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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48章 文 / 月上梅梢

    宮屏心中暗想著,見屋裡眾人又說了會兒話,老太太便命散了。出門時看到宮羽,女孩子們都圍過去嘰嘰喳喳說笑,只有洛槿初施了禮後便告退,於是她心裡也暗自搖頭,心想還好,看六姐姐的意思,倒也不似對我哥哥有情的。

    洛槿初回到屋中,忍不住在心裡暗自盤算起現代接觸過的那些消炎藥來。接著第二日她去給康老太君請了安後,便回到屋中進了自己的內室製藥,一開始倒還好,後來便是連香草都支出來,只自己在裡面忙著,倒是要了一些稀奇東西進去,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因洛三爺從外面回來,見秦氏正坐在屋裡和幾個姨娘說話,幾個姨娘見了他,忙都起身行禮,洛濤擺擺手免了,因便問秦氏道:「妞妞呢?上學去了?不是這幾日都放假麼?難道她又搬回園子裡住了?」

    秦氏笑道:「園子還沒整修好,哪裡就能回去了?老太太的意思,索性開春後再讓姑娘們搬回去,這恰也合了我的心意。這會兒妞妞在自己屋子裡呆著呢,也不知道做些什麼……」

    話音未落,忽然外面進來個丫頭,對秦氏行禮道:「老太太打發一個小丫頭來,讓請奶奶和姑娘過去,說是珍姑娘封了答應,如今宮裡來了一個嬤嬤,教宮姑娘宮中規矩的,因此老太太請奶奶和姑娘也過去見見。」

    秦氏起身笑道:「宮裡來的嬤嬤?我倒沒見過,如今卻要去見一見。」說完卻聽洛濤笑道:「有什麼稀奇?咱們家的女孩兒沒有十分出色的,往年倒也送過兩個待選,卻也撂了牌子,今年這幾個都是使了門路直接撂牌自行婚配的,實在是宗室裡也沒有多少待婚子弟,不然怎也要送過去幾個待選留牌,賜給宗室子弟婚配的。」

    秦氏笑道:「說起來,先皇后來這幾年選秀,都是留給宗室子弟的,可不都婚配的差不多了。今年這次,卻是萬歲登基後第一次選秀呢,沒想到珍姑娘就入了萬歲爺的青眼,還是特旨參選的,可不是她天大的福氣。」

    一邊說著,早有小丫頭去洛槿初處通報,秦氏這裡同丈夫說了好一會兒的話,才終於見洛槿初換了衣裳出來,隻身上還稍有些怪味兒,仔細聞聞,倒似是草藥香,想著八成這女兒又去鼓搗藥物了,因要說她兩句,但想到這是皇上都下旨褒獎過的,便沒將話出口。

    洛槿初心裡全都是埋怨,她正在製藥的緊要關頭,原是想往那消炎藥丸裡加一些現代簡單的抗生素,不然只怕這古代的草藥難以應付仁親王府小世子的感染。她心中也有些好奇,暗道是誰那麼大膽子?那樣傷勢,明顯是為了要小世子的性命。雖然說這樣想著的人怕是不會少,但有人就敢做出來,真是不得了,也不知道那些護衛會不會被生氣的王爺給殺了,若真是一氣之下就殺了護衛們,只怕我當日那些話也是白囑咐了。不過既然當初應下來,做幾丸藥有備無患也沒什麼,反正這是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幸而小丫頭來叫的時候,她剩下的步驟不多,讓對方等了一會兒,便全都弄完了,接著就是放在那裡,靜等其晾曬後汁液凝固成泥,製成丸藥,這個步驟即使沒有自己,香草也可以完成的。只是卻沒時間沐浴,因此只能更換了一套見客衣裳,就匆匆往秦氏這裡來。

    到了福壽堂,果然只見一位四十歲左右的宮女正坐在康老太君下首,和兩位老太君說著話兒。宮珍則坐在她對面,其他幾位姑娘亦在兩旁下首坐好,藍氏夏氏等人卻全都站在樓夫人和潘夫人身後,偌大一個廳堂裡不復往日熱鬧,只能聽到那老宮女和康老太君等人的說話聲。

    秦氏便領著洛槿初進來,先給兩位老太君行禮,又給那個宮女行禮,那宮女忙起身避過了,看著秦氏笑道:「這位奶奶看著面善,只是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秦氏忙道:「妾身乃是溫都侯府上的,小時亦曾隨著祖母母親進過宮,想來曾經見過嬤嬤。」說完那宮女笑道:「是了是了,我那會兒便是在太后身邊當差的,定是當時見過,難怪如今看著面善。嘴上雖這樣說,心中卻有些替秦氏抱不平,暗道這樣的美人坯子,只因為錯配了人,如今竟連個誥封亦沒有,真是可憐可歎。

    因又看向洛槿初,仔細打量了一番,又拉過洛槿初細細看了一回,忽然微笑道:「這位姑娘身上還有淡淡的草藥香味兒,莫非就是皇上前些日子下旨褒獎的那位神醫姑娘?」

    洛槿初連忙謙遜了一番,便聽嬤嬤笑道:「倒是個好模樣兒,又有這一手醫術,連萬歲爺都誇獎,可見姑娘不是凡俗之人,不知道將來哪個有福氣的得了去。」

    洛槿初暗地裡不動聲色的憋了憋氣,憋得臉上現出一絲紅暈,只做害羞狀的低下頭來。又聽康老太君笑道:「六丫頭去姐妹們那邊坐吧,蘇嬤嬤是來宮裡派來教珍姑娘規矩的,恰好你們姐妹幾個如今也不小了,跟著學一學,於你們將來都是有好處的。」

    洛槿初心裡暗暗叫苦,心想誰耐煩去學那些封建社會殘害女人的東西啊?只是面上卻不敢顯露出來。

    這裡絞盡腦汁的想著推脫之策,不期然的就想到秦鋒,暗道公主的病不是一時三刻就能好的,但願秦鋒那個機靈的以後每天上午過來接我出府,傍晚再送回來,在公主府中雖然有那個傢伙,但他也不好意思總在我面前呆著吧?看公主府的規矩,也是很大的。這樣說來,總比我在府裡學規矩便宜。

    因默默想著,卻是沒在這個時候兒說出來,不然難免有炫耀推脫的嫌疑。當下宮珍和女孩子們又起身謝過了那蘇嬤嬤。

    除了洛槿初,其他幾個女孩兒都是心中高興的,將來議親時,女方跟著宮裡嬤嬤學過規矩,那是極有臉面的事情,所以就連宮蕊那個跳脫的性子,都是真心歡喜,只有洛槿初這個異類,是真正的強作歡顏。

    那位蘇嬤嬤也是爽快人,這眼看著再有不到一個時辰天就黑了,她卻是立刻要走馬上任,康老太君等也贊同,於是蘇嬤嬤便開始了在侯府中的「執教」生涯。

    姐妹幾個坐在屋裡,聽她講了一個時辰的衣服搭配,髮髻珠花的配戴等,不由得就把之前那點興頭全都磨光了。

    只有宮珍聽得極認真,她心裡清楚,妹妹們不過是嫁去尋常公侯府第,將來就有一半步不到位的,也沒什麼大妨礙。而自己卻是要進入那個血雨腥風的後宮之中,自己這容貌又是出挑的,到時候不要說錯一步,哪怕就是錯了小半步兒,怕也是要有性命之憂,說不定更要連累叔父的前程和家族老幼。縱然現下看來,皇上對自己是有些寵愛,然而未來的事情誰說的準呢?

    蘇嬤嬤是自幼在宮中久歷人心的,她雖然容貌不出眾,勝在儀態端莊,因此從二十二歲時便做了秀女的教引嬤嬤,不到三十歲,便出宮往各個富貴人家選進宮的女孩兒們身邊教授宮中禮儀規矩。

    只那些人家的女孩兒從小便是富貴驕縱,並沒有幾個是真心尊敬她,說起來也是造化弄人,這麼多年,經她之手出的那些主子,竟沒有一個出息的。只如今那些主子隨著先皇的逝世,除了皇太后外,不管多得寵的,也已經是衰微了。如今卻是新皇帝的第一次大選秀,這後宮以後幾十年的風雨,便是從此刻這些待選的主子們開始。

    誰知見了宮珍,蘇嬤嬤卻大失所望,只因對方額頭上那塊胎記太過駭人。雖然皇帝特旨參選,怕也只是愛極了她的顏色,尋常戴一隻抹額,或者梳一排劉海也就罷了,然而床第之間,難道還能遮擋了這胎記?聖眷哪可能隆厚?

    因她心下歎息,只道自己沒使銀錢,又是攤上了一個注定不可能有作為的主子,誰知教授課程中,卻發現宮珍聽得極為認真,神色亦是端莊沉靜無比,比起往年她遇到的那些主子,自有一股風度儀態,心下不由得暗暗吃驚,又覺可惜的緊,此女若非是額前那塊胎記,將來就算是成為貴妃協理六宮,怕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皇帝雖然特旨選拔,後宮卻多不知宮珍之事,只道皇上是因為一個女孩兒的花容月貌,竟連對方額頭上的醜陋胎記也不顧了,執意要納進宮中。這不過是一時新鮮罷了,因此沒有任何人對宮珍的前程看好。

    這位蘇嬤嬤出身官宦之家,父親也因得罪權宦獲罪,以至於她堂堂官家貴女,卻只能進宮為奴,然而她身上自有其父的風骨氣節,並不肯行賄中官,所以才被派來服侍這麼一個不被看好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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