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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土金 文 / 漢海沙

    清理完「雙寶」之地骷髏餘孽,齊國大軍得勝還朝,齊恆主另外派來官員和州兵接收新的疆土。州軍是早先大越國的軍隊建制,新越人已經不用了,但齊國還保留著。如今這些普通軍兵有了大用途,否則到哪找這麼多守城兵。齊恆主高興壞了,這是聖師庇佑,祖上有靈,才登上皇位幾天啊,齊國疆域就在自己手上擴大了一倍,將來青史留名,可以名垂千古了。儘管蘊左堡與蘊右堡合起來不過一個齊州大小,但誰都知道這原本就是兩個州。齊國主傳諭百姓,四處徵集流民充實新州戶籍,對移民獎賞田地免除賦稅,鼓勵大家遷徙過去,對前線有功之人大加獎賞,後方支援後勤部門也論功行賞,齊人是舉國歡慶。

    新越人不高興了,他們派來以閔侍郎為首的「蘊左堡接收團」,氣勢洶洶來到齊國,向齊恆主索要蘊左堡。新越國的理由是蘊左堡本是他們所有,就應該還回去。齊恆主心中發虛,確實當初蘊左堡是邱瑤所佔,自己這方是佔便宜了。但此次大勝他已祭祀太廟表誦功德了,怎好意思改口呢?況且國內百姓也不同意啊,這可是前線將士用鮮血打下的疆域,怎能出手相認呢。

    不知道誰出了個餿主意,將柳正豪推了出來,代表齊國與閔侍郎談判。這個才八歲的孩子,一聽自己打來的蘊左堡有人來搶,立即鬧翻起來。他連蹦帶跳來到驛館,不管不顧在驛館外大哭大叫:「這是我的城堡,我打下來的,你們不能搶!」新越國外交團非常尷尬,與八歲孩子沒地方說理去,只能避而不見。但柳正豪不願意啊,你們大人能來搶東西,我們小孩也不是好欺負的,他們找來潘明遠、黃臣,又叫上勵秋星聖師殿修行的齊國孩子,連夜闖進驛館之內。也不管禮儀禮節,這些孩子們齊心協力將驛館砸了個稀巴爛,將閔侍郎為首的新越外交團弄得灰頭灰臉,狼狽回國了。

    施宏才聽說之後,以教徒不嚴之罪自罰俸祿一百年,然後將罪魁禍首柳正豪綁上,押送到新越京城交予神華皇帝治罪。但柳正豪怎麼著也還是孩子,新越人憋得有火難發有苦難言,只能其責備一通後打發回來了,但蘊左堡就確實要不回來了。

    活蹦亂跳的柳正豪回到國內,成為了齊國第一任蘊左堡總督。一個八歲的孩子,竟然成為一州之首,成了獨霸一方的重臣,這番兒戲之舉成為了天下笑談。新越人笑話,齊國人笑話,可事實既成,大家還是要向這個裝老成的孩子行禮,早晚請示州政。

    雲聲如今是最鬱悶的一個新越人。他冒險出擊,竟然陰差陽錯促成了齊國連奪兩堡,而自己卻顆粒無收。更可氣的是,從齊國戰陣中逃脫的四五十個金甲骷髏,沿藍滑海灘逃過神火之災後,竟然溜躂到了神當州,它們在州內一通搗亂,吞吃了數千平民百姓。儘管東線軍團神術軍四面出擊,青雲營與瑞芝營沿途攔截,最後終於將其全數擒住並燒成了朝珠,可依舊落下東線軍團無能的名聲,許久也沒能洗刷掉。

    自己出力,別人沾光,他人吃肉,自己卻讓骨頭咯掉了牙。這番屈辱,連同既往挫折,無窮忿恨湧上了雲聲心頭,哇的一聲竟然憋出一大口鮮血來。他氣鬱傷心,精力大損,新越國曾經的天才第二人,就此烙下病根。這個月合煉之時,東線軍團發生了怪異事,主帥雲聲竟然從空中掉落下來,聖法修為也從十層掉到九層,從神人掉回凡人之中!

    神級能掉落!

    這個驚天消息很快傳遍了新越大陸,無論新越人還是齊國人都大為駭然,無論正一盟弟子還是平民信徒都驚慌失措。修行不僅會停滯不前,還會掉落層級,那將來可要如何是好。只有雲停大師最為心疼,他不在乎修行退步與否,更關心雲聲個人安危。果不其然,沒等他來得及調整東線軍團將領,就傳來雲聲臥病在床的噩耗。

    第一個來到雲聲身邊的是西線雲響。他心中最為掛念,幾乎聽到信就跑來了。儘管神石飛天遁速極快,但他還是晚了,當神石遁光才落到東線大營之中,就聽見雲聲大帳內的哭聲,五華寺一代名僧竟然就此坐化了。

    雲響痛哭流涕,施展「太白閃」金遁之術神速到來的雲停也是老淚縱橫。只要早來一點,或許就能開解雲聲心結,或許能挽回一條性命,但日生月落,世上從來沒有後悔一說。

    新越人為雲聲舉行隆重的國葬。從皇宮到邊陲都架設靈堂,共同祭奠這位為國捐軀的名僧。齊國四州之地也取消喜樂活動,一起哀悼這位名將,他們也知道,若是沒有東線軍團助力,齊國也沒有安穩和平的今天。齊國致哀卻讓新越人看了不舒服,總感覺是貓哭耗子假慈悲,只是身後還有骷髏的壓力,否則兩國真得會兵戎相見了。自然兩國結盟蜜月期算是完全結束了,開始錙銖必較算計起之間的利益糾葛來。齊國從此幾乎絕了神丹供應,聖法弟子發展遇到了嚴重限制。

    人窮思變,創意無限。施宏才端坐在勵秋星聖師殿中,對齊國的修神之路愁眉不展時,國內冒出了一個奇才怪人。齊國修神走的是強行「煉魄」這條道,優秀人才集中起來後,用神丹迅速累積體內神力積蓄,待合煉時強行打開晉級通道,直到晉陞六層可以學習神術之後,才停下神丹刺激。這種催生的神術師,**淬煉不足,身體對抗素質一般,但他們神術運用嫻熟,對神力極其敏感。在廣德區和雙堡之地兩次大戰結束之後,有些神術師傷殘退伍了,他們被收留於各地聖師殿中負責培養信徒展示神跡,但畢竟是風光過的人,如今圈養起來後心中落寞,有人就想重新振奮起來,再登榮耀舞台。

    其中有個叫邵旭堯的金屬性神術師,就是這些傷殘退伍人員中的佼佼者。他本是當地一名青年才俊,讓齊國聖師殿挑中後急速晉陞到六層,在附近風光無二,鮮花與讚譽讓其非常陶醉。後來在軍中也是極其優秀,調入步戰神術營上戰場衝殺之時,他也是沖大展神威鋒在前,打爛的金甲骷髏不下十名。可木秀於林也非好事,在雙堡戰役一開初就因為衝殺過於靠前,第一波接戰他就傷殘倒地,只能眼睜睜看兄弟們建功立業,自己卻黯然退役回家。回到家鄉聖師殿是也受到夾道歡迎,但熱情過後,他敏感覺察到身邊人不時投過來同情的目光,這種憐憫最讓他驕傲的心靈受不了。

    待到舉國歡慶之時,前線神術師都得到厚賞,個個封土稱爵,獨獨顯得他這個傷兵可惜。邵旭堯在聖師殿主持祭奠了雲聲大師之後,回身看見背後孩子正好奇打量著傷殘肢體,心中非常失落,就頭也不回地摔門而去,躲到無人地方哭了起來。

    一番自傷自哀過後,已是正午時分,到了金屬性神術師吸收神力淬煉身軀的最好時間段。他默默在荒山打坐,心神一時平靜不下來,淚眼朦朧之中,瞥見一縷陽光如劍般穿過雲端直射大地,頂天立地氣勢恢宏。猛然間他心頭一動,神力如劍,那能不能神力化劍呢?如果有了神力之劍,自然無需亟盼聖師賜下法寶了,軍中兄弟就能飛天而行了,自己也不會傷殘至此了。那麼,神力之劍有沒有可能呢?

    他在荒山就此思考起來。神力可以淬煉根骨,能將體內雜質清除,煉體的新越人可以將骨骼煉得比鐵都硬,那有沒有可能將某種親神力的物體,用神力淬煉之後,將其變強變硬,然後收進體內作神劍呢?

    什麼東西神力最多呢?他無聊地打量四周,荒山之上沒什麼植被,就是黃土多,一陣風吹來,儘是塵土飛揚。

    土!

    邵旭堯心有所悟,土生金!新越人的法寶都是金光燦燦,皆是秘金做成,既然土能生金,那神寶就可以從土中來求。

    主意一定,這個夢想重為人上人的無名小卒就在荒山野地中忙碌起來。他只想到了土生金,但用什麼樣的土,怎麼生金,又怎麼能成為神力之劍沒有一點頭緒,幾番實驗全然告廢。

    邵旭堯抓了把土,用力握成劍的形狀,然後用他的金神力淬煉。可這些鬆軟的土質那受得了神力衝擊,很快就濺了一身泥巴。

    這個狂人沒有氣餒,曾經的榮耀讓其熱情高漲。山土不行就用河泥,青石不行就用玉圭,軟了不行就固化加強,脆了不行混合黏土調節。十次不行就百次,千次不行就萬次。只是各種土器嘗試都承受不了他金屬性神力地衝擊,從此後這個平日很重形象的俊俏公子就成了滿身塵土的老農夫,天天泥裡來土裡去,身上沒個乾淨時候。

    土生金是個理論上的方向,誰也沒見過土怎麼生的金。邵旭堯就是要將其中神秘變化顯形化,然後製造出土生的神寶。

    他試遍了家鄉各種土質,都沒找到適合的材料。但經歷過失敗也懂了很多道理,對於土性有了更清晰的認識,神力控制也更加精細,淬煉土石更加耐心。而這一切都是煉製神器的必備功底,他在千萬次的失敗中學會了,練熟了,也精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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