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凌操歸順 文 / 蕭雲紫雨
倒是薛雲軒的反應出乎了三人意料。「凌操！你說你叫凌操！嘶！」
太過激動了，剛站起身的薛雲軒就牽動了傷口，可他還是咬著牙堅持站著。
「郝昭，給凌壯士鬆綁。」
「將軍，這……」
薛雲軒齜著牙，竟然主動走下前來，想要親自為凌操鬆綁。郝昭哪敢讓將軍自己來啊，而且他還受了傷。郝昭趕緊替凌操鬆了綁，不過手也搭在腰間的刀柄上，要是他異動，郝昭就算拼著被將軍責罰也要私自做主將這賊人就地正法。
「凌壯士，坐。」薛雲軒止住了腳步，但這不代表他不會繼續獻著慇勤。這笨蛋的郝昭，若是自己帶傷給凌操鬆綁，凌操一定會感動無比，說不定到頭就拜了。
「這……」凌操猶豫了，他完全不知道眼前這個孩子在玩什麼把戲。而且這個能和自己打平手的小將竟稱呼這孩子為將軍。盛唐什麼時候有這麼年輕的將軍了？就算他爹是當今皇上也不可能吧！
「凌壯士，你難道還要我家大人帶著傷扶著你坐下嗎？」郭嘉在一旁冷冷地說道。
「不不不。」笑話，且不說還不清楚這孩子到底是何來歷，就是於理來說自己堂堂一條漢子也不能讓一個孩子來扶著自己坐下啊。
見凌操已經坐下，薛雲軒忍著痛又退回了位置上，這才鬆了口氣。就這麼一會兒，他那小額頭已經滲出一層細細的喊住，那頭蠢豬下手可還真夠狠地。還有這用了藥怎麼比沒用藥的時候還痛啊。
郭嘉一直注意著薛雲軒，很快便投去了關懷的目光。薛雲軒暗暗搖了搖手，示意自己沒事，又叫郝昭也坐了下，便有對向凌操繼續查戶口。
「凌壯士，可是那凌雲的凌，操守的操？」
凌操木訥地點了點頭，而郝昭則是一頭黑線，這個場景怎麼如此地熟悉。
「那敢問凌壯士今年，幾歲？」
凌操臉上的怪異更濃了，可礙於薛雲軒的年紀，他忍了。「二十六。」
「那凌壯士可有一個孩子？」
「有，今年剛好六歲。」
現在不止凌操覺得怪異，就連郭嘉和郝昭也是滿臉的疑惑。
薛雲軒可不在乎他們異樣的目光，他只是覺得自己的呼吸好像變得有些沉重了。「壯士的孩子是不是名統？」
「你到底是什麼人！」凌操蹭地站了起來，一臉緊張地看著薛雲軒。
「凌壯士不要緊張，只是南山縣和池陽縣比鄰，我自小在池陽縣長大，常出沒與鄉間，聽那些過往的壯士好漢聲稱，南山凌操輕俠有膽氣，若有事必一馬當先，為人仗義豪爽，是個響噹噹的英雄豪傑。」
郭嘉和郝昭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薛雲軒，自家大人真聽過這凌操的名號，這未免也太巧了吧。轉念一想，郭嘉和郝昭對薛雲軒這番話都有些不相信，才九歲，能記幾年的事，這些話一定是大人編出來誆人的。只是看大人這神情，對凌操好像已經神交已久啊。這倒是和郝昭見面的時候一個樣子……
不同與郭嘉和郝昭的半信半疑，凌操沒有什麼歪心思，頗為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草莽中人當不起這般美譽。」
「不不不，當得起，當得起。」說著，薛雲軒就又想站起來了，可背後的傷不允許。他只好訕訕地坐下，一臉渴望地看著凌操，說道，「凌壯士，我麾下正是用人之際，不知道凌壯士願不願投我麾下，讓我們一起在盛唐這邊土地上闖出一個響亮的名號。」
之前被薛雲軒誇得飄飄揚的，凌操對眼前這孩子頗有好感，差點就順著薛雲軒的話點頭答應了。可他還有搖了搖頭，拒絕地很是乾脆。「凌操當不起小將軍美譽，而且凌操在山裡野慣了，怕不服管教。小將軍，恕凌操沒有這個福氣追隨大人。」
「凌壯士難道不再思索一番。我真是誠心地想和凌壯士共事。」薛雲軒的臉上明顯寫著四個字，無比失落。
凌操這次搖得十分堅決，要讓自己為你們效力還不如一刀殺了自己來的痛快。
「呵。」一旁的郭嘉不知為何冷笑了起來，「看來凌壯士也不是在下說的那光明磊落之人。我家大人誠心邀請你，你卻遮遮掩掩，連個拒絕的原因都不願明說，正是枉我家大人如此看重你，枉我們都認為你是條好漢。」
「你……」凌操的臉立馬漲得通紅，「說就說。我凌操也是一方人物，怎麼可以做你們這些貪官的爪牙，辱沒我凌家的名聲。」
「哼！貪官？鼠目寸光的傢伙，誰和你說我家大人是個貪官，如此小的孩子有如何做那貪官。」郭嘉厲聲喝道。
「小將軍不貪，他背後也會有人貪。」凌操有些不好意思地爭辯道。
「可現在是你口中的小將軍招募你，而不是大人背後的人。而且你說的貪官狗官又是指誰？不要在這裡含沙射影，有話直說。」
「直說就直說。」郭嘉的語氣讓凌操很不舒服，他也知道這小兄弟是在為自己的大人出氣，也就不和他計較了，說就說，反正自己行的端坐的正，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們不是從池陽縣方向來的嗎？」薛雲軒三人點了點頭。
「你們是官兵？」再點頭。
「箱子裡面的都是金銀珠寶？」接著點頭。
「是去陽縣？」還是點頭。這凌操知道的可真是多啊。
「那不就行了。你們是從池陽縣來的官兵，那就是陳貴那狗官的爪牙，又押著財物，又是去郡城，你們不是去替那陳貴上下打點。剋扣將士們的軍餉，欺壓百姓，為那樣的人賣命，我凌操不幹！」
「哈哈哈。」郭嘉和郝昭都大笑了起來，只有薛雲軒的臉色略帶尷尬，訕訕地笑著。
「凌操，不知道你有沒有看見後面的那十多架囚車？」郭嘉面帶笑意地說道。
凌操點了點頭，隊伍後面的囚車他之前就看見過來，但沒怎麼在意，想來那裡關的也是得罪了陳貴這類人上人的可憐蟲倒霉蛋。
「那你何不先在去後面看看。」
「這……」
「郝昭，你陪凌壯士一同前去吧。」薛雲軒雖不擔心凌操會趁機犯事逃跑，但還是找人悄悄看著，要是真跑了，自己可就白白和一員驍將插肩而過了。
「下官恭喜大人再得一員驍將。」凌操和郝昭剛出了車廂，郭嘉就急著道喜。
「事情還沒定下來了，不過既然遇見了我就不會讓他溜走。郭嘉，這事還要倚仗你那三寸不爛之舌啊。」
「下官必為大人效力，說服凌操。而且大人，你剛才的那番話早就得到了凌操的好感，只要他知曉一切，他必會歸到大人麾下替大人效力。」
薛雲軒頗為贊同地點了點頭。「郭嘉，如今時間也不早。這地方也算開闊，我們今天就在這安營紮寨吧。」
「大人，我們為何不去凌操的山寨呢，哪裡住起來可是比這荒郊野外舒服多了。」
「那就你就不應該下去吩咐眾將士原地休息嗎？」
又要忙活了，郭嘉有些不情願地撇了撇嘴。等他走到車門口，突然又轉過身子留下了一句話。「大人，事情結束之後你可要接著給我講那涇河龍王的故事。」
有門，薛雲軒心裡暗喜。等下就算郭嘉不提這件事情，薛雲軒也要找機會繼續給郭嘉講那龍族龍宮，改變他的看法，探聽他的口風。
等郭嘉離開了車廂後，薛雲軒就陷入了沉思。沒有想到陳貴的大名在這領縣之內也是廣為人知，被人唾棄。這讓薛雲軒得以警戒，遺臭萬年並不只是口頭上的威脅警示，壞事傳之千里也並不是什麼難事。若不想給自己，給老爹，給薛家的列祖列宗蒙羞，那就要時刻警惕自己做個好官，做一個百姓稱頌的好官，而不是遭人唾棄的狗官。
凌操很快就繞著那幾輛囚車轉了幾圈，而隨著瞭解到的東西越多，他臉上的表情就越豐富，內心就更汗顏，更尷尬。
虧自己還認為小將軍這些人是那狗官陳貴的爪牙，那陳貴現在還在囚車中苟延殘喘，哪裡會是他的爪牙。
箱子的東西確實是金銀珠寶，也確實是陳貴這群敗類剋扣搜刮來的財物。可這些都不是用來孝敬上面的，而是嚴懲這些狗官的有力證據。虧自己還想劫了它，這不是助紂為虐是什麼。
凌操還拉過幾個平凡的官兵問了幾個問題，郝昭對此也沒阻止，他相信全軍上下沒有一個人會講將軍的壞話，沒有一個人不願效忠將軍。
而凌操在詢問後的表情果然是越來越驚訝。當凌操和那幾個軍士談及他們以前的生活時，軍士們都是痛心疾首，滿臉厭惡。可只要提到那小將軍，無一不是一臉敬重，充滿了感激，對今後的生活是更是滿懷嚮往。這些，小將軍都是如何做到的。
不對，不能叫他小將軍了。沒想到小將軍的真正身份竟是聖上欽點的池陽縣縣令，是當今的金科狀元。更是被聖上恩寵授以一縣的軍政大權，所以大人才自領，統帥池陽縣守軍。
滅貪官，振商業，善待民，嚴治軍，這些都是大人在短短幾個月中做出的成績。投到這樣的人麾下何愁不能大事。這樣的人又豈是池中之物。
凌操不是單純的莽夫，他也懂得一些道理，更何況大人對自己又有知遇之恩，士為知己者死。
只是凌操已經有些不好意思再去面對剛才的那位大人。
「小民愚昧，竟有眼無珠，衝撞了大人，實在是罪該萬死。」凌操直接跪在了馬車旁朝薛雲軒請罪。他這一行動一下子就引來周圍人的窺探，這是怎麼了？而其中以章曼婷更勝。
她只知道這賊首剛才進了一趟馬車，怎麼出來繞了一圈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這還是之前那桀驁不馴的山匪頭頭嗎？在車廂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馬騰和郭嘉也聚了過來。見郝昭就站在那賊首的身後，馬騰便想上前詢問，卻被郭嘉一把拉住。等郭嘉在他耳旁低語了幾句，馬騰看向凌操的眼光完全變了，不再是之前的警惕敵視，而是欣賞。自己身邊馬上就要多出一名志同道合武藝不凡的弟兄，將軍麾下也馬上要多上一名能征善戰的驍將。馬騰是一臉的欣慰。
「師妹？這是怎麼一回事啊？」管傑不知道什麼時候靠到了章曼婷身旁。
「我怎麼知道，認真看著唄。」
章曼婷話音剛落，薛雲軒變扶著門框，一臉吃了地走出了車廂。章曼婷臉色一變，立即下馬上了馬車。剛扶住薛雲軒，瞪起美目，就被薛雲軒用自己的目光給阻止了。
在章曼婷的幫助下，薛雲軒慢慢地下了馬車，走到凌操面前，扶起了他。「凌壯士，現在可願為我效力了？」
什麼！這這賊首竟要歸順臭小子！這什麼怎麼回事？
「承蒙大人器重，小民願為大人效犬馬之勞，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只是，小民剛才衝撞了大人，還請大人責罰。」凌操一臉地認真。
「好。那我就罰你做我麾下一名屯長，替我執掌一百忠勇官兵，聽我差遣。」
「大人，這……」凌操吃驚了，這叫什麼懲罰啊？
「怎麼？凌壯士想要出爾反爾？或者看不起我這個九歲兒郎？」
「凌操不敢。只是凌操何德何能，怎能擔任屯長一職。」
「有何不能？郝昭也是我麾下屯長，你能和郝昭戰個平手，又見識不凡，善統御，怎麼擔不起這屯長之職。」
「凌操你就答應將軍吧。」郭嘉三人都開口勸說道。
凌操激動地重新跪拜在地。「末將凌操謝將軍提拔。」
事情已定，薛雲軒也可以有心思開個玩笑。「凌屯長你可先別謝我。我雖然封你做了屯長，可我手裡卻沒有多餘的兵供你統御，這一百多人的空缺還要你自己想辦法填補啊。」
「這……」凌操糊塗了，自己去那找這一百多人的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