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尚端 文 / 巫宿灰白
頭有些疼，濃夏的燥熱吹散太陽旁的雲朵，世界也是病了的。邱千在前面走得有些快也始終不回頭看我一眼，跟平常不太一樣，就算走得比我快也不會離我太遠的。將要過馬路的大爺眼睛裡的疾病信息是重傷致死，得病時間是，啊？三十秒以後！走到馬路中央的時候失控的貨車撞飛老人又把頭在輪胎下碾壓一圈。
老人已經沒有了人形，塴出來的眼球被烏鴉接住當了午飯。
邱千轉過頭去迴避血腥，每個人都會做的反映。為什麼要迴避。
手電筒在手裡開開合合，白天也習慣了拿著。貓躲在大樓陰影最深處避暑，眼睛快要閉成一條縫，每扇窗都掩藏不住故事，只是不會向外面的世界訴說。
每個人都在為構建自己無病的小世界努力著，卻不知道讓他們努力的大世界本身就是病的。
馬尾隨步伐甩動著，淺藍色牛仔長褲有些不合時宜，這麼熱的天已經很少有人穿長褲了，大街上穿短褲的長腿妹子一把一把的。
「喂，我說，這麼長褲子不嫌熱啊，是不是腿太短了不好意思穿短的啊。」
停住了，終於停住了。
餵你為什麼笑啊喂，別嚇我啊。
白色半袖還是很養眼的，露出的胳膊在陽光下更顯得白嫩，她笑的很複雜，所以有點害怕，舉起手捧著我的臉眼睛緊盯著，更可怕的是。
她還在笑。
過了一會，我畢恭畢敬地向她鞠了一躬，抬過她的左手輕吻了下：「邱小姐，請原諒我的無理，能與你同行我萬分榮幸。」
她拿手機錄下這段視頻的時候大街上的人們都用看熊貓的眼神看我，用看猴子的笑聲笑我。
簡約傢俱卻不乏氣質，紫紅色沙發上規則的擺著幾個深藍抱枕，頂燈是用完美弧線勾勒出的奇怪圖形，電視若有若無的弄出些聲音也沒人理會，灰白牆紙映襯著百葉窗偶爾露出來的陽光靜謐流淌。記憶斷檔恢復後，看到的就是這個景象、
「尚端沒在，先等會吧。」她熟練的擺弄著搾汁機弄了兩杯西瓜汁，加糖加冰，這種天氣喝著應該很爽，我迫不及待地接過一杯。
「唔，好喝。」猛灌了一口發現真的很爽：「沒在咱們是怎麼進來的。」
「我昨天跟他要了鑰匙。」她坐在沙發上端著杯子，陽光迎合著。
你的美不會只是一剎花火。
;看書網目錄*「好啦好啦，我們看會電影吧。」
看著她，沒說話。
影碟機打開後她放進去一個恐怖片的碟片，又坐會剛才的地方看了看我。我正在。
看著她，沒說話。
「喂，好啦！！」她把我的頭掰過去讓我能看到電視，自己把腦袋靠在我肩上。
可我還是。
看著電視，沒說話。
頭髮散亂著垂在前面，手裡沒有骨頭只是薄薄的一層人皮，被頭髮深埋的眼睛一直流著血，沒有牙齒只是一排密密麻麻類似仙人掌刺的東西，密度很大，男主角和女主角看電影的時候這個東西從沙發後面鑽出來向他們吹了口涼氣，沙啞又陰冷的說了句。
「喂，你倆靠那麼近幹嘛！！」
「啊！！！」尚端的小玩笑讓邱千尖叫的差點把頂燈給震下來。
我看著電視，沒說話。
「你有毛病啊，嚇死我啦，正看到帶勁呢。」邱千喘著氣跟尚端吼。
「等會。」他注意到了還在發呆的我：「這孫子怎麼了。」
邱千沒理會我，把尚端拉到臥室。
「到時候了，那幅畫，他總是盯著發呆。」
短髮還算清爽，花襯衫看上去本來就很不像好人，脖子上還有一個明顯的刀疤，他跟邱千站在一起完全就是兩類人的樣子，可聽到那幅畫，表情很快就凝重下來。
「直接去歸墟是麼。」
「死神不就是這麼說的麼。」
「他能不能活下來啊，沒有開拓的域界永遠是機遇和危險並存，而且很危險。」
「死神不是說他可以拒絕死亡嗎。」
「那是在這個世界，域界能一樣嗎？」
鞦韆不再說話，窗外烏鴉飛過的時候撞了下玻璃，貓莫名其妙的在樹幹上爬上爬下攪動這燥熱的空氣，臥室裡忘了開空調不一會兩個人絕感覺到很熱，推開門出來的時候看到我依舊做在沙發上。
看著電視，不說話。
「喂，跟你說點事。」
「說。」我坐在那裡沒動。
「你知道，域界嗎。」邱千也嚇了一跳，沒想到會這麼直接就告訴我。對這個話題還是很感興趣的，動了動身子幾處骨頭卡卡的響了幾聲，喝了口西瓜汁。
「什麼？」
「域界，還有你即將去的地方，歸墟。」
「你瘋了吧。」
「沒瘋，你有能力，看到別人的疾病信息，千也是，修改性格只是很淺顯的能力，她可以改變一個人的靈魂，你也是，看到別人的疾病信息是最淺顯的，而在域界，在歸墟，你的能力會大大的提升，會像邱千一樣，突破淺顯能力。」
若是一個普通人聽到他說的這些肯定會以為這是個瘋子，可不一樣的是，我在普通人眼裡也是瘋子，那瘋子相對於瘋子來說就不是瘋子。有點繞，就是我忽然覺得他說的還是有道理的，也許他能給我一個對於世界的解釋，解開我能力的謎底。
「你繼續。」我又喝了口西瓜汁。
「邱千家裡的那幅畫是死神留下的，如果你對這幅畫產生了思考就說明你的能力已經有提升但是還沒有激發出來，這時候你就該去歸墟了，域界是平行於這個世界而存在的，歸墟就像你在域界的故鄉一樣，去那裡是你的宿命。」
「誰定下的宿命？」
「死神。」
「我有能力，邱千有能力，那你是誰，為什麼你會這麼瞭解。既然是我的宿命，死神留給我的指引為什麼還需要你點出來。」
尚端笑了，邱千也笑了。沒人回答我這個問題，只是邱千在出門的時候說了一句。
「到時候，你會知道的。」
莫名其妙的信了這孫子的說辭，在一起兩年的邱千也開始跟我故弄玄虛。尚端從屋子裡拿出一個橡樹形狀的微雕，握在手裡剛剛好，材料似木非木，似石非石，根本說不清。他閉上眼睛在手裡緊緊握著，貌似在想什麼。
「好了，死神說，可以把這個交給你了。」
「死神？」我有些顫抖地接過那個東西，橡樹樹幹本身就不長但這個微雕樹幹握在手裡剛剛好：「那，，這，，，這是什麼。」
「這個，」尚端看了眼邱千：「你告訴他吧。」
「咳咳」這次不是故弄玄虛，邱千的眼神很莊重。
「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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