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4.第84章 情深意篤 文 / 阿竺
第84節第84章情深意篤
關昊感到了她的變化,低聲說道:「別多想了,我知道你的想法,如果你同意,交給我來解決行嗎?」
他要橫刀奪愛嗎?她一驚,急忙說道:「不行,不許,不能。」
沒想到一直低聲不語的她,竟然這麼乾脆的說出這六個字,關昊的心再次沉了下來,他閉緊了雙眼,不再說話。
是啊,他能說什麼呢,他割捨不掉她,而她又割捨不掉另一個人,這是怎樣的一種感情怪圈啊?他們找不到這個怪圈的突破口,只能跟這個無形的怪圈打消耗戰,直到有一天殫精竭慮,泣盡心血。
在這個問題上,他不能用強,他必須尊重她的意願,他不打算放棄她,他也不打算再去追求其他的女人,儘管媽媽幾次勸他甚至給他物色對象,都被他搪塞過去了。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他關昊心儀的女人,那這個人就是懷裡的這個女人,而不是其他的什麼人。他不想讓他和她的這一頁成為歷史,他願意等她,永遠的等她,等她做出決定的那一天,即便她永遠不可能做出決定,他也願意等她。
想到這裡,關昊也有些酸楚,他用力的抱緊了她,想他關昊何時這樣兒女情長過?何時在感情的問題上消耗過精神?
見他不再動靜,而且氣息平靜、均勻,她仰起頭,看到了他直而密的睫毛下一雙緊閉的眼睛,她以為他睡著了,是的,他太累了。她不敢在動,而是長出了一口氣。
沒想到他那密而直的長睫毛卻唰的打開,一雙如幽深的眸子盯著她,說道:「為什麼歎氣?」
她一驚,連忙掩飾道:「沒有。」
「萏萏,我想讓你卸掉心事。」
卸掉心事,談何容易?
「最起碼,現在是。」他總是這樣瞭解她,似乎鑽進了她心裡。
她習慣的閉了一下嘴,點點頭。
他的呼吸又急促起來,下巴磨蹭著她的頭髮,把她更緊的箍在自己的懷裡。
珍惜眼前的時光,是此時倆人共同的心願。與其把本來就不多的歡聚時光消耗在,綿綿的心事上,還不如享受眼前的歡愉,忠於自己的心靈!
「現在,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必須如實回答。」
她在他的懷裡點點頭。
他也長出了一口氣,鄭重其事地說道:「想我著嗎?」
她垂下眼瞼,沒想到他問了這個問題。她不知怎麼回答,反正不能如實回答。
「喂,這個問題還用在心裡繞上半年再說呀?」
他總是這麼瞭解她的心思。
「萏萏,回答這個問題還這麼有難度呀?你的心太累了。」
一句話,說的她眼睛立刻晶瑩了,她用小手撫著他的喉結和青須的胡茬,想說什麼卻什麼也沒說出,閉上眼睛,顫動著小嘴吻上了他的。
天哪,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從喉間逸出一聲低吼,立刻翻身壓上她,深深的親吻著她,恨不得把她整個人都吸進自己的嘴裡……
她遲疑了一下,雙手環住他的脖子。
誰知這麼一個小動作居然讓關昊感動的不行,立刻某個部位更加暴漲,另一隻大手就不安分的在她的身上遊走。
原本就不遲鈍的身體,在他耐心的引導下,變得易感而驛動,來自他的深吻,早已讓她意亂情迷,緊緊抵在他下面的巨龍,也在不斷傳遞著炙熱和不安,她的身體就有了一種渴望和朝熱,她不由的擺動纖腰,嘴裡傳來呢喃聲,就再也控制不住了,抬起上身,柔柔的眼睛空洞地看著他,在他耳邊急急地說:「哦,昊,我……」
他堵住了她顫抖的小嘴,捕捉到不斷分泌著甘甜的小舌,用力地吮著,糾纏著,他的身體已經接近爆裂的邊緣,他知道今晚他會毫不留情的,他要等他的女人渴望到極限,他加大了撫她的力度和深度,他感到自己快瘋了……
「可以嗎……」他快等不及了,急促的鼻息充滿了濕熱的浴望,強壯地抵在她的桃源幽處,蓄勢待發。
此刻,她也有了渴望和嚮往,被他撫得意亂情迷,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嘴裡發出了呢喃:「是的,是的……」
「哦,天!」他再也把持不住了,悶吼一聲,身體就重重地砸了下去……
這是他們認識以來,心靈與**交融最美妙的一次,強烈的相思,超越了世俗一切羈絆,只求這一刻在彼此愛人的懷裡,盡情釋放自己濃濃的愛意,唯此才能感到真實地擁有對方。
強烈激盪的愛意,驅散了她身體裡的寒意,驅散了他旅途的疲憊,那種美妙的掠取,愉悅了他的是身心,身體裡所有的細胞都在跳動在歡唱,渾身的血液都聚集在一處,等待著那暢快淋漓的噴湧。
她的大腦也處在一種真空狀態中,出現了瞬間的短路,她意識模糊,只覺得自己在借助一股奇異的風,不停的向上旋轉、升騰、飛舞……
此時,他們都達到了物我兩忘的境界,隨著自己的愛人,達到了生命的極致……
關昊有了一種滿足的疲憊,他真想帶著她遠走高飛,忘情於山水間,天馬行空般地流連,終此在那雲霧繚繞的仙界……
激情過後,關昊側身躺在她的身邊,胳膊肘支著頭,另一隻手為她蓋上的絲被,見她疲憊地閉著眼睛,濃密的睫毛跳動來幾下,還是沒有
有睜開,他凝視著她,嬌柔的臉蛋,乾淨的沒有一點雜質,往日那修長、白淨的脖子,,粉嘟嘟的小嘴,微微翁張著,由於他剛才瘋狂的吮,兩片嘴唇晶亮鮮紅,如雨後的紅嬰桃。
他憐惜地用指肚輕柔地撫著它們,慢慢地就湊上來嘴唇,溫柔地親吻著,手就伸向脖頸的下面,在她凝脂般的心脯,輕輕地撫著……
她疲憊的沒有一絲力氣,用氣若游絲形容她絲毫不過分,對於他的撫愛,她沒有力氣去感應。而驚心動魄過後,他的撫愛就顯得難能可貴。
他凝視著心愛的女人,動情地叫了一聲:「萏萏。」
「嗯。」她閉著眼應了一聲。
「我想見見你的父母。」關昊說。
夏霽菡立刻睜大眼睛,看著她說:「為什麼?」
「我想看看是何方神聖生下的你,今生讓我關昊遇到。」他撫著她,平日那深不可測的目光裡,充滿了柔情蜜意。
夏霽菡鬆了一口氣,她剛才還在想如果關昊去見父母,那二老就知道了他們的戀情,不打扁她才怪呢?她伸出小手,撫著他面部硬朗的輪廓,學著他的口氣說:「傻孩子,你要去就會嚇壞他們的。」
「為什麼?」關昊收回目光。
「這孩子,果真傻了。」她不忍捅破與現實相隔的那層窗戶紙,她更不想破壞眼下難得的歡愉。
「萏萏,你給我下了什麼樣的魔咒,讓我如此忘乎所以,想我關昊,可是心地正直、光明磊落之人,從來沒做過偷雞摸狗之事,見了女人沒有走不動道的時候。」
「你住嘴,我是你偷來的雞狗嗎?」她用小手擰住了他的一隻耳朵。
「不是不是,你是上帝給我送來的天使!」關昊也意識到自己的用詞不准,急忙改口,同時把她那隻小手握在了自己的大掌內,不住的撫著。
關昊是不善於說情話的,當初和羅婷戀愛時,頂多也就是說:「我愛你。」可是,在這個小女人面前,他忽然就有了表露心機的浴望。是啊,想他關昊,一直位居高處,在男女問題上,一向堂堂正正,乾淨、磊落,沒有任何瑕疵。什麼樣的美女沒見過?什麼樣的誘惑沒遇到過?但他都不為所動。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從見到那個紙條起,冥冥中就有一種無形的牽引,直到見到這個溫婉可人、淡定安然、才情過人的江南小女子時,他就知道要改寫自己的感情世界了。明明知道這是一次愛情苦旅,但還是跨越了藩籬,和心儀之人愛在了一起。他時常審視自己,有時把自己剝的體無完膚,儘管知道這份感情的沉重和艱難,但他仍然放不下也不想放下,所以有時就變得患得患失和多愁善感。
夏霽菡聽到這話,欣慰地笑了,鼻子一酸,小巧的鼻頭就紅亮了,眼角流出一行清澈的淚水,她使勁吸了一下鼻子,就將頭埋在他的腋窩下,淚水蹭著他的心脯。
「對不起,是我讓你為難了。」他為她拭去淚水,自己的眼睛也濕潤了。
聽了他這話,她的淚水更加洶湧著流出,她哽咽著說:「你這樣說,等於剜我的心,不許這樣說。」
「好,我不說了。」他含著淚,親吻著她的額頭,手,再次撫在她的前面,於是,他又一次要了她。而她,就像是乘著馴服的繚繞是仙霧,將自己義無反顧地奉獻給神聖廟宇的少女。
那晚,她沒有和他談那個婦人的事,她忽然覺得自己說不出口,也忽然覺得自己的擔憂他是完全清楚的,因為他是那樣的瞭解她的心思,和自己的思想不差半步,她無需說什麼,他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清楚,只是深陷其中,無以自拔。
關昊回來後,夏霽菡他們也就相應的忙了起來。要聞組就是這樣,市裡領導忙他們就忙。不過再忙,夏霽菡也不覺得累,因為跟著關昊採訪,她總是有著無限的工作激情,她最愛聽關昊的即興講話,總是旁徵博引,妙語橫生,而且思維廣闊,站位高。
這天,她在單位正在給於婕找稻園村那戶拆牆讓院的農戶的資料,就接到古局長的電話,讓她到市委二樓會議室。她問是否帶機子,古局說不用,她自己來就行。
於婕說:「你先去吧,回來再找。」
「已經找到了。」夏霽菡把資料交到於婕手裡。
「我上載完後給你放在抽屜裡好嗎?」於婕說道。
「好。」她點頭。
「如果回來的早,中午我請你吃火鍋,驅寒氣。」於婕熱情地說。
「回來前我給你打電話。」夏霽菡說。
「兩個神秘的女人再嘀咕什麼呢?」單勇不知從哪兒冒出,衝著她們說道。
他這麼一說,旁邊早就有人嘻嘻地笑出聲。夏霽菡瞪了單勇一眼,說:「又再胡說。」
「小夏,你就讓他說吧,他呀,對不瞭解的人和事就統稱神秘,這見識,唉。」於婕故作同情地歎了口氣。
其實夏霽菡和單勇都知道於婕這話不是沖單勇來的,是公開的奚落單位一些見識膚淺、善於嚼舌頭搬弄是非的人們,單位裡早就有人勸夏霽菡不要和於婕走的太近,因為於婕不會掏出真心給朋友,說她是白眼狼,誰都交不下。夏霽菡聽到後莞爾一笑,果真應了於婕說的那話,單位裡是非多,小人多。夏霽菡覺得應該是:是非多,無聊人多。
兩個多麼相像的女人。
由於市委大樓裡電視台不算遠,夏霽菡決定步行。事實是她也沒開車來,早晨田埴把他送過來的,那個小奧拓天越冷就越不好打火,她最近幾乎不開了。
nbsp;走出台裡,冷風刺骨。來到北方後,每年入冬前,她的頭等大事就是備足保暖衣服,靴子、手套、帽子、圍脖口罩,就連耳朵的防護罩她都買了。今天,她身上穿了一件長款的紅色修身羽絨服,腳下是厚底皮靴,頭上戴了一個厚絨線織得白色瓜皮帽,脖子上圍了一條同質地的白圍巾,手上也是同質地的白手套,整個一「套中人。」當她以這樣的形象出現在市委會議室時,裡面的人都不由的笑了。
她這才看清會議室裡不只是古局長,還有宣傳部長任志,副書記趙剛,報社總編索全。
她脫下帽子和手套,一會兒又脫下了羽絨服,她感到市委大樓的暖氣明顯比單位的要暖的多。
她沒去摘圍巾,因為裡面穿了一件低胸的黑色毛衫,如果摘了圍巾就太性感了。
古局長正和任部長、趙書記幾個人閒聊著什麼,她感到叫她來肯定有任務。
這時,關書記的秘書丁海進來,沖大家掃了一眼說:「都到齊了,我去請關書記。」說著走出去了。
夏霽菡一聽關昊要參加會議,立刻有些激動,本來冷熱刺激的小臉就有些紅,此刻更加紅潤,按說她和關昊早已心心相印,可每次見到他或者聽到他的名字時,她仍按捺不住激動的心跳加快。
關昊回來後,一直忙於工作,自那次他出國回來他們聚過後,就再也沒聚過,甚至沒有聯繫過,在公開場合見面時也只是匆匆看上一眼,沒有說過話。她知道他忙,年底了,全市有多少工作等著他去處理。所以她也沒主動和他聯繫,事實上,她從來沒有主動和他聯繫過,不是不想,是不敢。她唯恐自己不慎的舉動,給他帶來不好的影響,從而耽誤了他的前程,有時只需遠遠地望上一眼,心裡就很滿足了。現在她無論從感情上還是從理智上,她已經完全接受了他,甚至把他當成了自己生命中的**體,在不影響任何人的情況下,悄然存在著。
關昊這時推門走進來,他高大挺拔、英氣逼人的形象,無論何時都能吸引人們的目光。他落座,攤開手裡的筆記本,炯峻的目光掃視了一眼眾人,開門見山地說道:「今天請了你們幾個相關的人員,開個小會,在開會之前,丁秘書先給大家放一段視頻。」他開會向來是直奔主題,從沒有鋪墊和客套。
秘書丁海打開筆記本,立刻,會議室裡的投影儀,就出現了幾組航拍的畫面。大大小小的有如天坑般的水坑,密集地散落在大片的河床上,砂石裸露,河床改道,瀰漫的沙塵,籠罩在督城的西部。
看完後,關昊掃了大家一眼,說道:「大家看清了嗎,這是航校在飛行教學中,應市委的請求,航拍的督水河的西部錄像。」
他說話時表情嚴肅,眼睛裡有一種特有的冷峻和凌厲:「這次我們在搞城市總體規劃的過程中,就有不止一個專家跟我們市委市政府建議,要遏制督水河砂石料的無序開採,為此,專家們在撤離督城時,還特地給市委市政府打了一個報告,要求我們為了子孫後代,為了防患於未燃,科學地規劃治理目前盜采現象。專家走了以後,我和常市長到現場去了幾次,老百姓反映強烈。盜采亂采致使許多農田被毀壞,河堤下切嚴重。有的采砂廢棄的砂石坑深度達四五十米,深坑傷人事件每年都有。運送砂石料的車輛普遍存在超載現象,這些超載車輛,碾爛了西部村子大大小小的街道,損壞了我們城市的公路,市財政每年用於翻修道路的支出平均在三千萬左右,在督城,大大小小的砂石料企業多達三百一十家,有手續的僅有五十一家,其餘大部分企業都是不合法的開採。而這些企業上繳的稅收又是多少呢?地稅去年是十一萬,國稅是四十多萬元,一家砂石企業每年的純利潤都在一百多萬元,那些盜采偷採的就更是無本萬利了。」
關昊停了停,他的眼底有一種懾人的威嚴,凜厲的目光看著大家,繼續說道:「不用我說,大家也該明白,事情已經到了非治理不可的地步了,去年九江決口,我們國家直接經濟損失就是300多億美元,為了河兩岸人民生命財產安全和耕地的安全,都到了必須治理的地步。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下面由趙書記具體佈置工作,我那邊還有個會,先告辭。」
他說著,就合上手裡的筆和本,匆匆走了出去。
趙剛看著關昊走出去之後,把頭扭過來,咳嗽了一聲,接著說道:「咱們接著開會,今天把各位召集到一起,有個重要情況向各位通報。經過錦安市委市政府和省裡有關部門的批准,市委市政府已經做出決定,元旦過後,在今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將在全市範圍內治理整頓砂石料企業,治理工作將在元旦過後展開。我們宣傳口的任務就是提前造勢,報紙要開專欄,可以做一些政論性的討論和評論,廣播、電視要進行專題報道、系列報道,前期要圍繞調研的話題展開,人大、政協要組織委員們進行實地調研,眼下,電視台要以最快的速度做一個專題片,向社會各界介紹無序開採的嚴重後果。這個專題片要在元旦之前做出來,由於是在治理整頓工作之前播放,這就要求主創人員馬上投入製作工作,電視台要在明天晚上之前拿出腳本,還在這個會議室,咱們共同審閱。之後,立刻拍攝製作。」
趙剛看了一眼古時和夏霽菡。
夏季會明白了,凡是遇到重大主題的專題片,古時都會叫上主創人員親自參加會議,以免傳達有誤,這次也不例外,這個專題片肯定是她的事了。
趙剛繼續說道:「一會小丁把所設計到的水利局、土地局、環保局、交通局還有兩個稅務局局長的電話引發給你們,需要他們提供一些資料和數字直接找局長,在前幾天的調研會上關書記已經強調了要他們全力配合新聞單位前期的採訪活動。」
趙書記一口氣說完後,任志強調說:「在我們之前的宣傳報道中,關書記一直是親民書記,要在這麼大範圍內搞治沙,可能會招來一些人的非議甚至是其它媒體的關注,我們要統一口徑,關書記不只
是親民書記,還應該是維護人民利益的書記,這一點咱們在報道中要把握好分寸。」
很快,會議就散了,古局長對夏霽菡說:「小夏,明白我為什麼把你叫來了吧?這個腳本只能交給你寫,兩次常委擴大會你都參加了,市裡治沙的決心你也都清楚,辛苦一下,加個班,明天下班之前務必拿出腳本來,交趙書記審閱。」
「可是古局,這個任務實在是太艱巨了,我怕自己……」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趙剛打住。「多艱巨也要無條件地完成!你遇到什麼問題隨時找我們。」趙剛看了一眼夏霽菡粉嘟嘟的小臉蛋,轉身出去了。
夏霽菡不好說什麼了,她走到小丁身邊說:「這段視頻能不能給我一份。」
小丁說:「我有刻好的光盤,你跟我來,我這就拿給你。」
跟著小丁去他辦公室拿光盤,由於秘書的辦公室和書記是對門,出來時碰到正要進門的關昊。她剛要說:「關書記好」,就被他用目光制止住,不知怎的,那目光裡有讓她心疼的疲憊。
他衝她說道:「過來。」
她有些驚訝,沒有稱謂,沒有客套,甚至都沒讓她問候的話說出口,只有少的不能再少的兩個字,任誰聽到都會認為他們關係很好,很熟,甚至不需要遮掩和裝飾。
她緊張的臉有些紅了,好在走廊裡沒有別人,後面小丁的門已經關上,即便他聽到也無大礙,書記不放心專題片的事,要給記者親自佈置工作,也在情理之中。看在他疲憊的份上,她不再計較他的不小心了。
進了他寬大的辦公室,就見他指指沙發,說道:「坐。」說話之間,他就脫下自己的外套,看著她說:「喝水的話自己接。」
她哪敢自己接水啊,萬一被人看到她太拿自己不當外人了,那就糟透了,即便渴死,也要裝得一點都不渴的樣子,於是就衝他搖搖頭,說道:「我不渴。」
他疲倦地一屁股坐在椅子裡,仰靠著椅背,閉目養了一會神,這才睜開雙眼,看著她那粉嘟嘟的臉蛋和圍巾下若隱若現的白如凝脂的脖頸,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趕緊閉上了眼睛。
「你,很累吧?」她柔聲地問道,看到他下巴的胡茬都長出來了,一定是沒時間刮。
「嗯。」他睜開眼睛,看著她,說:「是啊,很累,很忙,忙得都沒時間跟你聯繫。」
她紅著臉點點頭,表示理解。
他又說道:「就在剛才,我和常市長在跟四家建築公司的老闆座談,他們都有自己的砂石場,又有合法的采砂手續,對了,還有你那個鄭亮。」
她愕然地抬頭看著他,心想:人家鄭亮什麼時候變成我的鄭亮啦?
關昊沒有感到自己的措詞有什麼不妥,他繼續說道:「他們倒表示理解市委市政府的做法,也堅決服從。有幾次都想跟你聯繫,沒辦法,實在是心不淨。」說完,把雙手放在皮椅兩側的扶手上,重重地看著她。
她可不能順著這個話題說下去,這可是在市委書記的辦公室裡,於是就說:「我在想,明年開春明生態村的創建,各村第一個舉措肯定是修路,要是我們治理整頓了砂石料企業,都關停的話,修路又要用砂石料,這不影響創建速度嗎?再有,會不會造成砂石料價格上漲?」
呵呵,這個小女人,居然把他該想的問題想到了!沒想到在她如此柔弱的外表下,卻是蕙質蘭心、秀外慧中!他更加欣賞她了,要是她在自己身旁做自己的左右手,肯定是珠聯璧合。嗨,想哪兒去了,官場可不是女人好混的,他才不會讓她涉足官場呢,男人都千瘡百孔了,何況一個女人乎!
舒心的笑意充滿眼睛,剛才的疲倦蕩然無存,他饒有興趣的看著她說:「有頭腦,再說說看,你還有什麼擔心的?」
「還有,這些砂老闆個個腰纏萬貫,一旦堵了他們的財路,會不會引起不安定的因素,再有,都知道督城有個親民書記,強力治砂,會不會影響你的……」她只能說到這兒,想必聰明睿智的他已經聽明白了,再有,很明顯,她的擔憂已經遠遠超出一個記者的職業範疇。
關昊當然明白她話的意思,她是在為自己擔心,就說:「能想到這層很不簡單。」他毫不掩飾的誇獎讓他自己都吃驚,一般情況下他不輕易表揚人的。
夏霽菡先天的憂患意識,在這時候有顯示出了魅力,只不過是這次她的擔憂卻在自己身上應驗了,正是這次關昊的強力治沙,留下了隱患,幾乎讓心愛的女人搭上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