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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二十章 毀畫 文 / 洛陽女兒

    「表哥,你別走,你聽我說……」單連芳追著杜雲柯試圖不讓他就此離開。

    素素原本就在書案幾步之遙,見杜雲柯擱筆走開,她走了過去,伸手拿起了畫。看著畫上的自己,她除了難過還是難過。

    她難過和杜雲柯從前的美好注定是一去不復返了,她更難過,直到現在,杜雲柯卻還要對自己念念不忘。自己跟他之間的血仇,此生是沒有辦法化解的,既然注定沒有辦法在一起,那麼最好就是忘了彼此。自己已經在盡力地將他遺忘,可是他呢,為什麼還要做無謂的堅持,徒惹無盡的傷悲。

    她不想看到杜雲柯繼續沉迷於和自己的過去,如此沉淪自苦。想到這些,她終於忍不住開口,抬高聲音向杜雲柯道:「人都已經死了,何必還要畫她!」

    杜雲柯聽到身後傳來有人拿起畫卷的聲響,又聽素素說出這話,他趕緊停步轉身,見素素手裡拿著錦衣的畫,他一沉臉色道:「我畫誰用不著別人來管。」說完,逕直走向素素,他要把畫從素素手裡拿過來,他不允許這些不相干的人亂動錦衣的畫。

    「站住!」素素冷冷直視著杜雲柯,喊停了他道,「既然人都已經死了,你畫這些還有什麼用?你沉迷於過去不能面對現實,對你能有什麼意義!人死不能復生,難道不是應該忘了她才對嗎?好,既然你無法斬斷過去,那我幫你!我就毀了你的畫!」

    杜雲柯一聽素素說要毀掉錦衣的畫,大驚,疾步過去阻攔,可惜已經晚了,只聽「嗤」地一聲,素素已經把手裡的畫撕裂。

    「你……」杜雲柯把畫搶到手,可到手的畫已經被素素二次毀壞,面對素素毫不手下留情地兩度損毀錦衣的畫。杜雲柯急怒攻心,怒視著素素憤怒不已,看到被毀爛的畫又心痛不止。

    趁著杜雲柯顧著心痛手裡的畫,素素早已疾步衝到了書箱邊。開了箱蓋就去取裡頭的畫卷。杜雲柯哪裡會想到素素會再去侵犯其它的畫,何況他還以為素素並不知道書箱裡面放有錦衣的畫。所以等到杜雲柯上前阻止,素素已經拿了一卷畫在手。

    杜雲柯自然不會讓素素得手,忙去奪她手裡的畫:「放手!已經被你撕壞了一卷,你還要怎麼樣?!」

    素素卻不罷休,只是緊抓著畫不撒手:「我今天就把你這些畫通通給毀了!」試圖從杜雲柯手裡把畫奪回。

    杜雲柯又急又怒,他畢竟顧及著畫,怕爭奪中對畫卷有所損傷,可見素素卻如此誓不罷休,情急之下。出手也重了,抓了素素的手臂往前一推,把畫奪了回來。

    錦菲在外頭聽動靜大了起來,似乎不對,趕緊進來看究竟。卻見素素摔倒在地上。杜雲柯情急之下出手哪裡還有分寸,這一推之下,素素立腳不住,重重地跌到了地上。

    「素兒。」對素素突然撕毀畫卷和杜雲柯大起衝突的舉動,單連芳一開始也大大錯愕,她本來也不指望素素能真的幫自己做什麼,卻出乎意料地見她如此賣力地為自己出氣。看到素素撕爛錦衣的畫,幫她做了她不能做的事情,她自然感覺痛快,見素素跌倒,她趕緊過去扶。

    錦菲也急忙過去幫著扶起了素素,然後站到了杜雲柯邊上道:「少爺。究竟怎麼回事啊?」

    杜雲柯不去看她,怒瞪著素素和單連芳道:「給我出去,出去!以後不准再踏入我這裡半步!」

    素素一把甩開單連芳的手,瞪著杜雲柯的目光也是怒氣沖沖:「整天對著一個死去的人的畫像,簡直就是自甘沉淪。無可救藥!我勸你還是醒醒吧!」說完,怒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單連芳見杜雲柯如此護著一個死去的人的畫像,而對自己這個又能動又能陪他說話的大活人則是如此的無視,她感覺又委屈又生氣:「表哥,我滿懷期待地過來,你卻這麼對我,你真是太過分了!」可畢竟對杜雲柯毫無辦法,也只能轉身走了。

    看著杜雲柯心疼地拿過被素素撕壞的畫,錦菲說話了:「少爺,恕奴婢多嘴,其實,二奶奶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錦衣既然都已經不在了,你又何苦還要這麼放不下呢。少爺整天對著錦衣的畫像,只能心裡更難受,何苦呢?就算再想她,她也不可能活過來了。何況我想,錦衣一定早已轉世投胎,她會過得很好的。」

    「別說了。」面對錦菲的勸說,杜雲柯無力地開了口,然後擺了擺手,讓錦菲出去。

    他心裡自然明白,人死不能復生,自己現在所做的已經沒有多少意義,可是要他忘記,他做不到。不說對錦衣的感情始終無法放下,就拿當時沒有能力救下錦衣一事,他也一直愧悔在心。所以,他做不到放下,也不允許自己放下。

    素素一回鎖芳館,還沒坐上一會兒,便站了起來,往凝輝院去了。

    「素兒,剛才我說送你回去,要不你來我這邊,你都拒絕了,還有,你剛才對我說話有些沖哦。」單連芳見素素過來,招呼著坐了道,她對剛才素素對她的態度有些不滿。

    素素一笑,看著單連芳解釋道:「連芳,難道你這還看不出來嗎?我是在氣你。」

    「氣我?」單連芳不懂了,「為什麼?」

    素素搖頭一臉無奈道:「我是氣你太不瞭解爺的心思了,所以才會讓爺越來越遠離你。其實從爺那邊出來後,一路上我一直在考慮,應該怎麼才能讓爺對你改變心意,讓他全心全意地對你,而且只對你一個人好。」

    單連芳一聽,立時轉嗔為喜,她沒想到素素居然這麼為自己考慮:「素兒,沒想到你居然這麼真心誠意地為我著想,我還以為爺推了你一跤,你把氣撒在我身上了呢。」

    「怎麼會?」素素輕笑道,「我哪會因為一點點小事就遷怒別人,何況你

    我還是好姐妹。說好了幫忙,我自然要盡心盡力地為你想辦法了。」

    看著素素滿臉發自肺腑的表態。單連芳真心表示遺憾:「素素,我今天才知道,我跟你真是相識得太晚了。剛才你又幫我撕爛了那賤人的畫像,真是痛快!要是我能夠早點遇見你。有你這麼全心全意地為我打算,或許表哥早就已經對我回心轉意了!對了,」想到素素剛才的話,她接著道,「那麼你有想到法子了嗎?」

    「那是自然,要不然我也不會這麼快就過來了。」素素笑盈盈著道。

    「是什麼辦法?快說!」單連芳一聽素素說想到了法子,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我先問你,爺為什麼會對死了的那個丫頭這麼癡心不改?」素素不答單連芳的話,先問話。

    單連芳一聽,偏了頭皺了眉冥想了一回。想不出來,她抬頭看素素,搖頭道:「我不明白,我就是不明白啊!不明白表哥為什麼要那麼迷那賤蹄子,就算人死了也要對她念念不忘。」想到這點。她很是不憤,「想來想去,必定是那賤蹄子有一套狐媚男人的功夫了!」

    「你說錯了。」素素對於單連芳動不動就罵自己實在厭惡透頂。

    「難道不是?」單連芳意外之下問道,「那是什麼原因?」

    答案很簡單。」素素笑著眉尖一挑道,「也就是說,爺喜歡的是那種不喜歡整天纏著他的女人,最好呢。還要稍微有點能夠拿得出手的能力,比如寫個字啊作個畫啊什麼的。」

    單連芳一聽,急了:「可我對這些東西偏偏討厭得很,看見書就頭痛,更別說寫字作畫了。」

    「這不是重點。」素素依舊笑意盈盈,「其實。我已經聽說過有關爺和那個丫頭以前的一些事情,今天又在倚梅軒通過對爺的觀察,讓我更加確定,爺喜歡的是那些有點個人喜好,不至於成天無所用心的女子。不管是哪方面,都成。不會寫字作畫,大可以另外找點事做,到時候做出點成績來給爺瞧瞧,讓他對你另眼相看,你說那時候,還不是水到渠成了?就算你不去找爺,他也會主動過來的。」

    單連芳把素素的話往錦衣身上一套,覺得很有道理,聽得心裡泛癢,問道:「那你說,我該做點什麼事情好呢?」

    素素一笑,提醒道:「難道你忘了,你以前不是說,老爺曾對你不太滿意嗎?說你對於花銷有些大手大腳,要你節儉一些嗎?」

    單連芳忙點頭,又有些不明所以:「對啊。可跟我們要商量的事情有什麼關係?」

    「自然有關。」素素明確道,「在這方面,老爺都對你這麼不滿意,你想爺會對你滿意嗎?如果你能夠有生財之道,財源滾滾而進,老爺對你可就沒有什麼可挑剔的地方了。到時候你就算再怎麼開銷,也不用顧忌誰了。最重要的是,這麼一來,豈不是讓爺對你刮目相看?自己的女人格外能幹,爺的面上得多有光彩!從今往後,在爺的眼裡,你就是他眼裡的明珠,喜歡還來不及,又如何還會拒你於千里之外呢?」

    一番話把單連芳說得無比嚮往,她已經完全陶醉在素素給她編織好的一個無比曼妙的世界裡,卻不懂杜雲柯自己就對經營生意絲毫沒有興趣,又怎麼會看中這方面。在美妙的意境裡神往了一回,單連芳醒過神來:「可是,我不懂該怎麼生財呀?我又不懂做生意。」

    「我會啊!」素素義不容辭,「出嫁之前,我經常跟著我哥到處走,所以生意上的事情難不倒我!說句實話,我哥以前好多次生意上的事情都是我促成的呢。」素素說的口乾舌燥,端了手邊的茶盞開始品茗。

    單連芳一聽,大為興奮,忙道:「那你快說,我要做什麼才能賺到錢?怎麼做才能賺到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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