:「你是誰的丫鬟呢?信不信我把你賣給秦鋒?這麼替他著想,哦,你只說我對他不厚道,你不想想他動不動就跑過來妨礙我製藥,還暗地裡散佈謠言的做法就不是不厚道?」
「人家還救了你一命呢。」香草和洛槿初也是熟慣了的,知道自家姑娘不可能因為自己替秦鋒說話就惱了自己,事實上,她冷眼旁觀看的可是清楚,姑娘與秦世子當真相配的緊,只是不知為什麼,姑娘就為了那麼一個莫名其妙的借口不肯鬆口,這世上哪個女孩兒不盼著嫁進高門大戶的?偏偏姑娘就這麼古怪。
洛槿初氣得直翻白眼,心想好嘛,幸虧這蹄子還不知道我爹娘和好那廝也是居功至偉的,不然恐怕更有話來對付我了。
她恨恨一點香草的額頭:「你能不能有點出息?怪不得這麼向著他,敢情就是記著救命之恩吧?你怎麼不想想,這救命之恩可不止他一個,沒有何大俠,沒有大哥二哥三哥他們,你能這麼順利就被救出來?」
這就是強詞奪理了。香草心中暗自好笑,心想若是沒有秦世子,何大俠恐怕也要和咱們一塊兒死了,至於幾位爺,他們能召集得到那麼多江湖人?
剛想到這裡,忽聽自家姑娘「哈」的一聲笑,接著伸手關了窗子,轉身就進了她素日裡不讓人進去的做藥屋子。
香草一愣,旋即就反應過來,知道姑娘等來了要等的人,不由抿嘴一笑,撩簾子便出去了。
果然,不到片刻功夫,秦鋒的聲音就在外面響起:「洛姑娘,秦某特來恭賀喬遷之喜,你不會讓我吃閉門羹吧?」
「吃你個大頭鬼,你這不是進來了嗎?」洛槿初從裡屋走出來,惡聲惡氣道:「既做了不速之客,下一回罰你給我帶一條大狗來,聽說西域那邊有名種惡犬,你秦世子出馬,弄一條不難吧?」
「你看我像是那麼傻的嗎?」秦鋒忍不住哈哈一笑:「給你弄了惡犬過來,長大後讓它來咬我?到時候可真方便了,一句關門放狗,我可就被你算計的死死的。」
洛槿初也撐不住笑了,搖頭道:「你不是會輕功嗎?到時候往牆頭上飛不就完了?」說完來到外屋椅子上坐下,對秦鋒道:「行了,不說廢話,這算哪門子的喬遷之喜?不過既然你要恭賀,我也沒辦法不是?禮物呢?」
有問題。
秦鋒心裡暗暗腹誹了一句。按照他的思路,洛槿初搬了過來,自己上門不吃閉門羹就是好的,即便進來,恐怕也得不到什麼好言好語,畢竟那流言的推動他可是功不可沒,洛槿初冰雪聰明,又有之前自己在懸崖下的暗示,不可能想不明白的,這樣一來,怎麼可能指望著她和自己好好說話?
所以這一次秦鋒是做好了過來挨訓的準備,不管怎麼說,得了便宜不能賣乖,要能哄得心上人消了氣最好。
誰料到洛槿初雖然沒有好話,然而這態度卻著實和秦鋒想像中的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再回想一下平日裡自己過來時,對方恨不得能把腳黏在藥室地面上不出來,如今卻是聽見自己的聲音便嗖一下躥出來了的情景,秦鋒越發肯定了自己心裡的猜測。
洛槿初還不知道自己的漏洞一籮筐,要不說當局者迷呢,她還覺著自己演的挺好,因見秦鋒拿出了一個盒子遞過來,她也沒心思看裡面裝的什麼東西,便接過來笑道:「多謝了。」
一邊說著,就暗自琢磨看來可以開始正題了,卻不料秦鋒竟然站起身,微笑道:「知道姑娘忙,看來我已經打擾到姑娘了,賀禮既已送到,那我便告辭了。」
納……納尼?
洛槿初一下子愣在那裡,眨巴了兩下眼睛,心想什麼情況?這廝今天轉性了?我這事兒還沒說出來呢,他倒要拔腳走了?尼瑪不帶你這麼不安牌理出牌的啊。
「喂!你給我站住。」
洛槿初氣得一跺腳,衝上前便攔住了,凶巴巴道:「本姑娘的地盤,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嗯?你把我這裡當什麼地方?」
秦鋒肚子都快笑疼了,面上卻做出一副驚愕之色,四下裡看看後假裝驚訝道:「哦?幾天不見,莫非姑娘這裡竟變成了匪窩?這麼說,我來了還不能就這麼走了?那也好,依照我的心思,倒是巴不能住在這裡,唔,女寨主,要不要壓寨相公?」
「去死吧你。」洛槿初氣得頭上都快冒煙了,事已至此,只看秦鋒眼裡的笑意,她也知道自己被對方耍了,心裡這個氣憤糾結就別提了,恨恨咬牙道:「少來了,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香草跟你通風報信了?要不然你能這麼運籌帷幄?」
「這就叫運籌帷幄了嗎?」秦鋒哈哈一笑,重新走回去坐下,一邊拿起茶盞悠悠吹著,慢條斯理道:「姑娘剛剛這話有趣,敢情公道自在人心,香草也是為我打抱不平了吧?不過你還真冤枉了她,我進了院門,就看見她在走廊裡一閃而過,倒是環兒和月兒還和我說了幾句話。」
「這是替香草打掩護?」洛槿初哼了一聲,她當然也知道這不過是玩笑,因此也不等秦鋒說話,便自顧自道:「行了,和你說正經的,確實有件事兒要你幫忙。」
秦鋒看了她一眼,冷哼道:「我就知道,不需要我幫忙的時候,你恨不能把我踹出十萬八千里外去呢。」
香草真不是這混蛋的內應嗎?那蹄子剛剛好像也說過這句話。
洛槿初心裡嚎叫著,不過面上卻一點兒沒露出來,冷笑道:「我說請你幫忙那不過是場面話,事實上這事兒和你也有關。」
「和我有關?」秦鋒這下子可是疑惑了,待聽說洛槿初是想幫梅姨娘和何秋澄的時候,世子爺不由翻了翻眼睛,用手指敲著桌子道:「什麼叫顛倒黑白?今兒我還真見識到了,當初是誰求著我安排何秋澄的?如今還不到三個月,口風一轉,他倒成了我的人,幫的忙也要因為這個,反而你都不肯領情了,我說六姑娘,有你這麼不講理的嗎?」
「我一向都是這麼不講理的,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洛槿初嘿嘿一笑:「所以我早就說過,讓你遠離我了,不然的話,你明知道我不講理還非要把我娶回去,不是瘋子是什麼?」
「我覺得我現在遠離你就好。」秦鋒作勢就要站起來,果然,就見洛槿初連忙起身,雙手撐著桌子小聲叫道:「別,幫我這一次,幫完了立刻讓你遠離,到時候你不肯遠離,我可以免費幫你,踢不出去就用大掃帚趕你出去,如何?我很夠意思吧?」
「你還好意思說我臉皮厚,你這臉皮可不知道比我厚多少倍呢。」秦鋒失笑搖頭,又慢慢坐下,悠悠道:「算了,那我還是做瘋子好了。」
洛槿初這會兒也沒心思和秦鋒計較了,在門窗處四下望了望,確定周圍無人,這才回來,低聲將自己的計劃和秦鋒說了一遍。
其實這件事裡秦鋒需要做的不多,他只要安排人負責接應,然後把梅姨娘送去某個鄉下莊子住上一年半載的就好。這種事何秋澄也完全可以勝任。
可洛槿初這不是找不到何秋澄嗎?更何況,她雖然討厭秦鋒纏著自己,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廝實在精明,這事兒要瞞過他不容易,與其將來被他用這件事當做小辮子來要挾自己,還不如現在正大光明的抓他做苦力呢。
秦鋒本來是一邊品茶一邊聽洛槿初說計劃,然而等洛槿初的計劃說完,他手上的茶杯卻是差點兒摔在地上,裡面的茶都涼透了,卻是一口也沒動。
好半晌,世子爺才緩過來一口氣兒,他哭笑不得的看著洛槿初:「我說六姑娘,你……你就不能想出個正常點的主意?怎麼……怎麼你計劃做的事情都是這麼驚世駭俗與眾不同呢?你爹娘那次是這樣,這一次又是這樣,你腦子裡就沒有點正常人的想法嗎?」
「你懂什麼?這就叫出其不意,明白不?就因為是驚世駭俗與眾不同的想法,才不會有人看破,若是正常人的點子,不用別人,我爹就要懷疑了,本來他現在心裡就畫魂兒,你也不能因為他是個標準的紈褲子弟就嚴重低估他的智慧不是?」
就連秦鋒也不得不承認,雖然洛槿初這些話聽上去儘是歪理,卻還真是能收到劍走偏鋒的奇效,因坐在那裡暗暗將計劃從頭捋了一遍,覺得這主意雖是匪夷所思,但還正經可行。
「喂,幫不幫忙你說句話成嗎?該不會是你心存打擊報復我的心思,所以故意把我晾在這裡吧?」忽聽洛槿初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秦鋒忍不住笑著抬起頭來,慢悠悠道:「若是我不幫忙又如何?」
「那我就要考慮考慮殺人滅口了。」
洛槿初「陰狠」的冷笑著,那做作表情卻只讓秦鋒覺得十分可憐可愛,忍不住「噗」一聲笑出來,搖搖頭道:「哎呀,真是嚇死我了,六姑娘果然是巾幗英雄,看來為了不被滅口,小生也只能答應了。」
「如果你臉上的笑不那麼欠扁的話,我還可以勉強說服自己你真的是害怕了。」
洛槿初悻悻撇嘴,不過秦鋒答應幫忙還是讓她很開心,說也奇怪,她不喜歡秦鋒,但卻是莫名的就對他無比信任,就如這件事,她連宮羽都不肯托付,卻毫不猶豫的就托付給秦鋒,並且確信對方不會讓自己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