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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49章 文 / 月上梅梢

    其他女孩兒學的認真與否,蘇嬤嬤也不甚在意。眼看著夕陽西下,便讓大家都散了。

    既是宮珍的教引嬤嬤,自然也就同她住在一起。因用過晚飯後,宮珍便來向她請教一些下午時還略有不明白的地方,其實也就是打聽後宮如今的形勢。

    蘇嬤嬤也便含笑說了些。最後看著宮珍額頭上那塊胎記,搖頭苦笑道:「論理奴婢這話不該說,只是著實和答應主子投緣,答應莫怪奴婢交淺言深。這後宮中,若沒有有勢力的娘家和出挑容貌,便是安分守己明哲保身最好。似答應這般,皇上是天大的恩情了,只花無百日紅,切莫因為皇上寵愛生出事端來,不然即便眼下沒有妨礙,總還有日後,入了那道宮門,這輩子可都是出不來的。」

    宮珍心知她是替自己的容貌惋惜,這是婉轉指點自己,心中也著實感激。連忙謝過了,卻聽那蘇嬤嬤又道:「說到底,答應這胎記到底是怎麼回事?就沒有尋找名醫施治麼?或許進了宮,皇上為答應指個太醫,能治好的話,就善莫大焉了。」她這話其實不過是寬慰宮珍,自古也沒聽說胎記能治的。

    宮珍見她寬厚端莊,將來進了宮,是個可托付之人,因也就不再瞞著,只作驚訝之態笑道:「胎記?我這卻不是胎記,是了,也難怪嬤嬤認錯。當日我有了這病症,不知經過多少名醫看,卻也沒有絲毫作用。倒是來了這府裡後,經我那位妹妹看診過了,反而有了治法兒。如今這裡只是發黑,嬤嬤沒看到最先前那樣子有多恐怖,整個兒都是裂開的黑樹皮一般,還有許多疙瘩,若那會兒讓皇上瞧見,別說特旨選入宮中了,就是治我一個驚駕之罪也不為過。」

    蘇嬤嬤這一驚非同小可,喃喃道:「莫非答應主子這是一種稀罕的病症?既如此,那是能治好的了?還是說,這塊黑印子到底是除不掉了?」

    宮珍笑道:「不是病症,是讓人害得,下了毒藥。便是因為我這容貌太惹眼,遭了嫉妒,只是五年過去,終究找不到那人了。這黑印子倒是能除掉,只是妹妹之前治療的時候,用的藥在體內淤積,因此要停一段兒時間,待那些藥毒慢慢散了,才能繼續治,少說十幾天,多說一兩個月,就可以恢復如初了。」

    蘇嬤嬤這一喜可真是非同小可,不由得合掌直念阿彌陀佛,然後又仔細打量了宮珍的身段容貌,滿面歡笑道:「我看姑娘容貌如此出眾,又是這樣端莊沉靜的性子,說話亦是玲瓏聰慧之輩,真真是心裡頭歡喜。只有一樣,令尊如今雖是一品,你們家族的根基卻還弱了些,姑娘進宮後,倒還當小心從事。奴婢老了,唉!這些年來在宮中孤苦無依,如今也沒有別的心思,只盼著能找個清閒地方當差,若是將來真能有幸分到答應房裡,則是奴婢天大的造化了。」

    宮珍也拉著她的手笑道:「是,我一見嬤嬤,也覺著親切,又蒙你不棄,教導我這些話,若真能得嬤嬤在我身邊時時教導提點,上天也就待我不薄了。」

    蘇嬤嬤見宮珍說的情真意切,歎口氣搖頭笑道:「如今說這話,倒顯得奴婢馬後精神。只奴婢這些年也經歷過不少主子,如答應這般端莊的,竟從未見過,之前奴婢還想著,答應進宮後,未必被人瞧在眼裡,只怕不用奴婢開口懇求,稍微說句話,便能到答應身邊服侍,那倒也是奴婢的福分,雖說難免冷清些,然而在宮中這種地方,冷清些倒未必不好,歲月悠悠,正好也可伴著答應過幾十年。」

    宮珍微笑道:「嬤嬤的話真是金玉良言,也只有您這樣在宮中看慣了風雲的,才有這份了悟。」說完卻見蘇嬤嬤含笑看著她道:「怎麼這麼說?答應雖年輕,可奴婢看著,您看得可比奴婢還要透徹長遠呢。」

    宮珍微笑道:「我也是這些年來因為這個病,熬下來才看得透。若說起來,還是我那六妹妹難得,難為她小小年紀,竟通透世事,當日我特旨入選的事情傳開,兩府人欣喜若狂,卻只有她替我擔憂,還出言開解,她看上去軟弱孤僻,其實這府裡,再沒有一個女孩子能比她出色,也不知我那弟弟,到底有沒有福氣得了她,只我看著嬸娘的意思,倒是不欲從這府裡選媳婦的。」

    蘇嬤嬤雖然來這府裡還不到半日功夫,卻也大致把兩府關係弄明白了。聽宮珍和自己這樣的閒話家常,顯然便是有意和自己親厚,因也連忙陪笑道:「是,奴婢也看著那六姑娘不是個尋常人物,不然當日皇上也不會在給答應的旨意裡特特褒獎她了。只沒想到她小小年紀,竟也有這份見識,果然是難得的。答應也不要擔心,奴婢看夫人也是精明的,若六姑娘果然好,怕她也就不會拘泥於娘家人不娘家人的了。本來這世上表妹配給表哥的例子也不少呢。」

    宮珍心中暗暗搖頭,心想我倒不是怕嬸娘看不到六妹妹的好,只是她那樣的女孩兒,只怕也難輪到我那弟弟,唉!且看天意和緣分了,現在多想亦無益。

    洛槿初實在不明白,怎麼睡了一宿覺的功夫,這天就變了。看著蘇嬤嬤屢屢投向自己的慈愛目光,她面上雖還能露出沉靜微笑應對,心裡卻已經是欲哭無淚了。暗道怎麼了怎麼了這是?嬤嬤您老人家不是只要負責盡心教導珍姐姐就成嗎?您總看著我做什麼?這讓我還怎麼偷懶啊?可惡,拜託您老人家做好本職工作,不要那麼博愛好不好?尼瑪我要瘋了啊啊啊……

    從回府後,因為多是在自己屋子裡,要麼就是進族學,跟著學繡花琴棋書畫等,日子也不無聊,洛槿初這藏鋒守拙扮嬌花的策略也是十分成功的。誰知道今兒遇到了學規矩這件事,她這才知道,勾心鬥角算什麼?姐妹傾軋算什麼?尼瑪學規矩才是穿越女的必殺之技好不好?在這一項活動面前,她敢保證,穿越女有一個算一個,百分之二百都要體無完膚,其痛苦程度絕不亞於重新投一次胎。

    眼看著就要讓這枯燥的學規矩逼得要原形畢露,突然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丫頭走進來,先沖蘇嬤嬤和宮珍等行了禮,這才微笑道:「宣親王府的兩個婆子過來,說是要接六姑娘去王府給公主診治,世子爺也親自過來了,正在前院,二老爺和三爺陪著呢。」

    蘇嬤嬤不由得就是一驚,但很快就平靜下來,眼睛望向洛槿初,輕聲道:「梅妝公主近幾年添了一個頭痛的毛病,先前還好,這些日子卻是越發厲害了,聽說太醫們也沒有法子,皇上和太后她老人家為此事著實焦慮擔憂,怎麼?竟是六姑娘妙手回春了麼?」

    洛槿初忙起身道:「妙手回春不敢當,昨兒去了用針後,公主倒是睡了一覺。」說完就聽蘇嬤嬤笑道:「阿彌陀佛,公主也是行善積德,如今能遇到姑娘這樣的小神醫。快請過去吧。」因神色間越發恭敬客氣。

    洛槿初感激涕零的來到上房,兩個婆子正在康老太君面前沒口子的誇洛槿初,只說「我們公主這兩三個月來,竟從未得昨兒那一覺,醒了就覺著精神也好起來,倒吃了一碗粥還有一個餑餑,補湯也用了些,駙馬爺和世子高興地什麼似得,這都多虧了六姑娘妙手回春,真沒想到,她的金針倒比太醫院裡那些老爺們還強呢。」

    正說著,見洛槿初到了,兩個婆子就站起身,給洛槿初行了禮,又著實感謝了她一番,一邊道:「公主今日早上著實好了一陣子,到現在精神也還好,只是世子爺擔心,當日聽姑娘說,似是這病不能一蹴而就的,因而今日又來相請。駙馬爺和公主本來說,打發幾個媳婦婆子來,世子爺卻說,必得他來才能顯得誠心恭敬,就是神佛面前,許也會看在這份誠心上,讓公主早日消了這病災。」

    兩個婆子本來就覺著秦鋒和洛槿初這個年紀,是該避嫌疑的,無奈世子爺定要親來。因怕這侯府中人誤以為自家小主子是輕薄不知禮的,就連忙替他說了一番好話。

    洛槿初心裡卻明白,秦鋒那廝的性格,怎可能乖乖呆在府裡等自己上門?那也是個心高氣傲的主兒,京城這些紈褲恐怕尋常也不能入他的眼,平時哪有什麼可走動的人?如今有這麼個出府機會,還能輕易放過了?

    因當下辭別了康老太君,就命香草回去取了一盒藥丸,隨身帶著上了馬車,兩個婆子卻是不敢和洛槿初同坐,因此都在後面的馬車裡。

    秦鋒騎馬走在馬車邊,見洛槿初掀簾子看外面的景色,連忙湊過去笑道:「如何?看我對你多照顧,聽說你那姐姐封了答應,就想著昨兒傳旨的時候,定是連教引嬤嬤也一起送了去,到時候,你們姐妹幾個都逃不過去,要跟著學規矩,這不,我今兒就想法子接你來了,說,這份大恩大德,你準備如何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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