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納威 文 / 對茶當歌
皓月大陸,諾德裡克帝國,1174年。
帝都鬥獸場,後院。
今天迎來了第1174個奴隸,在重多士兵的陪同下,一個帶著手銬,腳拖沉重鐵鏈的少年,一步一步走向這個巨大的鬥獸基地。
後院極大,類似於一個廣場,只要沒有鬥獸比賽,那麼所有的奴隸,近千人都會出來曬曬太陽,因為牢房建於百米之下,十分潮濕,寒冷。
隨著少年的緩緩地進入,奴隸們的目光也漸漸被他吸引了過來。
一行人緩緩走到廣場中心,那裡有一個巨大的鐵架台,少年無表情,士兵們將長長的鐵鏈,穿過他的手銬,從鐵架另一端拉過鐵鏈,將他整個人懸架在鐵架之上。
「先打他200鞭,但別打死了。」帶頭的士兵看著少年。
「放心吧,隊長,我自有分寸。」
眾士兵整隊走回,之後留下倆個士兵看著這個少年。
他們抽出了別在腰間的皮鞭,開始賣力的抽打起來被懸掛起來的少年。
「一」
「二」
「三」
······
奴隸們吃驚,眼前這個少年看起來只有十三、四歲,究竟犯了何等重罪,竟然會被帶到帝都鬥獸場,這個奴隸們的地獄。而且,竟然剛來就被鞭打200,別說小孩連成年男子都得脫一層皮。
不一會,少年的全身被打的皮開肉綻,鮮血直流,看了就令人髮指。但是最令人震驚的是,少年的面龐裡似乎沒有寫上任何關於痛苦的詞彙。
「這個人是誰?」
大部分的奴隸心中都有了疑惑。但也有其中一些,冷眼相看,面色極為平靜,彷彿已經見怪不怪了。
士兵的額角開始出現了汗水,揮動巨鞭並不一件容易的事,這個專門對付重犯的鞭子,比普通皮鞭還要長一倍,很重,很是費勁,而且裡面都鑲滿了大小不一的荊棘之刺,足以刮開戰士們的皮膚,而且會讓他們承受更難忍的痛苦。
但是眼前的少年,灰白色囚衣被染的血紅,鮮血腳尖滴落,浸濕了乾枯的地面,自始至終,他的神情都不曾有過任何的變化,堅毅的面龐,在波瀾不驚的雙眼下冷冷注視著他們倆個。
200下,很快就打完了。
士兵們收起了巨鞭,略微忌憚的看著少年,隨後趕忙離去了。
「看來是真的。」其中一個士兵說道。
「嗯!居然連個聲都不吭,看來確實是有些本事。但是我還是不信他能殺了近十名戰師,幾百名名的戰士,太不可思議了。」
「你懂什麼?我還聽說,他是一個狂戰士。」
「狂戰士,傳說中的戰士?」士兵驚訝。
「難怪了!」
······士兵的聲音越來越小。
大陸戰士的實力自低到高,分為戰士、戰師、戰靈、戰王、戰聖、戰皇、戰帝、戰尊、戰神、化神之境(傳說之境)。其中每個等級又分低中高的階級。
而大陸魔法師的實力自低到高,分為魔法學徒、見習魔法師、魔法師、大魔法師、魔導士、魔導師、元素掌控者、天災詠贊者、魔天神降師、半神之境(傳說之境)。同樣每個等級又分低中高的階級。
而眼前的少年便是一位擁有戰靈低階的實力的強者。
自從被懸掛之後,少年彷彿像死人一樣,沒有任何動靜,不做任何痛狀。但是,自從倆個奴隸走後,他微微抬起了頭,充滿血絲的雙眼冷冷注視著遠去的士兵。
「雜碎。」少年低聲說道。
眼前的少年名叫納威,他並非帝國子民,而是部落族民。他的部落與帝國地界,僅僅隔著一片小小的森林,倆股實力相互保持距離,彼此秋毫不犯,保持了幾百年的和平。幾個月前,諾德裡克正式向納威的部落宣
看書:網玄幻,淚水在湧動,他是部落首領之子,是的,自己的父親戰死,一名戰士,而戰死沙場,縱然是他的榮譽。但是那畢竟是愛自己的父親。他是親眼看見,父親與幾條雷莽周旋,為了撤退的族人斷後而死。
納威的雙目湧動著仇恨的怒火,這可是滅族之仇,雖然他不知道帝國為什麼會憑空多出來十個實力超群的魔法師。但是只要他活著,就會銘記這個仇恨。幾千年間,部落從未越境一步,如今卻遭到帝國無緣無故的毀滅般的打擊。
那一天,納威看見了很多戰士,拒絕被俘,紛紛欲要舉劍自盡,因為他們並不像當奴隸,尤其是敵人的奴隸。因為每一個人都知道,奴隸意味這什麼。
沒有自由?沒有人權?對於奴隸,這僅僅是一小部分,一個很小很小的部分,倘若成為奴隸,將意味著任何人可以有剝奪你生命的權力,奴隸是個有生命的物體,工人自由買賣交易,男奴隸通常會成為戰奴,即炮灰。勞奴,帝國任何工程宮殿都由他們完成。還有就是鬥獸士,與靈獸作戰,供人民取樂。女奴隸,通常會作為性.奴,即軍妓,而且奴隸的後代仍是奴隸。總之,但凡有些血性之人,明理之人,都會選擇死亡,因為任何人知道成為奴隸之後的非人待遇。只有極少數,貪生怕死之輩,才會用這樣的方式苟且偷生,但是他們之中仍是有許多的人選擇自殺的方式來解放自我。
殘存的族人,被帝國的軍隊被圍得裡外三圈。帝國放言,只要繳械投降,帝國可保不死,族人嗤之以鼻,戰俘之後便會成為奴隸,而且,投降,這是在部落之民從未聽到的詞彙。
「平凡的活著,光榮的死去。」在部落流傳這樣的一句話。一句銘刻在部落之民心中的話。
即便不過五歲大的孩子都摟著母親的手,從容地看著一切。更別提成年的族人,他們沒有任何的慌亂,彼此抱成一團,平靜,鎮定。
一個人可以害怕,但決不可以弱懦。
連當場的帝**官都為之動容,都湧現出不忍之色,這根本是一場莫名其妙的戰爭。因為他們也只是奉了國王旨意,可以說即便開戰,在場的這些士兵都不知道為何而戰,不,應該說是為何而殺戮殺戮。他們也不認識那十個神秘的魔法師。
他們敬佩,這是什麼樣的部落,連婦孺孩子都能這般從容。
他們今天的所作所為會遭到神的懲罰嗎?不少帝國士兵都是聖教教徒,在心中那般的自問自己。
「放下武器,不要做無謂的掙扎,我喊三下,如果還這樣堅持,全部放箭處死。
「一」數十萬的士兵,幾萬的部落子民,戰場竟然詭異的安靜。
「二」沒有任何聲響。
「三」沒有任何人投降。
「為什麼?要殺這麼多無辜的人民,國王陛下究竟在想些什麼?」傳訊兵此刻內心無比的掙扎,部落和帝國從未有任何摩擦,卻要平白無故殺這麼多人。
不僅僅是傳訊兵一人這麼想,軍人也是人,他們有血有肉,他們每一個人都對國王的命令都產生了質疑。
傳訊兵的「放箭」二字剛剛卡在喉嚨時。
「我投降!」一道聲音在安靜的風吹草動都能聽見的地方,傳遍了所有人的耳朵。
被困的族人都睜大了眼睛。他們難以想像,有人向敵人屈服,部落之內怎麼可能會有這般沒有血性,膽小懦弱之人。
是納威。
當他們看著他離開而去,那三個字竟然是出自他之口,走向帝國軍隊時,他們的臉上神色各異,匪夷所思,難以置信,有人甚至覺得是幻覺?
堂堂部落首領之子,居然會向敵人投降,而且成為奴隸活著。
隨即人群立刻沸騰起來。
「首領戰死沙場,屍骨未寒,身為首領之子,竟然投向與殺父滅族敵人之手,天啊,多麼諷刺啊!」
「為什麼要投降,納威?」
「叛徒」
「廢物」
「今天才看見這個垃圾的真面目。」
······族人看著這個懦弱的首領之子,他們徹底瘋狂了,嘶吼著,辱罵著,部落的尊嚴,蕩然無存。
納威背對族人遠去,他聽得到,他聽得很清楚。但是他的心在滴血。他的身體在顫抖。
他嘴中緩緩地說著「叛徒,廢物······」面對所有族人對他的辱罵,他都記在心裡。
那些聲音彷彿一道道歷任刮開他的心臟、撕裂他的靈魂。
納威哇的一口,突出了一口逆血。
他緩緩過頭,看著這些曾經最親的人們,在他們眼中,納威看到了憤怒,不解,惋惜,震驚,傷心,悔恨。
他的雙眼流出了淚水,而他的靈魂在滴血。
「哥哥流淚了,為什麼?」遠處一個小女孩握著母親的手,疑惑著。
他怕死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我要活下去,我必須活下去。」維納堅定地說道。
「放箭」
一道道利箭劃過天際,納威急忙轉過身去,他不敢看著族人的死亡的樣子。
一時,慘叫聲四起。
人的心有多大?可能不過拳頭大小,而此時彷彿有的箭矢,都插在了他的心裡。
「啊!!!」納威大聲哭了起來,全身無助的抽搐著,這是他自母親去世後的第二次哭泣。
自己十三年的家,沒了。永遠的沒了。
他看著帝國的每一位士兵,雙眼中泛著滔天的怒火。他要記住每一張面龐。記住讓自己家破人亡的人們。
那一刻,納威告訴自己他必須活下去。作為奴隸,卑微低賤的活著。
這有這樣,他才能——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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