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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5.第85章 陪她去採訪現場 文 / 阿竺

    第85節第85章陪她去採訪現場

    關昊意味深長地說:「我從來都不堵任何人的財路,我要他們合理合法的掙錢,我不能只做親民書記,還要做維護人民利益的書記。如果不去治理,就是對人民的犯罪,我擔當不起這樣的罪責啊。每年的人代會和政協會,都會有很多這樣的提案出現,為什麼?就是人民的呼聲相當強烈了,你知道那邊的老百姓都說什麼嗎,他們說挖沙,挖的不是沙子,是我們的耕地,是他們保命的老本兒。」

    他知道她為自己擔心了,很專注地看著她說:「別擔心,這樣做對事不對人,只要是正義的,只要心地坦蕩,就不會有事,你忘了有句古話叫無慾則剛,就是這個道理。」

    其實,夏霽菡知道作為關昊,他肯定想到了她想到的問題,甚至比她想的要深入。自己作為外人強調一下,就能夠強化他頭腦中的憂患意識,做事就會有所小心和戒備。

    其實,夏霽菡的擔心在關昊下決心整頓治理砂石料之前,常遠就曾有過。並且還有夏霽菡不知道的另一個重要的問題,就是這些砂石料企業,有一大部分是岳筱在任時以招商引資的名義引進來的,許多企業都有合法的手續。如果夏霽菡知道這些肯定就會更加擔心關昊的處境。

    不過對於這項工作關昊有足夠的耐心,不僅因為這是一項艱巨的工作,還因為的確如夏霽菡所說,明年生態明村建設會大量需要砂石料,如果強力取締,勢必要影響創建步伐和增加創建成本,但必要的整頓和輿論造勢還是必不可少的環節。

    「那麼我們最終要達到什麼目的?」作為記者,一個宣傳片的撰稿人,她必須要完全徹底地理解和掌握執政者的意願,不然她無法完成這個專題片的采制任務。

    關昊轉著手裡的鉛筆說道:「規範、有序的開採,合理合法科學的開採,所有地段要劃分開採範圍,走公開拍賣程序,所有開採廠家要保證回填,不得破壞耕地和護堤,還要合法納稅,只有這樣,我們才對人民有個交代,才對我們的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們有個交代。達到這個目的就行了,還有什麼問題嗎?」

    「應該沒有了。」她說的是實話。

    「時間緊了些,你恐怕又要熬夜了。」他語氣溫和下來,關心地說。

    「熬夜倒不怕,只要寫出來領導能滿意就行。」

    關昊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說:「其實也沒什麼,你只要把問題講足擺明,引起人們對這件事的關注,把人們的思想和情緒統一到市委市政府的決策上就行了,你就成功了百分之九十。」

    「那百分之十呢?」她急切地問,要知道,在電視藝術上,她追求的可是百分之百,儘管都說電視是遺憾的藝術,但首先製作者要做到不留遺憾,要到達自己百分之百滿意的程度才行,只有自己百分之百滿意了,觀眾才有可能百分之**十的滿意度。

    「那百分之十就留給了遺憾。就是你們經常掛在嘴邊的那句話,電視就是遺憾的藝術。」關昊笑著說道。

    「這麼低的要求啊,太容易完成了。」夏霽菡鬆了一口氣。

    「輕敵了是不是?這是最低要求,還有最高的呢?」關昊口氣嚴肅了幾分。

    夏霽菡衝他嫣然一笑,不說話。

    該死!她怎麼能在辦公室裡這樣衝他笑。他有些衝動了,卻話鋒一轉,突然說道:「過幾天我要去中央黨校學習。」

    她一愣,臉上的笑容隨即消失,說:「為什麼?你犯錯誤了嗎?」

    看她緊張的樣子和這沒來頭的問話,他不由的笑了,很想說「我犯不了錯誤,是誰說的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的著?一個知道自己該怎麼做的官員是犯不了錯誤的」,話到嘴邊了又嚥回去了,因為這裡是辦公室,絕不可以有一絲的曖昧瀰漫的。

    他深地的沉了一口氣,說:「每年中央黨校都有培訓廳級幹部的,今年也不例外,集中培訓十五天。」

    「又要走啊……」

    她低下頭,小聲地說道,眼睛裡有了一抹失落,不知為什麼,自此和關昊好上後,夏霽菡彷彿進入到熱戀狀態中,從前和田埴熱戀時,她大多是被動的,即便和田埴分開的兩年時間中,儘管很想念他,但也沒到難捨難分的地步,可認識關昊後,她幾乎有了一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真真切切地感到了什麼叫寸步難離。但她不會把這種心情傳遞給關昊的,所以她及時低下頭。

    儘管她低下頭,可還是沒逃過關昊的眼睛,他有些後悔這麼早就告訴她,怕影響她的構思,就溫柔地說:「離報道還有好幾天呢,到時會告訴你。」他的心不能不動,她那一低頭的憂傷,溫暖了他剛硬的心,也感染了他的情緒,但辦公室可不是談情說愛的地方,於是他說:「為了寫好這個腳本,你應該到現場看一看,身臨其境的感知一下,想不想去採砂現場?」

    其實,她本有此意,聽他這麼一說,撲閃著濃密的睫毛,問道:「想,難道你跟我去?」

    「哈哈哈,記者同志,我能不能給你提個意見?」關昊故意朗聲大笑。

    「是什麼意見?」夏霽菡問道。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睿智,要知道水清無魚啊。」關昊在學夏霽菡的口吻說道。

    「啊,你真是的……」她不好意思了,這是那次去三關壩的路上,夏霽菡說關昊的話,沒想到他還記得。

    關昊笑了,說道:「去準備一下,咱們一會走。」

    夏霽菡起身,回到剛才的會議室,因為她的衣服和包還都

    都放在哪兒,可看見古局長還在會議室等她,就說:「您沒走哇?」

    「你的東西都放在這裡,我怎麼走,再說你怎麼回去?」自此上次關昊暗示他給夏霽菡解決後顧之憂後,他就對這個記者就格外關注了,一個被市委書記關照過的人,肯定是她跟市委書記有了這樣那樣的關係,不管是什麼原因,對於古時,他都不能視而不見。這次也是他特別叫她來參加會的原因,按說他可以回去給她下達任務,但寫東西這種事跟別的任務不一樣,傳達和直接受命有本質的區別,一是作者可以直接領會領導意圖,二是傳達就有表述不盡的地方,所以安排她來,即便她跟關昊真的有什麼也無所謂,看不出他的刻意,也看不出他的虛偽,有如羚羊掛角。

    關昊這時進來了,古時趕忙站起。

    關昊說:「去趟采砂現場吧,讓小夏親自感受一下,有利於她的構思。」

    「可是,外縣有個廣電局的局長來了,就在單位等我呢,我要是不給小夏看著會議室的東西,早就走了。」這個理由非常充分,同樣羚羊掛角,看不出任何的刻意。

    關昊是何等人物,能不清楚古時的用意,既然能給夏霽菡看著東西,為什麼就不能去採砂現場呢?但他不必深究,只是淡淡地說:「也好,那你回去照應客人吧,我們幾個人去。」

    坐上蔣師傅開的督城一號奧迪車,夏霽菡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是她第二次座這個象徵督城最高權力的車,上次是跟關昊去姊妹塔,害得她腳還崴了,在家養了好幾天。

    夏霽菡坐在副駕駛的地方,關昊和丁海坐在後面的座位上。

    出了城區,他們就一直駛向督城境內的一條向西的主要幹道。

    這是一條中州省境內東西方向的交通主路,是省級公路,而今早已被超重車輛碾壓的坑坑窪窪、烏煙瘴氣,大型運送砂石料的車輛川流不斷。儘管督城交通和交警等部門加大了對超載、超限車輛的查處,但成效甚微。反而是這兩個單位經常有工作人員被這些司機舉報丟掉飯碗或者調離工作崗位的。

    儘管是省財政出資修的公路,但養護卻是地方政府負責,修修補補對於五軸以上的大型車輛來說無濟於事,就跟車輪下的雞蛋一樣易損易脆。不止是這條公路,督城境內除去城區兩條主要公路強制交通管制外,幾乎所有的公路包括鄉間路村級路無一例外的受到運送砂石料車輛的碾壓,損毀嚴重,修的速度永遠都趕不上破壞的速度。

    奧迪車左躲右閃地緩慢前行,看得出蔣師傅的全神貫注和注意力的高度集中。

    下了那條省級公路,駛向一個村莊,村頭路口的兩邊,砌築兩個大大的水泥垛子,這是防止大型車輛的進入而採取的不得法的措施。

    水泥垛子根本擋不住裝甲車一般橫衝直闖的車輛,在垛子兩邊的農田里,早就被壓出了兩條堅實的彎道。

    進了村裡,更是令人揪心。村內街道早就破爛不堪,兩邊的民房和樹木甚至是房頂上的糧食囤,都是一個顏色,落滿厚厚的灰塵。這裡的人們夏天不敢開窗戶,冬天不敢曬被子,更不敢讓小孩上街玩耍。

    出了村子,由於沒有莊稼的遮擋,一眼就看見了遠處高高的砂石料堆,無疑那裡就是他們要去的地方。

    遠遠的夏霽菡就看到了千瘡百孔的河床和遍佈著的大大小小的沙坑,沒有說話,的確是觸目驚心

    因為天氣寒冷,他們大部分都是坐在車裡看現場,她很想到近前去看看,但是奧迪車不太善於走這砂石路。關昊大概看出了她的心思,就對蔣師傅說:「老蔣,還能再往前開開嗎?」

    「試試吧?」蔣師傅是個愛車如命的司機,他看出了領導的意思,大冷的天,總不能讓領導徒步走到現場吧。所以他一狠心,就加大了油門。

    怎奈,這樣的砂石路真不是奧迪這樣儒的轎車可以征服的,夏霽菡說道:「好了,我自己下去看看吧,你們在車裡等我一會兒。」

    說著,就下了車,關昊顯然不會讓她一人去的,也跟著下了車,丁海也趕忙抱起書記的大衣,跟著下了車。

    冬季,是建築施工的淡季,也是采砂的淡季。一望無際的大河灘,儘管堆滿了如山高的砂石料,卻沒有一人在幹活。這些采砂企業,大部分都儲足了砂石料,拆除了設備,工人放假回家了。

    高高的砂石山堆,結著冰的泛著清冷光的大深坑,一切都在默默述說著這裡有過的熱鬧和瘋狂,並且在暗暗積蓄著冬季過後又一輪的熱鬧和瘋狂。

    「無序和瘋狂的開採,造成南岸耕地大面積的流失和北岸護堤的安全。老百姓怨聲載道。」關昊披著大衣,站在她身邊說道。

    他現在想起前不久請的城市規劃設計的專家團,那個帶隊的老專家在頭撤離督城時,特地把關昊叫到這裡,指著這裡嚴肅的說道:

    「關書記,如果不加緊治理的話,這裡將是後患無窮。結果將是無序開採,亂挖亂采。破壞耕地、破壞護堤,公路損毀嚴重,沿線村民叫苦不迭。砂石料是國有資源,但現在卻還是**的溫床和中飽私囊的罪魁禍首。就曾有一位砂石料企業的老闆跟我說,砂石料是暴利行業,但破費也相當大,各個執法部門聞風而來,都知道他們是塊肥肉,都來吃拿卡要,有一次衛生防疫站的都來檢查工作了,說是食堂有他們要管理的內容。再有,如果北京申奧成功的話,將取締盧溝橋整個河流的采砂行為,因為北京肯定要向全世界打綠色牌,那麼環境就是一個硬指標。督城離京城五十多公里,肯定要受影響,北京的采砂企業肯定要外遷,一定要做好這方面的工作,提前謀劃,怎樣規範采砂行為。」

    這位老專家說完,從助手的手裡拿過一個件夾,說道

    :「送給你一個禮物。」

    他打開一看,驚呆了,厚厚的件上一行粗體字映入眼簾:關於治理整頓督河的建議。

    關昊知道,這項根本不再他們這次的工作範圍內。

    「怎麼了年輕人,感到意外了嗎?這對於我們來說是舉手之勞,我們願意義務的做這件事也是你修來的,你給了我們充分的尊重,我們看出,你是在真誠的為基層百姓做事,是很科學的在做事,如果基層都像你這樣,我們的國家的城市建設就會減少許多重複投資,減少許多的遺憾。這份材料你僅供參考,真要治理的話,還要有一套縝密的運作方案,不過那就是你們政府的事了。」

    關昊翻開看了看,儘管老專家說的輕鬆無比,但他知道這份詳盡的報告,完全是在科學嚴謹甚至是反覆論證的基礎上完成的,裡面不但有水系圖、河道變遷過程,還有大量的數據,這都充分表明這是一份完整的科學的報告,無論是對於他還是督城來說,這都是一份珍貴的禮物。

    「這個河道原來多寬?」

    夏霽菡問道,打破了他的沉思。

    「原來最寬處是現在最窄處,小丁,你回去後讓水利局把有關督河的資料全部拿給夏記者,還有這次專家考察後的治理意見。」關昊對丁海說道。

    丁海打著哆嗦說:「治理意見和報告都給小夏了,我回頭讓水利局把督河的資料再給你送去吧。」

    太冷了,夏霽菡的鼻子凍得通紅。

    關昊說:「上車吧。」

    他們就鑽進汽車,好在蔣師傅沒下車,始終開著暖風,他們也就不覺得有多冷。

    回來的路上,關昊感慨地說道:「這就是督城的母親河?」

    剛才還在為不知如何開篇而犯愁的夏霽菡,聽了他這話,心猛地被什麼東西戳了一下,立刻來了靈感,激動不已,終於找到了腳本的切入點。

    經過電視台時,她就下車了,她要趕緊把框架寫出來,不然那靈感就像被攔住的洪水,翻騰、跳躍、咆哮,就等著衝開閘門,暢快的一瀉千里呢,還有可能稍縱即逝,永不再現!

    下車時,她跟關昊和小丁打了招呼,就一路小跑進了電視台,她不敢多看關昊一眼,怕他剛給自己帶來的靈感,因為一個眼神灰飛煙滅,那可就是天大的遺憾了。

    第二天早上,她就將腳本送到了古局的桌上,古局長一看,不由的念出了聲:「這就是我們的西部嗎?城市上空烏煙瘴氣,道路被超載運送砂石料的車輛的碾壓,嚴重損毀;這就是我們的母親河嗎?裸露的河床及兩岸的農田成了掠奪者們瘋狂的淘金場,盡收眼底的到處是如山高的沙石堆和冒水的大坑,河槽、河床破壞嚴重,每到汛期,兩岸村民憂心忡忡……」

    「承載著督城古老厚重歷史化的督水河,如今已是千瘡百孔、溝壑縱橫!

    我們的母親河,正在遭受著前所未有的生態塗炭和非法踐踏……」

    古時一口氣朗讀了開頭的一段,說:「好,好,很有感覺,馬上給市委送去。」

    夏霽菡聽到局長一連說了兩個「好」,心裡寬慰了一些,說道:「離市裡要求的交稿時間還早著呢,我之所以深夜加班,為的是給您留出改稿的時間,畢竟您的站位要比我高,領會市裡的意思也比我透徹,您改好後我再送去不遲。」

    夏霽菡謙虛的性格和這一番話,很是讓古時讚賞和受用,這樣的職工在來個十個八個的都不多,別說是自收自支了,就是遭再大的難,他都願意。想到這裡,他從抽屜裡拿出了畢業生的招工表,說:「你抽時間把這個表填一下,以前對你這樣的業務骨幹關心不夠,經局班子研究決定,給你轉為局裡的正式職工。」

    她愣了好半天才明白過來,高興的抓住桌角,眼睛裡露出毫不掩飾的驚喜,說道:「真的?」

    古時故作嚴肅地說:「什麼真的假的,我能拿這種事開玩笑嗎?」

    「謝謝局領導,謝謝古局長!」她退後一步,恭恭敬敬地給古時鞠了一個躬。拿起桌上的招工表:「麼」地親了一下,然後沖古時調皮地一擺手:「咯咯」地跑了出去。

    可能對於今天的年輕人來說,不能理解夏霽菡驚喜的心情,但是在九十年代後期,一張招工表真的能夠改變人的一生。

    她抑制不住內心激動的心情,跑到衛生間,給田埴打了電話,剛想兩聲,就被他掛斷了,可能他在開會。

    她收好招工表,戴上帽子,圍上圍巾,她要出去走走,不然她那高興的表情難以抑制,唯恐被同事們誤解。

    她沿著街邊慢慢走著,嗖嗖的北風,吹得她嬌嫩的臉蛋生疼,她往上拉了拉圍巾,盡可能地多包住臉頰,她想進旁邊的新華書店,這時手機的鈴聲響起。

    「喂,喂,請講話,喂——」

    電話只是接通,卻沒人說話,她正在納悶,這時身後就傳來了汽車喇叭聲。

    她回頭,一輛新款帕薩特徐徐停在她身旁,車窗慢慢降下,裡面露出一張笑容可掬的臉龐,是大河建材集團的鄭亮。鄭亮手拿著電話,衝她招著手,示意她上車。

    她湊近車窗說:「鄭總好,我去書店。」

    「上來吧,我有事找你。」鄭亮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夏霽菡只好坐了進來,鄭亮說:「老遠看著就像你,一打電話,果然你就接了。」

    原來剛才的電話是他打的。夏霽菡問道:「您找我有什麼事?」

    「找個地方說。」鄭亮腳下一加油,車子就駛向路中間。

    從市委大門經過的時候,她習慣地往路北的市委大樓看了一眼,心就突兀地跳了幾下,打開手機,給那裡面的一個人發了一條短信:

    「告訴你個好消息,我要轉正了,今天填表。是不是你做的工作?」

    她盯著手機,半天才響起小狗的叫聲,知道是他回的,果然,一行字盡收眼底:

    「你高興就好。」

    不置可否,肯定是他!

    不然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怎能找到她呢?有多少人在拉關係走門子,想得到電視台的一紙招聘表呀!

    具備實力的人不一定得到公平待遇。如果不是他的作用,估計就是全體輪一遍,這等好事也是輪不到她夏霽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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