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回 移花接木施巧計 文 / 玄兮炎
第四回移花接木施巧計瞞天過海渡陳倉
「大人!」龍田話音剛落,草叢中鑽出一個忍者裝扮的女子,正是瞑野熏。
沒等龍田說話,身邊一群殺高興了的富田流徒眾已經嗆啷啷拔出佩刀,幾個性急的徒手便撲了過去。瞑野熏正不知所措間,面前人影一閃,再回過神,自己和龍田坐在大樹旁,剛才自己站的位置上橫七豎八堆著一群擁擠的人正在爭先恐後的爬起來。
「真不愧是龍田大人的嗅覺,竟然能發現身為忍者的屬下我。」瞑野熏恭恭敬敬地施了個禮說道。
龍田微微白了瞑野熏一眼,解下水囊喝了口水說道:「難得有你這種藏在上風處的忍者。」
「哦!剛才的刺客大人也是這麼發現的吧!」
看了看一臉崇敬的瞑野熏,龍田撇了下嘴,又說:「你說那個傻乎乎的?他在出恭,太臭了……」
話沒說完,就聽人群裡有人喊了一聲:「怪不得剛才有個步法怎麼都踩不實!可惡啊!」然後人群就騷亂了……
龍田歎了口氣,又問瞑野熏:「怎麼找到我的?」
「屬下去信貴山城找大人您,卻聽說大人正在被松永久秀追殺,又知道三好家得到消息說這次保護覺慶上人的武士中有大人,所以想過來看看,也許能找到大人,屬下還以為大人辭退屬下了,屬下也不知道哪裡做得不好……」龍田連忙擺手示意瞑野熏不要再說了,想了想又問:「你還得到什麼消息沒有?」瞑野熏點了點頭,繼續說:「關於輝雲大人的事,屬下追到了左京鞍馬山後就失去消息了,但確定輝雲大人進入了鞍馬山;至於三好家,似乎三好政康親自出馬來追殺覺慶上人,還請大人小心!」「哦?政康那傢伙也來了嗎?大概什麼時候的事?」「昨天,騎馬出來的。」「那應該到了啊……」
「好久不見啊!龍田!」悉悉索索幾聲,草叢中三好政康帶著幾十個人鑽了出來。龍田看了看這片草木交雜的樹林歎道:「這裡面到底能藏多少人啊……」
三好政康見龍田沒答話,甩了甩手上巨大的釘頭錘,顯示一下自己舉重若輕的臂力,警告龍田周圍的人不要輕舉妄動,見似乎有了效果,才對龍田說道:「我大哥希望小兄弟你回去,價錢好商量。」
龍田偏著頭說道:「不是想要我的腦袋麼?」
聽了這句話三好政康哈哈大笑了幾聲:「大哥從來沒想過要殺你,那是久秀那個老傢伙的主意,這你都猜不到?」
龍田表情稍微有點尷尬,卻還是理直氣壯回答道:「當然猜到了,只是確認一下!」心裡嘀咕,好像剛才熏說過我是被松永久秀追殺了……
光線很暗,三好政康也看不到龍田的表情,聽見龍田這麼說,稍顯寬慰地說道:「果然還是小兄弟你瞭解大哥的心意,那麼,你也應該知道我是做什麼來的,就把轎子裡的覺慶和尚交出來吧,省得麻煩!」
龍田皺著眉看了三好政康一會兒,半天才說了一句:「不在轎子裡。」
「不可能!按照久秀那老傢伙得到的消息,上次你們那樣被襲擊之後,這次故佈疑陣,一明一暗,但傻子都猜得到,前面那個大張旗鼓過去的肯定沒有我們要的東西,只有你這個往山路上繞的才會有!」
龍田想了想,問道:「得到的消息?」
三好政康一愣,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喊道:「不關你的事!把人交出來!」
龍田低頭心想你不說就算了吧,反正是朝倉家的事,眼下只要管脫身的事就好了。抬起頭來看了看這個粗眉莽夫,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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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出來人了麼?」
「沒有……」
這下三好政康火了,指著這一群表情凝重的富田流生徒罵道:「你們都知道裡面沒本大爺要找的人你們還這麼凝重幹什麼啊!搞得我還以為找到了呢啊!」
隱隱約約地下有人小聲嘀咕:那可是我們大師兄……你打擾他睡覺我們當然凝重了……
也虧三好政康有個好耳朵,馬上又大聲喊道:「本大爺這麼喊他都沒醒打擾個屁啊!」
那親隨偷偷拉了一下三好政康的衣袖,低聲耳語道:「大人,屬下現在覺得這個似乎才是疑陣,覺慶和尚好歹是武家之人,說不準就在前面跑的那一隊也未可知,咱們現在追,日出之前如果能追上,也許還來得及。」
三好政康聞言覺得有道理,迅速收回表情,向後傳令整隊出發,順便派出傳令官通知其他隊伍圍堵富田兄弟,事畢,拱手告別龍田——滿臉的不平衡。
這下周圍是真的安靜了,龍田等那大隊人馬的一溜白煙散盡之後,走到轎子跟前一腳踹醒張著大嘴流口水的房之助,低聲罵道:「你鑽進去幹嘛?」
「睡會兒……」
「滾過去把那個睡成死人一樣的傢伙扔到轎子裡,走!」
房之助這才從轎子裡出來,叫了幾個人過去把一個身穿劍道服四仰八叉睡在地上的留著三縷細髯的年輕人抬起來,放到了轎子裡。拉上轎簾,瞑野熏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和尚早就換裝了啊。
其實日本的和尚一開始和中國的差不多,要剃度,要誦佛唸經,要遵守清規戒律等等。隨著世道越來越亂,各種奇奇怪怪的教宗逐漸興起,當和尚的門檻便越來越低了,比如輝雲在東大寺門前碰到的一向宗,宣傳只要每日口念「南無阿彌陀佛」即可成佛。所以這替補將軍出家之時沒有剃度。上山之前龍田想起這帶發和尚,又想起還叫莫紫鵬的時候倪敬雲靠這種瞞天過海的手段騙過自己的父母,便叫覺慶下了轎子,找了身劍道服穿上,混在一群生徒之中,又指點了三個劍術不錯的穩重學生,貼身保護,安排妥當,這才浩浩蕩蕩上了山。
聽龍田一句話只有幾個字地解釋完,瞑野熏扭捏地說:「原來是輝雲大人的主意啊……」龍田白了她一眼,轉身對其他人說:「包紮好傷口就起來,掉頭下山繞路走。」房之助不明所以,問道:「明明下山就到越前了,幹嘛要回去繞路啊?」
「有妖怪,應該已經和剛才那批人打起來了,有興趣的就去參觀。」
說完,緊了緊腰帶,插好佩刀,自顧自走了。
又行一日,終於到了一乘谷城。與富田兄弟合流後,一行人見過朝倉義景,覺慶自稱將軍,改原名義秋為義昭,並要求朝倉義景即刻準備上洛,義景含糊答應。
龍田見大事圓滿完成,這裡也沒什麼可做的了,辭別將軍,準備回敦賀。將軍言道感激龍田鼎力相助,請龍田到府上一敘,看眼色似乎還有密事相商,龍田想想反正也無事可做,相約過府詳談。
先回了一趟敦賀,看家中太平無事,想想大約三好家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刺殺將軍身上,自己跟松永久秀也不算是有什麼大的過節,可能也就這麼算了。又跟伊瀧簡單聊了一下這幾日的去向,吩咐幫忙瞑野熏準備一間房,吃了些東西,回到房間沉沉睡去。
第二天龍田直到中午才起身,伊瀧送來午飯,說早些時候瞑野熏走了,本想面見龍田告別,可是見他尚未起身,只好托付自己轉達,啟程繼續打探卯月輝雲的動向去。龍田知道那丫頭心裡想的是什麼,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也沒再多言。
一晃到了約定和義昭將軍見面的日子,龍田簡單收拾了一下,啟程前往一乘谷城。
朝倉義景幫將軍改建了一家寺院,暫時作為據點。經人指點,龍田很快找到了這間御所,雖不比之前京都的二條御所,卻也不失氣派豪華,可見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朝倉家還是有錢。
進得會客之處,義昭可能還沒習慣作將軍,還算平易近人,龍田也不擅長繁複禮儀,簡單寒暄,沏茶倒水,遣退旁人,分主客坐好,直入主題。
卻說起初這將軍之位足利義昭也非自願,乃是足利義輝遇刺之後逃走的細川籐孝一手扶植硬拉上來的。最先逃到了六角家,不想六角家當主六角義賢被松永久秀收買,合起伙來要殺掉所謂的覺慶和尚,多虧細川籐孝足智多謀,這才逃出城來,躲到了若狹武田家,可是這若狹武田家雖然和甲斐武田家同宗,實力卻大不相同,當主武田義統更是連自己的兒子都管不住,這足利義昭到的時候,父子倆早已刀兵相見,打得不可開交。足利義昭見狀,趕緊聯繫了朝倉家,這才有了之前的故事。然而這一路奔波不是重點,重點是經過了這一路奔波,細川籐孝暫時給落在了武田家,等著之前聯絡其他大名的回信,而這個將軍更是混得身無分文,連個親隨侍衛都雇不起。所以這才叫龍田過來,想問問既然之前免費救了自己一次,看還願不願意繼續保護這個發不起俸祿的將軍呢?
聽龍田冷冷答道:「我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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