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側漏 文 / 愛吃麵的兔子
交通船靠岸，這兒已經用大石砌了個碼頭，為強輪太大停不上，幾千噸的船完全可以了。趙雲和張良肯定是打算用中型船把原油接駁到萬噸輪上。上次大家走的還是原始森林，現在已經修了一條石子路，庫頁島都是凍土，一年大部分時間處於封凍狀態，只有到夏天三個月開凍，到時路泥濘難行，這都是資料上查到的。張良和趙雲苦於人手，先期填了條石子路，等幾天中原流民上島後得徹底翻修這條路，要致富先修路。
把庫頁島上漫山遍野最不值錢的參天大樹給伐了，打入地下八米深，這個深度是常年五六度的凍土層，不會融化。再在樹樁的基礎上鋪一條路出來，可以確保一年四季通行。
大家下了船，早有馬超開著全地形車等候，他車後還拖著一輛，花榮和時遷坐上馬超的車，路能行帶魯班，魯大師剛剛還饒有興致的看滿山的樹呢，寒帶針葉林和中原亞熱帶的樹種截然不同，老魯一個勁的讚歎這些針葉松粗大硬實，是打造家俱的好料子。一見全地形車他又迷上了，魯大師不但是木匠，還是個機械天才，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老頭不願意坐後面，非得開車，「小路，我來駕車，這車的機關在哪裡？」
路能行一按電啟動，「老魯趕時間嘿，到點兒隨你怎麼玩。」他這才不情不願的坐下。兩輛全地形車風馳電掣往第一期油田趕去。
馬超問道：「路司令，這老頭誰呀？看上去有點二。」
「他，魯班。」
馬超的語氣馬上變了，「原來是魯班大師，仰慕已久，這下可見到真人了。」
路能行奇道：「小馬你家沒人做木匠的吧？」
「跟木匠沒關係。打仗的人都崇敬魯班，他發明了無數攻城器械，讓士兵們少流了很多血。」
魯班在後面聽得大為受用，摸著短鬚道：「謬讚了，這位小將軍是？」
花榮用一貫的不屑一顧的語氣道：「你們倆酸不酸？老魯你九次攻城不都被墨翟破解了嗎。這都是史書上有記載的，還在這吹。」
「廢話，人家墨翟是和平主義者，我根本沒動用大殺器，最後放了他一馬。」魯班給氣壞了。
路能行問道：「老魯，你的大殺器是啥？」
「載人滑翔機，木片和竹片做成鳥狀外形，內有機關，可坐兩個士兵。在城外找個高地放飛，可以控制木鳥滑翔機降落在城內。我這大殺器一使，他墨翟再墨守成規也玩完。」
時遷一聽就高興了，道：「魯大師，別聽小花的，他這人嘴臭。老魯有空給我造一架木鳥滑翔機怎麼樣？」
「行啊，只要不用來打仗。墨翟雖然跟我不對付，他的非攻兼愛理念我還是贊同的。」
「切，時遷是職業小偷，你給造了滑翔機他去偷東西就更方便了。」花榮哂道。
魯班抓狂了，「我造這些器械出發點都是好的，怎麼全給你們用在壞的地方了捏？」
馬超安慰道：「魯大師別急，我聽說過這樣一句話，戰爭是科技進步最有力的催化劑，這是由人類的天性決定的。人拿菜刀砍人不能怪菜力吧？所以這不關你的事。」
「唔，言之有理。」魯班不再糾結，突然他往遠方一指，驚道：「放我下來，這些林立的大鐵架是用來攻城的吧？打仗我不摻和。」
路能行笑了，「老魯稍安勿躁，這是油田的磕頭機，采油的。」幾百架游梁式抽油機，就是俗稱磕頭機的玩意，已經在溫泉關油田矗立起來，到了這兒，已經能聞到濃濃的原油味兒。
看來這麼些天趙雲和張良也是日夜趕工，不然不會這麼快就把前期工程做得這麼完善。大家下車往裡走，有的磕頭機已經抽出油了，有的還在試運行狀態。趙雲正帶著一幫在能源部培訓過的員工指揮著部落民們在一條深溝兩邊大砍樹叢灌木。
「小趙，在忙什麼呢？」路能行大聲招呼道。
趙雲一抬頭，笑了，「路哥回來啦。這不在弄防火隔離帶嘛。現在每天的出油量越來越大，又沒人手把油運走，只好白白的流入大海裡。你回來就好了，明天第一批中原流民來，我們就可以把油往為強輪上運了。」
路能行掩著鼻子走近一看，我草，他們挖了一條比超人才前面景觀河還深還大的深溝，裡裡流淌的是五顏六色的油哇，有黑的，有紅的，有金色，甚至還有透明的。
張良在那頭正讓人用空桶把透明的油灌起來，他道：「路司令，據培訓過的員工講，這些透明的油是品質最好的石油，可以直接加到車裡使用。」
「試過沒有？」
「試過，好的很，跟我們加油站買的油一樣好用。」
「好好，這就解決車船的用油問題，我們可以自給自足了。以後為強輪可以騰出艙位多裝後勤物資。」
蔣敬和杜興也一路小跑著過來了，「路司令得抓緊啊，我們測算過了，這條油溝的流量按紐約商品交易所輕質原油價格算，每天流失上百萬美元還不止哇。而且每天都有新的抽油機出油，流量是一天比一天大，這還沒算上從土層側漏的捏。」
我草，聽老蔣老杜的用詞，又是流量又是側漏的，要不往河床裡墊一層安而樂中不中？
路能行聽得心裡堵得慌，心痛哇，石油大亨中比自己財力雄厚的不少，比自己還敗家的估計沒有。他哼哼道：「怎麼沒看到林沖黃忠呼延灼張清他們？」
「哦，他們去老林裡打獵去了，給大伙改善生活呢。」
「我草，現在哪有時間打獵啊。快快通知他們帶著金礦馬隊一路布點，下午就有第一批消毒過的中原流民上島，讓他們趕緊的，這條路就是生命線，必須分兵把守住，爭取今天下午把第一批原油送上為強輪。」
「好，我馬上通知。」張良掏出對講機呼叫起來……
下午兩點，以為強輪為擺滿船，往島下放下一萬名流民，這群都是青壯，洗刷得乾乾淨淨，換上了超過才標誌性的民工冬季迷彩。林沖和黃忠親自押運，修了路就是走得快，到三點他們就站到了油溝邊忙活過來。幾百輛大車同時裝油，裝滿油就往小碼頭拉。王啟年帶著兒子小秀才還有一幫不適合干重活的老弱拿著小紅旗維持交通秩序，他們隔一段往路中間站一人，像交警似的大聲招呼道：「靠右行駛靠右行駛，走錯了要撞啊，扣滿12分沒錢拿。」
源源不斷的新上島的流民拉著空車過來，源源不斷的流民拉著滿載的油車過去，沉寂了幾億年的庫頁島第一次有了人類大規模開發的熱鬧。戰馬基本給關寧軍騎回了，現在一切都是靠人。一人掌車兩人拉，魯班指導生產的大車那叫一個嚴密牢固，從中原到關外一路行來，愣沒一輛車發生滲漏的。石油裝得八分滿，橡膠輪胎走在硬路上很輕快，加上這一路流民頓頓能吃飽，都恢復了七八成的體力，不一會兒，小碼頭上已經停滿了裝滿油的大車。
為強輪盡量往岸邊靠，終因為吃水太深離岸邊還有四五十米就停住了。路能行急得跳腳，油上不了船不是一切白費嗎？
阮家兄弟從交通輪下來道，要不用交通船接駁？路能行搖搖頭，這得弄到什麼時候？周瑜見岸上久久沒有動靜也來了，他一看上千輛的大車知道事情大條了。小周想了想，用手沾了點原油一看，問道：「路司令，油比水輕吧？」
「廢話，什麼時候了還問這個，動動腦子行不。」
小周沒計較路能行的態度，指著一個流民道：「聽我的，你把車拉下海試試。」
「好的，老爺。」那流民倒轉車頭，改拉為推，慢慢的沿碎石灘把車推入海水中，我草，奇跡發生了，大車浮在海面上沒下沉，周瑜指揮道，把大車一輛輛用繩連起來推下海，交通船在前面牽引拉到為強輪，再由船上的流民把車拉起倒下油。」
在眾人注視下，阮氏三兄弟小心的操作著交通船把一百輛浮在海水中的大車安全的牽引到為強輪船舷下面，甲板上的流民拉動絞盤吊起大車倒下油，如此反覆操作，空肚子的萬噸巨輪終於喝上了第一口油。
路能行有點不好意思，嘿嘿道：「小周，哪個別往心裡去，我也是急了。你是怎麼想到大車不會沉的？」
「沒事，都是為了工作嘛。本身油比水輕，大車又是實木打造的，一試不就知道了？」周瑜平靜道：「路司令，現在知道我不是那種心胸狹窄睚眥必報的人了吧？」
小周說罷丟下啞口無言的路能行拂袖而去，把個路能行憋得差點岔了氣。
好在這時候老藺呼叫他了，「老藺，什麼事？」
「小路得讓魯班開工，大車不夠用哇。人有三十萬，起碼一半人跑運輸，車就一萬架，怎麼夠呢？」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讓老魯帶一幫流民中的熟手開始閉門造車。」
路能行馬上通知魯班，就地伐木造車。
這時李逵興沖小的跑過來，他手中還拎著一人，在伸腿瞪眼吱哇亂叫呢。「嘿，路司令俺抓到一個奸細。」
路能行一看，驚道：「我草，黑牛你把他放了吧，再把娜布叫來。」原來李逵抓的正是上次給他鹽的那個蝦夷人。娜布也在維持交通秩序，這你瑪把一個精通好幾國語言的翻譯人才大材小用了。在娜布翻譯下，路以行明白了蝦夷人的意思。
原來這叫小蝦的傢伙回到北海道跟部落長老一說，長老看到大米和細鹽高興壞了，東洋人性子直，馬上呼拉拉叫上全部落能操船的，駕上八百艘大小魚船就來了。經過幾天航行到了庫頁島，一看島上人喊馬嘶的，又看到海峽中小山一樣的為強輪，長老犯了嘀咕，自己這點人和船別給那什麼超人才吞併了。於是派小蝦再上島打探。這傢伙跟著大車隊的方向來到小碼頭，見路能行在他才敢露頭，誰知道李逵一見這人全身黑毛探頭探腦，把他當奸細抓了。
路能行問清楚原由大喜，這正是想著睡覺掉枕頭。他道：「快把你們長老找來，正有活等著你們干呢。看見這大車沒有？用你們的船拴著大車拉到巨輪旁邊，等大車空了再拉回來。還是原來跟你說的條件，一天三頓飯，干滿一個月再給一袋米一袋鹽。」
小蝦激動得頭把凍土叩得崩崩直響，然後從林中拉出一條獨木舟就往海峽外劃去，速度快如閃電，在風浪中如履平地，連幾個梁山水軍頭領都直讚好身手。也就幾袋煙功夫，遠方豎起一片片帆影，幾百艘大小魚船在浮冰中乘風破浪穿梭而來。
小蝦陪著一個半老頭來了，他就是北海道蝦夷族長老大蝦。大家溝通一番後大蝦同意了路能行的條件，不過提了唯一一個要求，他請求路能行同意他們把為強輪當作他們部落的圖騰，在他們看來，這麼大的又是用鋼鐵製造的巨輪，肯定是天神才能製造出來的神物。為了這個條件，他們哪怕一天只吃兩頓飯也行。
「你要圖騰就圖騰去吧，有空了把輪船紋在胸脯子上也行，趕快的給我幹活。」路能行都急了，就一條交通船效率太慢了。
大蝦歡天喜地的去了，這些蝦夷族的傢伙齊刷刷把八百條魚船衝上沙灘，再上岸和中原流民們一起把大車綁到船尾，大船多些小船少些，然後一點篙一划槳，一傢伙把好幾千大車的原油往為強輪上運去，這下為強輪上的搬運工又不夠了，還得調配人手。
整個下午路能行忙個不停，直到天色完全放黑，小碼頭和溫泉油田同時升火起灶吃晚飯他才算有時間坐下來歇歇。奶奶的，終於體會到掙錢嫌累的感覺了。
娜布給他和師師打來飯菜，這聰明的漁家女憑著外語天賦和豐富的風土人情知識被路能行留下，和李師師一起當他的秘書。師師是一秘，娜布是二秘，有她在，才能跟三山五嶽操不同語言的部落民們交流。
「娜布，聽說部落民選領頭人不是以力大者為尊嗎？蝦夷族的小蝦明明比大蝦強壯能幹，為什麼是大蝦當長老呢？」路以行邊吃邊問道。
「蝦夷族是這樣的，他們比的是鬍子，誰的鬍子又多又長誰當長老。」
「我靠，還有這事。」師師笑道：「路哥，以後跟蝦夷族聯繫派大刀關勝去，他的鬍子可是直垂到肚臍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