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5章 就這樣被吃干抹淨? 文 / 紫妃
「好多著呢,常常會念叨你,聽說你有了五哥的孩子,高興得什麼似的,在家給孩子做小被小褥小襖小鞋呢,這可有的她老人家忙的了。姥姥說,多虧了她窖藏的那幾罈老酒,不然的話,她老人家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抱上我五哥這兒的從孫呢。五哥跟姥姥住得時間長,姥姥最疼五哥了,偏偏又跟你投緣……這次聽說我們要來,也鬧著要來呢,好不容易才勸住。」一席話說的顧心怡面紅耳赤,她站起身,「我去看看孩子們作業完的怎麼樣了。」
吳迪便也回去準備午飯了。
「認真的認,認識的認,認可的認……仁,仁義的仁,仁愛的仁,仁慈的仁。」
顧心怡站在講台上,舉著教鞭,微笑著教孩子們學新字,組新詞。看著教室裡那些活潑可愛的小臉,她心裡會有說不出來的感動。教著教著,有時候就會走神。
教完一組,她給孩子們佈置好作業,在教室裡來回走著,微微覺得有些疲憊,便在一張空著的小板凳上坐下來休息,小板凳太小太低了,她坐不了幾分鐘,覺得氣都不順了,便站起來又來回走動。
一晃來到青水巖二十多天了,這些日子,可能是藍家媽媽嫂子還有吳迪做得飯確實好吃,也做得很用心,反正她飯量出奇得好,特別能吃,眼見著腹部一天比一天鼓了起來,真是一天一個樣兒,連小孩子們都開始關心地問她,顧老師,你肚子裡是不是有小寶寶了。
顧心怡總是笑笑,滿眼幸福地回答道,是呀。孩子們也開心地笑。
她沒有想到,就這麼些日子,變化會這麼大,晚上睡下,夜深人靜時輕輕地撫著明顯可以看到凸起來的肚皮,淡淡的喜悅便會在心頭來回湧動。
這樣的時候,她瘋狂地思念藍則軒,要說分開尚不到一月的時間,那種深切的帶著身體的疼痛的思念常常令她午夜夢迴淚濕枕巾。
天氣不錯,下課了,她走出教室,坐在院子裡的小石凳上歇息,驀然回首,看見她日思夜想的藍則軒從院子外邊走了進來,看見她,便站住不動,深情地微笑著向她張開了雙臂,她欣喜若狂,起身飛奔了過去,眼看就要撲進他懷裡了,他卻突然拉下臉開始後退……
無論她如何叫喊他,他就是不肯停下後退的腳步,她哪裡肯捨,便快步追他,她追得越快,他退的越快,他旋風一般地後退著,與她的距離越來越遠,驀地,他身後出現了一道懸崖,她甚至都來不及提醒他,他就那樣快速後退著跌下了懸崖……
「哥!哥!則軒哥……!」淒厲的叫聲驚醒了自己,也把王晨給驚醒了。
王晨爬起來,伸手在顧心怡臉上一摸,又是濕濕的一手淚,她給她摸出手絹,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問,「做噩夢了?」
顧心怡不語,拔開了她的手。
王晨給顧心怡掖了掖被角,「要不要喝水?」
「不喝。」
王晨歎了口氣,躺下了,嘟噥著,「我真搞不明白你們,明明好的蜜裡調油,你想他想得半夜哭,他想你想得深更半夜打電話騷擾個沒完,明明也可以住一塊兒,偏不往一塊住,偏要你東我西,你男人那活兒是必須在那裡干,你呢,你為什麼要跑到這裡活受罪。難道是愛了都愛了,孩子也有了,還捨不下面子,拉不下架子,崩著不服低?你跟自己有仇啊?幹什麼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王晨說了半天,顧心怡一聲不吭,根本不理她那茬兒。
「你倒是說話呀,到底有什麼問題?還是有什麼坎兒過不去?」
「沒有。」一陣沉默之後,黑暗中顧心怡崩出兩個字。
「是啊,看起來應該是沒有。來青水巖是你自己非要來的,也不是你男人逼著你來的。你這懷孕才三個月,追著前來侍候的人倒來了五個,你不高興擠兌走兩個,也還有三個。你婆婆喜歡的天天恨不能給你做滿漢全席,在這麼小地方難為她天天怎麼給你花樣翻新的。雖然還差一道過門的程序,看來人家的家人是已經接納你了,你嫁就對了,為什麼不嫁呢?我實在是想不通啊。」
「能嫁早就嫁了,沒嫁就是不能嫁。」顧心怡幽幽長歎,嫁不嫁,真的不那麼重要,對於她來說。她是思念他,想看見他,並不是要嫁他。
「你可愁死我了。來來來,你倒是給我說說,怎麼個不能嫁法,如果是他藍則軒委屈了你,別看他是個首長,他就是天王老子我也幫你找上門去跟他算賬,你信不信?」
「行了。誰也沒有委屈我,是我自己不想嫁總行了吧。我就是想要孩子,但不想嫁人這總行吧。」
「你不說是吧。藍則軒離得遠,這一時半會兒夠不著,吳迪可是他親妹妹,我明兒個問吳迪去,看看問題到底出在哪兒。」
王晨從來也不是盞省油的燈,她說到做到。這一點顧心怡還是比較瞭解的。
「你不要鬧
看書網、審美?了?有這道理麼?」
「他沒有說不娶我。」
「那他說要娶你了?」
「他說要去見我父母,我不想讓他去。去了那不是讓他為難麼?」
「他為難,他為什麼難啊,他為難那是他自作自受。」
「他不娶我,我又不是活不下去。我為什麼非要他娶我,然後讓他左右為難?」
「那倒也是。他不娶你,你也不是活不下去,可是總是不那麼舒心愉快,是不是?你現在懷著孕,難道不是正該享受他全力呵護的時候?難道不應該是他陪在你身邊寵著你哄著你讓你心情愉悅的時候麼?再說,他把你睡了,還把肚子也搞大了,娶你這不天經地義的基本道德麼?他跟前邊那個老婆怎麼回事,離婚程序啟動沒?手續辦妥沒有,沒有的話,你給我他的號,我幫你督促一下。你自己也不好意思說是不是。我知道你,遇事最喜歡逃避,卻又極其天真,應該謹慎的時候常常膽大無比。」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再多事我明天就回y城了。」
這丫頭怎麼這樣啊,這是為她好她明不明白啊?王晨又要抓狂了。
「你回y城幹什麼?他沒有娶你,你挺著個大肚子回去,街坊鄰居那些長舌婦能放過你?叔叔阿姨都是愛面子的人,你讓他們的臉往哪兒擱。你就在這兒乖乖待著,哪裡都不用去,你婆婆小姑嫂子不都在這兒麼,這麼多人侍候著,你回y城幹什麼呀。哎,他家人把你這麼當回事,是不是他老婆沒給他生孩子啊?」
顧心怡好想翻白眼兒,他家人怎麼把她當回事了?她很怵的知道不知道,一下子要面對這麼多不知道該如何相處的人,她非常頭大。
「我又沒問過他,我哪裡知道他老婆有沒有給他生孩子?再說,他老婆有沒有給他生孩子管我什麼事。」
王晨睡不住了,爬起身來,興奮得雙眼放光,「你傻呀,你沒聽吳迪說,他們家族特別重視優生優育,媳婦懷孕全有興師動眾地侍候,我從來沒見過這陣勢,都有點嚇到我了你知道不知道。他老婆如果連個孩子都不生,那在家能有地位,那不遲早要騰地兒麼?」
顧心怡愕然,天哪,連王晨都如此精通世故人情,可以如此見微知著,她該多麼地無地自容。
「王晨,你要這麼說。我真得去跳樓自殺了。為了嫁個人把人家老婆往死裡逼,這種事我做不出來。自從我決定生下這兩個孩子的那一刻起,我沒有想過嫁他的事。我一直想的都是,我一個人可以把這兩個孩子帶大,我沒有覺得嫁人是多麼重要的事,這也不是古代,女人必須依附一個男人,否則沒法活。就是古代,這也不是絕對的,更何況是現在這個時代。」
將明未明的黑暗中,王晨的嘴角一撇一撇的,她很不以為然,「誰讓你逼她了,我只是把你沒有看清的事實陳述出來,讓你看清楚一些,難道不是這樣麼?再說了,你從前多傳統的一個女孩子啊,為了他,做出這麼前衛的事,我都從來沒有這麼想過啊。你雖然年紀也有一些了,可你在這方面就是一張白紙,說不好聽點就是白癡,他可不是,他經驗豐富老謀深算,然後不知不覺掉進他的圈套,還喜歡得不行行。你得有多愛他,才有這般勇氣為他未婚生子?」
「我承認我愛他,不過並不是為了他做出這麼前衛的事,也不是為他未婚生子。我沒有那麼勇敢,也沒有那麼偉大。這兩個孩子確實是個意外,知道他們來到我生命中的最初的那些日子,我惶惶不可終日,每晚都是以淚洗面,不知如何自處,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姐姐勸我把他們做掉的時候,我也曾經動搖過,來青水巖之前,我是從人流手術台上逃走的……」
顧心怡說的很慢,很慢,想起那些日子的煎熬,她隨時都有可能痛哭失聲。王晨悄悄伸過手去,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一片冰涼。
「但再意外也是兩個小生命。既然已經來了,我想我應該坦然接受,他們有權利來到這個世界上,這一切是我的錯,我自己承擔就是了,我不能因為自己的錯剝奪他們來到這個世界的權利。」
「錯不在你!錯在你那個土匪頭子男人,他太自私了。明明知道不能給你婚姻,還要讓你懷了孕。」王晨又激動了,聲音不加控制地高起來,在寂靜的黎明顯得更加響亮。
「這不能怪他,沒有他,我現在是不是還活著,活在哪裡還是個問題。很有可能沒有他,咱們都沒有再見面的可能了。」顧心怡側過身,換了個臥姿,與王晨面對面躺著。
「切,有沒有這麼誇張?」為了給你男人辯護都這樣說自己?王晨有些回不過味來。
「我一點也沒有誇張,你還記得你去x城時給我打電話,我說我回了家,不想再去x城,你還記得麼?」
「記得啊,我逼著非要你去的。」
「那是我最倒霉的時候,何世寶捲走了我所有的錢,我身無分文,被公司辭退,被房東趕出來,走投無路,在街頭的大雨中失聲痛哭,覺得活著一點意思也沒有……就在那樣的情形下,他收留了我一晚。」
「啊,聽起來好傳奇,何世寶這王八蛋蔫蔫的竟然能幹出這等沒人性的事?」王晨咬牙切齒摩拳擦掌,「等我那天遇見他,我幫你收拾這個王八蛋。然後呢?你男人趁人之危,那天晚上就把你給吃干抹淨了?」
「你說什麼呢?!你以為誰都像你那樣邪惡啊。」
「啊,那怎麼了?深夜大雨,孤男寡女,同處一室,不得發生點什麼香艷的故事啊?對了,不是孤男寡女。他老婆孩子也在家,他沒好意思是吧?他放長線釣大魚……他是不是帶你去賓館了?」
「王晨!你真的欠收拾!」顧心怡怒了,一個轉身,不再理她了。
「好了,好了,我承認我很邪惡,這幾天老在手機上,看得思緒挺混亂,不要計較啊親,就開個玩笑,來來,你繼續講,我再不插話了。」王晨柔聲安撫,輕輕拍著顧心怡的背,哄孩子一般地哄著她。
顧心怡也是著了魔一般,說起藍則軒,總是有些欲罷不能,心裡有說不出的幸福。
「他那房子就他一個人住,我去過不少次,沒在那房子裡見過他老婆孩子。確實孤男寡女,但是沒有你想像的香艷故事。我只是在他家洗了個澡,睡了一覺,然後第二天還吃了一頓他做的早餐,然後他把我送車站給我買了票,我就回y城了。就是這樣。」
「哦哦,照你這麼說,還是個偽君子。」王晨有些不信,甚至有些小失望,不符合言情套路啊。
「隨便你說什麼吧,反正我覺得,在那樣無助的時刻,偽君子比真小人更讓人覺得安全一些。」當一個人重新煥發求生的慾念,安全馬上成為最重要的考量。
「嗯,有些道理。」
「他其實也不是什麼小人君子,他就是那樣一個人,他後來也說過,那次,他曾經懷疑過我是個女騙子,就是仗著幾分姿色混進人家家裡偷取錢財的那種。」
「啊?!哈哈哈,那他一定崩得很辛苦,美女在前,想上又不敢上,還得防著點別讓她把家裡的金銀細軟給盜了,那得多痛苦啊。」
「有這種可能。」
「那他不是軍長麼?他會怕你這個?」
「這不是咱們自己在這裡猜想的麼,誰知道他當時心裡是怎麼想的,就算他想我是女騙子,人家對我有一定的防備心理也很正常,但未必會怕我。就像我對他的第一印象,感覺他像個公司白領或者高管什麼的,溫文爾雅的,我並沒有覺得他像個軍人,更加沒想到他會是個軍長。他就住在那麼個普通的小區裡,普普通通的一套單元房,開著一輛八成新的普桑,家裡也是普普通通的。沒有任何特別之處會讓我覺得他是軍人還是軍長。」
「哦哦。什麼時候知道的?」
「就是你非得叫我連夜趕往x城的那次啊。」
「那次下了車,還沒來得及找你,便碰上了那個混蛋何世寶,我抓住他跟他理論,安少傑過來插了一槓子,我怕被安少傑纏上,就瞅了機會溜了。陰錯陽差再次上了他的車。忙亂中把手機和錢包丟了。他那天可能是剛參加什麼軍事訓練回來吧,穿著是迷彩服,人曬得黑溜溜的,很疲憊的樣子,跟我第一次見到的完全判若兩人,我都差點沒認出來,認出是他後,我找錢包要還他錢,才發現錢包丟了。覺得非常不好意思,這個時候人家問我會不會做飯,讓我幫他做頓飯,我就幫他做了,想還人家的恩情,也想讓他幫彼時身無分文的我找找你。」
「結果就被人家給睡了。我一猜就是這樣。」
顧心怡伸手在王晨嘴邊狠狠擰了一把,王晨才老實點了。
「這一找就是好長時間。這期間我就住人家家裡,他偶然會回去住,但多數時間不回去。人家沒有你想的那飢渴和肉慾,動不動就是睡了睡了。」
「我就說他是偽君子唄。」
「睡了你又會說人家是色狼,是不是?什麼都叫你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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