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真心近人 突襲疲鬼 文 / 褶紅
「媽，我撐不住啦。叔叔！」是小囡的喊聲。
李義松睜開眼，見小囡扶住他的左臂，帶著疑問的眼神，拖長聲音，「小囡？」
「怕你摔跤，媽媽讓我扶穩你。」
小囡鬆開手，走開幾步往火裡添柴，道：「一會兒往這邊倒，一會兒又往那邊，累死我了。」
陳曉英肘撐地面，半斜身子，微笑著向小囡招手，小囡走過去，趟到她懷裡。
「這是哪？」陳曉英問。
「回飛來峰的路上。」他拿起藥罐，見罐子已空，只有藥渣在裡面。
「剛才小燕端來，我已經喝過。」婦女說道：「怎麼稱呼你？」
「李義松。」他說。
「我叫陳曉英，這你已經知道。」她咳了兩聲，「姑娘叫李定蘭，小名小燕。」
「好些沒？」
「好多啦！」陳曉英說，「謝謝！」
「別客氣，」李義松站起，走到溪邊，冷風一吹，雖清醒少許，卻發現手臂皮膚盡起雞皮疙瘩，依舊走回火旁坐下，「你們準備去哪？」
「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陳曉英坐起來，說：「十多天前，鬼子進村殺了很多人。當時我跟小燕在地裡幹活，逃過一劫。事情過後，見家已被燒，鬼子還經常往來，又沒吃沒住，只好逃出來。」
「她爹呢？」李義松問。
「死了。」陳曉英淡淡的說道，「當天村裡有人殺豬請客，他去幫忙，沒想到……。」
「要不，跟我回飛來峰吧？」李義松試探道：「那裡有很多人，翠竹姐、林玥、肖雅，對了，還有狗丫、小玉，與小燕差不多一般大。」
「土匪？」陳曉英道。
李義松吃驚地看看自己的打扮，又看看陳曉英，見她臉色突變，心想她是擔心這句話可能會給她造成危害。
「就算是，也是好土匪。」陳曉英自己回答，「我一樣跟你去。」
李義松感覺很鬱悶，什麼時候在別人眼中成為土匪，這真是一件預想不到的事，他可從來沒幹過壞事。
但這已不重要，他不想讓她認為真是碰到土匪。
「怎麼？」她問，「不想要？」
「當然要。」他撓撓頭，實話實說道：「第一次聽別人說自己是土匪，感覺怪怪的，有點想不通，一時沒回你話，沒別的意思。」
她微笑著趟下，將破棉衣蓋在小囡與自己身上，棉衣邊壓在身下，裹緊身子，閉上眼。
他則心說既然她已寬心，便將屁股下那塊石頭抬到崖下，坐上面依崖壁半坐。
過了一陣，各人漸次睡去。
……
天空剛露魚肚白，隆隆炮聲傳遍整個山野。李義松睜開眼便一頭掙起，往外小跑幾步，停在溪水邊上。
陳曉英比他醒得早，此時見他醒，便喚醒小燕，開始收拾東西。
「遠著呢，」她說：「已打好長時間。」
「嗯。」李義松仔細聽後，折返回來，坐到剛剛睡覺的地方。
「不走麼？」她問。
「先吃點東西。」他有點兒又冷又餓，雖有些疲憊，不得不站起，走到頭天生火的地方，架起柴，用松明子點著，藉機活動了一下手腳，問：「昨晚睡的可好？」
「好的多啦，前些天基本沒睡。」她走到火旁蹲下，道：「你去旁邊練吧，這些事，女人比較熟練，以後需要做什麼，說一聲便是。」
小燕拿起罐子到溪邊取水。
「病好啦？」他挪出幾步，繼續打拳。
「嗯，」她微笑道：「有時候，感冒也會害死人。以前不相信，現在，我信。」
他卻停下來，尋思
』！看書：』網男生、岩羊山岔路時，回頭看見有人正跑來，他們只好爬到坡頂，躲起來觀望。
十多個**士兵邊跑邊打，跑到下方一個路彎處，可能再也不想跑，幾乎是倒在路邊，再各自爬著找到一個隱蔽之處藏身，不時往後放上一槍，同時嘰嘰喳喳不知說些什麼。
有個聲音特熟，李義松聽出是昨天門口站崗的那名士兵，猜測他們可能是分兵突圍，心想能活著跑到這裡，已經不簡單。
後面追來的三四十個鬼子臥倒於路兩邊回擊，他們的火力太猛，沒幾分鐘完全掌握戰場主動。
交戰雙方開始喊話。
「他們想投降。」陳曉英輕聲說道，可李義松豎直耳朵也沒聽到他們說話的內容。
不多一會兒，雙方停止射擊，各站出一人，走近後不知再說什麼。
他們還真想投降。
「愚蠢！」李義松恨的直咬牙，因怒氣極濃，臉扯的變形，反嚇到身旁的小燕。
「沒事，小燕。」陳曉英輕輕撫摸小燕的頭，悄聲道：「叔叔恨那些鬼子和漢奸，與你沒關係。」
李義松只得強忍怒氣，強裝微笑。
沒過多長時間，所有**士兵雙手高舉武器，走到離鬼子不遠處，站路邊排成一行，居然在報數，聲音還挺大，共有十一個。
「混蛋。」陳曉英罵道。
李義松氣得手捶地面。他本想幫他們一把，必要時，還可以悄悄摸到鬼子後方打，可現在，已全泡湯。
但他卻聽到機槍聲。鬼子正朝他們掃射，那些投降者，沒有任何一人來得及抬起手中槍，全部倒在血泊中。幾個鬼子又走近，在每一具屍體上補射一發子彈。
小燕嚇得蒙住臉。
李義松不想再看下去，帶著陳曉英和小燕悄悄離開。
剛過山丫口，他與林玥、王新平和王小桐、還有一個小伙子碰個正著。
他們匯合到一棵樹下，相互介紹後，林玥讓王小桐將陳曉英和小燕帶回岩羊山。可王小桐不願意，說也想看看。
林玥只好讓王小桐快速去追人，讓他們過來帶人。
林玥介紹說，他們今天凌晨出發，將藏在方家凹子山的幾件彈藥和幾件食品取回，還沒到岩羊山岔路，聽到槍聲逼近，因不敢耽誤，一路快趕，直到進入岔路，翻過山丫口，感覺安全後，幾人邊走邊商量，最後讓王新林和王新遠趕騾子先回岩羊山，決定過來看看情況。
李義松做了簡單介紹。
沒過多久，王小桐與王新林返回丫口，王新林帶走陳曉英和小燕。
「走，」林玥說：「去看看。」
五人悄悄摸回剛才李義松躲藏的位置。
「他們再幹啥？」王新平問。
林玥搖搖頭，「看他們的架勢仍處於警戒狀態，卻不知為何不走？」
「會不會是吃飯？」王新平道。
李義松想起武開明說的話，盯著林玥看。
「幹嘛？」林玥問。
「沒什麼。」李義松挪開視線，手指北方，說：「那個方向通另一條公路，他們可能在等其他鬼子。」
「多長時間？」林玥問。
「好久了吧，一個多小時。」李義松答道。
「從那兒過來，」林玥指著同一方向路的消失處，說：「要多長時間？」
「小跑也要兩小時。」李義聽出林玥的意思，看看天色，繼續說：「從那兒去公路，小跑也是兩小時，加在一起，就是說，不會有鬼子再過來。」
「幹不幹？」王新平也聞到他們話語裡的氣味。
「當然干。」林玥說，「小子，你帶王武清，看到那塊大石頭沒，務必在十分鐘內趕到那，等王哥機槍一響，鬼子往你那邊躲，屁股全露給你，你想怎麼打就怎麼打。」
李義松笑笑。
林玥接著說道：「王哥，你躲到那棵樹後，等我槍響，你使勁打就行，注意，別節省子彈。」
她說，「我和小桐到對面那個小山包。看情況再決定是否打這一杖，注意，我沒開槍，任何人不准開打。」
眾人點點頭。
「而一旦開打，我的要求是，除了快，還是快。」林玥道，「出發。」
五人往不同方向各自摸到自己的位置，三組人構成一個三角形襲擊陣勢。
李義松在等待中度過半個小時，他知道林玥心裡在想什麼，她得等到他們進入伏擊圈。還有一點，他看到鬼子軍官身旁蹲著一個通信兵，心想一開戰便必須把他幹掉，免得走漏消息，給鬼子尋找岩羊山縮小搜索範圍。
又過十多分鐘，鬼子開始往方家凹子方向移動，沒多一會兒便進入襲擊範圍。
「啪，」一聲清脆的槍聲，一個鬼子倒在地下。
王新平的機槍開始突突響起，他還真不節約子彈，排成兩列行走的鬼子聽到槍聲便向路兩旁邊散開，可還是有五六個倒在路上。
有一些跑入李義松前方不遠的一些石頭後面隱蔽，他們沒想到，自己的後背全暴露於李義松與王武清的槍口下。
他與王武清同時抬起手中的槍，從大石後閃身出現，對準前面十米開外的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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