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3.第93章 相思來,千里命駕 文 / 阿竺
第93節第93章相思來,千里命駕
她輕輕地撩動水花,泡沫越聚越多,睜開眼,看到他正瞇著眼,似乎在思索什麼。她伸出小手,撫著他結實健碩的身體,又伸出一根食指,輕撫著他的嘴唇、鼻子、眼睛、眉毛,他長得的高大、英俊、無可挑剔,輪廓分明,眉宇間的表情堅毅,充分顯示出男性陽剛的美。
當她的手再次遊走在他的嘴唇時,他突然張開大口,嚇得她感覺縮回了手。
「又犯花癡了,在偷偷欣賞你老公。」這句話他說的如此自然,居然連他自己都愣住了。
夏霽菡以為他在調侃,並沒覺得什麼,就嗔怪地說:「我發現你像個大怪物,哪兒都比別人大一號。」
「是嗎?你說的是真的?哪兒都包括了?嗯,那就好,我就更有男人的自信了。」他自己都很奇怪,怎麼能說出這樣的壞話。
「啊呀,壞死了。」當夏霽菡明白他話的意思後,頭就一下子埋進他的胳肢窩裡,不再抬起來。
「哈哈哈,我說你這人是怎麼回事,明明是你壞,怎麼倒說起我來了。」關昊又在捉弄她。
「啪」,她伸手打了他一下,也可能是水介質的作用,也可能是浴室聚音,那一聲特別響亮,隨後她就聽他慘叫了一聲。
她急忙撐起身,才發現自己那一下打在了他的要害部位。看到他摀住那個地方,呲牙咧嘴痛苦樣子,她嚇得臉慘白,急忙掰開他的手,察看傷勢。
他拚命地護著,不敢張開手,嘴裡憤憤地說:「你謀害親夫!哎呦——疼死我了——」
其實她沒用力打他,但哪怕一點小勁兒,也能讓他疼痛難忍,因為那個地方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
她徹底慌了,想去給他揉揉,他又不鬆手,她就俯在他的身上,吻住了他咧開的大嘴,指望這樣能減輕他的痛苦,漸漸地,他果然不再叫喊了,安靜地躺著,享受著她的安撫。
「對不起,還疼嗎?」她慌了,有些不知所措。
「疼。」他咬著牙說。
她的手伸進水中,撥開他的手,輕輕地撫著剛才受傷的那個傢伙,很快,它就不安分地昂起了頭……
關昊的心跳加快了,開始大口地呼吸起來,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低吼著說:「快停,你這個小壞蛋。」
她趕緊抽回了小手,不安地看著他。
他紅著眼睛突然睜開,說:「你這是挑釁!」
她羞得臉通紅,急忙分辯說:「不是的,你……」
見她濕漉漉的頭髮滴著水滴,燦若桃花的臉粉白水嫩,黑寶石的大眼睛滿是愧疚和委屈,只怕一眨眼就會有淚水流出,他不忍在逗她了,長胳膊一攬,就將她攬入懷中,說道:
「我喜歡你這樣。」
「可是,你的……還疼嗎?」她囁嚅著說。
「我的,什麼?」他又來了。
「說正經的呢。」她生氣了。
「你很關心它是嗎?」
她知道在說話上她佔不到便宜,就不言語了,小手反覆撫著他胸前的一顆黑痣。
他笑了,跟這個小女人在一起,他就有無限的情趣和活力。
「你,今天不忙嗎?」見他不再說話,就趕緊轉移話題。
「唉,我哪有不忙的時候啊,到年底了,頭都大了,好多事都得年前安排。我是忽然想你了,開著會就跑出來了。」關昊都奇怪自己在這個小女人面前這麼會說情話了,以前是從來沒有的。
「你還在開會呀?那咱們趕快走吧?」夏霽菡騰地直起身。
「躺下!」他一把又將她拉回懷裡,他今天很想和這個小女人說說閒話兒。
「可是……」
「沒有可是。」他態度強硬。
「那我真就成了禍國殃民了。」
「那我就從此君王不早朝。」
「那我要感謝您賜浴華清池啦?」她調皮地抬起頭,刮著他的鼻子說道。
「哈哈哈——」他大笑。
其實她還是很聰穎調皮的,只是跟他在一起總是緊張羞澀,掩蓋了她的天性。
「但是,你真的確定可以不開會了。」她還是不放心。
「確定,嘮叨婆。」
「不過,你以後可不許這樣,哪有開著會跑出來約會的,簡直是不務正業。」
「你知道這叫什麼嗎?」關昊神秘地說。
「叫什麼?」她睜著水汪汪的眼睛問道。
「相思來,千里命駕,想你了,就必須看見你。」關昊說道。
其實,憑關昊對工作高度負責的態度來看,他是絕對不會因為女人而放下手頭工作的,他今天的舉動的確有些反常。
今天上午這個會他是賭氣出來的,本來上半年安排要各單位大膽引進人才,年底要見成效,可是今天一聽匯報,他的心就堵得慌。
剛開始是建設局匯報,今年只招了幾名大專生,還都是子弟。接著是環保局,一個沒有,只是送出去幾個人
人培訓,最讓他惱火的是督城一中,招來的人都是錦安的師範生,本來一中近幾年的升學率一再下滑,從原來的省重點下滑到全省排名倒數第一,督城百姓早就罵娘了,許多家長都把孩子送到錦安或者是教學質量好的外地市學校。這是近幾年兩會代表們呼聲最強烈的問題,也是提案最多的問題。
一中匯報完了接著是督城醫院,最近兩年引進的人才也都是地方醫學院畢業的,其中塞北醫學院最多,更高一點的院校沒有。
在聽取了一半多的單位匯報後,關昊聽不下去了,半數多的單位引進的都是本省甚至更多的是錦安當地的人才,只有一個北京大學畢業的本科生,還是學自動化專業的,回督城的主要目的是為了照顧生重病的母親,不然不會回督城的。
關昊收緊了眉頭,把手中的鉛筆往桌上一扔,人就仰靠在後背上,不說話了。
常遠和趙剛早就看出關昊不高興了,就知道他對今天各單位的匯報不滿意,就說:
「你們土不土啊,怎麼人土引進的人還土,就不能把眼光放在京津大城市?」
就引進人才問題,關昊曾經在春季人才招聘會上有過一次深刻的講話。
他說:長期以來,我省一直處於人才弱勢地位,無法破解京津這些地區對我省人才「虹吸「的難題,我省的優秀生源都留在了京津等地,高端人才較少,中低端人才居多。要想改變人才結構,只有通過聯合招聘,引進優秀人才,將優秀的我省生源吸納回來,則可以提高我們高級人才的比重。當然,要達到這個目標,不是一場招聘會能夠完全解決的。我們各單位平時還要注意在引進人才上下功夫,要引得進,留得住。
關昊就人才問題很是用心琢磨過的。督城,儘管各項工作領先其他縣,但跟發達地區比起來還是有些故步自封、井底之蛙,靠著先天的地理位置,消耗著先天的優越。陶笠所在的和甸市,據說就大張旗鼓地喊出口號,二年要趕超督城,和督城同樣是縣級市的外地市的百合市,也都緊鄰北京,原來各項發展都不及督城,可是這幾年各項經濟指標早已超過了督城,如果督城不加大步伐,固守著先天的優勢,說不定幾年時間就要落在各市縣發展的後頭。
所以,引進人才和招商引資發展經濟同等重要。
於是,他匯報沒聽完就走了出來,心裡很是煩躁,這個問題大小會上都反覆強調過,怎麼這些中層的執行力如此差勁。
要知道,他關昊在督城能幹幾年呀,將來受益的還不是督城?他有時間要和常遠、趙剛好好談談,他的許多思想要強行灌給他們,許多工作還需要他們來延續。
「你明年是不是該調走了?」懷裡的女人突然問道。
奇怪了,他的思想剛往這邊一想,她就意識到了,難道這就是心靈感應?
他不能正面和她探討這個問題,就說:「你希望我走還是希望我留?」
夏霽菡沒有正面答覆他,就說:「你去美國的時候,我們去市委二樓會議室,報道城市規劃會議精神,那天,我就突然暈倒了。」
說到這裡,她停了停,慢慢地往自己身上撩著水。
對於她那次暈倒,關昊當時就知道了,後來他很巧妙地問過趙剛,趙剛也不知道那天她是怎麼暈倒的,只是醫生說可能是壓力太大精神太緊張,別的就沒什麼了,他也就沒再問夏霽菡。今天聽她這樣說,應該是有原因的。
「其實一切都是在一瞬間的事,因為在那個會議室,我已經習慣了你坐在那裡發號施令,那天突然聽說你頭走安排了什麼什麼工作,又想到你頭天晚上約我我沒去,也不知道你到底去了哪裡,是出差了還是調走了我一點都不清楚,心裡就這樣反覆糾結著,眼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醒來後才發現躺在趙書記的宿舍。」
他緊緊地抱住了她。
「有一天你真的調走了我就要求回專題部,不當要聞組的記者了,因為我無法想像以後在那個會議室見不到你我會多難受。」夏霽菡說到這裡,眼裡流出了淚水。
關昊抱著她用了一下力,貼在她的耳邊說:「我離開督城會越來越好。」
「我知道,但我還是無法想像你離開後我會有多麼的孤獨。」她滿臉淚水。
沒想到那次她暈倒果然是和自己不辭而別有關,這個小女人,果然有情有義,關昊不由的用臉磨蹭著她的髮絲,說道:「那你就和我一起離開。」
「那可不行,別說是我了,就是你妻子不也是沒隨你調動嗎?」
「請注意,你面前的男人是單身,再說,你是你,她是她。」
夏霽菡笑了,點了他一下鼻頭,說道:「小氣鬼。」說完,長歎了一口氣。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官,這是鐵定的法則,任誰都逃不出這個宿命。
「我們的家在北京,無論我這水流到哪裡,都會圍著北京轉。」
又說到這個問題了,怎麼總是想迴避卻總也迴避不了?她不語了。
關昊也意識到了,他有時都好笑自己,天真的像個無知少年,說話不考慮分寸。
「關書記,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請講。」
「這官,當到多大就到頭了?」
聽了這話,他竟一時不知該怎麼說,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就敷衍她說:
「應該是進中南海吧。不過這只是無數人的夢想。」
nbsp;的確,進中南海可能是當官的終極目標,可是又有多少人折戟在半路上?又有多少人善終在半路上?誰能說得清。
「男人是不是都希望官越做越大?是不是財富都退居其次。」
「這個……我這樣跟你說吧,在所有的權力中,政治權力是最高的權力,男人對政治的嚮往是與生俱來的,所有的資源中,政治資源是最重要的。」
「你也這麼想的?」
「我是男人還是凡人,肯定不能免俗。」
「除去當官,就沒有別的追求?」
「那倒不是。有人說官場上的男人是政治動物,儘管很刻薄,但是很準確。除去做官我們真是不會幹別的了,所以許多人都抱著渺茫的陞遷希望,熬著歲月,我也不例外。你要不問我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我一直認為我只有這一種活法,認真地想想也不一定,也可能會有其他的活法,離開官場我可能活得會真實一些。關垚幾次拉我下海,有時我還真想試試,不過無論是當官還是幹別的,我想,我都不會遜色。」
關昊和她說的這些都是自己這會兒的真實想法。
她輕輕地歎口氣,不再說話。
「為什麼問這個?」
她也說不明白,反正心情很複雜。
「當官對於我來說是職業,就像你當記者寫稿一樣。儘管官場很殘酷,但選擇了就得幹下去,要說有多喜愛,還真說不上。」他怕自己剛才的回答她不滿意,就又補充道。
「當官受到的禁錮很多,而且剝奪了男人很多東西,比如愛情,比如女人。別的男人可以大膽的去追求,去平等競爭,甚至去搶,而當官的人卻不能,他要考慮和平衡各種關係。」
他想,他應該說的很明白了。
是啊,男人一旦涉足官場,就身不由己,就千面一人,就不在是自己了。
「想什麼呢?」見她不說話,他問道。
「我爸爸開始是個普通的中學教師,幾次拒絕當校長,只想做個好教師,他活得很充實,一輩子沒離開過那個小地方,可卻是桃李滿天,他跟媽媽很相愛,過著清靜悠閒的日子,品茶、彈琴、看書、散步,特詩意的生活著,從沒見他們吵過鬧過,倆人廝守了半輩子,沒紅過臉。」
難怪夏霽菡的身上有那麼一種特有的氣質,淡定、優、婉約,原來她有著這樣一對父母。
「這種生活不是誰都能企及的,誰不想詩意的活著,我就想將來當個富家翁釣魚叟,可是人的心底裡都有浴望這個魔障,不是大徹大悟之人是無法拋掉這個魔障的。」
「人,要那麼多浴望幹嘛?怎麼過都是一生,只是怎麼過都不要像你是的,太累。」
關昊覺得這個話題太虛無縹緲太沉重了,就說:「自此有了你我就不覺得累了,比如開會開煩了,撂下他們我就跑出來了。」
「可是,你要調動市裡或者省裡或者中南海,還會這麼隨意嗎?」她幽幽地說。
「不會,因為到那時我們就在一起了,我到哪兒你就會跟到哪兒,這樣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想你了。」說完,他就故意伸出兩隻大手,在她前面比劃著。
此時,他完全褪去了冷峻和嚴厲,就像孩子一樣,嬉笑著沒有正形。
「怎麼可能呢?」她說。
是啊,怎麼可能呢,且不說目前她的身份,就是他的妻子當初也沒走到哪兒跟到哪兒啊。
「同志,跟著關昊怎麼都有可能,想不到是不行的。」
我是你的女人嗎?她很想問這句話,但最終沒說出口,她沒有資格說這話。
氤氳的水蒸汽瀰漫在浴室裡,溫暖潮濕,寬大的浴缸裡,倆人相依相偎。
浴室的小世界,隔絕了外面紛繁喧囂是世界,讓他們感到恍如隔世。溫柔的水流,撫慰著倆人的肌膚,滌蕩著不平靜的內心。
關昊意識到她沒說出口的話的意思,他的喉頭滾動了兩下說說:「萏萏,我離不開你了,每次都拚命工作,才能沖淡想你的焦慮,我時時刻刻都有把你搶到手的衝動。」
話一出口,就連他自己都意識到他顯然成了**高手,居然對一個比自己小**歲的女人說出這麼肉麻的話,要知道,跟羅婷可是從來都沒用過。
記得在海南的夜晚,他就深入和她探討過這個問題。每次激情澎湃的時候,他都想問這個問題,就像一個小學生,在沒有得到老師肯定之前,是不會放棄追尋的。
按說,這不是關昊的性格,也不是他作為督城最高領導的胸懷,可是,無論官職再大、胸懷再寬廣的人,一旦涉及到感情,想必他就豁達不了。
關昊也不例外。
夏霽菡的心情很複雜,一方面為關昊對自己的傾心感動,一方面為自己不能答應他什麼而內疚。自此和關昊好上後,她時常受到良心和道德的拷問,她是真心愛著他們兩個男人,但這愛對於他們又是無比殘酷,她真不明白兩份真摯的愛,怎麼就讓她輕鬆不起來?真不知道別人是怎麼處理這種感情的?關昊是何許人啊,他可是堂堂的天之驕子!他怎麼可能永遠跟自己這樣好下去、這樣耗下去呢?
「關書記,這個問題我們不予討論好嗎?」
每當遇到嚴肅的問題時,她都叫他『關書記』。
關昊想了多種她回答問題的方式,可就是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說,驀地,起身捏住了她的小鼻子,說:「你把那個稱呼再重複一遍。」
「關書記……」
鼻子立刻就感到了他手指的壓迫,聲音囔囔的,有點像哈密嗤。
她張開嘴,大口吸氣,鼻子被捏的紅紅的。
看到她誇張的痛苦狀,他不但不憐惜,還惡狠狠地說:「以後在讓我從你嘴裡聽到這三個字,我就……」他做了個狠捏的手勢。
「你敢施虐,家庭暴力。」她抗議道,說完紅了臉。
「什麼,家庭暴力?你肯承認……」
「我餓了!」她突然說道堵住了他下面的話。因為她意識到了自己的口誤。
果真,她的肚子咕咕叫了幾聲。
還很鬼,用這個方法逃避問題,不逃避又能怎樣?縱然他位高權重,但許多問題都不是權利能解決的。
他也感到餓了,他們已經在浴室泡了一個多小時了。
用浴巾把她包裹著抱了出來,放到了大鋪上,給她細心地擦著頭髮。
「我自己來吧。」她不好意思了,給她擦頭髮的這個人可是督城最大的父母官呀,她一個明不經傳的小人物,何德何能讓這個天之驕子伺候自己。
「別動,就讓我給你擦吧,以後我會更忙了,年前年後我都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聚了。」
口氣中帶著明顯的無奈和傷感,動作極其輕柔和深情,給她擦完了頭髮,又給她擦著身上的水珠。
漸漸地,她的眼睛就有些酸痛了,鼻子也酸酸的,低著頭,不敢抬起。
哪知,頭被他的大手托起,他漆黑濃密的睫毛下,兩隻眼睛深深地凝視著她,慢慢地,頭就俯下來,溫潤的嘴唇就吸住了她的小嘴,很快就和她甜潤的小舌纏在一起,輾轉纏繞。
許是受了他剛才情緒的感染,對他的熱吻,反應及其靈敏,一種別樣的情懷縈繞在心底,隨即是來自內心的顫動和一種驚濤駭浪般的渴望,衝擊著她的,使她呼吸急促,身體一陣悸動。
她不由的站起身,雙手放在他的後背,身體慢慢地貼緊他遼闊的懷抱裡,顫動的小舌主動尋找著他的,和他交合在一起。
只這細微的小動作,就使他不能自制,他的心如同擂鼓般的跳動,動作變得狂野起來,他一下將她推倒,隨後,他就像一隻強健的豹子,一下子就撲在她身上,予取予奪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