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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肯尼.格雷尼 文 / 冥王刀鋒

    衛然一路尾隨大漢,直到他把那個年輕人堵在了一個死胡同裡,年輕人被一把手槍遙遙指著,略顯驚慌,但是絲毫沒有準備求饒的樣子,而是瞪著眼睛,死死盯著對方。

    不是吧,想不到自己才剛到美國就看到了這種事情,望城果然是龍潭虎穴。衛然暗自想到。雖然這兩個人他都不認識,但他從剛剛見到那個年輕人開始就對他頓生好感,而自己在飛機上卻被那個大漢「叼」了,都還沒把氣撒回來,想到這裡,他頓時產生了要營救那個年輕人的念頭。

    衛然雖然沒有當過兵,也不是混混出身,但是他天生膽大,誰都敢惹,初中的時候還因為跟一個成年人打架把那人脖子給咬了塊肉下來,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初生牛犢不怕虎」吧,即使那人手上拿著槍,對衛然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威懾力。衛然從包裡取出一把用來防身用的鋼製羊角錘,握在手上,準備突襲。

    衛然半俯著身,背貼磚牆,手持羊角錘,悄悄從後面接近了那個大漢,那名年輕人看見衛然先是一驚,但隨後看見了衛然那個「安靜」的手勢,鎮定了下來。

    「老闆吩咐了,允許你說完遺言再殺你,有什麼遺言就說吧,給你1分鐘時間。」大漢用槍指著年輕人。

    「遺言?當然有,我有遺言要對你說。」年輕人想吸引大漢的注意力。

    「那就快說。」

    「你-死-定-了。」年輕人一字一頓的說道

    「什麼」?

    大漢先是一愣,後腦就挨了衛然鐵錘的一下重擊,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衛然只是想把他砸暈,並不想殺他,卻想不到這白種人的體質也真不是他想像中那麼差,掙扎著想要站起來,衛然快步上前,舉起羊角錘,猛地砸在他的頭上,因為怕大漢站起來後用手槍給他一發子彈,不肯放鬆,往大漢頭上猛砸,兩三下把他砸暈了過去。看著他頭上慢慢流出的鮮血,衛然有點害怕把他砸死了,不過把手伸到他鼻子前探了探,看來他還有呼吸。

    放倒了大漢,衛然鬆了口氣,抬頭望向那位年輕人。

    「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一點小傷而已。」年輕人氣喘吁吁地說道,衛然這才發現他的左腿被子彈擦傷了,不過貌似傷的並不嚴重,只是破了層皮,看來那大漢的槍法並不咋地。

    「你受傷了,需要去醫院嗎?」衛然關切的問道。

    「不用了,我回家自己包紮下即可。」年輕人毫不在意地報以一笑,走近了衛然,對他伸出了右手,「我叫肯尼,肯尼.格雷尼。謝謝你救了我。」

    「衛然。」衛然和他握了握手。

    「衛然?你是中國人?」肯尼略帶好奇地問道。

    「是的,今天剛剛從中國到這裡。」衛然這才有機會好好地打量這個白人,他一頭梳得十分整潔的棕髮,大概比衛然矮半個頭,1米72左右的身高,但卻渾身散發著那種這個年齡的人所沒有的幹練和狂野,有著歐美白人特有的那種高挺鼻樑,一雙深藍色的雙瞳在他雪白的臉龐上十分顯眼,他跟衛然以前在美劇裡看到的那些白人演員相比算不上帥氣,但卻也屬於那種耐看的類型。

    兩人聊了起來,衛然雖然和肯尼剛剛認識,但他卻對這位地道的美國白人產生了少有的好感,說實話他以前雖然在國際學校也認識不少白人同學,但是他們貌似對東方人都有些隔閡,除了學習和扯淡方面的東西,他們從來不願意多談,讓人感到十分鬱悶。而肯尼此時卻在熱情地和他談論著望城和自己的事情,這讓衛然大感意外,就將自己來到美國後遇到的困難都告訴了肯尼。

    「這你不必擔心。或許是你叔叔把手機丟了或者被偷了呢,偷竊什麼的在望城是常見的事情」肯尼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用不著去住什麼旅館,我在中街有一套房子,現在一個人住,你要是不嫌棄,可以和我住在一起。」

    「這……」衛然倍感意外,同時也有些驚喜,雖然他剛才救了肯尼,但是肯尼居然對他這麼熱情,對於剛剛來到望城人生地不熟的他來說確實是一種精神上的安慰,「謝謝你,肯尼。」

    反正估計短時間內是不好找到叔叔了,慢慢打探吧,先在望城找到事做再說。因為如果他找到了叔叔,他以後估計就得在叔叔的光環下生活了,這是衛然不想看見的,就像以前在中國他從來不愛炫耀他的家庭和金錢一樣,他認為靠著其他人,即便是靠父親也是一種慫包的行為。想到這裡,年輕人的熱血頓時在衛然的體內沸騰了。這時,肯尼打斷了他的沉思。

    肯尼走向了昏迷的大漢,撿起了他掉在一邊的手槍,遞給了衛然:

    「這個拿著。」

    「幹嘛?」衛然驚異道。

    「望城雖然是一座繁華的都市,但是

    看』[書;網txt!麼的都是他的最愛,軍訓的時候他做得最出色的也是打靶,他以前覺得像他這種人也就只能在電腦和模型上過過癮了,想不到如今居然有機會接觸到真傢伙。

    「是的。」肯尼不無得意地說到,「我為大企業家薩爾瓦多.佐丹諾工作,我的上司是他的左右手奧蒂斯.愛德華茲。」

    衛然總覺得自己以前好像在什麼地方聽說過「佐丹諾」這個姓,但是他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了。

    「喲,說了這麼多,我都忘了天色不早了。」肯尼看了看手上的表說道。「走吧,然,中街距離這邊不遠,打輛的士的話十分鐘就到了,我家有備用的傷藥,簡單包紮下沒問題。」

    「那這傢伙怎麼辦。」衛然指了指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大漢。

    「不管他了,警察會處理的。」

    「你不怕他回來再找你?」

    「不會的,相信我。」肯尼咧嘴一笑,略神秘地說道。「走吧。」

    「嗯。」衛然也不多問,既然當事人都不擔心,他又有什麼可擔心的呢?將手槍插入了夾克內衣袋裡,跟上了肯尼。

    「等等。」肯尼叫住了衛然,忽然問道。「你怎麼大老遠來這裡,就帶了個背包?」

    「……」衛然呆了半響,他想起來了,他的行李箱被他忘在了機場裡呢!

    衛然吃力的將他的行李箱扔進了的士的後備箱,跟肯尼一起坐上了的士後排。

    「去哪,先生?」司機嘟噥道,似乎他並不喜歡上夜班。

    「小意大利,中街居民區15號。」肯尼說道。司機聽完後驅動了車。

    衛然與肯尼一邊閒聊,一邊觀賞著窗外的夜景,夜晚燈火通明,盡顯著望城的繁華與氣派,就連中國的北京,上海也比不上這裡;無數豪車在大街小巷裡行駛著,就像在舉行一次豪車派對;年輕的少男少女們互相搭著背在街道上漫步,貌似這跟巴黎一樣也是個浪漫之都,人們貌似都還喜歡在夜晚出來;不知道他是不是看花了眼,在的士通過了一處停車場的時候,他好像看見了一對男女在玩「車震」;的士穿過了無數大樓,衛然只覺得眼花繚亂,因為大樓上都裝著五顏六色的燈光設備,即使是在晚上,也顯得四周十分明亮,搭配著漆黑的夜空,更顯望城的富麗堂皇;在一處路燈下,他看見幾個黑人湊在一塊好像在商量著什麼,其中一個還用一種類似煙管的東西吸著煙,嘴裡罵著骯髒的下流話;經過一條頗具中國風的街道時,他看見裡面的商店都掛著寫著繁體中文的招牌,這大概就是傳聞中的唐人街了,衛然心裡暗想以後一定要來好好看看;在路過一間酒吧的時候,他看見幾個衣著暴露的白人女性在伸手挑逗著路過的行人,他想這應該就是老美的妓女了,和中國不同的是,貌似他以前見過的妓女大都都是在坐在店裡等人進去的,而像是這種在店門口直接拉客的,倒是少見,老美就是比我天朝奔放得多,他以前還聽說在美國無論是嫖娼還是吸毒都沒人管,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咋了?兄弟,憋不住了?」肯尼發現衛然在盯著她們看,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別擔心,等過兩天有時間了。我帶你來這邊好好玩玩。薩拉.瓊斯可是個遠近聞名的大美人,不但調的一手好雞尾酒,就連在床上也是個好把手。」

    「不不不,你誤會了。」衛然臉一紅,解釋道,「我只是有點好奇而已。」

    「哈哈哈,別害羞嘛。」肯尼繼續笑道,「這種東西是個男人都會有興趣的。在我找到另一半前,我基本上每週都會做這種事情。」

    「那你為啥不去找?」

    「生活,工作,錢;這些都是個大問題。我在公司裡目前只能算一個打工仔而已。我可不能讓我的姑娘跟我一塊受苦啊。」肯尼貌似並不在意這些細節,漫不經心地說道,「哦,夥計,我們到了。」

    這點衛然非常同意,他以前就老覺得如果自己不能出人頭地,就不要隨便找姑娘,追女孩子。他甚至覺得如果自己不能當上個老總或者企業管理什麼的,最好就別結婚,總是得給自己最愛的人一個最好的生活嘛。

    的士駛進了一處居民區,來到一所公寓前,停了下來,衛然跟著肯尼一起下了車,肯尼到前座去付車錢,衛然趁這個機會環顧著這個居民區;它遠遠沒有剛才他經過的那些街區繁華,這裡給衛然的感覺只有兩個字:破舊,四周都是粉刷成淺藍色的居民樓,有些還掉了牆皮,露出了磚牆,看上去觸目驚心;不知道是哪些不道德的人,還在一些牆壁上用黑色粉筆塗鴉著各種下流的圖畫和粗俗的罵人話;門邊有一處垃圾堆,散發著難聞的氣味,一個看起來年過古稀的老太婆正在慢慢地清掃著它們,嘴裡念叨著衛然聽不清的話;小區裡有幾處路燈,其中幾盞已經不亮了,有些看起來貌似是被人砸壞了;因為是半夜,所以大部分窗戶都暗著,但是仍然有幾扇窗裡透出細微的光來;就在衛然打算參觀下眼前這座居民樓的時候,忽然一把椅子從二樓左邊的窗戶裡飛了出來,差點砸到衛然的頭,嚇了他一跳,緊接著從裡面傳來許多粗話和咒罵聲,貌似是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兒。

    「詹姆斯是個暴躁的男人,總是跟他太太吵架,這對我們來說已經是見怪不怪的了。」肯尼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對一臉驚異的衛然解釋道。

    衛然提起行李箱跟著肯尼上了樓,樓道還是比較寬敞的,雖然樓道裡的燈並不明亮,但是仍然能使他走得十分順暢,他跟著肯尼不斷往上走,雖然只是短短幾分鐘,但對衛然來說,就像幾小時一樣漫長,因為這畢竟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去一個正宗的美國人家裡做客。

    來到了第五樓,肯尼向裡面走去,經過了三扇防盜門,來到了最裡面的一層防盜門前,他停了下來,把手伸進口袋裡摸索著。

    「就是這兒了。」肯尼拿出了一把鑰匙,打開了房門,對著衛然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家。」

    衛然對這間客廳第一感覺就是:亂,這點光是從散落了一地的彩報就能看出(」除了酒和妞,我也就這些愛好了。」肯尼說);在門的右牆邊靠著一套破舊的沙發,沙發正對面是一台粉紅色的彩電,電視裡正播著新聞(「看來我今天出門忘了關電視。」肯尼有點不好意思地解釋);一些生活用具,像是飯盒啦,球棒啦,水壺啦,撲克牌啦什麼的,都雜亂地堆在了牆角(「我總是很忙碌,真的。」肯尼繼續說道);一扇窗戶下的牆上開裂了一小塊,露出了裡層的瓷磚,貌似有什麼用鈍器往上面猛敲了一下(「我那時候沒有錢請一個好的裝修工人,當然現在也好不到哪去。」肯尼貌似對此非常後悔)。客廳裡除了門邊的衛生間以外,還有兩扇門,肯尼告訴他是廚房和臥室。

    打開了臥室的門,只見一張席夢思床,被子凌亂地堆在了上面;床邊還有一個櫃子,櫃子上放置著一盞一看就知道是處理貨的檯燈;牆邊靠著一台木質衣櫃,上面和刷成粉紅色的牆壁上一樣貼著各種比基尼女郎的彩報,看來肯尼雖然生活貌似雜亂無章,對於這種東西還是頗為講究,衛然暗想。

    肯尼從櫃子裡拿出了急救箱,從裡面取出了藥膏和繃帶,開始給自己上藥:「傷口已經不流血了,不過保險起見,還是得包紮下好。別客氣,然,隨便看看,餓了的話冰箱裡有三明治和啤酒,我前幾天好像還買了幾瓶健怡可樂。」

    「額,多謝,不過不用了,我剛剛才吃飽。」衛然謝絕了。

    「隨意,」肯尼將繃帶纏在了小腿上,「你看見了,我是一個人住,所以只有一張床,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家的廚房很大,我待會可以用床單和棉被在那裡給你鋪一張床。」

    「沒問題,有張床我就能睡。」衛然從小就家境富裕,但是他並不是那種嬌生慣養的公子哥,一般有張床他都能睡得死死地,從來不用在乎什麼環境和條件。

    「那麼在你找到你叔叔前,有什麼打算嗎?」肯尼問道。

    「我想找一份穩當的工作,最好是跟你一起。」肯尼終於問到了這個,衛然迫不及待地對他說出了自己的意願。

    「這個簡單,包在我身上。」肯尼拍了拍胸脯,信心十足地保證道,「我明天就帶你去見老闆,我相信他不會介意給你份工作的。」

    「謝謝,肯尼!」衛然見肯尼這麼豪爽的應承了他的請求,倍感高興。

    「沒關係啦,你剛剛才救了我的命呢,要是這點事都不能幫你,那像什麼話呢?」肯尼笑著說,「不過你也看見了,我的家條件並不是很好,所以這段時間得委屈你啦。」

    衛然再次環顧著這間陋室,報以一笑:

    「這是我所見過最溫暖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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