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往事如煙 文 / 枉惑
光輝散盡，五道坡上終於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顏亦辰怔怔望了天穹片刻，方才緩緩收回目光，然後環顧四周。
韓家家主與他目光一對，登時後退了一步，而後眼中凶芒畢露，便要再度出手。
「朱雀已沉眠，你還有什麼本領？」顏亦辰淡淡的聲音卻在此時響起。
韓家家主一滯，呆立在原地。
顏亦辰沒有再理會他，伸手揮出一片藍光，瑾夏的身影隨之浮現而出。
他目光很是隨意地望向落霞谷二人的藏身之處，說道：「這位女子，還要麻煩二位了。」
「放心吧。」繃帶人回應道。
韓家家主又吃了一驚，駭然望去，卻無論如何也望不見說話之人在何處，頓時寒意四起，更不敢再輕舉妄動。
「多謝了。」顏亦辰拱了拱手，而後邁步上了高空，俯視著身下蒼茫的大地。
「一切都沒有改變啊。」他歎息道，而後幾個跨越間，已是來到了三界聖山之上。
此時此刻，這座聖山上，不知為何，有著一道道血紅的光芒，穿透了重重的雲霧，映照山峰四周。
一陣陣如陰靈哭號聲的旋風，陡然從望不見的山頂處吹來。
「虛古戰場……」他的眸光中忽地閃過一道精芒，但轉瞬之間卻又消失不見。
「唉——」半晌後，他幽幽歎了口氣。這時，他的眼神，竟有些渙散起來。
「道的盡頭，萬象新生。」他自語著其師傅走前所說的話，而後身形一動，出現在南域，那一方如畫般秀麗的山水中。
小瀧與伊琪正站在柳葉池邊，與那道有著黃藍兩色的身影不知在說些什麼。
「咦？你怎麼來了？」伊琪見到顏亦辰後，又驚又喜道，但緊接著，她便發現了其中的不對之處，嘴巴登時張得大大的，伸手指著他，吶吶道：「你……你是……」。
「七……七淵？」小瀧膛目結舌，直愣了半晌，方才結結巴巴地說道，眼中，竟是有著不斷滾動的淚水。
而那道黃藍身影，更是猛地一顫，兀自站在那裡抖個不停，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顏亦辰望著他們三人，愈加渙散的眼神中，露出了一絲欣慰。
最終，他的目光透過三人之間的縫隙，望向他們後方的柳葉池、望向池中那道水藍而孤獨的身影。
然後，他微微一笑。
「撲通。」顏亦辰的身體倒在了地上，雙目閉合，但是嘴角還留著那一絲淺淺的微笑。
「真的是他。」小瀧激動地說道，但同時卻很是遺憾，「怎麼回事，我竟然沒有碰上。」
卻在這時，旁邊一道白光閃過，那白衣人憑空出現在此處。
「發生了什麼事？」黃藍身影問道。
當下，白衣人將在五道坡發生的事情盡數說了出來，但卻將有關瑾夏的事情刻意隱瞞了。
「原來如此。」小瀧的情緒依舊激動萬分，眼中精光閃閃，「如此說來，離七淵復歸的日子不會遠了。」
伊琪眉頭一皺，看著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顏亦辰，問道：「等他醒來，我們是不是應該把事情都跟他說明白呢？」
「不急。」黃藍身影否定道，「以他目前的修為來說，這些事情瞭解太多，會對他悟道有所阻礙。」
他頓了一頓，又接著道：「再者說，現在，他可是另一個人、一個有著他自己人生的人，容不得我們過多的干預。」
「沒錯。」小瀧轉頭看著他的姐姐，笑了笑，目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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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叔，我們剛剛修煉完，可不比你整天喝酒來得自在。"先到的那個少年笑著說道。
矮胖男子胖臉一紅，隨後卻是話鋒一轉，瞪著他問道。"羽城啊，你昨天是不是又偷我酒喝了？"
而此時，羽城卻突然抬頭仰望天空，不時讚歎天上白雲有著千變萬化之美。
族長笑了笑，說道："好了，既然大家都來了，我們言歸正傳。"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突然收起了笑容，目光中閃過一縷憂愁。隨後，他晃動了一下略顯蒼老的身子，繼續道："我們顏族，世世代代延續至今，已有千萬個年頭。眾所周知，先祖時候，我們曾有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支血脈。然而，時至今日，卻僅剩寅、辰、巳、未、申、戌六脈。"
週遭眾人聽到此處，皆不約而同地歎了口氣，眼中佈滿滄桑之色。
族長看了眼眾人，露出一抹苦笑，繼續道："十七年前，韓家來犯，顏龍辰……不幸離我們而去。"
亦辰的身子突然一顫。而後，他慢慢低下頭去，手中拳頭卻緊緊握了起來。
身旁，他的母親始終不離地看著他，雙眼不知何時已開始泛紅。
"龍辰一去，一向單傳的辰脈，便只有亦辰一人了。"族長轉頭看著亦辰，伸手按在他肩膀上，語氣陡然一提，"顏亦辰，你昨日已完成了錚骨、英魂，這修道一途中前兩境的修行，破入第三個境界——五相，成為一名小有所成的修士。既然你爹給你取的名字中有'辰'字，你便要好好修道，不能讓你們這一脈，步了那幾脈的後塵。"
"我知道。"顏亦辰狠狠點了點頭。
族長微微一笑，繼續道："如此一來，你也算得上是一位長老了。明日起，你便可外出歷練一番。一來，見識一下如今風雲四起的天下；二來，可以為你自己尋上一部合適的玄法。"
顏亦辰的母親接話道："五行神相，可是有著很多秘密可究。"
六叔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口道："亦辰，而今正值亂世，你外出切記要小心為上，萬事不可逞強。"
"沒錯，五行神相千萬年難得一見。只怕有些人圖謀不軌，對你不利。"周圍的族人紛紛提醒道。
顏亦辰笑了笑，應道："放心吧，我已不是孩童了。"
族長點了點頭，眼中卻突然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之後，卻見他皺了皺眉，幽幽歎了口氣，道："說起來，自六百年前，混沌仙宮出現以來，天下珍寶四現，又是一場亂世如期而至。不知為何，我的心裡，總有種不祥的預感，彷彿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般。"
六叔在旁邊見他有所異樣，當下略一沉吟，說道："三哥多慮了。天下再亂，終究不過是眾多家族、門派，為爭搶那些奇珍異寶而鬥得水深火熱。對於那些凡俗利益的事情，我們又何必去杞人憂天。你我只管在這裡潛心修道，萬不可被亂世迷惑了心境。"
聽得這番話，族長略微舒展了一下眉頭，朗聲道："六弟說得對。我們且不去在意這亂世，只管修自己的道即可。如此，大家都早些回去休息吧。"
而後，他又轉身對顏亦辰道："亦辰，你也回去準備一下吧。"
顏亦辰點頭答應，慢慢走回家去。
但是，沒過多久，他便又從房屋的背陽面，悄悄饒了回來，藏身在暗處，傾耳聽仔細聽著。
很快，村子中間的空地上，便只剩下族長、六叔，以及另外幾個長老了。
六叔望著消失在房屋間的眾人身影，幽幽地歎道："三哥，五哥的事情，現在不用與他說嗎？"
族長歎了一口氣，抬頭望了望天空，片刻後，方才說道："現在還為時過早，等到時機成熟了，他娘會告訴他的。"
"這樣也好。"六叔說完這一句後，空地上，突然陷入了一陣沉默中。
天色逐漸暗了下去，一層淡淡的霧霾，不知不覺中，籠罩在村子旁邊的叢林之上。
有風，冷冷吹過。
"族長所說的不祥預感，"昏暗中，六叔矮胖的身影一晃，卻聽得他的聲音，不高不低地響了起來，"我也有。"
顏亦辰躲在暗處，聽到他們的談話後，暗自忖道：爹的事情，是什麼事情？
他抓了抓頭，而後眼中猛地一亮，心中一動，想到：爹的道行在家族中數一數二，怎麼會這麼簡單便被韓家的人殺害。定是他們使用了什麼惡毒的詭計。族長和六叔不說與我，是怕我聽到後復仇心切、誤了修道。
想到這裡，他不禁握緊了雙拳，咬牙切齒地繼續想到：哼哼，我雖然不知道他們使用了什麼法子，但這份深仇，我定要你們加倍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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