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重回薛家 文 / 蕭雲紫雨
「罪民管傑見過縣令大人。」章曼婷和管傑在丫鬟地帶領下進了內宅。不同於管傑向薛雲軒畢恭畢敬地行了一個禮，章曼婷就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甚至將頭也撇向了一邊。
章曼婷不出聲，薛雲軒也不起來搭理，就那樣坐在那曼斯條理地喝著茶，讓夾在中間的管傑十分地難受尷尬。
管傑咬了咬牙，逕直跪了下去。「求大人念及舊情放我師妹一條生路，罪民願替師妹承受一切責罰。」
「師兄。」管傑的行為讓章曼婷大吃一驚，說出的話更是讓她感動。她趕緊跑過去扶起管傑，朝著薛雲軒大聲說道，「一人做事一人當，不要為難我師兄。」
薛雲軒的嘴角微微揚起一絲弧度，眼前的場景讓他覺得有些好笑。可他根本一點都笑不出來，緊握著茶杯的右手偶爾會鼓起幾條青筋，除了覺得好笑，他的心裡也憤怒到了一定程度。
「你們回來幹什麼？」
薛雲軒這句問話讓二人都愣住了。章曼婷甚至直接叫嚷了起來。「你派人緊緊地把守著城門，我們根本就出不去，除了回來，我們還能去哪？」
薛雲軒的嘴角上的弧度揚起地更大了。「出不去你們可以找地方躲起來。我記得某人說過永遠都不會回來的，怎麼連一天都還沒過，就把之前信誓旦旦說的話忘了呢？」
要不是師兄拉著我，我才不願意回來呢。既然人家不歡迎，那走便是了。章曼婷一言不發拉著管傑就往外走，任憑管傑在自己耳邊不停地小聲呼喚著，她就是不願留在這臭小子面前，任他恥笑。
「等下！」薛雲軒是不滿章曼婷前後的行為，可她既然回來了，就不許再離開。薛雲軒可不敢保障自己還能再承受一次昨日的那種苦悶酸痛。
「這裡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可薛雲軒和章曼婷有時候還真是一個脾氣，心裡希望的是那樣，可說出的話卻完全變了味，就是不願當著他或她的面，第一個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
「那你想怎麼樣？抓我們還是殺我們？」
「師妹。」管傑再也看不下去了，重新走到薛雲軒面前抱拳說道，「大人，小民知道你在乎……」
「我沒什麼在乎的。」薛雲軒搶白道。
薛雲軒的一陣搶白差點讓管傑忘了詞兒，愣了一會兒才勉強接下去說道：「大人，你和師妹畢竟是結髮的夫妻……」
「不是！」這是薛雲軒和章曼婷異口同聲說出的話，說完之後他二人還不忘對望一眼，各自來一聲冷哼。
管傑只好重新調整語氣接著說道「師妹與我情同手足，救兄心切，所以才犯下劫……」
「不用說了，我都知道。」薛雲軒有打斷了管傑的話，讓管傑心裡誹謗個不停，就不能讓自己好好地把話說完嗎。
管傑心裡不舒服，薛雲軒心裡更是不舒服，這說的都是什麼話啊。不過他也知道，管傑是真心想為章曼婷求情，不希望本就兒戲的姻緣就這樣兒戲地一拍兩散。所以他也就不打算計較了。
「你們的身份我不追究也不打算追究，既然你們有心回來，那我就給你們一次機會。若你們能讓我滿意，那你就接著做縣令夫人，你也可以留在後衙做事。就是你們手下那批不知什麼來路的手下，只要他們老老實實地待在池陽縣，不做什麼出格的事，我也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大人，我師妹本就是你的妻子，怎麼可以說是接著做縣令夫人呢？」管傑腆著臉糾正著薛雲軒話中的錯誤。若是薛雲軒對章曼婷是這種可有可無的態度，那自己留在縣衙的這一決定就有些危險和作繭自縛了。
「我說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自己問她，她有沒有真得把我當成她的相公，在她眼裡我就是個屁大點的孩子。」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薛雲軒就惱了起來。
「臭小子，有話就直說，要我們做什麼？」章曼婷走到前面，有些不耐煩地問道。這說的是什麼話，若不想和你好好相處，自己有必要窩在桂香妹妹家裡那麼多天嗎，不領情的小屁孩。不對，他是小屁孩，那裡懂得這個，在他眼裡，就應該任何人都順著他的心思來吧，真是孩子脾氣。
「這個不急。我想先問一件事。」
「快說。」
「那晚你是不是有叫富樂替我把晚飯送到縣牢去？」
管傑不由心中一緊，猜到了什麼。章曼婷卻只是努了努嘴。「是。只是有些人不領情罷了。」
「那也就是說你承認咯。」薛雲軒一甩衣袖離開了位置，逕直離開了內宅。
「等下，你還沒說要我們做什麼呢？」章曼婷喊道。
「等你們決定留下來，我再告訴你們，需要你們做的事情。放心我覺得不會讓你們為難，也不會讓你去殺你不捨得殺的人。」薛雲軒陰沉著臉說完這句話，就完全消失在了章曼婷的視線中。
「什麼人嗎。」章曼婷不滿地嘀咕道。一旁的管傑聽了趕緊咳嗽了幾聲。
「師妹，這富樂是什麼人？」
「富樂？不就是在長安的時候揭了喜榜，又主動追隨薛家的那個年輕公子嗎？怎麼師兄，你把他給忘了？要不我找他過來給你看看？」
「不用，不用。」管傑趕緊擺手，就算自己忘了他以前的模樣，可前晚見到的樣子，自己哪會一點映像都沒有。
「師妹，你覺得這富樂的為人怎麼樣？和你的關係有如何？」
「為人？」師兄，怎麼關心起了這個，難不成他瞧中了富樂？章曼婷想了會，憑著記憶，在房中邊踱步邊回答道：「他，見識不凡，舉止得體，為人正直，心底仁厚，著實不錯。」
章曼婷在這說得認真，卻沒發現自己沒說一個詞，管傑的額頭就多出一條黑線。
「師兄，你怎麼了？」章曼婷在說完後終於發現了管傑的異樣。
「呼。」管傑吐出一口濁氣，說道：「我對富樂並不熟悉，所以師妹你說的這些我不贊同也不反駁，但是……」
「哎呦師兄，從昨晚到現在你都說了幾句並不熟悉，然後後面來一句但是之類的，你有話就直說好了。富樂他怎麼了？」
「咳咳。那師妹我就直說了。富樂並不見得就有你說的這麼好，他表現出來的也許只是一個假像。師妹……」
章曼婷突然有些心煩地擺了擺手，道：「師兄我知道了。不說他了，師兄，你說我們要答應那臭小子的要求嗎？」
師妹，你真的知道了我要說的事了嗎？看來自己要替師妹多去注意一下這個叫富樂的奇怪下人了。管傑獎愁緒在心底埋好，回答道：「師妹，我覺得答應下來也沒什麼。他應該不會太為難我們的。」
章曼婷撇了撇嘴，但還是點了點頭。「師父當初要我們來這池陽縣，一定有她的道理，我們確實不能就這樣離開。哼，倒是便宜了這臭小子，他一定以為我們是怕他才答應下來的。」
「師妹，我想和你說件事。」
「什麼？」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叫他臭小子啊，人家畢竟是一縣的父母官啊。」
「哼，臭小子就是臭小子。他是縣令難道就不是臭小子了嗎。」
管傑一頭黑線。算了，薛雲軒自己都不反感，自己在這瞎操什麼心。
＊＊＊＊＊＊
被薛雲軒三人所提起的富樂，此時正偷偷地躲回自己房中，仔細地檢查了遍所有門窗，這才坐下來，從懷裡掏出一團已經被揉的不成樣子的紙團，小心翼翼地攤開。
不知道這紙團裡面寫了什麼，富樂的眉頭先是皺在一起，然後又緩緩舒展開，到了最後更是透出一股喜慶。
他四下打量了一番，搬近了放在桌上的油燈，剛把它點亮打算焚燒掉這張寫了秘密的紙條，可又在火焰的上方停了下來，任那竄起的火焰如何得渴望焚燒掉一切，卻怎麼也撲不到離自己只有一絲之遙的紙團身上。
富樂猛地抽回手，將油燈吹滅，小心地將紙條對折起來，貼身放在內衣的夾層中。他還是打算把這紙條給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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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把箱子都裝上馬車。」
縣衙後院大門外一片嘈雜聲，一群衙役正圍在那不斷地從後衙中搬出一個個箱子，幾輛簡陋地板車正停在這，上面堆放了一個又一個從後衙中搬出來的箱子。
而離大門不遠處，一個拐角的空地上，近百人穿著灰黑色的緊身武服，拿著刀槍，靜靜地等候在那。
「把繩子都給我紮緊了。」
不管這些在忙碌的衙役，章曼婷和管傑在馬超的陪同下也走出了後院。
「這都是在幹什麼？」管傑指著這些在搬運中的箱子問道。
「這些箱子都是要送往郡城。」馬超回答道。
「合著那臭……合著薛雲軒是把我們當成鏢局的鏢頭，要我們白白給他護送東西。」章曼婷在一旁叫道。
昨天章曼婷他們就做了留下來的決定。而薛雲軒要他們做的事，便是讓他們帶著自己手下的人去那郡城走一遭。章曼婷本就對這有些不搭邊的要求覺得奇怪，原來他是要拿自己的人做免費的苦力。
可他就不怕自己半路跑了？章曼婷仔細地打量著已經裝車的箱子。看這些衙役搬運時的吃力，箱子裡的東西一定不輕。箱子的質地又是如此堅固，章曼婷想起了昨日清晨的抄家行動，這箱子裡裝的該不會都是臭小子搜來的金銀珠寶吧。
這麼多箱子，該值多少金銀？章曼婷的呼吸不由有些急促，若是這些東西都是自己的，那之前受到的創傷一定能在短時間內恢復回來，說不定自己手裡的力量還會漲上幾分。
臭小子怎麼就如此放心將這些東西交給自己呢？還有他把這些運往郡城又是作何打算？難道是賄賂？
不對，不對，以臭小子的腦子一定不會想到這個。而以薛青雲的秉性也不是會做這事的人。這事還真是有些奇怪。
章曼婷不由將目光投向管傑，發現他的目光中也透露著掙扎，不由抿著笑意，靠過去輕聲說道：「師兄，要不我們趁著這個機會搶了這些箱子，然後徹底遠離池陽縣。」
管傑真得十分意動，要不是瞄到章曼婷嘴角的笑意，他差點就點頭答應了。「師妹，你只是說著玩玩，對吧。」
章曼婷微低著頭繞著管傑身邊踩著碎步。「我之前還真想搶了這滿滿數車的金銀珠寶，不過回過來又想想，臭小子他們應該不會這麼笨，拿出這麼大的手筆恭送我們。所以，那些小動作還是不要了。」
管傑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換成這些東西都是自己，他也一定不會放心。其實，章曼婷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理由沒有說出來，臭小子如此信任自己，自己又怎麼能負他呢。
本是不好意思說出這理由的章曼婷很快就意識到自己沒有把這理由說出來是多麼的精明，自己完全是在自作多情。這那是什麼信任，分明就是明明地拿自己的人做苦力。
衙役們已經將要送走的所有箱子搬上了馬車。馬超也就過來匯報道：「夫人，所有箱子都已經裝車完畢。」
「那就出發吧。我們的人已經等著了。」
「夫人，大人還沒來呢？」
「雲軒？他來幹什麼？送行？唉，告訴他，不必了，我們早去早回。」
「不是的。」夫人顯然是誤會了什麼，馬超一時還不知道如何解釋，就聽見街角傳來整齊的腳步踢踏聲和那車輪轆轆滾動的聲音。
馬超咧嘴一笑，說道：「大人來了。」接下來的事還是交給大人自己來處理吧。
「停。」
長長的車隊在章曼婷等人的對面停了下來，除了一眼看不到尾的衙役，還有不知凡幾的囚車，這關的人好像是陳貴他們吧？這臭小子到底想幹什麼？章曼婷著實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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