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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我讓你們私相授受! 文 / 洛陽女兒

    杜雲柯此時也索性什麼都不管了,盯著單連芳怒問:「你叫她什麼?」

    單連芳脾氣已經上來,哪裡還管得了許多,揚起了下巴道:「怎麼?我罵她你心疼了?她本來就是賤人!是不要臉的賤女人,狐狸精,狐媚子,賤貨……」

    杜雲柯哪裡還聽得下去,一記耳光重重地打在她臉上。

    單連芳被打得跌倒在地,眼淚汪汪地道:「表哥,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為了那個賤人打我?」

    「我警告你!如果你敢侮辱錦衣,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的!」杜雲柯憤憤說了一句,轉身走出書房,一出來便看見錦繡立在門口,他愣了一下,步子未停,匆匆離開了。

    錦繡早就守在外頭,聽見兩人爭吵,又聽得書房裡傳出單連芳哭罵的聲音,而杜雲柯匆匆離開,她嘴角牽了牽,露出一絲笑來,然後走進了書房,卻猛地聽見啪的一聲,倒嚇了一跳,原來是單連芳將杜雲柯那只酒杯給摔了,帶著哭腔道:「為什麼這麼對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錦繡趕緊上前勸道:「奶奶也不用怪少爺,要怪就怪那個狐媚子,把爺的魂都給勾走了。對了,奴婢倒是忘記了,奶奶沒過門的時候,奴婢還看見爺的畫上都是那賤人呢!」

    「你說的是真的?」單連芳擦乾了眼淚道。

    「奴婢怎麼敢欺騙奶奶,這是千真萬確的,不信奶奶找找,應該還在書房。」錦繡向書房各處環顧了一圈道。

    單連芳一聽,忙招呼錦繡動手找,兩人把書案書架以及各處匣子都翻了個遍,一無所獲。錦繡往裡間指了指道:「奶奶。就裡面沒找了。」

    裡間是杜雲柯的臥室,單連芳聽錦繡這麼一說,自然也不肯放過。進去一瞧,見几案上空無一物,只能在床鋪上一頓翻查,還是沒有。

    奇怪了,爺把東西放哪裡了?錦繡皺眉思量,眼光瞟到床腳處。她連忙蹲下身子,看見床底下一個紅木匣子,趕緊探手拉了出來。

    單連芳也跟著蹲下身子。打開匣子時,一陣暗香撲面而來。看見放置在幾軸畫卷和一冊書籍空檔處的一個香囊,單連芳一把抓起恨恨地道:「那賤貨還送香囊給他。他居然還像寶貝一樣的珍藏!」她將香囊狠狠地擲在了地上,然後站起身用腳拚命地踩踏,「我讓你們私相授受,我讓你們瞞著我私相授受!」

    見錦繡已經展開一卷畫軸,單連芳趕緊一把奪過。當看見畫上的錦衣時,憤怒的火焰更盛,嘩啦一聲,將畫卷一撕兩半,然後撕得粉碎,又抓起另外幾幅畫來。看到的都是錦衣,自然也一樣處理。看著滿地被撕得粉碎的紙屑,單連芳才覺得心頭的怒氣稍稍緩解。

    「這書怎麼回事?」拿起那書時。單連芳瞧不出有什麼異樣來,「難道是那賤人在這書裡寫了什麼情話?」她開始翻閱查看,一翻動,立馬彈到了書冊當中的一頁,原來裡頭夾著一片樹葉。

    「我想起來了。」錦繡看見這片樹葉後。回想著道,「我曾經看到少爺拿著這片樹葉癡看。我說去扔了,他還阻止我。現在想來,一定跟那小賤人有關。」

    「又是她,又是那賤人!那賤貨到底用了什麼狐媚的法子,居然讓表哥他連一片和她有關的樹葉都要留著!」單連芳將樹葉撕碎了仍不解恨,狠踩不止。然後又找來剪刀,將香囊剪破,恨恨地連同剪刀一起丟了出去。

    杜雲柯去了一趟織錦苑回來後,走進書房看見地上的剪刀和被剪破的香囊時,大吃一驚,跑進臥室一看,氣得渾身發抖,他撿起滿地的碎紙屑,眼眶一紅,疾步出了書房,來到新房外,重重地推開了房門,怒視著正準備歇下的單連芳。

    單連芳見他進來,也不說話,對一邊的卉兒道:「下去吧。」然後坐在了床沿上。

    「你幹的好事!」杜雲柯疾步過去抓過單連芳的手腕,將她從床上扯了起來道,「我沒想到你竟是這麼過分的人,你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單連芳從他怒氣沖沖地進來,就知道他已經去過了書房,被他攥住了手腕,攥地生疼,死命掙扎開了道:「我就這麼做了!怎麼?難不成你還想殺了我?哼,什麼破東西!也值得你來興師問罪?」她說完,眼見杜雲柯眼中含著怒火一步步逼過來,頓生膽怯,退了幾步,一跤跌坐在床上。

    「我告訴你,如果要讓我知道你敢動錦衣一根頭髮,」杜雲柯死死地盯著她道,「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不會再跟你說一句話!我會當你這個人完全不存在!你,好自為之!」

    看著杜雲柯出門,單連芳委屈地哭出聲來:「為什麼,為什麼你要為了那個賤人這麼對我!既然你那麼討厭我,為什麼還要娶我!既然討厭我,又為什麼要娶我!」然後將桌上的茶杯一個個摔落,一邊仍是委屈不已,「既然討厭我,為什麼要娶我……」

    年節的氣氛越來越濃,錦繡見單連芳連日來對錦衣不聞不問,湊上去問道:「奶奶這些日子怎麼不過問那賤人了?」

    單連芳陰沉著臉,沒好氣地道:「我自有打算,不用你來操心。」

    錦繡卻不放棄,仍是進言道:「奶奶該不會打算放過她了吧?」

    單連芳一屁股坐下了道:「現在爺在氣頭上,我不想惹惱了他。」

    「奶奶對爺情深意長,可卻不見得爺就會領情啊。」錦繡慫恿道。

    「難道你想讓爺更加討厭我嗎?」單連芳不滿地瞪向錦繡道,「他現在都已經告誡我了,說要是我敢動那賤人一根頭髮,他就這一輩子都……」說到這裡,自覺沒臉再往下說,只得住了口。

    「既然爺告誡不許動那

    賤人,」錦繡道,「那麼我們不動就是了。不過她要是自己出點什麼事的話,爺那邊哪裡還怪得著奶奶。」

    單連芳聽她這麼一說,提上了神,問道:「自己出事?好端端的她能出什麼事!」

    錦繡微微一笑,湊到單連芳耳邊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冷戰了幾天,這天晚飯後,單連芳親自去書房請杜雲柯回房間,說道:「表哥,是我不好,不該惹你生氣的。你應該知道,我是因為太在乎你了,所以才會一時衝動,罵了她,還弄壞了你的東西。仔細想想,我是有些過分。既然你都跟太太許諾過,跟她一刀兩斷了,我應該相信你的。這幾天,我也認真地反省過了,我向你保證,以後我不會再任性了,再也不跟你鬧了,也不會為難她的。表哥,你原諒我吧。」

    杜雲柯聽了她一番話後,沉思良久,想著若是真的和她把關係弄僵,反而對錦衣不好,遂道:「既然你相信我,我也不會讓你失望。對於你今天說的,我希望你也能做到。」他轉過身看向單連芳,歎息了一聲道,「既然事情都已經跟你挑明,那麼我也有幾句話想對你說。」

    他看著單連芳有些疑惑的眼神,伸出手輕扶住她的肩膀道,「連芳,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你應該知道我的為人。既然我們已經做了夫妻,我自然會善待你的,以後的日子還長著,我們總應該彼此信任才對。而錦衣,她是個善良的姑娘,從來不會有心去傷害人。既然我跟她之間已經不可能,那麼我希望你能夠放開她,讓她去雲和屋裡也好,去哪裡都好,你說呢?」

    單連芳聽他說起錦衣的好,心裡一陣不痛快,撇了撇嘴道:「知道了。」接著又溫和了表情,言不由衷地道,「不過表哥,我們現在屋裡的丫頭也不多,我打算先留她一段時間,等什麼時候我讓太太買進幾個來,我就打發她走。表哥,到那時候你可要一心一意對我一個人哦。」

    杜雲柯淺淺一笑,點頭道:「走吧,去吃飯吧。」

    單連芳感受著杜雲柯的溫言淺笑,又被他輕摟著肩走出書房,如飲甘蜜。錦繡見兩人出來,雖然在門口的時候杜雲柯已經鬆開了手,但還是讓錦繡瞧了個正著,看著兩人的背影,她暗暗不平。

    這之後,單連芳將錦衣放了出來,安排在身邊端茶遞水,以示自己的寬容之心。

    而每每看著杜雲柯和單連芳坐著用飯,侍立在旁的錦衣雖然對單連芳仍舊有恐懼之心,還是忍不住暗中瞧上杜雲柯一眼,而杜雲柯也免不了會趁單連芳不注意,看上一眼錦衣。當兩人目光相遇,彼此的眼裡是相同的壓抑與落寞。

    而冷眼看著兩人情意的藕斷絲連,一旁的錦繡此時能做的也只有暗暗懷恨。

    這天飯後,杜雲和來到凝輝院,見錦衣氣色也好了許多,心下歡喜。兄弟倆聊了一回後,杜雲和向單連芳道:「我想跟錦衣說說話,嫂嫂應該能行個方便吧。」他為了錦衣,這嫂嫂還真不是頭一次叫了。

    單連芳正端著茶盞,聽杜雲和這麼一說,瞄了一眼杜雲柯後,微微挑了挑眉道:「錦衣,你出去跟二少爺說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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