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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4章 愛情到底是不是破抹布? 文 / 紫妃

    他自認年輕時候把感情還是看得挺神聖的,他甚至為了這位曾經的心中女神耐下性子,犧牲了打藍球踢足球的時間犧牲了和死黨們胡侃海聊的愉悅時光,一頭扎進圖書館找來好多詩集拚命閱讀,學習寫詩,以配得上外國語學院校花的高貴與優雅。

    為這,差點沒被他們給笑死,可是他覺得值,他願意他喜歡他樂意誰奈他何。他還記得當他終於跟於夢涵在一起時,那些成天笑話他的混小子們滿臉艷羨的目光,卻誰又知道,過了許多年,回頭一看,徹底是一個笑話。

    他自認神聖的感情在別人眼裡真的就是一塊一文不值的破抹布,或者一塊千瘡百孔的擋箭牌。連兩人之間一些私密的細節都可以在別人的書信中纖毫畢現,不是破抹布還能是什麼?

    什麼神聖的感情,全tm屁話。連卑賤都算不上,還神聖。

    是的,他確實不知道她最終跟他走在一起是因為她懷了仝令思的孩子,他以為她是終於想通了,厭倦了朝三暮四的仝令思,又得不到仝家的認可,最終死心跟了他。最起碼一開始的日子,他是這樣的認為的。

    他只是不解,從來不曾懷疑。他也生氣,還是選擇包容了她的癡情,他以己度人,更能理解她。她無論如何捨不放棄仝令思正如他無論如何捨不得放棄她,愛,是沒有道理的,是沒有理由的。

    感謝他曾看過的那些許許多多的詩,讓他蒙在鼓裡多少年,也感謝他曾經看過的那些詩,讓他在今天知道真相後更透徹地更理智審視這份感情沒有了那麼多的心疼。

    或許,跟這些都無關,他如今只覺得心裡空得慌,而不覺得疼,只是因為他已有了自己心愛的小女人。

    於夢涵跟了他,只讓他碰過兩次,然後無論如何,無論他憋得多難受,無論他怎麼懇求她,她都不肯再讓他碰她一根汗毛。那時候他血氣方剛,忍耐性自然是有限的,的確有一次,他想她想得不行,連夜從某軍訓基地趕回來想跟她溫存一次,她死活不肯,他慾火中燒也怒火中燒,瘋了一般強要了她一次,要完後,他扔下她一個人,氣哼哼地連夜走了。

    也就是那次,到最後,她開始哭叫仝令思的名字,也就是從那次開始,他只要一動她,她就用各種辦法令他敗興而歸。也就是從那一次以後,他再也沒能跟她做過一次。

    難道是那一次的瘋狂導致了她流產?她為什麼從來沒有跟他提過?

    藍則軒關了燈,躺在沙發上,扯過茶几上的煙灰缸,放在身邊,開始抽煙……這一夜,他一夜未眠。

    他回憶他與於夢涵之間的這些年,那些點點滴滴是多麼不堪,然而他還是一路走到現在,到底是什麼,令他如此執著,堅持了十年,難道這就是人們常常說的,得不到的總覺得是最好的。他原本早該醒悟的不是麼,為什麼非要等到別人把真相呈現在他面前才肯相信?

    難道就是因為他從此不曾真正得到過於夢涵,所以他一直執著地堅持,希望她有一天可以看見他,可以回心轉意,連人帶心回到他身邊?

    是這樣麼?

    藍則軒迷茫了。

    如果不是有顧心怡的出現,毫無預兆地擊中了他的心,他恐怕仍然在執迷不悟。老四常常笑話他情商低得可憐,他還常常以他濫情可恥回擊他。

    其實他們兄弟倆,是各自在情感中走了一個極端。

    他突然覺得自己特別脆弱,很想找一個人說說話,這個人最好是顧心怡,如果她這會兒在他身邊多好啊,就算不說話,只是讓他靜靜地抱著她也好。

    看看時間,是凌晨四點多,他突然再也不能忍受一個人這麼傻乎乎地待著,無聲無息的沒有睡意沒有生機,他急需確認一下自己的存在感,於是,不管不顧地拿起手機撥通了顧心怡的號碼。

    響了七八聲,終於成功叫醒了她,聽到她睡得迷迷糊糊的聲音,他的心裡突然盈滿喜悅,充實起來。

    「喂,哥,大半夜的你發什麼瘋啊,不睡覺打電話,你還讓不讓人活啊……」她嬌聲呢喃著,說著說著,常會睡過去,然後又忽然醒來說兩句。

    「怎麼樣?這幾天家裡人侍候的你還滿意麼?有什麼不滿意的,你不好意思說的,告訴我,我去批評他們。」

    「太不滿意了……你趕快讓他們撤走吧,他們完全不把我當人看,天天跟餵豬一樣,不停地逼著我吃東西,我快要崩潰了,我要胖死了,我沒法活了……等你下次見到我,我鐵定成圓球了,沒法見人了。」

    「我不跟你說了,我要睡覺,吃多了就嗜睡,我現在給學生們講課在講台上都能睡著,我一點形象都沒有了。」

    「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都是你害的,咱倆前世必定是冤家對頭,不知道你欠了我的還是我欠了你的,現在你才來這麼跟我過不去……」

    「好,真不能?看『^?書網首發:睡,真的太累了,總覺得睡不夠。

    打完電話,顧心怡睡去了,藍則軒唇邊有了笑意,覺得心情好多了。看看時間,也快五點了,他起來沖了個澡,下樓跑步去了街心公園,這個時候人還不太多,他找了個僻靜的地方,練了一會兒拳腳,覺得渾身舒服了,便收了手,找了個吃早點的地方,胡亂吃了一點兒,回家,重新洗漱,再換過衣服去上班。

    晚上下班後,他去了蓬萊閣會館,他約了秦麗雅見面談談,秦麗雅接到他的電話,驚訝之餘十分欣喜。

    他跟秦麗雅見面當然是想瞭解仝令思信中所說,是否屬實,當他從秦麗雅那裡確認這一事實後,心中一時也是五味雜陳,無論如何,不管當初是誰的錯,害她失去兒子,又失去了生育能力,他感覺非常歉疚。

    雖然他在秦麗雅面前不動聲色,但是就他為了確認這一事實專門過來找她瞭解,行動已經說明一切。秦麗雅自然能夠瞭解到他的心情。

    「那一切只是一場意外。不管那個孩子是誰的,沒有人願意那個意外發生。你無須過分自責。」

    秦麗雅和於夢涵同是外國語學院的同學,她又跟藍則軒是同鄉,她是女人,也有浪漫情懷的一面,但是,她更實際,也明白,人無法僅靠浪漫活著,過了浪漫的年齡,該實際的時候就要實際起來。

    她認識藍則軒要比藍則軒認識於夢涵早得多,可是那個時候,藍則軒並不曾進入她的視野。

    藍則軒進入她的視野正是從於夢涵的那次流產手術開始的。

    然而那時候他進入她的視野並不是因為她愛慕他,而是因為她覺得這個男人也太蠢太傻了吧,於夢涵明明懷著仝令思的孩子跟了他,他竟然一點也沒察覺,還欣喜若狂地接受了她,就這她還不買賬。

    饒是這樣,意外流產了還要把責任全推到他頭上,但卻又不告訴他曾經有過這麼個孩子,只是背地恨他入骨,用冰冷的態度折磨他。

    等到藍則軒的事業一步步起來的時候,她心中開始有了不一樣的感覺。她一直高不成低不就,轉眼年齡就耽誤大了。她跟於夢涵是好朋友,於夢涵許多話無處訴說,常常說給她聽,她知道於夢涵的心始終不在藍則軒身上,又沒了生育能力,散伙是遲早二人的事。

    這個時候,她開始留意他了。

    這原本也無可厚非,她有選擇愛任何一個人的權力,別人也有選擇愛或者不愛她的權力。

    她一直關注著他,事無鉅細。

    可是他從來不曾回應過她一點點,反而因為察覺到她的意圖越來越疏遠她。

    她開始留意他之後,每年他的生日總會送他一大束玫瑰,這也是令藍則軒徹底倒胃口的地方。送玫瑰這東西,不管是東方禮節還是西方禮節還是洋為中用,他的思想意識裡,只能是男人送女人,不能是女人送男人。浪漫沒有認準對象是最難堪的事了。

    當然,顧心怡被人安排的送他「勿忘我」除外。她是在他這裡唯一可以享受一切例外的小女人,沒有任何理由。

    她開始留意他之初,他有於夢涵,完全心無旁騖。就算沒有於夢涵,他也不會選擇她,對於十分現實的女人他有一種本能的抗拒。於夢涵雖然後來也越來越物質,又有世家情結,但從根本上論,她還是有些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他喜歡的是這樣的女人。

    她一直不得其門而入,有性格上的原因,也缺一些機緣,這些機緣她命中注定天生就無法具備。

    因為她和藍則軒是鄰村,從小就認識,上大學時又是鄰校,兩個人之間缺乏男女之間必需的一點點神秘感。

    所以當她後來發現顧心怡跟藍則軒走得很近時,她開始想方設法把顧心怡聘到她那裡去上班,然後一直暗暗觀察,到底是她身上什麼東西吸引了他。也算是煞費苦心。

    除了她年輕,深具東方美,有些迷糊,她實在看不出太多的東西來。

    其實藍則軒和顧心怡的相遇相愛充滿了太多的不確定和偶然,完全沒法給出一個定論,她聘顧心怡的時候,顧心怡與藍則軒之間也就根本還沒有什麼。

    她倒是覺得,能夠出現在藍則軒身邊女子,只要沒有什麼意外,已經注定了今後會走得很遠,這一點,反倒是藍則軒一直沒有意識到的。

    對於秦麗雅的安慰,藍則軒僅僅是一笑,他只是確認事實,他不是尋求安慰的。

    對於已經無法改變的事實,一切說辭都是多餘的,剩下的就在在尊重當事人意願的前提下,能做多少彌補就做多少彌補吧。

    起身離開的時候,他冷靜地對秦麗雅說,「我會幫你留意,你自己也多留意,有合適的人就嫁了吧。人生也就那麼幾十年,蹉跎來蹉跎去,好時光全成了不堪的回憶。再風光無限都是虛的,沒有用的,最後還是要落實到一粥一飯的小日子上,能把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這一生也算無憾了。」

    他說完,看都不看一眼已是滿眼淚水的秦麗雅,轉身走了。她看著他高大寬闊的背影消失在門外,淚流滿面卻是連聲音都不敢發出一點點,畢竟,這樣的一個年齡,任情任性也只能自己知道,看在別人眼中就是笑話。

    他終是連一個擁抱都不可能給她。他與她,注定就是鄰村老鄉,不可能是相親相愛的男女。

    他什麼也給不了她,他只能讓她徹底死心。

    青水巖的山好水好空氣好,藍宇軒常年奔波在生意場上,也算是絢爛之極過的人,到了青水巖有點歸於平淡的意思,逗留了幾天,還沒有要走的意思,他的小女友就有些受不了了,成天吵著要走。

    顧心怡受不了這倆活寶的能折騰勁兒,一晃過了好些日子,見王晨對藍宇軒好像也沒有那層意思,就是偶爾在一起聊兩句,也是淡淡的。便開始想辦法擠兌兩人走。

    只要藍宇軒的小女友在跟前,顧心怡閒著沒事兒的時候就念叨青水巖哪兒哪兒都好,就是太不熱鬧了,真枯燥乏味,真寂寞無聊。待三天還行,多了就無聊死了。真想扔了這份工作轉身就走。

    這才五月中旬,暑假什麼時候才能來啊,望眼欲穿了。接著又說如何如何想念饕餮人家的美食了,如何如何想念華貿商城的那些珠寶首飾品牌服飾,想念這裡的咖啡啦,想念那裡的水煮魚,火腿腸啦等等等等,聽得藍宇軒的女友越發待不住,跟藍宇軒鬧個沒完。藍宇軒終於受不了了,也明白了顧心怡的用心,勉強住了兩三天,帶了小女友打道回x城了。

    顧心怡喜得眉開眼笑,終於可以眼不見心不煩了,吳迪沒說什麼,王晨說話了,「你是不是受不了人家在你面前秀恩愛啊,這麼急著把人家趕走,有本事你把你男人也招來跟他們比賽啊。」

    「切。你少說風涼話哈。我男人那是幹大事業的人,那是要龍騰虎躍廣闊天地的,這小山溝,你我這樣的撲騰撲騰還行,把他招來,那不是頂天柱當繡花針用麼,也太太屈才了。我絕不會幹那樣的傻事。」

    顧心怡先前跟吳迪不是很熟,還不好意思在她面前我男人長我男人短地叫,如今熟了,也不再覺得不好意思了,張口閉口我男人。

    藍宇軒在的時候還覺得有點彆扭,如今藍宇軒一走,小屁孩們不管這些事,基本就是三個小女人,說起來也就無所顧忌了。

    王晨哼一聲,「臉皮真厚,就你男人是個寶。」

    「嘿嘿,那是。不過,我怎麼聽著你這陰陽怪氣的調調有些不對勁啊。」

    顧心怡湊到王晨臉面前,左看右看,故意滿是疑惑地問,「這麼捨不得人家走,是不是心裡有那麼點意思了?有意思了你表現出來呀,你不表現出來誰知道啊,我以為你對三分鐘墜入一次愛河的人不感冒,我也確實嫌他們晃來晃去晃得煩,就趕走了。」

    「顧心怡,你不要得寸進尺啊,人家吳迪還在這兒呢,我再不濟,也得等著男人上門來追,總不能倒追過去吧,那也太掉價兒了,那她哥哥就是亞歷山大再世,我也得端著點兒。不能被看低了。」

    吳迪在一旁哈哈大笑,笑得王晨跳起來走了,召集她的學生上課去了。

    顧心怡問吳迪,「我是不是真說准她心思了,她惱羞成怒了?」

    吳迪笑,「似乎是,又似乎不是,我眼拙,看不出來。」畢竟藍宇軒是自己的哥哥,自己怎麼好說人家對自家哥哥有意思呢。

    顧心怡吃吃笑,又問吳迪,「那你看你四哥跟那叫什麼卞曉媛的能成麼?」

    「說不準。連你都說了,我四哥是三分鐘墜入一次愛河,這就更說不准了。最好別成,我也有些心煩他們,不過,這話似乎不該我說。」

    「三分鐘墜入一次愛河這話可不是我總結的,那是你五哥總結的。他們是親兄弟,又是男人,他們互相之間最瞭解最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吳迪又笑。

    顧心怡無意中撫到了手上的鐲子,便想起了姥姥,隨意地問,「吳迪,姥姥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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