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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十四章 我們到了 文 / 愛吃麵的兔子

    雪白的交通船劈波斬浪,柴油發動機推力驚人,高達二十節的航速使船如一支箭插向入海口。本來因為害怕為強號巨輪到來的小魚船已經聚集在海口,見此景像這些小船更是嚇得不要命的往江灘上劃去,一個個穿著魚皮外衣的魚皮韃子不等魚船靠岸就跳進齊腰深的江水往岸上跑。

    此時碧蘭的海水已經和烏黑的江水混在一起,兩種水質隱約形成一條分界線。趙雲突然一指前方道,「看,這小船上有個孩子,危險了。」

    一艘最破舊的小魚船正在江水中掙扎,划船的魚皮韃子只有一個,那小船不知是被交通船帶起的大浪打的,還是本身就不結實,已經開始進水下沉,江水都漫過了腳面,划船的韃子沒有放棄,還在拚命把小魚船往岸邊靠,他身邊還站著個小孩,破爛骯髒,看起來只有四五歲,正在號淘大哭。

    路能行道:「完了,這韃子是捨不得小孩。小七小五,想辦法救人。」

    阮小五阮小七扔下充氣橡皮艇,兩人跳上橡皮艇把個小艇划得飛快,幾個呼吸間就追上了那下沉中的小魚船,阮小五把鋁合金船槳伸向絕望中的魚皮韃子,那魚皮韃子猶豫了一下看到水都漫到孩子的胸口,一把抱起小孩抓住了船槳。

    阮小五和阮小七把橡膠小艇划回交通船,阮小七嘀咕道:「是個女人帶個孩子。」

    「寡婦。」阮小五還是一貫的言簡意賅高屋建瓴。

    路能行一愣,「小五你怎麼知道她是寡婦?」

    「別的船上都是一男一女兩個人,她一個人帶個孩子,不是寡婦是小三啊?」

    我草,阮小五的思維那叫一個慎密。

    那女魚皮韃子摟著小孩倚在角落裡,兩人全身濕透了,都在簌簌發抖,他們腳下汪了一灘水,神情既害怕又慌張。路能行一打量,她的魚皮外套破爛不堪,長得粗手大腳,頭髮卻是梳理得齊整,圓臉大眼,兩腮酡紅,明顯是個年輕女人,還挺端正。

    「姑娘你別怕,我們是漢人。」老藺安慰道。

    那韃子女人應該能聽懂漢話,伸出手比劃道:「我……娜布……打魚。」這時師師已經拿著幾件干衣服過來了,她示意那女人帶著小孩進艙把衣服換了。娜布看到師師也是女人,神色明顯放鬆下來,乖乖的跟著師師去了。

    小插曲過後,交通船停靠在將軍府下衙門簡陋的小碼頭上,那衙門門臉不大,土坯磚壘牆青瓦蓋頂,四角挑簷,門口站兩個懶洋洋的清兵,一見雪白的交通船駛過來,兩傢伙既驚且懼,彷彿現代人看到飛碟降臨地球似的,嚇得躲進衙門把兩扇木門一關,再不敢露頭了。

    大家下了船,路能行先放娜布和她的孩子離開。這女人和小孩都換上了最具超人才特色的民工迷彩,大人左手提著放著濕衣服的塑料袋,右手拿著幾包軍用口糧和水果罐頭,小孩把迷彩服穿成了大衣,死死的抓著棒棒糖舔個沒夠。兩人給大家磕過頭後歡天喜地的去了。

    師師道:「這娜布挺可憐的,據她說她丈夫跟羅剎人打仗死了,她一個人帶個小孩過日子。平常在江上打打魚,有時也去漢人開的采金礦做幾天短工,倒是很自強。她還說過幾天會送些魚給我們,以報答我們的救命之恩。」

    「這麼說羅剎人已經到了黑龍江流域了,不知道有沒有染指庫頁島。」張良道。

    趙雲一指緊閉大門的衙門道:「我們找個官兒一問不就知道了?」他一揮手,李逵大步向前抽出斧頭比劃著就要劈門,被身後的戴宗一把拖住。

    戴院長急道:「黑牛別衝動,還是我來吧。記得還是在梁山,一次和你出差,在外地打尖你說:小二,來三斤女兒紅,再整個滷牛肉,來個大份。那小二隻回了一句話,你馬上就是一拳,「操,看拳!」店小二一嘴牙齒全給你打飛了。」

    「哦,那小二到底說了什麼?」眾人好奇問道,李逵雖然暴躁,卻不是不講理的人。

    戴宗笑道:「小二說:黑爺,我們這裡不賣大糞。」

    「呃……黑牛你這脾氣是得好好改改。」大家指著李逵笑道。

    「戴哥你夠嘮叨滴,趕緊的叫門,就煩這些鳥官。」李逵黑臉泛紅道。

    戴宗抓住門環拍了幾下,喝道:「開門開門,你們這怎麼搞的,今天才星期二就去度週末了?」隔著門裡面有個打著顫的聲音道:「何方來人這麼……大膽?這裡可是黑龍江將軍府治下,爾等還是快快離去,本官絕不……絕不追究。」

    路能行大喝一聲:「開門吧你,還黑龍江將軍呢。我是你家皇上的兄弟,現在老子就要追究你,開門,把這個手令看一下。」說著他就把一道寫在絲綢上的手令從門縫裡塞了進去,這道手令上就四個大字,「如朕親臨」還加蓋著黃太極的御璽。這樣的手令路能行還有好幾個,清朝明朝的都有,都是在小山包聚餐時路能行趁黃太極崇禎二大醉時弄的,就是為了以後穿越過來行事方便。

    只聽得裡面哎呀一聲驚呼,馬上,這衙門的大門就打開了,一個小官帶著十來個衙役恭敬的跪在中廳兩旁,中年小官誠惶誠恐道:「不知……不知欽差上官親臨敝地,有失遠迎,誠祈恕罪。」

    路以行背著手帶一群人晃著膀子走了進去,裡面不大,也就一進三間正屋,東西兩座土坯廂房。路能行施施然的在正屋的官椅上坐下。

    他身後的中年圓滿臉漢子喝道:「我們路司令可是黃太極親封的一字並肩王,照道理咱們都是欽差。你們不黃土墊路鳴鑼開道就算了,還一見我們就關門,太不把上官欽差當一回事了吧?按律,當斬!」此人正是梁山二把手盧俊義,盧老哥出身豪富之家,對官場那一套絕對耳熟能詳,打起官腔來跟真的似的。

    那小官嚇得都趴在地上了,他叫苦連天道:「請上官欽差恕罪呀,敝處為極北苦寒之地,地廣人稀蠻族居多,我手下也就十來個衙役可用,管著金礦的稅收和赫哲人的漁獵已是忙碌不堪,確實沒有精力去迎上官呀。還有此地有那羅剎國的羅剎鬼時來侵擾,本官為百姓著想,的確不能離開呀。」

    路能行嚇過他後決定給他吃個甜棗,於是道:「這麼說來,你還是個愛民的清官嘍。」

    「不敢不敢,唯有兢兢業業做好本職工作而已。」

    「好,你起來吧,我喜歡有職業道德的人。把這一片地兒所有的情況都跟我說道說道。」路能行讓這小官起來再說。這人見路能行口氣和緩,才敢站起來說話。

    這人是北地漢人,祖上是山東的,姓孫名傑,家在盛京,因為酒後說了幾句對朝庭不滿的話被抓了,成了流放到黑龍江的犯人。因為識得字算得帳,被黑龍江將軍額爾圖府中的管家賞識,赫了他的罪讓他來這黑龍江入海口的不毛之地當個收稅的小官,主要就是把幾個官營金礦產出的沙金收集後送到黑龍江將軍府上。

    他這個小官,正經讀書人是不願意來當的,原因沒別的,條件太苦俸祿太少,治下都是部落野人,最近這幾年還有吃人的羅剎鬼不時南下侵掠,所以這地兒已經五六年沒官來管了。

    路能行問道:「這就奇了,羅剎人雖然長得金髮碧眼的,總歸也是人吧,他們真的會吃人?」

    「是的上官,我曾經帶人察看過被羅剎鬼滅族的一個部落村寨,這村寨裡原本有五十多人,我們去時木棚已經被燒成一片白地,他們的糧食山貨皮毛被搶掠一空,更可怕的是族人都成了纍纍白骨,上面都是被啃食的痕跡。」

    李逵一聽大驚小怪道:「我草,這麼狠,我黑牛膽子算大的都不敢吃人。就是張青和孫二娘拿人肉做包子餡,那也是賣給別人吃的。服了服了,看到羅剎鬼俺還是避讓三分。」

    趙雲道:「看來我們得有個心理準備,見到羅剎人不能跟他們講道理,先下手用武力滅了他們。」大家都點頭,這些人殺人打仗都不怕,再怎麼說殺人不過頭點地,把人給吃了那就不是人與人的鬥爭了,必須把羅剎人當野獸看待。

    其實大家來之前都看了資料,對明未清初遠東的狀況有一定的瞭解,和孫傑這個小官聊天是為了掌握第一手資料,增加現實感。

    當時,明朝人把東北苦寒之地分為兩類韃子,即女真韃子和魚皮韃子。

    大興安嶺東側是海西女真,三江平原是野人女真,吉林那疙瘩是建州女真,他們以放牧和種地為生,被稱為女真韃子。錫霍特山脈和庫頁島是赫哲族,從鄂霍茨克海沿岸南沿烏第河至外興安嶺一線直至額爾古納河居住著鄂溫克人,結雅河兩岸居住著鄂倫春人。他們都是當地的土著,通古斯民族,以漁獵為生,常年穿著大馬哈魚皮做的防水袍子,被稱為魚皮韃子,歸後金清王朝管理。

    1639年春,即明崇禎十二年,俄國侵略者從鄂溫克人口中得知關於黑龍江的消息,他們對黑龍江兩岸水草豐茂土地肥沃多產黃金皮毛人口富庶垂涎三尺,於是佔有這個富饒的地方便成為俄國人夢寐以求的目標。雅庫次克督軍戈洛文馬上派出一支土匪和探險者組成的三百人的遠征隊伍,由著名的探險殖民者頭目哈巴羅夫率領去尋找黑龍江,他們從奧廖克馬河起,沿其支流圖吉爾河到達黑龍江。這一路上,侵略殖民者除了營帳武器什麼都沒帶,生活資料靠搶掠,由於他們裝備相對部落土著梭標骨箭先進多的火槍火炮,一路攻破赫哲人、鄂溫克人、鄂倫春人、達斡爾族的村寨,抓走男人當苦力,搶走女人供淫|樂,村寨中積攢的糧食獸皮沙金就是他們的戰利品,如果糧食不續的話,俄國人甚至拿俘虜當食物。所以在部落土著的眼裡,這些羅剎鬼就是吃人的惡魔。

    路能行道:「大家要注意了,俄國人都是野獸,大家出門要帶上鋼弩穿上防彈衣,見到俄國人二話不說先打一通,把他們打怕了我們才能在這一帶立足。」

    那孫傑眨巴著眼睛聽得似懂非懂。路能行對他道:「小孫,皇上派我來這兒一是為了開採礦藏,二來也是保護治下子民,所以對羅剎人本官會用武力對付。」這是扯起虎皮當大旗了。

    「上官,你們就這三五十來人,好像少了些。」孫傑嚅囁著道。

    路能行淡淡一笑做個手勢,盧俊義拉起孫傑的手把他帶到門外,老盧手往東方一指,孫傑馬上驚得跌坐在地上,就在入海口幾里外,一艘如山巒般龐大的巨艦停泊在海峽中,這巨艦全身黑黝黝的也不知道是何材料製成,無帆無索,泊在海水中巋然不動。

    兩人再一進門,孫傑的神色就輕鬆多了,他打個千道:「上官,您帶來如此大的一條戰艦,上面兵丁起碼有個兩三千吧?」

    「嗯,差不多吧。」

    「既然如此,小的就放心了。上官清剿羅剎鬼必定摧枯拉朽馬到成功。有樁消息小的還想稟報上官司。」

    「說吧,別磨磨蹭蹭的,以後叫我路司令。」路能行不耐煩道。

    「是,路司令。小的向您稟報一件事,在這片河口有三座官辦采金礦,本人來此收稅這一年發現三座礦一年有三千兩黃金的產量,可押解到公庫裡只寫一千五百兩,我懷疑其中的一半被管金礦的大管事給貪沒了,這個情況想必皇上不清楚,不知路司令能否回稟皇上?」

    路能行暗自一笑,本來想來采油的,竟然又和采金扯上事了。於是他問道:「孫傑,這事既然你早就知道了,為什麼不報告給黑龍江將軍府呢?」

    盧俊義道:「路司令,想來那個大管事跟將軍府有些關係吧。」

    「這位爺說得太對了。」孫傑讚道:「據說金礦大管事的妹子是索額圖將軍的一個小妾,所以小的不敢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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