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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離亂人 文 / 愛吃麵的兔子

    老藺道:「這麼說來,山陝豫的流民基本都在一起了,好大一塊肥肉啊。路司令,咱們得把它吃下來,這錘子買賣做下來,東北就不缺人了。」

    路能行道:「我也正是這個意思,流民雖勢大,但他們目的不純,首領們想的是坐龍椅爭天下,眾將想的是發財搶女人,小兵們想的是吃飽飯活下去。官軍只知剿殺,他們肯定要拚命。我們超人才給他們一條生路,而且不用造反,想來大多數流民會聽我們的。」

    盧象升慚愧道:「路司令言之有理,流民如雜草,靠殺是殺不盡的。我帶兵以後每每思量,這些流寇本是大明治下的良民,不是田頭的農夫就是街頭的小販,不殺貽禍,殺之不忍,但凡能給他們一條活路,我情願解甲當個親民官。」

    秦良玉和崇楨二一齊點頭,他們都是有良心的。路能行道:「好了,我準備準備,明天一早,我帶領超人才員工到流寇軍中走一趟,會一會李闖王張獻忠羅汝才他們,咱就是救火隊員,趁大火還沒起來,怎麼的也得把這場火撲滅了。」

    「我們一起去。」秦老太太他們都道……

    早晨太陽升起老高,照在濮陽城郊外豬龍河,這條河有三十多米寬,南北流向,源出黃河,在中原腹地也算是條大河。豬龍河兩岸的的各處小山頭上,左一堆右一營的全是流民駐紮,無論古今,行軍打仗駐紮一般都選在有河流水源的地方,水是必需品,三十萬人馬的飲用水可不是小數目。成千上萬頂布帳如開滿小山間的蘑菇,灰黃破敗的布帳滿是補丁,有的甚至破著大洞,營帳外滿是黃白之物,散發著陣陣惡臭。此時流民們正在生火做飯,乾涸的黃土上被挖出無數土洞,找幾塊石頭一壘,擺上陶盆瓦罐打上水,下面塞上剛砍伐的榆樹枝條,反正這一帶全是高大的榆錢樹。

    榆樹葉是要捋下來的,這也是一種吃食,和上一點點的雜糧野菜,這就是今天兩頓飯食的第一頓,餓了半夜的流民們呆呆的看著營帳中的老弱打著火石升起火,潮濕的樹枝並不容易燃燒,各處小丘陵上升起無數股青煙,一時嗆咳聲此起彼伏,才算給沉悶的流民營地帶來一些生氣。等到日上三崗,流民們的飯食才算弄好,每人一小碗榆樹葉糊糊,戰兵能多吃一碗。吃完後他們就地而坐開始曬太陽,日頭一照身上奇癢,大家忙不迭滴脫衣捉虱子,上面已經說了,闖王過兩天會跟濮陽的官軍決戰,趁著開戰前的平靜,大家還是鬆泛鬆泛吧,說不定一開打誰就到閻王那邊報道去了呢。

    一個十四五歲的小流民一邊捉虱一邊罵:「這虱子就跟地主老財一樣,都是他瑪的吸血鬼,我每天只吃兩碗糊糊,好容易長點血又被它喝了,看我掐不死你。」他對坐身邊一個面黃饑瘦的青年漢子道:「秀才哥,你到好,每天洗臉擦身比我們乾淨,用不著捉虱子。」

    那個秀才哥是個十**歲的小年青,穿著還算乾淨,他道:「二毛別亂說,我就跟著父親在家念了幾年書,離秀才遠著呢。我跟你說,虱子靠捉是捉不淨的,趁著有太陽把裡面的衣服脫下來放鍋裡煮一煮,然後晾乾了再穿,這樣起碼能殺死一多半的虱子。」

    二毛道:「秀才哥你懂得真多,到底是斷文識字的人啊。」

    那秀才哥悶悶的哼了一聲,道:「識幾個字有什麼用,生逢亂世,只有揮刀使槍的人才能保家人平安,我在家的時候不讀書多練幾年武藝就好了,也不至於和家人失散,在這裡掙命。唉,寧為太平犬,不做亂世人啊。」

    他身邊一個中年漢道:「小秀才你算好的了,至少你的父母帶著弟弟妹妹去了京師,如果他們能走到京師就算掙出一條活路了。我可是看著全家老小活活餓死在路上的。別多想也別歎氣,這都沒什麼屁用,眼下最應該擔心的是下面這場大戰,你是讀書人,聽說濮陽官兵的統領是兩個有名氣的大將,你給大伙說道說道。」

    中年漢這話一說,他們旁邊一眾流民都圍攏過來,這才是這群亂世中的掙命人最關心的。小秀才道:「這個我倒看過朝廷的邸報,濮陽城中有兩員大將,一個是盧象升盧督,一個是秦良玉秦總兵。說起來這兩人都是好官,不擾民,打仗也利害,手下的天雄軍和白桿兵都是能打硬仗的。特別是秦總兵的白桿兵,那可是和韃子在關外渾河血戰過的,據說跟韃子打了個平手。」

    流民們聽了這話,都是張口結舌的呆了,那中年漢道:「小秀才,二毛,記住我的話。下面這場大戰,你們不要想著搶什麼利事,讓別人衝到前頭去吧。能和韃子打硬仗的官軍不是我們能對付的,前些天衝陣的關寧鐵騎你們見識過嗎?他們就是專門駐守關外防備韃子的,要不是闖王的老營頂了上去,上次我們就給打散了。」

    眾流民紛紛道:「虎爺是打老仗的,我們都聽虎爺的。利事再好,也要有命才能享用。」這時那秀才哥隨意的一回頭,他突然看見四輛從沒見過的車從茂密嚴實的榆樹林開出來,看這車的方向是往頭領所在的老營方向去的。

    這秀才哥一拍虎爺的肩膀,「虎爺,你在闖軍中呆的時間久,你見過這些是什麼車嗎?」

    那虎爺站起來觀察一陣,搖搖頭道:「怪,這車透著怪異。我們闖軍中沒有這玩意,這東西肯定是官軍的,不過,這車就算大也就拉一二百人吧?就這麼直直的往老營開去,來送死嘛?」這群流民離那車隊有個一里來遠,他們看著近處的兄弟們有扔石頭標槍的上前攔截的,石頭和木槍都被彈了回來,所有的手段都沒奏效。

    四輛大鐵車突然叫了起來,「嘀嘀」的聲音比幾百人大喊不要響亮,然後就對著攔在前面的闖營兄弟不管不顧開了過去,這下攔車的人再不敢站在車前,那車突然加速,忽拉拉的從幾萬人中穿過直達老營。

    這四輛載重大卡當然是路能行新從超人才帶過來的,他昨天又回現代準備了許多東西,到昨晚深夜才從現代穿回來。然後和超人才眾人還有秦良玉盧象升商量好了行動方案,今天上午立即展開了行動。

    嚇退了外圍的流民後,四輛集裝箱式重卡不顧四下裡投來的石塊,也不顧外圍的人死命跑入老營中去報信,這正是路能行想要的效果。

    四輛車在緩坡前一字排開,路能行手裡端著望遠鏡舉頭四顧:這是濮陽郊外黃土丘陵拱衛的一個小山頭,小山頭不高,也就五十米上下,地勢平緩佔地廣大,成了流民大軍老營駐紮之地。這裡的營帳整齊一點,以牛皮帳蓬居多,上面還有官府的編號,可以看出這是闖軍俘獲明軍的制式用品,每座牛皮帳有二三十米方圓,三百多座營帳圍成一個圈,營帳裡有人嚎馬嘶的聲音傳出,以一座營帳百餘人馬來算,農民軍的老營有三萬左右的騎兵,比起官軍五千關寧騎軍,確實佔有極大優勢。而且老營兵丁都是流民中的精壯,一場場廝殺後活下的佼佼者,每個人兵甲具全武力強橫,所以這老營才是農民軍的戰鬥力所在。

    老營外挖有淺壕,其中佈滿鹿角拒馬,粗木打造的營柵有兩人來高,打入地上很深,前後營門處還有望樓碉角,內有青壯兵丁守衛,還能看到數隊巡哨在營中走動戒備,看來闖軍中有人才啊,防守措施做的有板有眼的。

    老藺道:「如果是韃子就好辦了,現在發射個幾百枚燃燒彈過去,燒死小一半人馬,保證剩下的都降了。」

    路能行裝逼道:「都是漢人百姓我不忍心呀,來來,我們再按按喇叭催主人出來迎客。」

    花榮道:「別按別按,吵死了,沒看到大隊騎兵出來了嗎?」所有人當中,小花的視力最好。只見一隊騎兵從營柵外繞了過了,原來老營中人得知車隊來後也覺怪異,沒敢開前營門,從後面繞了出來。這隊騎兵有五百騎之多,馬蹄隆隆撞擊大地,在車裡也以感覺到地面在微微顫抖。

    騎兵們將車輛車重重包圍住後,一個披著紅氅的年輕騎士打馬來到第一輛車前,他探頭探腦的在車前抬頭一看,看到了車內有人。可以看出他的表情有些放鬆,這個時代的車都是人在車外操控,要麼人力拉車,要麼御馬拉車,老營中的人老遠看見四輛自己行走的車時都覺作怪,這才派了這個最大膽的騎將出馬探察。

    「你們是什麼人,欲來何為?」那年輕騎將手中端著一條銀槍喝問道。

    時遷道:「有點意思啊,這人跟雙槍將董平像不像?」

    花榮道:「我覺得他像史進,都是白臉大高個,就是兩人兵器不同,史大郎用的是三尖兩刃刀。」

    路能行道:「你們別鬧。」他打開車載音響,對著麥克風喊話道:「來將何人,休得無禮。我們來自揚子江頭,東海之濱,是修仙得道之人,來此面謁闖王,實為消彌中原大地深重殺孽而來。」

    那小將聽得一愣,圍著車隊的戰馬被巨大的喇叭聲驚得連連退步,好幾個騎兵都被顛下馬來。這小將騎術了得,但也摀住耳朵,過了好一會兒才遲疑道:「喂,你們到底是什麼地方的神仙,別騙我們廝殺漢,還有,能把你們仙車的說話聲音小一點兒不?」

    路能行一個手勢,老藺馬上把音量調小一點,播放起《上清大洞真經》,這卷真經是茅山上清教設壇功課和超度法事之用,曲調悠揚出世又莊嚴神秘。

    路能行買的茅山道教仙樂cd盤經後世聲樂行家編排,樂中的樂器幾乎包括了所有的漢民族樂器,有鍾、鼓、磬、鈸、鐺、木魚等打擊樂,笙、管、笛、簫等吹管樂,古琴、二胡、板胡、阮等彈撥樂。在清雅恬靜的起韻過門後,莊嚴肅穆的誦經聲伴著音樂飄向四方。

    仙樂所至,原本還亂烘烘的四野飛快的安靜下來,就連騎兵的戰馬都停止了燥動,所有人在這一刻被這直抵人心的音樂震住了。

    道教是華國人的本土宗教,道教音樂表達出華國人追求平安長生,永享福壽的美好願望。這音樂曲調莊嚴肅穆又不乏清幽恬靜,有祈福求願時的歡愉恬靜,有禮讚神仙時的優美輕快,有祈禱養煉時的悠揚縹緲,有召神遣將時的氣勢磅礡,有降妖驅魔時的威武果敢。現代錄音棚出來的音質不是蓋的,去除了雜音的完美音質通過音樂的烘托渲染,被襯托得更威嚴神聖,把所有人的情感帶入了神秘的神仙世界。

    到這時,路能行才裝逼道:「這位小將軍,本座乃三茅真君門下,求仙得道已享天福五百年,今中原離亂戰火紛飛,本座奉師祖元始天尊之命出山,以拯救天下萬民為己任,上天有好生之德,你莫要誤事,速速去把闖王請來,吾有天機當面囑之。」

    那小將突然狐疑的搖搖頭,已從音樂中驚醒。我草,雖然他年紀不大,卻是一個心智堅定之人。他抬頭跟路能行四目相對,路能行一眾人早已換上昨天從宗教商店緊急買來的道袍,戴著道冠,個個正襟危坐一本正經。

    那小將突然一笑,他道:「仙人在上,我姓李,名定國。現為闖軍中騎兵驍將。請仙人給我算上一卦,說說我的來歷流年和前程可好?我們所奉的闖王也是真龍天子,仙人想見闖王,也得讓我們見識點仙家手段才是。」

    路能行表面不動聲色,心中卻是大喜,為了這次和平使命行動,他可是下足了功課,讓小機機在現代社會下載了歷史上中原之戰所有的人物資料和戰爭資料。這叫李定國的小子竟然還有所懷疑,正好調出資料把他忽悠瘸了。他微微點頭,腦子裡把搜索命令發給了小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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