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都是你整的 文 / 臥柳眠花
十二月的某一天，小馬屯下了一場透雪，整個屯子的房屋、樹木、柴垛都被雪覆蓋了，像是蓋了層厚厚的綿被，人們都躲在厚被裡喝酒抽煙打麻將，只有馬天一破殼而出，戴著厚厚的棉帽，足踏厚棉鞋在路上深一腳淺一腳向楊美麗家走，他一路都瞇著眼睛，陽光很明亮，雪也明亮。
將近兩個月了，馬天一從沒間斷過學習，現在他能簡單地給遠去城市的馬天明寫信了，能與小販討價還價錙銖必較了，與人說起話來也頭頭是道了。
最高興的是馬守忠和王淑賢，他們發現楊美麗確實有一套，這個傻兒子如今會這樣她功不可沒，每次燒香的時候都會念叨一下這個老師、善人。
只有楊美麗知道馬天一為啥學得好，因為象鼓勵小孩一樣，每次他進步了，楊美麗都會賞馬天一玩玩，就在那張床上，楊美麗白白的身子任馬天一玩，每次玩了之後，楊美麗都腰酸腿疼，而馬天一卻活蹦亂跳，著急學知識。
上楊美麗家一般都要經過李大龍家，每次李大龍都恭迎在門外，見到馬天一必躬身行禮，稱他是自己的福星，每次話不多，眼睛直直的，身子僵僵的。
馬天一問李大龍在那方面進步怎樣時，每次李大龍都把老婆拽出來，讓老婆說，老婆臉紅紅地不好意思說，馬天一於是問道：「還像火柴棍嗎？」王翠蓮實話實說：「有點像粗牙籤了。」說得馬天一眉飛色舞。
楊美麗瞇著眼站在院門外，用右手扶著腰，左手放在額上遮陽，見到熟悉的馬天一的身影一步步向自己挨近，就像見到久未重逢的的老公，一個晚上的時光都讓她覺得太長，她現在越來越喜歡馬天一，欲罷不能。
「嫂子——」馬天一歡快地叫著，見到楊美麗，馬天一也像見到久未謀面的老婆，內心蕩漾著快樂的波濤。
亦師亦友亦情人，馬天一與楊美麗的關係誰也說不清，瘦猴子、付會有不管他們什麼關係，在他們的眼中，肯定不會是好關係，他們眼紅得要命，忌妒得發瘋，因為楊美麗就是一支花，跟馬天一就像花插在牛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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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天一迅即倒來水，看著楊美麗漱完口後，將碗接過。
吐過之後，楊美麗顯然舒服了好多，她溫柔地看了眼面前直立著的馬天一。
馬天一問：「好點沒？」
楊美麗點點頭，進到裡屋，楊美麗沒有立即給馬天一講課，而是看著牆壁上的死去的老公相片良久，她問馬天一：「我老公精神不？」
「精神，特別是那雙眼睛，好像能把人看穿。」
馬天一認識她老公，他總覺得她老公仙風道骨，與常人不同，而且別人對他以傻子之禮相待時，他以貴賓之禮相待，可是眼瞅著他不斷消瘦，腰不斷佝僂下去，到最後道都走不了了，沒的時候，馬天一心似刀絞，很長時間裡，他的難受勁都過不去，特別難受時就去他的墳頭看看。
「天一，如果我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會不會遭報應？」楊美麗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令馬天一為之一驚。
他忙道：「嫂子，你怎麼會這樣說？」
「因為我不但按他的意願為你點了睛，我還可能……可能……」楊美麗面露難為之情。
「還可能什麼？」馬天一著急地等著答案。
「我不好意思說。」楊美麗從沒這樣過，這個女人是高門大嗓那種，不是小女人，所以她越這樣，馬天一越感到事態的嚴重。
「到底咋了？你說啊，急死我了。」
「我可能懷上你的孩子了，我會遭抱應的，天一。」
「就是說我有孩子了唄？」馬天一幾乎要跳起來。
「可能吧，天一，你說咋辦啊？」
「這是好事啊，我一個傻子還能有孩子，你一個寡婦還能有孩子，這就是傳奇啊，這傳奇是咱倆創造的，多好啊，你怎麼還不好意思了呢？」
「你是男人當然不怕，人家可是女人啊？」說完楊美麗又忸怩地做出小女人狀。
「女人咋了？沒有男人哪有女人？沒有女人，哪有男人？從此以後我就是你的男人，你就是我的女人，你什麼也別怕。」馬天一給楊美麗打氣。
「可是不是每個男人和女人都可以這樣的，我是為你點睛才把自己點出孩子的，如果只是我有了孩子，而你沒成龍，我這孩子師出無名啊！」這是楊美麗在心裡徘徊最長時間的問題，雖然馬天一在自己努力下不斷進步，但距離龍飛九天還差很大一截，如果真如老公所言，能讓他快點成龍，她也算實至名歸了。
「嫂子，你放心，我一定在人世間不虛此行，我要做人上人，我要成為你心目中真正的龍。」馬天一向楊美麗表決心的樣子非常可愛。
看著這個小弟弟一樣的孩子的爸爸，楊美麗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老公在我肚子上那麼用力，從白天到晚上地弄，可是到死我的肚子都沒動靜，你這麼大點孩子卻把我給整出孩子了，天一，你說這上天也不講理啊！」
「這就說明你的肚子非等閒之人所能搞大，也說明你的肚子不一般，咱倆是龍飛鳳舞，自然天成啊！」馬天一此時儼然一個哲學家的派頭，「其實你早就應該有準備，在你給我點睛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一點。」。
「當然要想到啊，我怎麼會打無準備之仗，你就是我今生最大的賭注。」
「我才十八就要當爸爸了，我的兒子不會像我這麼傻吧？」
「傻人好啊，傻人有傻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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