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誤入歧途（1） 文 / 冥王刀鋒
「你說啥？黑手黨？」衛然嚇了一跳，迫使他放下了剛剛從樓下報亭買來的報紙。
「嘿，放鬆，放鬆點，夥計。」肯尼安撫道，「其實也沒什麼，怎麼說嘛，我沒讀過什麼書，在望城這種除了學者就是惡棍的地方，我只能順其自然地選擇後者，當然也不能完全算得上是惡棍，任何人都是為了生存而生。」
「我算是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了，我剛剛才奇怪呢。」衛然有點氣憤地將報紙上他剛剛在看的一面翻向了肯尼，昨天槍擊肯尼的那個白人大漢的屍體赫然被登在了報紙角落的一張照片上，頭頂上早已凝固的血洞看起來觸目驚心「你一定是昨天趁我睡覺的時候，出去把他弄死了吧，你為啥不告訴我呢。」
「好吧，看來瞞不住你。」肯尼臉色忽然一沉，擺手解釋道，「實際上那人是個幫派殺手，我前幾天參加了一場群架，把一個黑幫老頭的兒子給打傷了，結果目測他老爸是氣瘋了，於是就派了個殺手來教訓這些傷害他兒子的人，你昨天也看見了，要不是你救了我，我早也沒命了。」
「暈，你不會是想讓我加入黑手黨吧？」衛然頓時感到頭暈目眩，雖然他經常玩類似於gta這樣的黑幫遊戲，他一向羨慕裡面的主角和黑道大哥那種帶著槍四處作案，耀武揚威的生活，但是畢竟是遊戲，遊戲裡沒有現實中的拘束，所以人們往往可以放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無論是往餐廳裡扔一枚炸彈還是隨手槍殺一位路人，你只要躲開警察就沒事了；但是現實中可是大不相同，這點衛然從來都有著自己的理解和認知。
「是的。」肯尼毫不隱瞞地告訴了衛然他的意圖。
「不行不行。」衛然拚命地搖頭，他完全知道加入黑手黨是個什麼樣的概念，「肯尼啊，我今年才21歲耶，年紀輕輕的，加什麼黑手黨啊，除非我不要命了還差不多。」
「我也才22歲！正是因為年輕，所以才需要趁著我們還有著體力的時候去努力拚搏，開創我們自己的時代！」
「那你做啥不好，去幹黑社會啊。」衛然表示無法理解，「這可是隨時有可能送命的事情，你就沒考慮過這點嗎？」
「你覺得一個一無所有的人，不幹這個，能混出什麼名堂！？」肯尼突然激動了起來，厲聲質問道，「約翰.休特勒（現任美國總統）的上位加上近年來美國本身存在的一系列問題，治安越來越差，我們這些生活在底層的平民也越來越難混到飯吃。是的，相比你們，我們有更自由的思想，有著更好的政府福利，但是老子不甘心！老子就是不甘居人下！看著我們的總統大人，看看他，你知道他以前也是黑幫出身麼？不知道吧？我們都是人類，都是雙手雙腳一個頭，為什麼有些人錦衣玉食，榮華富貴；有些人就是窮得一逼？命運這東西實在是太弄人了，既然上帝並沒有把這些東西交給老子，那麼我就要靠自己的雙手去奪得他們！」
衛然沉默了，確實如此，出人頭地一直是所有年輕人都具備的理想，但是老天爺有時候就是不給面子，偏要跟你唱反調，就像現在他當初懷揣著在美國混出樣來的夢想，可如今一到美國，不也馬上遇到了難題麼？父親剛剛死不久，來到美國卻連自己的親戚都沒法找到。他來望城的第一天就看見了那麼多社會的黑暗面；偷竊，毒品，謀殺，家庭暴力，哪樣不是這個墮落社會所導致的結果？美國雖然好，但是並不代表他沒有陰暗和罪惡的一面；有著這些東西的存在，就很難使一個人安全地在一個生存環境裡發展；是的，肯尼是對的，我們還年輕，要具備向命運挑戰和拚搏的精神。
「我不知道你如何看待我希望你加入我的這件事，也許你無法理解這份殘忍的工作。」肯尼繼續說道，「但是其實就像現在的我的生活，也不是幾年前的我敢去想像的，我們的生活總不會像童話裡一般平靜美好，總會有些死亡伴隨著我們，總有著些命運去改變著我們，就像你每天都能在這座城市的街角看見幾具屍體，幾場犯罪，這和垃圾又有什麼分別呢?我們能相信的只有自己的拳頭，現在的我可能只是一顆棋子，一個嘍囉，但我總有一天會走上頂峰，讓現在所有的屍體成為我攀上頂峰的墊腳石，殺人對我來說只有這樣的意義，我只能向你保證，我不會去殘殺一個好人，因為我自己也不是什麼好人。」
肯尼拿起了桌子上的一個紅彤彤的蘋果，放在了衛然的面前；！*看書』（網女生kanshu;，伸手拿起了槍。
「兄弟，你是對的，是人就應該往前方看，你說吧，今天我們需要做些什麼。」
衛然從小父母離異，跟著父親過。作者因為曾經換過很多生活環境，所以認識了不少人，當然也包括單親家庭，經過本人的觀察，由於從小沒有得到完整的愛，所以他們大部分人會缺乏一種心理上的安全感，並且大部分性格都和有完整家庭的人有些多少的不同，或許更好或許更壞（這絕不是作者對單親家庭的歧視，而是對他們個性的一種肯定和客觀評價）不妨設想一下，一個本身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到達一個陌生的環境，他自然會想方設法尋求依靠，找到歸屬感，但是衛然又不認識什麼人，跟衛從武也聯繫不上；在這個時候，卻從天而降一個機會，讓他可以尋找自己的同伴和歸屬，這自然是個大好的機會。再者衛然在這個世界上基本上沒有什麼親人，除了從小就離開他的母親和妹妹，所以他並沒有太大的心理負擔，加上他本身血氣方剛，所以很容易就被肯尼所說動了。最後就是這個虛構年代的社會問題，大家也看到了，到處都是街頭犯罪，幫派橫行，衛然對於那些犯罪已經是見怪不怪了，雖然他並不想參與其中，但也算是司空見慣，所以對他來說，加入黑手黨並不是特別可怕的事情，這個年代即使一個無依無靠的人加入幫派，也就是有點以前官逼民反那種意思而已。
「很好，我果然沒看錯人。」肯尼微笑了一下表示讚賞，咬了一口蘋果，「現在我們要去見奧蒂斯，我會把你推薦給他，你救過我的命，從這點上，他會對你刮目相看的。會開車嗎？我最近老犯困，實在不想駕駛了。」
「開車？」衛然愣了一下，他前年剛剛考得駕照，不說為了弄到這玩意兒，他差點沒被教練罵死，「當然。」
兩人下了樓，肯尼打開了車庫，裡面挺著一輛普通的藍色別克牌汽車，右邊的照明燈已經碎裂，貌似是在什麼地方的牆角刮了一下。
「我一直不喜歡駕車，那對我來說比打架麻煩多了。」肯尼看著衛然，苦笑了一下，「那麼，然，咱們走吧，你來開車。」
「絕對沒問題，看我的吧。」衛然興致勃勃地走上前去，拉開了車門，他一直就對駕車不反感，甚至還有些喜歡，他以前在家無聊時候就經常開著老爸的那輛銀色奧迪到處遊玩，有時還會帶著同學，他認為會駕駛是一門足以自豪的技藝，畢竟這個念頭，駕照越來越難考了，可就在這時，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肯尼。」
「什麼？」肯尼一邊拉上安全帶，一邊回答。
「我沒有駕駛證，中國的駕駛證在美國應該不能使用的吧？」
「我操了，我居然忘了這茬兒！」肯尼猛然醒悟般拍了拍後腦勺，「沒關係，我有辦法幫你解決這個問題的，開車，先別去奧蒂斯那邊，去哈利大廈。」
「幹啥。」
「在路上我會慢慢告訴你的，快點，沒多少時間了，下午兩點奧蒂斯約我們在卡森酒吧會面，我們得在那之前把事情完成。」肯尼催促道，「我會告訴你怎麼走的，你專心駕駛就行。」
在肯尼的指導下，他們穿過了繁華的大街，很快駛入了樓房間的一片小巷，這裡的大樓都挨得挺緊，兩輛汽車都很難同時穿過，這使他剛才差點擦到了別人汽車的後視鏡；小巷兩邊全是一間間狹窄的店舖，賣什麼的都有，一層層商店招牌如同觸手般遮掩了上方大片空間，衛然完全沒空去理會它們。
「要來點兒嗎？」肯尼悠閒地看著衛然駕駛汽車，從車後座取出了一隻比巴掌大一圈，做工精美但是有些骯髒的玻璃酒瓶，對著衛然搖了搖，裡面裝著一種半透明的棕色液體，衛然可沒打算去品嚐它。
「這是什麼？」
「私釀的威士忌。」
「額，不用了。」
「也對，你應該在駕駛的時候保持清醒，我可不想讓汽車的另一邊照明燈也炸了。」肯尼笑了笑，擰開瓶蓋，喝了一大口。
「你總是開車的時候喝酒嗎？」衛然好奇地問道，
「也不能說總是，只在我需要點刺激，或者是心情不好的時候，才會在正開車的時候來點酒。」
「好吧，我算是明白你的照明燈是怎麼壞的了。」
「哦，兄弟，不用在意這些細節。」肯尼哈哈大笑道，用力拍了拍衛然的背，這使衛然差點把方向盤打亂，撞在一旁的樹上，「奧蒂斯總是說，很多事情是不能兩全其美的，我們得為了選擇更重要的東西而放棄另一樣，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這輛車去換二十箱陳年蘇格蘭威士忌。」
「那你為啥不去換？」
「因為這不是我的車。上個月我向奧蒂斯求了半天他才把這輛車借給我的，我估計這也是贓車，因為給我的時候並沒有車牌，這車牌是後面才裝上的。」
「那車牌哪來的？」
「也是偷來的，我花了30美元從一個十多歲的孩子那兒買的，他需要錢給母親治病，我因為這個多給了他15美元。」
「」衛然頓時感到無語，想不到在望城，這種街頭犯罪也不少見，看來肯尼之前跟他說的那些東西都是不無道理的，「那麼，奧蒂斯到底是誰呢？」
「奧蒂斯.愛德華茲，外號「德克薩斯怪物」，美國黑手黨中舉足輕重的人物，他和黑手黨教父，佐丹諾家族的當主薩爾瓦多.佐丹諾以及維克托.塔利神父合稱『黑手三巨頭』，三個都是美國黑手黨裡舉足輕重的人物，而且各司其職；薩爾瓦多是黑手黨領袖，管著全部人員，塔利負責與其他黑勢力進行談判以及與政府交涉，而奧蒂斯則是負責招收新鮮血液與分配任務。」
衛然總算想起來他在什麼地方聽到過佐丹諾這個姓了，他以前無聊上網看新聞的時候，就看記者介紹過佐丹諾家族，聽說這個家族現在掌管著一個美國前五名的大型財團，勢力財力都無比龐大，還有著神秘的黑道背景，美國基本上沒什麼人敢惹他們，據說當初總統約翰.休特勒還沒上位的時候也跟他們有著許多往來。看來肯尼說的這個薩爾瓦多就是這個財團的總裁了吧，想不到他這樣的一個首富，居然暗地裡還操縱著龐大的美國黑手黨，真是手段高強，人所稱羨。但他的這種想法隨後就被肯尼打消了。
「薩爾瓦多.佐丹諾在經商方面確實是一絕，而且是他成功地通過正當途徑將美國黑社會合法化，使得黑手黨在美國社會有著很高的地位，但是他本身性格比較懦弱。作為領袖，就憑他那點氣魄根本管不住美國第一黑幫，他遇上突發事件的時候從來不敢親自出面解決幫派問題，基本上都是躲在辦公室裡，叫奧蒂斯或者塔利替他排憂解難，這也使得幫派元老十分看不起他，傳聞最近奧蒂斯還有將其取而代之的想法。」肯尼貌似對此講上了癮，又喝了口酒，解釋道。
「他們都是意大利人嗎？」衛然雖然對黑手黨瞭解不多，但是黑手黨來自於意大利，並且據說只有意大利裔才能正式加入黑手黨，這個他還是知道的。
「不，奧蒂斯好像是土生土長的美國人，塔利神父聽說是愛爾蘭裔美國人，就連薩爾瓦多自己，也不是純正的意大利裔，他只有二分之一意大利血統，這點他倒是挺聰明的，他為了大力搜集各種人才，廢除了『只有意大利裔才能入幫』的規定，只要你是個人才，你有功勞，就可以正式加入黑手黨。不過家族裡一些守舊派對此頗為不滿，據說還有人因此差點要跟他火並。」
衛然暗自贊同現任教父的做法，在他看來，這是一個新的年代，種族觀念應該不復存在才對，才華才能決定一切。不過對於一些人來說，這種觀念顯然已經在他們的思想裡根深蒂固了，就像中國不少人都重男輕女一樣，這些在衛然的眼中都是十分愚昧無知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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