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一章 另類「取士」 文 / 蕭雲紫雨
「雲軒,既然你想當官,而且認為只有擁有民心的王朝才能屹立不倒,那你認為怎麼的官才算是好官?」司馬昭文下意識地只詢問起薛雲軒,等說完之後他才發現自己語言中的錯誤,乾笑幾聲,道。
「你們也都說說,說說什麼樣的官才能得到百姓的擁戴。」
「公正廉潔。」楊素雲很快就說出了自己的答案,徐航也跟著點了點頭。公正廉潔的官員確實都被百姓稱頌。
趙宇想了會兒,實在想不出其他的詞語,只好現學現賣地說道:「得民心者便是好官。」
「嚴祿你呢?在這裡的人就你是當官的,和百姓有所接觸,你說說看,什麼樣的官才是好官。」
賈嚴祿一陣呆滯,什麼是好官?這他如何知道,他只知道欺壓下級討好帝皇,好官這個概念他還真沒去想過,離他也有些遙遠。但胡扯幾句賈嚴祿還是會的。
「皇上,下官以為娘娘和趙統領他們說的都很對,只是百姓覺得你是好官,你才是好官。而要讓百姓覺得你是好官,那你就應該……就應該替百姓辦事,多為他們著想,這樣百姓們就會記住你,久而久之就成了百姓心中的好官的。」
賈嚴祿心裡實在是捏了一把汗,剛才自己差點就忘詞了,幸好隨即應變把薛雲軒的觀點扯了進去。
這還真是一舉兩得啊,賈嚴祿很快又在心裡暗自竊喜。這一來,皇上那麼看重薛雲軒,自己這麼回答會讓皇上認為自己也認同了薛雲軒這個孩子,而覺得自己更加親近。二來,自己答了薛雲軒的答案,看他還能再編出什麼東西,最好讓皇上對他的印象一落千丈。
「雲軒,你呢?」
「皇上,我覺得所謂的好官就是娘娘和幾位大人說的那樣。我只有一些對自己做官後的要求,只是不知道這樣子的官吏算不算好官。」
「你且說來聽聽,就說你成為做一個什麼樣的官。」司馬昭文允許了薛雲軒的「偏題」。
薛雲軒呼出一口濁氣,皇上同意就好,那自己就可以說出心中的雄心壯志。「我要成為這樣的人,做這樣官。居廟堂之高而憂其民,處江湖之遠而憂其君。」
是的,他要!若有可能,在達到了一定的程度,薛雲軒真的決心做這樣的人。
「你在這憂來憂去的,一副怨天尤人的樣子,是不是對朝廷不滿!」
「嚴祿,坐下!雲軒只是個孩子,你這是要幹什麼!人家憂國憂民與你何干!」賈嚴祿還是沒有吸取教訓,薛雲軒才剛說完,也不管自己扯得對不對,急急忙忙就跳了出來。直接被司馬昭文罵了一個狗血淋頭。
「皇上,下官只是……」賈嚴祿覺得有些委屈。
「什麼只是,你到底有沒有聽明白雲軒在講些什麼!」司馬昭文感覺自己臉上有些掛不住,這個禮部尚書簡直就是在丟自己的臉啊。
不過這薛雲軒的小腦瓜裡到底裝了些什麼,這種言論司馬昭文不是沒有聽說過,他甚至有也有見過。可那些人可全是國之棟樑,朝中能臣,君主羽翼,都已有了豐富的閱歷,而薛雲軒只是一個半大的孩子,這帶來的衝擊讓司馬昭文久久不能平靜。
若說這是因為生長的背景造就了現在的薛雲軒,司馬昭文覺得也無所謂,能教出這樣孩子的父親一定也有著真才實學。
「皇上,我覺得賈大人說的也有些道理。雲軒這憂來憂去的性子雖說是憂國憂民,可這樣的真的適合擔任官職嗎?沒有積極的心態如何為皇上辦事,為朝廷效力,為天下百姓謀福呢?」有一段時間沒出聲的楊素雲此時也說出來了自己的看法。她可不管自己是不是誤解曲解了薛雲軒的意思,反正就是要壓下皇上剛才的承諾。讓一個孩子當狀元,甚至入朝為官,這成何體統,一個搞不好甚至會引來官員不滿,朝廷動盪。
「回娘娘的話,小子並不是只知道憂國憂民,只知道去找尋天下疾苦,小子也會看見百姓安康,天下太平。
看書*網最新!」薛雲軒算是知道再在樣托下去,那個狀元的頭銜可能真的會離自己而去,這是他所不允許的。
九歲狀元這個噱頭,不管別人是相信自己,還是覺得聖上一時興起,總能引起一定話題從而吸引一些才俊豪俠過來投奔自己,壯大自己的勢力。
因為一旦薛雲軒重開了水晶宮,振興了水族,就不可避免地和人族的武者發生利益和道德上的衝突。若想衰減避免這些衝突,就需要自己在人這個群體中擁有一定的地位和話語權。所謂的未雨綢繆就讓它從今天開始,這狀元既然有了機會,薛雲軒一定要去爭取。
薛雲軒的反駁讓楊素雲有一點小意外,很自然地就接下去問道:「那你說,你這樣憂來憂去什麼時候能看見你說的百姓安康天下太平。」
心中經有打算的薛雲軒已顧不得再往自己身上套上那些崇高形象會不會適得其反,也顧不上什麼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言論,他知道自己現在在幹什麼,這就是命運。他不假思索地就說出來在前世耳熟能詳萬人稱頌的名言。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司馬昭文他們都在喃喃自語,品味著薛雲軒說出來的豪言壯志,這越品味他們臉上的震驚和動容就更深一分。
趙宇和徐航是由衷的感概,這孩子確實異於常人,而且並不比那些學富五車的舉人進士差到哪去,甚至某些見地、理念、志向還要遠遠超過那些正在進行會試的學子。
賈嚴祿是惋惜追悔,如此人才自己竟然沒有給他留下什麼好印象,甚至和薛家結怨。如今薛雲軒已得到聖上的賞識,日後平步青雲必不可少。而父憑子貴也未嘗不可,而且那薛青雲本就是一身解元,今後成就也不可預測。現在賈嚴祿的心裡已經不再去想如何報復薛家的人,反而是想著趁著現在交惡還只是剛開始趕緊彌補。能混到一部尚書地位的賈嚴祿不會沒有絲毫理由就隨意交惡一個很有潛力的「家族」,因為這也許會損害他自己的利益,除非已是死仇,再無退路。
楊素雲心中只有驚愕,她沒有想到自己和賈嚴祿如此極力地打壓,薛雲軒還是在皇上面前展露了頭角。她現在對打壓薛雲軒已經失去了興趣,她也沒有賈嚴祿那追悔的心思,因為她貴為娘娘根本就不需要去拉攏下面的官吏,而且還是一個還沒有成長起來的孩子。
不過女人的心思總是最複雜的,楊素雲已經轉念去思考皇上為什麼如此看重這個孩子。天下之大,天資聰慧的人數不勝數,皇上為什麼獨好雲軒。雖然薛雲軒確實有這異於常人的地方,但在楊素雲看來這一定不是全部的原因。就算是,經過她腦子的潤色也會變成不是。
司馬昭文是激動,激動啊。他本也只是欣賞薛雲軒而已,本只是抱著尋樂的心情和薛雲軒進行這麼一次不正規的「科舉取士」。現在僅僅只是用了兩個最為常見的問題就試出了薛雲軒的不凡。司馬昭文有些自得自得自己的慧眼識珠,這個狀元他還真是要給定了。
「薛雲軒……」
「皇上。」司馬昭文剛想宣下聖喻,楊素雲便急急忙忙地打斷道。「皇上我們出來都這麼久了是時候去考場看看了。也不知道今年的科舉可以選拔出什麼樣的人才。」
楊素雲這是拐著彎提醒司馬昭文不要忘了那九百六十名舉人,不可如此草率地將狀元的頭銜扔給一個孩子,這要如何服眾啊!
司馬昭文自然聽出了楊素雲的提醒,但他也不在意,撫著下巴短鬚,笑呵呵地說道:「那就先去看看吧。」
說罷,司馬昭文便帶頭離開了位置。他可不是被楊素雲給說服了,他不信今年的考生能夠有比薛雲軒還出色的,倒是那薛青雲可以去見上一見。司馬昭文現在的離去,只是想吊吊薛雲軒的胃口,看他那一臉理應如此的表情,司馬昭文心中就有一股氣。既然打算選擇雲軒來培養,就應該適時敲打敲打,這種性子走出去一定會得罪人會吃虧,司馬昭文也是為了薛雲軒而著想啊。
「少爺我們現在該幹什麼?」司馬昭文他們走了,但薛雲軒他們還留著糕點鋪裡。見以沒有了之前的壓抑,周倉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開口問道。
「我們也回去吧。」薛雲軒靠到董英身旁,朝著他的後腦瓜子重重地來了那麼一下。「你吃飽了嗎?」
剛才的氣氛裡,也就只有腦子少了根筋的董英可以毫無壓力地在這大吃特吃。
董英抬起頭看著薛雲軒,快速地吞下嘴中的糕點,又順手抓了一個糕點捏在手裡,模糊不清地說道:「雲軒這糕點真好吃,你要麼?」
薛雲軒也從桌上拿起一塊糕點咬了幾口。嗯,這糕點確實很好吃。
「雲軒,我們要回去了嗎?那把這些糕點也帶回去吧。皇上他們買來都沒怎麼吃,扔在這可真浪費啊。」董英看著桌上那幾盤還沒怎麼動過的糕點,有些心疼地請求道。
「你也知道坐在我們面前的是當今的皇上,那你還吃得那麼歡。」薛雲軒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
董英有些委屈地咬著手裡的糕點說道:「你們說的那些我又聽不明白,也插不上話,不吃東西我能幹什麼啊。雲軒你真得要當狀元了嗎?」
「為什麼你不對文昭竟是當今聖上而感興趣呢?」
董英撇了撇嘴,道:「他是不是皇上和我又沒什麼關係。可是你不一樣啊,你若是真成了狀元那就可以當官了。到時候我跟在你身邊也可以混個小官當當吧。」
「你呀,最多可以給我當個貼身護衛。」薛雲軒今天心情真的不錯,也就不去說董英的異想天開,反而和他扯起了玩笑。
「就算是你的護衛,我也要當護衛長!」
「少爺那我呢?」周倉也湊起了熱鬧。
「你們要的都會有的。不過在知道最後的結果之前,今天的事還是不要亂說的比較好。這個可要記住了。」薛雲軒有點自信地說道,但也給董英他們提了個醒,回去亂說可是會出事的。
「知道啦,知道啦。」董英又往嘴巴裡塞了一塊糕點,有點不耐煩說道。
周倉也點點頭,說道:「那少爺我們現在?」
「現在,收拾糕點帶回去給倩姨她們嘗嘗。對了,周倉你和董英先回考場,我要先回趟客棧。」這裡的事情解決了,薛雲軒便記起了楊素雲送給自己的那顆引起龍珠異動的乳白色的珠子。他現在急著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要不等老爹介紹考試之後,就又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才可以悄悄地做自己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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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區卯列巽室,薛青雲正埋頭奮筆疾書。這一段時間他也算是經歷了許多事,王平的召見、廟會的刺殺、山匪的劫道、細柳的偶遇、萌殷的見聞、長安的波瀾,他心裡實在是有太多想要說想要寫的東西。而這次會試最後面也是最重要的論述題便是要求考生從自己身邊的事情入手剖析現在的盛唐國情,提出自己的見解。
這個問題不可說不廣,但也正好應了薛青雲的心思,他對於自己經歷的每一件事都有著自己的看法和見地,若是只寫一個方面,薛青雲才可能要苦惱好久。至於前面的那些題目,薛青雲早已瞭然於胸,沒有絲毫問題。
「論北上長安?這是什麼題目?」薛青雲正思緒泉湧地將心中的想法通過書面的言辭傳遞在這薄薄的紙張上,耳旁突兀地傳來一聲低語。薛青雲嚇得手一抖,差點就毀了自己辛苦寫出的文章。
這抬頭一看只見一個陌生的男子就站在自己的旁邊,彎著腰,聚精會神地看著自己的試卷。薛青雲瞬間湧出一股怨氣,這考場的官吏怎麼這麼沒有責任心,怎麼可以允許其他人如此隨意地察看他人的試卷,打擾到他人的做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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