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卷 結局篇 于嗟闊兮，不我活兮【大結局3】 文 / 遇塵
千川嶺生產的那天是立夏，六月二十二。
她只是覺得肚子一陣痛，便覺得可能不好了，好在自己身邊有已經守了不少天的幾個四番隊的隊士，其中一個跑去通知卯之花烈，另幾個把千川嶺好不容易弄到床上準備接生。
「肚子這麼大，裡面應該是兩個孩子。」
*
「家主，主母要生了。」一名侍女跌跌撞撞闖進六番隊，朽木白哉一聽，手臂居然不受控制的顫抖了一下。
面色依舊不變，或許此刻他的心已經被喜悅填滿。
墨汁濺到雪白的羽織上，朽木白哉對著一旁的阿散井戀次道：「處理公務。」然後大跨步走出六番隊。
六月二十二的天氣，說不上太熱，太陽倒也還是蠻大，不知為何，朽木白哉在踏入朽木宅的一瞬間，憑空的抖了一下。
但是這很快便被他忽略過去了。
他碰到了卯之花烈。顯然，卯之花烈是在等他，這樣的行為讓朽木白哉心裡燃起的激動瞬間被澆滅一半下去：「有什麼事嗎，卯之花隊長。」
就算是再著急，貴族的禮儀已經深入骨血，朽木白哉輕輕頜首。
「嗯，有很重要的事情。」
「其實這件事，我應該早一些告訴你。」
*
「朽木小姐，再用力一些！」四番隊的平隊士忙的焦頭爛額，躺在床上的千川嶺突然陷入了某種預感。
她呼吸猛的一滯，把預感拋出身體，用力。
「出來了出來了。」似乎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還有一個！」
「再用力，朽木小姐！」
感覺到撕裂般的痛，千川嶺渾身酸軟已經很難用力，眼睛模糊之間，她看到了放在床頭離她不遠處的馳騖。
此時輕輕顫抖刀身。
「馳……騖？」千川嶺大腦一瞬間被空白填滿，就連身體也忘記了用力。
那是要甦醒？還是……
「啊——」千川嶺忍不住叫了一聲，身體的疼痛只讓她恍惚了一秒鐘又被拉回現實。
她知道現在自己是個什麼情況。已經沒時間苦笑，她只剩下一個信念，把剩下的孩子生出來。
這是自己現在唯一能做的。
臉色慘白，千川嶺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鐵銹味充斥口腔，冷汗打濕了被褥，一頭白髮散在大紅的枕頭上，不知為何，突然有些悲傷的感覺。
「出來了出來了。」邊上的人明顯鬆了口氣。千川嶺也跟著一下子就癱在了床上，她沒有忘記瞥了一眼馳騖，發現他的刀身顫抖的更厲害了。
呵……
千川嶺早就知道，早就知道！
她慘白的雙手想抓住身下的被褥，卻脫力的厲害抓了幾下酸軟的就像棉花一樣。
「朽木小姐真是好福氣，生了一對龍鳳啊。」
好福氣？
四番隊的隊士把嬰兒稍稍清洗便用被褥包起來，放進旁邊的小床。
「家主，不可以！」屋外好像有人驚叫了一聲，然後門就被一陣大力撞開。
「你們都滾出去！」朽木白哉聲音陰沉而嚴厲，所有四番隊的人都被嚇了一跳，雖說朽木隊長平時整個人冰冰的，但是待人還從沒有這麼凶過。
妻子生出了一雙龍鳳，按理說，不是應該開心嗎？
知趣的迅速離開，朽木白哉早已經到了千川嶺的床邊。
千川嶺看的清晰。
「喂，傻瓜，眼眶怎麼這麼紅。」她笑了，但是那笑容在朽木白哉看來那麼蒼白。
喉結微動，朽木白哉如鯁在喉，死死扣住千川嶺冰冷的手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你是要哭了嗎？白哉？」千川嶺輕笑了一聲，然後一記猛咳。
「看來卯之花隊長都已經告訴你了。」
是啊！告訴了！
已經壓制了快要一個月的奇怪感覺終於再次被翻出水面，換回來的結果卻是血淋淋的真相。
怪不得，千川嶺會變得意外的開朗。
怪不得，千川嶺會想要提前給孩子起名字。
怪不得……他對朽木白哉說了那麼多，孩子出生之後才可能說的，就像是囑咐一樣的話！
「嶺……」朽木白哉終於開口，就這麼一個字，讓他再也難說出下句。
*
卯之花烈盯著他，道出的話讓朽木白哉終其一生，都再也不會忘記。
他不知道當時自己是怎麼聽完這段話的。
卯之花烈說道這裡的時候深深吸了一口氣。
卯之花烈黑眸中甚至帶了幾分憐憫
留下孩子，為屍魂界所用。
腐朽殘忍的地方。
朽木白哉甚至聽到了自己咬牙的聲音。
*
「不要難過，白哉。」千川嶺呼吸變得急促，頭腦也開始發沉：「我早就感覺到，這次生完孩子，身體……可能，就真的不行……了。」越說到後面，千川嶺的聲音就越小下去。
「不許胡說！」朽木白哉打斷她的話，雖然他明白，千川嶺說的，是多麼殘忍的事實。
眼睜睜看著千川嶺生命在流逝，她臉色越來越白，快要接近頭髮的雪白，她胸腔起伏：「看來……我是……不能陪你。」
「一起，一起想孩子的名字……了。」千川嶺斷斷續續的話，讓朽木白哉心臟就如刀割一般，他真的害怕。
怕千川嶺下一秒。
就沒了氣息。
「女孩的……名字，我已經，想好……」千川嶺閉了閉眼睛，然後努力扯出一抹微笑：「立夏。」
今天，是立夏之日。
是孩子們的生日，也將是，她的忌日。
所以，男孩的名字，只有你來想，了。其實我真的不想偷這個懶，真的想和你一起啊！
「不要說了！」明明立夏，朽木白哉卻感覺到了深入骨髓的冰冷。
眼淚模糊了雙眸，：「千萬，不要告訴……他們的母親，是個……怪物。」
「他們，拜託——」了。
拜託了。白哉。
千川嶺緩緩閉上了眼，眼淚流到臉上，冰冷冰冷，意識還在的最後一秒，她感覺到自己唇上覆上了一個冰冷而柔軟的東西。
接著有什麼東西，滴到了自己本就滿是眼淚的臉頰。
然後呢？然後，她就再也什麼都聽不到感覺不到。
誰都沒有看到，馳騖顫抖的刀身顫抖的愈發厲害。然後散發出一種暖黃色的光芒。
最終，碎裂成了四段——
正文完——
光看正文的確是be，但是還有番外不要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