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首席女記者也懵了 文 / 臥柳眠花

    聽說李大龍不當村支書是因為想當傻子，鎮委書記為這事很頭疼，雖然他批准了李大龍的辭呈，可是心裡一直感覺不爽，一個傻子竟然能夠左右村支書，這就相當於國家最低一級行政單位的黨的幹部被馬天一策反了，這是個很敏感的政治問題。

    於是他偷偷地派人到小馬屯搞調查，調查的結果是馬天一才十八歲,原來傻得透氣,跟瘋子做完那事後突然就不傻了,現在又跟楊美麗搞在一塊。馬天一心好,力氣大，盡為老百姓做好事，所以老百姓都喜歡他。馬天一那方面能力超強,令李大龍很是羨慕忌妒,聽馬天一說只有像他一樣傻才會有超強的性能力,於是為了全身心做傻子就把官給辭了,大家一看書記都當傻子了，所以人人都爭著做傻子。

    這種行為是不是在意識形態上和組織上與黨和國家唱對台戲呢？如果全鎮的人都來做傻子，官都不當了，情況不是很遭嗎?不堪想像啊！

    鎮書記立即召開緊急會議商議對策，有人說把馬天一和李大龍抓起來，有人說發動宣傳力量對做傻子的人來一個思想鎮壓，有人說下發個文件，不許老百姓做傻子，討論來討論去，最後決定先發動宣傳力量在思想上讓人民意識到做傻子的危害性及反動性。

    幾天後，市電視台首席記者蘇芳芳首先對馬天一進行了採訪，這是馬天一請李大龍他們在楊美麗家喝酒後的第四天。

    原來半尺厚的雪現在都踩實了，光滑如鏡子，走在上面能照出人的影，蘇芳芳帶著助理小心地邁著蓮步，注意地審視了一下路面中的自己，還算規整，起碼中規中矩代表了一個黨員的形象，一頭秀髮現在梳成一個髻盤在腦後，好噴香水，好塗眼影愛美好俏的她也素面朝天了。

    鎮書記雖然也沒見過馬天一,但聽說馬天一有超強的性能力還是讓他覺得矮半截,因為在官級上他比馬天一大好幾級,可是做為男人來說,他自知比馬天一要小好幾級,因為他也不行,他也像火柴棍。

    他很奇怪這件事,原來沒當官時那東西可好使了,當官後突然就不好使了,惹得老婆盡想紅杏出牆,為此很是苦惱,聽到李大龍是因為這個原因辭職的,他也在心裡開始化魂,他在心裡曾認真做了一下比較,是當官重要還是性能力超強重要,明顯的,對他來說當然性能力超強重要,因為他不缺錢,他手裡的錢夠他兩三輩子花。

    可是他畢竟是黨的中層幹部,還是有一定的黨性的,怎能因為一個性超強就把自己幾十年好容易經營起來的黨員形象一下就丟了呢?忍一忍吧,這既是勸自己,也是勸老婆的話。

    既然選擇不做傻子,那就必須除掉傻子在他心中種下的剌,這根剌太厲害了,不除掉他,他晚上覺都睡不好,就像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一樣,那是不行的。

    在向蘇芳芳面授機宜時，他沒有說馬天一性能力超強這件事，只說馬天一好像挺不簡單，因為一說他強就顯自己不強了，另外他也怕蘇芳芳被馬天一拿下，那就賠了夫人又折兵了，他只是希望蘇芳芳把馬天一的危害性和反動性深挖出來，然後曝光，再進行正確引導，使人民談傻子色變，不再跟馬天一走，堅持正確的人生航向。

    沒見面時，蘇芳芳在頭腦中早就把馬天一形象定格了，憨憨的，木木的，一張嘴滿口大黃牙的，跟生人見面眼睛發直，胡言亂語的，可是見面後反差也太大了。

    馬天一接受她採訪就在自己家裡，全家人都不知道為啥要採訪他，馬天一也不知道，只是新任村支書（從大馬屯來的，叫趙小偉，33歲，人一看就機靈，屬於八面玲瓏型的）半小時之前通知他叫他哪也別去，有記者要過來採訪。爸媽讓他收拾一下，打扮帥氣一點，弟弟和妹妹們都說哥哥夠帥了，馬天一也說就這樣，愛看不看。

    蘇芳芳見過帥的，可沒見過這麼帥的，分明這就是小一號的王力宏，特別是嘴角的型哪個女人看上去都會暈，太性感了。

    只是這個屋太簡陋寒酸了，磚房磚地，一條走廊串聯四間屋，一間廚房，一間馬天一爸媽弟妹住，一間爺爺住，一間馬天一住。

    在爸媽那個屋，屋裡有一鋪大炕，一個大立櫃，一台電視，此時全家人都在，眼神都特別嚴肅，如臨大敵，只有馬天一是微笑的，輕鬆而坦然。

    蘇芳芳原來還有牴觸情緒，自己一個市電視台首席大記者被派來採訪馬天一，她感覺太不搭了，可是現在呢，這個見過大場面的女人有些不自然了，竟然也像有些小女孩一樣，動起花癡來，她的眼睛一下就在馬天一身上定住了，這樣一個農家竟然有這樣一個帥氣得一塌糊塗的人，她一下感到了壓力。

    但畢竟是首席大記者，她在馬天一對面很有范地坐下來，馬天一就坐在靠炕邊的一張圓凳上，蘇芳芳越過馬天一可以看見窗外的天空，她理了一下留海，清了清嗓，一本正經地問馬天一知道自己此番來意不？馬天一搖頭說不知。蘇芳芳接下來又問了個她日後很長時間都感覺非常好笑的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當傻子啊？」

    她這一問，把馬天一全家人都整笑了，他們只在電視裡見過記者，可是沒想到記者也會問這樣沒腦子的問題，誰會願意做傻子呢？那是沒辦法的事，他們一下找到了平衡感。

    馬天一把食指背放在嘴前噓了下，示意大家不要笑，他沒把這個當做笑話，反倒認為這句話提得有水平，他說：「一是我生來就是傻子，因為媽媽生我時不會吃奶，就給我紮了一針，於是我就傻了；二是我覺得傻子沒什麼不好，傻子最大的特點就是樂呵，有錢難買樂呵；三是雖然這是個由聰明人和精英主宰的世界，可是沒準哪天傻子和老實人也會翻身做主人，這都是沒法預測的；四是傻子一般都是天使，因為不願落入凡塵，所以在天和地之間晃蕩，如果拿傻子和奸子比的話，我覺得傻子更高一層；五是上帝在把傻子投放人間時因為某種原因為他關了一扇窗戶，可是上帝是再也沒有的公平的神，必然為他在別的方面重開一扇門，你看我長得帥吧，其實我還有一樣東西那才叫絕，有時間我再告訴你，這裡不便說。」

    沒想到一句亂了方寸的提問，被馬天一答出五條答案來，思路那樣清晰，內涵那樣深厚，蘇芳芳徹底無語了，她其實還想問一下他怎麼帶領人民反黨反社會的，可是一想這個問題太雷人，這麼一個帥小伙，這麼可愛的，有思想的小青年，他怎麼能跟反黨反社會沾上邊呢？這也太給黨抹黑了，黨能這麼小氣嗎？看見一個傻子有幾個粉絲就污蔑人家反自己，到底是哪個真傻啊？她有點搞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