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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6.第76章 地攤時裝秀 文 / 阿竺

    第76節第76章地攤時裝秀

    夏霽菡對趙剛副書記很有好感,他為人謙和、儒、低調,而且平易近人,不像關昊,總是給人一種咄咄逼人的凌厲。

    因為他是主管政法和宣傳口的副書記,平時和記者們接觸也多,剛開始的時候,關書記要審的新聞稿,都要經過趙剛的手,在市級領導班子中,關昊的學歷最高,其次就是趙剛,省重點大學新聞系本科畢業。他和關昊同樣長得標緻,是市委裡出了名的美男子,在加上儒的氣質,又都是市委的人,而且工作配合得力。

    「請問您需要咖啡還是果汁?」空姐開始送早餐了,她笑容可掬地問夏霽菡。

    夏霽菡看了一眼餐車,說:「要一杯白水吧。」她不想要咖啡或者茶水,她想瞇一覺。

    那些第一次坐飛機的村幹部們,幾口就將分發的早餐吃完,直嚷嚷沒吃飽,一小塊麵包,一盒米粥,一小袋花生米,的確,這麼袖珍的早餐,他們這些人肯定都沒飽。她將自己的那份送給了一位村幹部,那人推脫著不要,她說自己在家吃過了,根本吃不下。

    其實:「吃不下」是真:「吃過了」是假。可能從小受爸爸的影響,她比較喜歡清淡的飲食,對於一些高熱量的食品幾乎不吃。趙副書記見她只喝白開水,就溫和地說:

    「你要多吃點,太瘦了。」

    她笑笑,沒說話,瞇起了眼。

    其實,她根本就沒睡意,滿腦子思索這一件事,那就是關昊為什麼突然不來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能讓他改變行程?

    此時的關昊,正在北京羅榮的家裡挨訓呢。

    原來,昨天晚上,羅婷走後第一次給家裡打來國家長途,她哭著告訴爸爸她正在醫院手術室門外,裡面正在接受腎移植手術的是她最初的戀人,她告訴爸爸她孤獨極了,她不知湯的手術能否成功,她想念爸爸,她告訴了爸爸離婚的事,也告訴了爸爸自己的打算,最後請求爸爸能夠原諒她的不孝和不辭而別。

    羅榮什麼話也沒說,掛了電話就暈倒了。甦醒過來後,說的唯一一句話就是叫關昊回家。

    看見關昊回來,蘇姨急忙拉著關昊來到別的房間,焦急地對他說:「小關啊,老羅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直在書房裡就沒出來過,沒跟任何人說過話,你千萬說話要注意啊,別再刺激他。」

    關昊點點頭,來到書房,儘管他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但當看到老首長時,他的心還是悸動了一下。

    只見老首長呆呆地坐在籐椅上,雙手捧著一隻相框,那是一位年輕姑娘的黑白照片,美麗,端莊,兩條短辮上,繫著兩個蝴蝶結,上身穿著那個年代流行的列寧服,面帶微笑,像極了羅婷,這就是羅婷的媽媽。再看他,目光呆滯,一動不動,就像一座雕塑一般,不知他保持這樣的姿勢有多長時間了。

    他的眼睛潮濕了,這還是他那位崇拜的老領導嗎?還是把他領上仕途、一步一步幫助他成長的老首長嗎?這個在馬背上長大的孤兒、這個嫉惡如仇、對黨赤膽忠誠的老幹部,也是親自策劃讓女兒嫁給他的岳父,如今,竟然孤獨地僵坐在那裡,面無表情,完全是垂暮之人的神態。

    他小心地來到他身邊,給他遞過來一杯水,拿過他手裡的相框,放回桌上。

    老人的眼珠動了動,兩行混沌的老淚就流了出來,他說:「我對不起她的媽媽,沒有照顧好婷婷,她到底還是找那個跳舞的男人去了。」

    本不愛說話的羅榮,那天跟關昊說了許多,尤其是讓關昊震驚的是羅婷居然不是羅主任的親生女兒。

    原來,羅婷的媽媽楚箐,出生在西安城裡一個富商之家,典型的大家閨秀,上學時是一位進步青年,後來參軍,成為一名志願軍優秀的藝戰士,在一次慶功大會上,羅榮認識了楚箐,當時羅榮早就是屢立戰功的殲敵英雄,並且剛榮升團長不久,三十多歲的羅榮,對美麗活潑的楚箐一見鍾情,怎奈楚箐正在和工團裡一位跳舞的男人熱戀著。志願軍回國後,他們就天各一方,直到有一天羅榮聽說那個跳舞的男演員移情別戀,愛上了比他大好幾歲的首長的女兒後,就拋棄了楚箐,楚箐痛不欲生。

    羅榮找到楚箐後,公開向她求婚,沒想到楚箐已有一個月的身孕,她平靜地對他說:只要肯接受她肚子裡的孩子,就和羅榮結婚。羅榮想了三天後又找到楚箐,說:「只要你忘掉那個王八蛋,你的孩子就是我羅榮的孩子。」

    就這樣,一心愛著楚箐的羅榮結婚了。婚後,楚箐隨羅榮來到北京,開始了全新的生活,她漸漸發現了羅榮身上許多男人優秀的品質,也就逐漸淡忘了那個負心人。羅婷出生後,羅榮視同己出,成為他的掌上明珠,並且終生沒要屬於自己的孩子。

    然而,紅顏薄命,就在羅婷十歲那年,楚箐得了肺癌,頭嚥氣的時候對羅榮說,要他繼續照顧女兒,對女兒永遠隱瞞她的身世,長大成人後,不許和搞藝的男人來往,特別是跳舞的男人,更不許跟這種人談婚論嫁!所以,也就有了羅榮對羅婷婚事的橫加干涉。可是,老人萬萬沒想到的是,從小的耳熏目染,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羅婷,居然秉承了羅榮性格中倔強、癡情的一面,到底跑到美國去照顧那個病重的男人去了,並且拋棄了家庭,拋棄了他這個孤獨的老頭子,去陪伴那個跳舞的男人。

    這讓他強硬的自尊心遭受到了致命打擊,同時,他覺得對不起死去的楚箐,他沒照顧好她的女兒,要知道,為了不讓羅婷受到絲毫的委屈,他拒絕了多少領導和戰友們的好意,始終未續絃,即使是面對與他們同甘共苦的蘇姨,羅榮也不動心,在他的心裡,他只有一個愛人,那就是楚箐。直到羅婷和關昊結婚後,羅榮的心才

    才徹底放了下來,他認為終於完成楚箐交給他的任務了,為女兒羅婷選了一個思想和作風非常正派的年輕人。哪知,幾年後,羅婷居然不顧一切,瞞著他遠赴美國,這不能不說是巨大的打擊。

    關昊沒想到老首長居然把隱藏在心裡幾十年的秘密說給他聽,在他震驚的同時,對老首長更加的敬佩。所以,在羅榮請求他如果有一天婷婷再回來時,務必看在她不幸的身世上,接受她。

    看著從不乞求從別人那裡得到什麼的老領導那懇求的目光,關昊點頭答應了,他不能拒絕這樣一位偉大的父親的請求,何況,這位父親對他有知遇之恩。

    羅榮從領導崗位上退下之後,待遇沒變,關昊將老首長送到醫院進行全面檢查後,確定這次變故沒給他帶來什麼大礙後,才把他接回家,把他身邊的工作人員囑咐個遍,又特別跟蘇姨交待了一些具體事宜後,才離開北京。

    出了京城後,他給副書記趙剛打了電話,因為這次考察是他一手操辦的,如果不是羅榮的事,他是無論如何不會扔下考察團的。

    電話想了半天,沒人接,他皺下眉,放下電話。他突然想給羅婷打個電話,但很快又打消了這個念頭,能跟她說什麼呢?是說她爸氣病了,還是說……他感覺到對她說什麼都沒用,徒增她的牽掛和心靈不安。算了,可能有些東西注定要塵封在記憶中。

    關昊穩穩地駕著車,勻速前行著,他不知有一天羅婷知道真相後,會是什麼反映,相信那時她會非常後悔丟下爸爸不管,而去美國尋找自己的幸福。

    快到督城時,關昊的電話響了,是趙剛:

    「喂,關書記嗎,我們剛才在海邊浴場,沒聽見電話響。」那頭是趙剛急切的聲音。

    「一切順利嗎?」關昊問。

    「順利,當地政府接待了我們,明天正式參觀,接待人員現在帶我們來海濱浴場了。」趙剛大聲地說。

    關昊的嘴角露出了笑容,說:「咱們這麼多旱鴨子,你這個團長一定要告訴大家注意安全啊!」

    「是啊,是啊,連南方長大的夏記者都是旱鴨子,她剛一下水,腿就抽筋,幸虧我和周秘書長在她身邊……」

    關昊的表情變得冷峻了,他緊皺濃眉,目光凌厲,緊攥方向盤的手變得潮濕。他剛來督城時,就隻言片語地聽說政府秘書長周明風流成性,和多個女人關係密切,一個是市幼兒園年輕的園長、一個原來是化館的女歌手現在是化館的館長,還有什麼女局長、女護士等,眼下他又在小夏身邊,而且是在水裡……

    想到這裡,他加快了車速。

    第二天早上,夏霽菡梳洗完畢,和等在外面的單勇一起,來到賓館餐廳,剛下電梯,就看見了前面一個步履矯健,挺拔高大的身影在趙剛和周明的陪同下,走進餐廳。她的心激動的跳了起來。

    「關書記來了!」單勇的口氣中帶著驚喜,小聲跟她說。

    夏霽菡沒說話,她突然覺得這次海南之行不再是沒有意思。

    早餐是豐盛的自助餐,各種地方小吃、海鮮小吃和甜點,她最愛甜點了,忽然胃口大開,她揀了兩樣甜點後,又將夾子伸向了另一種甜點。

    「甜食可是女人的天敵啊。」

    一個渾厚的充滿磁性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

    她驚得的手一哆嗦,那個精緻的小點心就掉在了托盤中,瞬間,心如鹿撞,咚咚跳個不停。

    不用看,單憑那特有的清爽氣息和驟然而至的聲音,她就知道是誰了。

    她的週身都蕩漾著一種說不清的情愫,只感到有一種奇異的激動,燃燒著她。

    她快速地看了一下四圍,只見眾人都在圍著菜品挑挑揀揀,主食台邊只有他倆,於是她顫抖著小聲地說:

    「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以為無效。我要不抓緊趕過來,恐怕該被淘汰出局了。」他的聲音低低的,還帶著狠腔,並不看她。

    「討厭啦!」她嬌嗔地小聲說道,仍然低著頭,繼續夾著甜點,白皙的後頸和耳朵都紅透了。

    看著她嬌媚的神態和羞紅了的臉龐,他忍俊住想笑的衝動,也去夾甜點,趁著伸手的動作,湊近她的耳邊,說:「這種語調容易讓男人想入非非。」說完,也不管她的反應如何,瀟灑地一轉身,走開了。

    這哪是什麼市委書記啊,純粹是個大壞蛋!她在心裡說道,臉更加火熱了。

    她放慢速度,還在挑揀著食品,她不敢立刻轉過身,擔心自己的羞紅被人覺察到。

    一旁,關昊偷偷地笑著,他一邊吃一邊和趙剛等人交談著,不時地掃她兩眼,他喜歡看她被他捉弄後嬌羞的神態。

    督城的海南考察團,在當地有關部門的安排下,緊張地進行著,每天考察任務結束後,都要在所下榻的賓館召開座談會,談感受,談建議,大家都被一種激情澎湃著,都被農村一種新的生活方式感染著,那,就是督城的明天。

    在完成考察任務後,當地有關部門特別安排了兩天的旅遊觀光時間。

    這個季節的海南是美麗、溫順和涼爽的。此時雨季剛過,空氣十分潔淨濕潤,萬物生機盎然,全國絕大部分地區都是天氣寒冷,樹木凋零,景色蕭瑟淒涼。而海南卻是陽光明媚,溫暖如春,而且颱風和暴雨幾乎沒有,是海南的旅遊旺季。

    在最後一天考察任務結束後,督城考察團在賓館召開了最後一次總結會。會上,明確了第一批

    明生態村創建標準和幫建單位的責任,各個試點村的村幹部也詳細地匯報了本村的規劃方案,幫建單位也匯報了具體幫建措施和手段。一切,都將等到明年開春見分曉。

    每天晚上的會議夏霽菡和小單都參加,一般采夠素材後,夏霽菡就悄悄離開,因為,那麼多人抽煙實在是嗆得她肺腑都跟著冒煙。今天例外,她沒敢早退,因為開始關昊就強調今晚的會時間長,如果抽煙就請到外面抽,所以,從始至終就沒人抽煙,夏霽菡也就沒了逃跑的理由。

    資金,是這次明生態創建活動最大的天敵,由於第一批是示範點,這十個村子相對經濟條件略好些,靠出租土地、企業佔地和集市等途徑,積累了一些資金,但對於龐大的創建開支,仍然是杯水車薪。稻園村是沒有任何經濟收入的村子,這次也在示範村中,完全是因為這個村有一個團結、得力的村班子,並且是關書記包的村。根據這個村的實際情況,有兩個單位共同幫建,一個是市交通局,一個是市體局。會上,交通局長明確表示,從國道至稻園村2500多米的主幹道路路面硬化由交通局協助完成,村內的各個街巷路面硬化由稻園村自己解決,涉及到稻園村所有化體育硬件設施的由體局解決。

    今晚的會議把所有的工作細節都明確到專人負責,還有一冬的準備時間,各單位也就沒有申辯困難的理由了。

    今晚的會的確時間長,從七點一直開到十一點多才散,儘管如此,大家還是鬆了口氣,因為明天就可以輕輕鬆鬆觀光了。

    回到賓館房間,夏霽菡剛洗完澡,房間電話就響了,原來是趙剛副書記叫她過去。她蓬鬆著濕發,拿好房卡,推開了趙書記的房門。

    趙剛副書記的房間就在她隔壁,她推開房門的一剎那,看到了關昊也在房間裡,他穿著一條到膝蓋下的半截褲,正在往上身套一件圓領t恤,見她進來了趕緊往下拽,在看趙剛,她撲哧一聲,掩著嘴,咯咯地笑出了聲。

    見慣了趙剛和關昊平時的西裝革履,今天冷不丁看見他倆這打扮,夏霽菡忍俊不住笑出了聲。

    關昊剛剛穿好的圓領t恤上,誇張地印著海洋、椰樹,趙剛也同樣穿著一件海洋、椰樹的圓領t恤,同樣的半截褲,很滑稽,怎麼看怎麼和他們的氣質不搭調。

    倆人被夏霽菡笑得不好意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後也大笑起來。

    正在笑著,體局的王平局長進來了,他可能也受了夏霽菡的感染,指著眼前的兩位領導,又指指夏霽菡,也哈哈大笑起來。

    關昊和趙剛一高一矮地站在房間中,被他們笑得手足無措,順著王平的手勢,他們打量了一眼夏霽菡,立刻,兩個男人的目光就被她吸引過去了。

    只見她穿了一件抹胸吊帶高腰的棉布塔裙,白底,明黃色的太陽花,一個大蝴蝶結恰到好處地蓋住了低胸的部分,清新、脫俗,剛洗過的長髮披散在肩的兩側,再次恰到好處地蓋住了白皙的後背。剛剛笑過的臉龐粉紅粉紅的,明眸皓齒,兩顆琉璃般的眼睛,蕩漾著清澈無邪的笑容。

    王平說:「別盯著女士死乞白賴地看,眼珠子快掉地下了,有損兩位領導的形象。」

    關昊和趙剛不由的笑了,趙剛由衷地說:「看來關書記我們倆這衣服穿好了,陪襯的小夏越發的亭亭玉立,出淤泥而不染。」

    關昊看了一眼趙剛癡迷的眼神,他知道趙剛不是一個隨便說話的人,知道他的讚美是由衷的,但是,他看夏霽菡的眼神真的有點那個……難道海濱浴場上演的腳抽筋,真的讓兩人……他心裡一緊,不敢想下去了。

    在愛情面前,多麼偉大的男人都有促狹的一面,關昊也不例外。

    夏霽菡分明感到了關昊眼神裡的醋意,但又不知說什麼好,干愣在那裡。

    王平收住笑,說:「你們叫我不會是讓我看你們的地攤時裝秀吧?」

    王平比關昊和趙剛歲數都大,今年46歲,是全市乃至全錦安市有名的「痞局長」,是從宣傳部副部長的位置上當上的體局局長,當年和古局長一樣,是有名的筆桿子。可難以想像的是,這麼有名的筆桿子,滿嘴粗話,痞話,無論是市領導還是更高一級的領導,他都是一副「我是爺」的流氓架勢。

    按說這麼一個人,不會得到重用的,但他卻有獨到的地方,他的粗話不是隨便講的,在領導面前,他粗的恰到好處,粗中有細,粗中有,他是個非常講政治的人,近似隨意的粗話,卻時常讓領導聽著舒服,即便裝爺時,也能像孫子一樣不顯山露水,幾乎每個領導他都調侃過,甚至暗罵過,但每個領導都器重他,一是他工作的確有能力、有魄力,二是他為人正直、坦蕩,且愛憎分明,堅守原則。

    夏霽菡就不明白,這麼一個有工作能力、有領導水平、口碑又不錯的人,為什麼非要給自己披上一個「痞」的外衣?也正是他這一點的顯著特徵,社會上就有人把幾個有鮮明特色且另類的局長歸結到一起,就有了「四大怪」之說,而「四大怪」之怪首就是王平。

    他圍著關昊和趙剛看了看,又看了看夏霽菡,說:「太棒了,絕美的陪襯,一個是陽春白雪,兩人是下里巴人。快把你們那破衣服脫了吧,別丟人了。我要走了,忒刺眼。」說著,就裊裊婷婷地往外走。

    說他裊裊婷婷一點都不過分,他的個子很高,但不是挺拔的那樣,而是一步三搖,和他的「痞」、「粗」形成鮮明的對比。

    「王局,別走,咱們四個打牌,拉耗子,誰贏誰請客吃夜宵。」趙剛攔住王平說道。

    「我的媽呀。」王平痛苦地一咧嘴,說:「有沒有搞錯,跟你們仨拉耗子,簡直辱沒我的智商!」說完,扭頭便走。

    「怎麼?

    屈就你了?」一旁的關昊拉下臉,不緊不慢地說道。

    不知為什麼,王平可以和任何人來葷的、粗的,比他歲數大的常遠他都敢當眾涮他,就是和關昊不敢。他曾跟別人說過:這輩子就這麼一個剋星,儘管比他小好多,可關昊不怒自威,他甚至不敢跟關昊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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