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到濮陽 文 / 愛吃麵的兔子
老藺道：「原來如此，掌櫃的你知道這面怎麼做嗎？」
「知道知道，當然知道，客官現在吃的面就是我們自己做的，首先用麵粉、蛋清、鹽水按比例調和和面，再把和好的面放在盆中醒好。然後做大條，在面板上將面用刀切成條並均勻刷油，上勁放入盆中。之後盤小條，在面板上向大盆內搓條。再將小條掛在竹扦上，進行抻面，也叫桄纖。再把抻好的面連同竹纖，一同放入面槽中醒面。最後待麵條自然乾燥後切成小段，這才算完成了。道理不難，難在手上的功夫，沒三兩年下來是做不好這面的。」
張飛一連吃了兩碗，石秀笑道：「張三哥別急，等會兒驢肉火燒上來就怕你吃不下了。」
「可能嗎？我老張的肚量你還不知道？只要火燒好吃，再來十個我也給吃了。」
店小二道：「客官莫急，你們量大，我這就來了。」說著端出一大盆色澤焦黃，熱乎乎香噴噴的大火燒，火燒都給平著切開了，裡面塞滿切成絲狀的熟驢肉。
張飛一手一個，吃得滿嘴流油。「好吃好吃，火燒烙得鬆軟，驢肉鹵得香爛。」他幾口吃完一個，又抓了好幾個給王啟年的老婆孩子，道：「吃，客氣啥。你還怕把超人才給吃窮了？」王啟年一家一人一碗麵吃下已經心滿意足了，根本沒想到還有驢肉火燒吃。王啟年接過火燒，怔怔了一會兒道：「謝謝張爺，謝謝路司令。這白吃飯不做事，我心中不安呀。路司令，要不你指條路，我這就帶一家子先去關外吧？」
路能行擺擺手，道：「別急，此去關外幾千里，靠走是不行的。我們先去濮陽，把那邊的事結束了再去關外，到時候就不是你一家了，起碼有幾千幾萬人馬，到時候你給我做個小頭目可好？」
「一切聽路司令的，我這條命算是賣給超人才了。」
那掌櫃在櫃檯後面聽呆了，他開口問道：「諸位客官，聽你們說是要去濮陽？」
「對，在你這打完尖我們就走。」時遷道。
「客官們，小人多一句嘴。前些天有行商從濮陽過來，說那邊有官軍跟流寇打大仗，刀槍無眼，還得小心那。」
路能行見這掌櫃心善，於是道：「多謝掌櫃的好意，我們省得。那個，這驢肉火燒也是你們自己做的？」
「是，我們劉家老店的吃食都是自己加工製作。我的老父是這片有名的大師傅，帶過上百個徒弟。有些出去自己開店，有些留下來做夥計。十年前興旺的時候，劉家老店光夥計都有三四十人，現在年景不行，我店裡只有六七個人了。」
「就說這驢肉火燒，顧名思義就是火燒烙餅裡夾上爐肉。主料即為麵粉，副料為驢肉、驢油、大蔥等。製作時，每斤麵粉摻水6兩，加上適量的鹽和成麵團稍醒面，再搓條l兩4個的劑子在面板上擺齊，每個小劑用手按扁刷上驢油，由外向裡疊起來，折疊三層後再捏住兩頭拉長，由一頭向裡卷盤成螺絲轉圓形，再擀成茶碗口大小的扁圓形，然後用木製的印板打上圖案，炭火鐵鐺上稍淋點油，擀好的餅上先烙一面，成淺黃色後翻個身刷點油再烙另一面。在鍋烙熟後，再放進炭火爐裡烘烤，直到表面略顯焦黃為止。大火燒烙熟後，放在案上用刀平著切開，趁熱往裡塞滿事先切成絲狀的熟鹵驢肉，攤在餅上加入蔥絲由外向裡捲起即成。這驢肉火燒吃起來餅香摻著肉香，俗話說天上龍肉地下驢肉，真是鮮美酥香可口得很。如果串親訪友，也十分便於攜帶。」
超人才一眾人都給掌櫃說笑了，這掌櫃的口才不去說書真是浪費了。路能行有心提攜這善心的掌櫃，丟出一錠金子道：「掌櫃的，先做五百個爐肉火燒我們帶走，一個時辰來得及嗎？」
「來得及來得及，我讓小二把附近的學徒都喊來。就是客官，你這二十兩的金元寶買我的小吃食，我怎麼找得開錢那？」
「我問你，想發一筆財嗎？」老藺知道路能行的用意，開口道。
「想，當然想，發財誰不想。」那掌櫃不是笨人，剛才聽超人才說幾千幾萬人的事，知道機會來了。「老爺你有什麼吩咐儘管示下。」
「這二十兩的金子就是我們的定金，你先準備著麵粉驢肉調料等原材料，再把你劉家老店原來幾十個夥計都招來，幾天後我們會有大隊人馬打你這兒經過，到時候就要你提供飲食，成千上萬的人馬，這生意你們能接下來嗎？」
劉掌櫃捏起櫃檯上的金錠，用指甲在金錠上重重一劃，黃金質軟，金元寶上馬上出現一條淺淺的劃痕。「奶奶，是真的。」劉掌櫃喃喃道。他深深彎下腰作了個長揖，「老爺們，這生意我劉家老店接下了。我們劉家重的就是信譽，哪怕竭盡所能傾家蕩產也要把老爺的差遣辦好。」
路能行不禁莞爾，這劉掌櫃真會做生意，賺了錢還要人賣他交情，「廢話，我要你傾家蕩產幹什麼？記好了，我們是超人才，跟超人才做生意沒有不賺錢的道理。現在你去準備爐肉火燒，一個時辰後我要帶走。」
「是，是！」劉掌櫃拔腿就奔向後廚。小花榮啃著火燒喝著麵湯道：「路哥，你不怕這掌櫃昧你的錢？」
「怕個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就二十兩金子他店不要了？有腦子的人都能算清是昧下二十兩金子合算還是做幾萬人的生意合算，再說了，我們超人才是吃素的？超人才有的是錢，缺的是人手，不把大明商人發動起來，幾十萬流民遷關外什麼時候能完成啊？」
老藺石秀都道：「路司令考慮得周詳，我們現在最缺的是人手和時間。到了濮陽要盡快把流寇解決了，開採石油就靠這些生力軍。」……
天色濛濛亮的時候，越野車和補給重卡終於到達濮陽城外。
因受戰爭破壞，濮陽城外圍景像極為荒涼，道路皆榛塞，人煙全斷絕，最讓人驚訝的是濮陽城外鋪天蓋地成片成林的大榆樹，成了一道別緻的風景線。兩輛車撞進樹林內，只見林中光線晦暗荊棘眾生，重卡咆哮著在林中開出一條路來，驚起不少野狗黃兔，且樹洞裡不時有賊人出沒，只是看到兩輛轟鳴的鐵馬，他們沒敢出來攔路。闖過十里寬的榆樹林，這才看到濮陽城殘破的城牆。
據史載，明初中原連年征戰，濮陽的土著只餘七姓，丁不滿千，老朱家太祖爺朱元璋即位後，下詔鼓勵中原無田農民辟荒造田，並從洪武二十一年起，數次將山西黎民徙居河南置屯墾荒，濮陽也在其列，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老鴰窩」移民。明朝早中期，濮陽得到休養生息，朝廷號召農民廣植桑、棉，發展經濟作物，同時加強水利建設，於洪武十八年修築鞏固了黃河、衛河堤岸，至明中葉，農村經濟得到恢復且有較大發展。山西移民在濮陽三縣墾荒6萬公頃，植棉7百公頃，栽桑200公頃，年上交租糧4萬擔，濮陽的農戶已有二萬多戶，十餘萬人口，成為「天雄之上游，河朔之名區」。但從明嘉靖至崇禎十二年的百餘年間，由於明未政治日趨**，土地兼併嚴重，水利嚴重失修，更因為天災不斷，民不聊生。本地農民在陝西山西流民流入和鼓動下，都打起了反抗官府的旗幟，攻破大戶家糧倉搶糧求活。現在的濮陽城裡除了大戶富商，已無多少民戶居住，此時的濮陽城已是一座軍事城池，全是官軍駐紮，已經成了對李自成流寇集團決戰的司令部。
馬祥麟一覺醒來正好到了濮陽城下，他啃著驢肉火燒跳下車，對城頭上大聲嚷道：「快開城門，我請援軍來了。」
城頭上兵丁伸頭一看，朦朧中只見兩輛大鐵馬七八人漢子站在城門下，這些兵不由得高興的大叫：「超人才來了超人才來了，這下打李闖沒有問題了。」看來在白桿兵和天雄軍心中，超人才已經成了他們勝利信心的來源。
城門洞開，得到消息的秦良玉盧象升和崇楨二迎出城外，大家熱絡一番後一起進城。路能行一路觀察，這些明軍的氣色比一個多月前好了很多，身上衣甲也都厚實一些，只是人人臉有憂色，畢竟濮陽的官軍只有三萬白桿兵三萬天雄軍，再加祖寬率領的五千關寧騎兵，雖然加起來人數不少，但對上李闖的三十萬流寇還是覺得心中沒底。俗語說蟻多咬死象，現在的流寇已經成了氣候，馬匹兵刀也不老少，六個拼一個，官軍的勝算低的很。
但他們一見超人才的鐵馬和鐵馬上坦蛋蛋的大「人」標記，這些見識過超人才手段和能量的官兵們不由腰桿挺直了，臉上活泛了，心裡更是有底了。超人才到了不但代表有肥肥的大肉吃噴香的湯料喝，更代表在超人才層出不窮的奇異武器的支援下，他們又看到了打一場大勝仗的曙光。
盧象升高興得兩眼放光，「多謝路司令，你們一來，手下們就有了精氣神，面貌一新啊。」秦良玉卻是揪住路能行道：「路司令你來的正好，我的越野車跑著跑著就沒油了，這下你得支援我一把。」
「咦，我走之前不是留下好幾桶柴油給你嗎？」
「用光了唄，開著這車去流寇營中偵查敵情特爽，只有我打他，他們打不著我哇。」老太太得意極了。
「我靠，老太太你這麼大年紀還親自去探營，你不有兒子嘛。」路能行給滿頭白髮的秦老太太嚇了一跳，「話說這一個多月你到底開了多少里程？」
秦良玉一拍路能行肩膀，「咳，小路不怕你笑話。他們哪有我技術好哇。我兒子坐車行，讓他開車老撞樹。」
馬祥麟臉一紅，嘀咕道：「又不是我想這樣，還不是因為視線不好嘛？我要是180度的大視野再一個月開上三萬公里，我保證成車神。」
大家都笑了，小馬之前眇了一隻眼，身體條件所限再努力也沒用。擱現代，他連考駕照的資格都沒有。路能行安慰人道：「小馬放心，等這次事了我給你的車安裝360度無死角全景攝像頭，你只要看著車載多媒體的屏幕，車外就沒有你看不到的地方。」
「這個好這個好，」秦老太太很是興奮，「有這好玩意我可以倒車撞那些車後放冷箭的傢伙。」路能行勸道：「老太太你消停些吧，你一個月怎麼能開三萬公里呢？你這都趕上出租車司機的節奏呀，難怪我給你留的幾桶油全用完了。沒說的，也就我來的巧，補給重卡上有機油機濾啥的，等會兒讓張飛石秀幫你的車做個保養吧。光開不保養，總有一天車會把你扔路上，要在敵營就壞事了。」
秦老太太不好意思的笑笑，「小路我知道了，大家進中軍帳坐吧。其實這車跟戰馬一樣，都得洗刷打理喂精料是吧？」
「老太太英明。」路以行誇了秦良玉一句，其實他對秦老太太是很佩服的，那真叫老當益壯、寶刀不老，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大家坐下後，崇楨二道：「路司令，你們這次來不是純粹打仗的吧？」崇楨二有水平呀，他知道路能行的責任就是救生民於水火中，盡量少造殺孽，給地府減輕負擔，故有此一問。
哎，我草，崇楨有這麼高的智商，怎麼就治理不好國家呢？
路能行點點頭，道：「老朱的話說的對，我這次來的主要使命就是給你們調停的，超人才是那啥和平使者。」
「不可能不可能。」老盧秦老太太崇楨二一起搖頭，「闖賊來勢洶洶氣焰方張，他在陝西大敗官軍，殺死了陝西總督傅宗龍和汪喬年。三月在郟縣擊敗陝西巡撫孫傳庭。接下來攻克洛陽，殺福王朱常洵，又從後園弄出幾頭鹿，與福王的肉一起共煮，名為「福祿宴」，與將士們共享。他的手下和謀士稱他為「奉天倡義文武大元帥」。我們開進河南時他正率流寇第三次圍攻開封，李闖喪心病狂，欲掘開黃河大堤沖毀開封，被我們出其不意鐵騎衝陣才算從開封撤離，然後我們雙方互相攻擊，邊打邊走到了濮陽，流寇營中又來了大隊的人馬相投，計有黃虎張獻忠，曹操羅汝才等，他們總兵力達到了三十萬，前些天李闖派人下了決戰書，邀我們在此決一死戰，這才算安頓下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