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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她的布偶 文 / 對茶當歌

    長路漫漫,何況是沒有自由的旅程更是如此,讓人難以忍受,讓人身心疲,納威早已不記得日子。

    起初,他一天天的記得日子,但是沒幾日,他便開始抓狂,沒有任何歸屬感覺,自己的未來的道路不在自己的手中,時間過得極慢,慢慢成了一種煎熬,銘記時間,這種感覺很怪異,索性便忘記了吧。

    又過了幾日,納威一行奴隸被帶到了一個小城,這是一個很小很小的城,落魄,荒蕪,更像是一個較大的村子。城牆破舊得就像風吹過就會倒一般,很難想像,這是怎樣破敗的地方,實際上在帝國,這樣的城鎮不計其數,只是帝都虛假的繁華欺騙了有些人的雙眼,讓他們活在泡沫般美好的夢裡,帝國的根基早已腐爛,變質。

    流風城,帝國小城。

    一路上納威總感覺怪怪的,伴隨著極致之心的覺醒,苦難之心,帶給他的好處,遠遠超出了他和老頭的預料,他感覺自己的感知能力得到了提升,不知何時,他隱隱感覺到自己彷彿被人盯上一般,這種感覺比先前在鬥獸場被群狼視為獵物還要糟糕,那種感覺無法用語言表達,但是卻是真真的存在。

    「你注意到了?」老頭問道,他發現了納威的焦躁。

    「你指的是什麼?」納威疑惑。

    「希望目標不是我們。」

    「什麼目標?「納威一愣。

    「希望目標不是我們。」

    「不是我們。」

    ······

    納威疑惑的看著老頭,他的嘴裡不停的在嘀咕同樣的一句話,雙目緊閉,那神情,就像是在逃避什麼。他顯得很痛苦,很頹廢。

    進了城,街上蕭條,很難看見一人,冷清無比。很多店舖、商店、民居大門緊閉,仔細一瞧甚至還能看得見門面的纍纍塵灰,街道上落葉拂過,像是一座死城,納威遠遠望去,唯有教堂,偶爾出入幾個人,顯得不是那麼詭異的寂靜。

    在街邊的另一側,在那幽深的小巷裡,納威進入狂化狀態,他的雙目變的鮮紅,來此提升自己的目力,因為納威發現那裡坐著一個孩子,她的臉龐被長長頭髮擋住,看不真切,雙手拿著布偶,一手拿著它的身體,另一手拿著它掉落的腦袋,脖子上掛著一個小小的本子,說不出的詭異。

    「教堂、女孩?」納威自語道。

    失所得女孩理應由教堂收留才是,但是眼下卻不儘是。

    順著納威的目光,老頭也望向那個教堂,他的目光一凝,若有所思的說了幾句,他的聲音極小,聽不清說的是什麼。

    不一會,眾人被帶到了護城兵營,那裡有一件大牢房,但是一到,領隊士兵便立刻眉頭緊皺,他發現這裡的條件差得沒譜。那鐵門,殘舊,長久的日曬,缺乏維修,內部早已分解,只是一個空殼,他用力一按,他發現自己的力氣,竟在上面印出一個手掌,自己這個戰師實力的人,都能如此。那麼就這破鐵門鎖個兔子估計都費勁,這裡可是還有戰靈級別的奴隸,這注定得讓他費神不少,本來把奴隸關起來,自己進城瀟灑,但這破地,估計能看上臉的女人都不定有,他的心情糟糕透了,這讓他對著城主大罵不止。

    憑他的級別斷不可能這樣呵斥一城之主,但是這樣一個破舊的城主,沒權沒勢,誰會在意。

    而城主也沒在意,面無表情,顯得唯唯諾諾,無論領隊說什麼,他都點頭稱是。倒是讓領隊的怒火不處噴發,他也就算了。

    近千人的的伙食,可不是一個小的活,畢竟幾百個奴隸餓死就餓死,但是士兵確實不行,帝國這樣的奴隸帝國,除了貴族便是奴隸,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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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們多少跟貴族們沾親帶故的,甚至從他們之中可以找到幾個落魄的男爵。而且帝國士兵數量極其有限。

    而城主也放言了,城倉裡的糧食,任他們調度,說完,便像幽靈一樣沒了蹤跡。

    眾人也納悶,現在城主都這麼好干了,撒手就跑?

    當士兵們來到了糧倉,打開了倉門,眾人倒吸一口氣,裡面堆滿了穀物,有些穀物都從罐子利益了出來,後院更是養著數之不盡的家畜,實在難以想像,這麼多的糧食,這麼小的城鎮,是怎麼弄來的?

    「媽的,這麼多好東西!」

    「我的壞日子到頭了,今天非得長他個十斤!」

    「搞個宴會什麼的!」

    ······

    眾士兵罵罵咧咧的說道。

    奴隸和士兵都住在城主府,諾大的城主府,幾乎空無一人,除了雜奴,便很難瞧見什麼人。反常的,雜奴之中竟有幾個姿色不錯的女子,這讓幾個兵痞賺足了眼球,也暗罵城主生活不錯,幾個領兵的一手摟著一個上了樓,那裡有不少空著房子。

    眼饞的士兵也不好說什麼,說不定頭一會玩爽了,會將女的扔出來,到時候,可得快點,畢竟誰快,就是誰的了!嘿嘿。

    另一邊,而城主府和糧倉不遠也不近。搬運糧食的苦活自然是由奴隸們代勞,理所當然。

    不巧納威就在其中之列。

    在感歎自己的運氣之差的同時,來到了糧倉裡,開始搬運糧食,納威想都不用想,這些都是士兵的份。自己這些奴隸,只能挑他們剩下的,或者是城主府裡存放許久的黑麵包來充飢,不過,身為奴隸有什麼好抱怨的。

    正當納威,一口袋一口袋的裝運穀物的時候,他偶然發現穀物罐的旁邊一個不起眼的地方,一個沒了頭的布偶,安靜地躺在那裡。

    納威一愣,他馬上記起來,這是方才看到那個深巷女孩的玩具,那是正在她的手裡,不知道為什麼在這裡,還有,布偶的頭哪裡去了?

    想著,納威裝作很賣力的工作,四處幫忙搬運,實則是在找布偶的頭,終於,在另一個角落,他發現布偶的頭和女孩脖子上的日記,當他不經意的抓起這個小熊布偶的頭時,他駭然發現上面竟沾染上了黑色的液體。他在手上蘸了一些,聞了聞。

    「還很粘稠,是剛剛粘上去的,而且,這個問道,血腥,難道是血液?怎麼會是黑色的?」納威陡然升起不祥之感。

    「但願她沒事!」納威自語。

    說完,他自己趕忙把布偶和本子放進自己的懷裡,沒讓任何人瞧見。

    將近一個小時勞作,終於裝完了糧食,納威等人運著糧食返回到了城主府。

    牢房過於破舊,根本沒法鎖人,所以所有的奴隸都被安置在城主府後院,那裡牆面很高,出口只有一個,最適合看守這些奴隸。至少士兵們是這麼想的。

    被搬運來的糧食在行軍伙夫和一些會烹飪的奴隸的手中,馬上變成一盤盤可口的美味,燒雞,烤豬,奶油麵包,而且城主府裡竟然還會有不少的麥酒,而且儲量十分充足,帝國法律嚴令規定城主府的酒是限量的,但是眼下,確實遠遠超出了規定。

    但是天高皇帝遠,沒有任何人懷疑什麼,一場難得晚會,權當做漫長旅途,神給予的恩賜。當然這只是士兵的想法。

    近千人的食量,是十分巨大的,所以香氣瀰漫在整個城主府,哪怕是在後院,奴隸也是聞的難受,畢竟美味不屬於他們。

    「混蛋!」西蒙懶洋洋的躺在地上,咒罵。

    不少奴隸挑起身子遠遠望去,透過城主大廳的窗門,也能看個大概,飽飽眼福,直流口水。也算是一種享受。

    而納威,則躲在一個沒人的角落,靜靜地坐著。

    他若無其事的發開的了女孩的本子。往常他的存在感極強,畢竟在帝都鬥獸場,他可是出盡了風頭。很難讓人忘記。他望望四周,好在沒人注意到他。

    這似乎一個日記。

    第一頁——······諾諾很高興,今天是我的生日,媽媽給我買了我最愛的小熊和日記,這樣我就能記錄快的每一天了······

    納威往後翻了翻。

    ······流風城是個美麗城市,我愛這裡,人們在這裡快樂的生活著·····

    ······不知道從什麼開始,城裡開始變得怪怪的,人們漸漸少了起來······

    ······爸爸媽媽走了,別說了他們去了天堂,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能回來看看我,諾諾可是很想念他們呢······

    看到這裡,納威重重的合上了日記。

    「孤兒嗎?」納威臉上劃過一絲不忍。

    他曾經有一個家,但是由失去了,他漸漸長大,他懂得那種遊蕩在世間那種無依無靠的孤獨感是何等的可怕,在自己孤身一人的時候,寂寞,思念,空虛,這些複雜的情感會像狂風暴雨的情感席捲而來,折磨著心靈和靈魂。所以他只希望,這樣的痛苦,少些人去承受,他看不慣,何況是一個六七歲的孩子,那可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年紀。

    「自己還好些,畢竟是一名戰士,可是女孩,她還那麼小,能承受得了嗎?」納威自問。

    他悄悄的拿出那個壞掉了布偶,拿起一個裝滿清水的破碗,開始靜靜地洗著布偶的頭。

    「在幹什麼呢?神秘兮兮的,讓我這老骨頭瞧瞧!」

    納威一個激靈,老頭不知何時站在自己的身後。

    「多大了還玩玩具,哈哈哈!」老頭一陣奚落。

    納威沒太在意,他洗乾淨了布偶的頭,找了一個細細的長樹枝,拿石頭削掉了樹皮,頭部削成尖尖的,類似針狀,又從自己的身上撕下了一塊布,細長細長,樹枝為針,細布為線,開始縫了起來。

    折騰了好久,納威也認識到,自己的縫紉技術,幾乎差得離譜。搞了半天,愣是沒什麼變化。

    「是打算還給她麼?」老頭沒來的說的一句。

    「是吧!」自己能看見女孩,這個神秘的老頭看見了,似乎也沒什麼奇怪的。

    「可你沒有機會,你知道人家在哪嗎?」老頭說道。

    「不知道!」納威回答得很乾脆。

    「那你?」

    「我總得為她做些什麼,即使可能再也見不到了,不做這些,心裡有些不舒服。」納威坦誠

    老頭歎了一口氣,從納威手中接過了布偶和「針線」,親手縫紉,一個破木枝,在老頭手中彷彿充滿了靈性,左右進出,不一會的功夫,除了有破舊,布偶幾乎完好如初,連細布都被隱藏在脖子深處。

    納威沒有說話,他若有所思的看著,他看到了,這不僅僅縫紉,還有其他一些東西。

    不過他沒有多想,他接過布偶,深深凝視,他開心的笑了,連他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笑得那般的開心。

    「謝謝!」納威說的很鄭重,彷彿那是幫了他一個大忙。

    老人看著納威,不經意間,他悄悄將破碗裡的水倒在了地上,水滲透地下,周圍的一些雜草竟開始有些枯萎了。

    一個寂靜的夜晚,烏雲擋住了月光,氣氛變了味道。

    「啊!」一聲慘叫聲打破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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