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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 爆氣解體 文 / 瘋橘子

    殘月當空,雲遮霧罩中偶爾透出一縷慘白的月光,時強時弱的光華掃過濃密的叢林。在這森林裡一棵高大的樹木下,一高一矮,一個強壯一個瘦弱,兩人在樹下久久站立都是沉默不語。這種氣氛使得兩人周圍的空寂都彷彿冷的能擰出水一般。

    終於還是左風率先開口,打破了這仲讓人窒息的氣氛。

    「村裡有奸細。」

    籐肖雲彷彿早就清楚這事情一般,臉上並無絲毫特別變化。只是無奈的點了點頭。

    「這我也知道,最近多個村子被剿滅。我們收留了幾波流離失所的難民,裡面有著幾個也是難免。」

    「我所指並非是收留的難民,我猜想在我們村子內部應該有叛徒。因為這次我們遷徙的隊伍出發時間,行走路線,目的地。只有我們村子裡少部分人知曉。」

    籐肖雲聽了這話明顯微微楞了一下,隨後有些痛苦的點了點頭。

    「其實我從這一路跟著你時已經有了這種猜測,但我一直在找其他理由來掩蓋這最大可能。我實在是不想讓自己相信,共同生活了這麼久,平時都是這麼質樸的村民,如何會在此生死關頭出賣村子。」

    對於籐肖雲的這種心理左風還是比較理解的,他自己本來也很難接受這種結果。但一路的跟隨所見所聞又不得不讓他清楚相信自己的分析。相較下他只是比籐肖雲更心狠一些,能夠狠心的揭開這讓人難以接受的現實。

    「如果不將這顆隱藏起來的釘子拔掉,那你和村子裡留下的人就危險了。」

    左風目光堅定的望著籐肖雲,嚴肅的說道。

    看著自己這最得意的弟子,此時一臉嚴肅的表情。那一臉嚴肅下明顯的有著一絲關切掩於其中。看著這一切籐肖雲的心中微微一陣溫暖。

    這些年這弟子對於他所安排的各種修行,無論多麼痛苦多麼折磨,都是完全的給予最大信任。而各種如自虐般的修行,連他看著都是皺眉牙酸,可這一切都是讓這眼前才十歲多一點的少年,硬是堅持下來了。這又如何能讓籐肖雲不喜愛和驕傲呢。

    「放心吧,既然已經明白了有叛徒在其中,他也就算不得是什麼暗子,我回去後第一件事就是將這可惡的傢伙挖出來。」

    聽了籐肖雲如此有信心,左風點了點頭,隨後心裡一動,想起了一些事。

    「籐大伯,那疤臉男子應該也是淬筋初期的強者吧。」

    見籐肖雲微微點頭,繼續問道:「淬筋期的強者的力量都如他那般大,身體也都是那般強壯麼。為什麼我見那三個灰衣人卻並不及那疤臉男子?」

    聽到左風問起這個問題,籐肖雲也是微微一笑,答道。

    「其實那疤臉男子的修為並不比那幾名灰衣人高深,反而還不如那幾名灰衣人。」

    「那他如何可以在後來發揮出如此強悍的戰力。」

    「那是一種特殊法訣的運用,準確來說是將一些正常法決的逆用。」

    「逆用?」左風修煉以來,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法決還有逆用,此時聽來自然是來了興趣。

    「一般的修煉法決,你已經明白了吧。」

    左風自然知道籐肖雲所指當然是將自己修煉的法決刨除在外。於是趕快點了點頭,說道:「一般的修煉法決就是將周圍的靈氣吸納,改造身體並存儲一部分在體內。」

    籐肖雲點了點頭,說道:「將修煉法決逆用時,體內的靈氣會迅速爆發到身體表面,人的力量和身體堅韌程度都會達到一個驚人的程度。」略微一停頓,繼續說道,「但使用了這方法也就等於了選擇死亡。」

    「用生命來換力量?」左風差異的說道,見籐肖雲默默點了點頭。可還是一臉迷惑的問道。「既然如此,那三名灰衣人最後也是明知必死,為什麼他們不使用此方法?」

    籐肖雲微微一笑,說道:「你以為如此簡單吶,此種法決使用,叫做爆氣解體,或者叫散靈解體。能夠這樣逆用的功法必須為低等功法中的特殊幾種才行。如若功法等級稍高或者有些像你所用一般的特殊修煉法門,都會在逆用的一瞬爆體而亡,哪還有著提高實力拚死一搏的機會。」微微搖了搖頭。接著講道:「還有一個原因,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在使用了爆氣解體後的人雖然精神會陷入癲狂,但有一點他們會一點不剩的清楚感覺到。那就是痛苦。因為一旦開始逆行法決就如踏上了不歸路,那種痛苦我猜測應該比你修行時塗抹藥膏時,還要更加痛苦幾倍。而且渾身的靈氣逆行而出後,將無法停下來。人會在這種痛苦的折磨中一直存活,直到所有靈氣全部揮發完畢才會徹底死亡。」

    左風越聽越心驚,當聽到後來時他在不知不覺間後背已經被汗水打濕了。聲音已經有了些顫抖,問道:「那究竟要折籐多久才會死亡?」

    籐肖雲的聲音中卻是透出淡淡的冰冷,「強體和煉骨期的武者本身所蘊含的靈氣相對稀少,所以就算使用了爆氣解體,也不會提高太多的實力。淬筋期的武者大概要在痛苦中熬過幾個時辰,有的甚至會折磨一天時間才會死去。就像剛才那疤臉男子被我砍中脖子,你是否留意他並未流太多血。我想他可能就會在痛苦中折磨一天左右時間才會死去。」

    看著已經有點愣神的左風,籐肖雲無奈的走到他身邊。伸出手來在那瘦弱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左風身體略微的一陣顫抖,彷彿自己感受了一遍那爆氣解體的滋味。他抬手將額頭上的汗擦掉,微微歎了口氣。籐肖雲收回手掌後,輕聲的說道:「回去吧。」

    默默的跟隨籐肖雲向回走去,左風有幾次欲言又止。就在內心糾結的時候兩人已經回到剛才發生戰鬥的地點。

    左風和籐肖雲剛一回來就被眼前的一幕給震驚了,因為放眼望去所有的山賊和灰衣人幾乎都被掛在了樹上。有的明顯還是剛剛掛上,身體還在扭曲掙扎著。這一幕畫面使得內心極為強大的左風和籐肖雲二人,也忍不住內心一陣狂跳。

    「這是誰讓你們做的?」

    籐肖雲大聲喊道,話語中也明顯透出了一股不滿。

    「是籐方隊長命我們這麼做的。」一個怯怯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

    籐肖雲的歎氣聲幾乎每個在場的人都能清晰的聽見。「他人呢?」聲音明顯有種無奈和無力感。

    「他將疤臉男子拖到那邊去了。」人群中有人回答了一句,並且抬手向著林子裡面指了指。

    籐肖雲帶著左風向著所指的方向慢慢走去,不多遠就隱隱看到林子裡一個蹲在地上的人影,好像手中還在不停的忙著什麼。

    待兩人緩緩走近,所見一幕卻是比之前看到的更加血腥。只見籐方揮舞手中的刀,在疤臉男子身上每劈砍一刀後,就停下來塗抹上些什麼東西。地上的疤臉男子也是每當有東西塗抹在身上時就會渾身抽搐一陣。

    「你在幹嘛?」聽到身影,蹲在地上的籐緩緩轉了下肩膀,頭微微回過來目光首先看到的是左風,當他的目光和左風的視線接觸時,左風也清楚從對方視線裡感到一些厭惡。但隨後他的目光微移看到籐肖雲時,卻是立刻收斂。

    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開口道:「我們從灰衣人身上搜到了很多藥粉,我想用這半死不活的怪物來試試藥性。」

    左風和籐肖雲相互對視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無奈。這種糊弄鬼的理由連小孩子都不會信。結果現在籐方卻是臉不紅心不跳的講出來。

    左風注意觀察了一下,地上的疤臉男子雖然氣息微弱但卻還未死。身上卻已經被折磨的慘不忍睹,一條手臂已經被切掉,看切口幾乎是被鋸斷般帶著毛刺。身上其他部位有的傷口流血不止,有的傷口已經癒合,有的傷口卻是腐爛發黑。而看到疤臉男子雖然還是一臉猙獰和瘋狂,但瞳孔的微微收縮還是表現出了他能清楚感受到自己的痛苦。甚至左風還能感覺到對方眼中有著一絲期盼,希望能夠給他一個痛快的死亡。左風微微搖了搖頭,既然你當初選擇燃燒生命,就不要盼望你的敵人給你仁慈,只是我不會像籐方般折磨你。微微歎了口氣左風轉身而走眼前這一切他已經看不下去了。籐肖雲鼻子裡也微微發出了一個聲音,表現出了他現在的強烈不滿,隨後也轉身離去。

    籐方看著兩人離去,狠狠的瞪了左風的背影一眼,隨後訕訕的跟著二人離去。在二人離去後不久,疤臉男子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了一陣,隨後他瘋狂的眼中漸漸流出了血淚。讓這堂堂七尺男兒,本來連死都不懼怕的人,此時已是流出了血淚來。一旁的林子裡一隻隻好似野狗般的蠻獸身影從林中緩緩走出,這周圍大量的血腥味終於將小型蠻獸給吸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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