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七章 兩情相悅 文 / 洛陽女兒
誰知裡面立時傳出了杜雲和志得意滿的聲音:「哈哈!我的『大將軍王』名副其實吧?」他看著罐子裡昂首挺胸,依舊鬥志昂揚的自家蟋蟀趾高氣揚地道。
人聲裡自然不乏附和之聲,什麼實至名歸,什麼確實非同凡響之類的,此起彼伏。
杜雲和看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姜博道:「怎麼樣?願賭服輸!大夥兒可都現瞧著呢!你那枚扳指還不摘下來給我?」
「哼!」姜博斜目瞥了一眼眾人道,「成王敗寇,沒什麼大不了的!拿去!」他將扳指從指上脫落,交給了身邊小廝。
杜雲和從姜府的小廝手裡接過扳指,捏在手裡,滿意地欣賞了一番,心安理得地套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我們走!」姜博怒視了一眼杜雲和,招呼了小廝憤憤不平地離開了。
杜雲和不屑地瞧了一眼鬥敗的對手,趾高氣揚地出來,見了錦衣道:「今天爺心情好,就不為難你了。走!去食香樓。」說完昂首闊步當先而行。
福樂朝錦衣笑道:「少爺贏了姓姜的那枚翡翠扳指,心情正好呢!走吧!」
兩人快步跟了上去,福樂邊走邊討好地要求杜雲和把扳指給他瞧瞧開開眼界,杜雲和抬手在他眼前一晃道:「怎麼樣?」
「少爺,小的都沒看清楚。」
……
錦衣看著杜雲和暗暗好笑,說是紈褲子弟吧,簡直就像一心性還沒長全的孩童。
看著手指上的扳指,杜雲和站在屋子裡心滿意足地左看右看:「果然是上品!」
「什麼上品?」杜雲柯掀簾進來。
「哈,哥來了?坐。」杜雲和招呼兄長入座。
「對了,上回的硯台還喜歡吧?」杜雲柯道。
杜雲和笑道:「我也就眼饞沒有的,哥你還不知道我的脾氣嘛。」然後伸出手來道,「哥你瞧!我這枚扳指不錯吧?」
「嗯,看著著實名貴。」杜雲柯問道,「哪來的?」
杜雲和笑著縮回手,欣賞著道:「在姜府那小子手裡贏來的,那小子現在一定像極了他那只鬥敗的蟋蟀。」
「看這扳指應該價值不菲,」杜雲柯道,「人家怎麼肯拿它來做賭注呢?」
杜雲和得意地笑道:「我騙他說我手上有張古琴,那小子平時喜好撫琴為樂,自然捨得壓它為注了。」
「那要是你輸了怎麼辦?」杜雲柯笑道。
「我那只可是寧津蟋蟀,哪有不贏的道理?」杜雲和得意地說著,轉頭抬高了聲音道,「錦衣!上茶!」
錦衣聽得喊聲,趕緊進屋,掀簾看見杜雲柯坐在屋裡,腳步不由自主一滯,見杜雲柯向自己投來一笑,霎時心頭大跳。
「愣著做什麼?還不快上茶?」杜雲和道。
錦衣趕緊收拾好心情去沏茶,一邊聽著杜雲和笑道:「哥你最近似乎很喜歡來我這裡嘛,我記得我受傷的時候你也沒來得這麼勤快。」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錦衣手上一抖,險些將茶盅碰翻,幸好及時接住,神情頗為狼狽。可腦子裡又阻止不住開始猜測杜雲柯過來的原因,想著今天這一趟是不是知道自己被撥到了二少爺的屋裡他才過來的呢?
沏完茶過去的時候,杜雲和看了錦衣一眼嘀咕道:「今天怎麼這麼磨磨蹭蹭,毛手毛腳的。」
錦衣哪裡還有心思去細聽他人的話,上回進凝輝院自己做了多少的心理準備,跟大少爺今天主動過來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了,自己完全就沒做好心理防備,怎能不緊張失態?她小心地把一盞茶放在了杜雲和眼前,另一盞往杜雲柯的面前放落,杯盤底觸碰到几案上,發出嗒嗒嗒一陣兩相觸碰的聲音。
杜雲柯見她緊張羞澀的模樣,微微一笑,怕她端不牢,遂伸手來接,不想錦衣未及抽手,被杜雲柯的手指不小心碰上,慌亂之下手一抖,茶杯翻倒在几上,茶水從几案上順流而下,杜雲柯的膝蓋處盡被打濕了,茶杯也「啪」地一聲滾落在地,打成碎片。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錦衣大駭,連聲告罪,趕忙拿出帕子來給杜雲柯擦拭。
「真是,做事怎麼毛毛躁躁的?」杜雲和稍帶責備道。
「沒事,就濕了一點點。」杜雲柯站起身來對錦衣道,「我自己來吧。」說著接過了錦衣手裡的帕子。
錦衣收了手,只見杜雲和也已起身,說道:「我讓錦涵去取我的衣裳過來。」說著走向門口喊錦涵。看見碎裂在地的茶盞碎片,她忙蹲下身去撿拾,不想手上一痛,不由脫口輕呼了一聲。
「沒事吧?」杜雲柯見狀,趕緊蹲身下來抓過了錦衣的手看視。
錦衣的手忽然被他握住,不由大窘,趕忙縮手,只聽杜雲柯道:「別動!」
見她右手食指上已滲出血來,杜雲柯趕緊從懷裡摸出一方帕子,順勢把她扶了起來,為她的手指包紮。
見杜雲柯低著頭認真為自己包紮,錦衣才敢抬眼看向他。看著眼前這位丰神俊朗又溫柔體貼的翩翩佳公子,錦衣不禁看得癡了,當杜雲柯抬眼看向她的時候,這一刻,兩人似乎同時感受到了彼此的心意,錦衣臉色一紅,見手指已經包紮完,趕緊退開了兩步,低了頭漾起一絲笑來,杜雲柯也情不自禁微笑。
「哥。」杜雲和從門口轉回來,看見兩人的異樣的表情,不由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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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羞得無地自容,向杜雲和含糊了一句「奴婢讓錦浣來幫忙收拾」後,匆匆出了門。
「雲和,不用費事了,我也該走了。」杜雲柯說完,也匆匆出了門。
此時錦涵正拿了衣袍進來,看見杜雲柯的神色,詫異地道:「大少爺今天怎麼了?臉色有些不對,是不是被錦衣打濕了衣裳正在氣頭上?」
杜雲和也覺得納悶,遂沒好氣地看了錦涵一眼道:「你問我,我問誰啊?」
當夜深人靜下來,錦衣撫摸著手上的帕子,一遍遍思想著杜雲柯為自己包紮傷口的情景,每次只要一想起,臉上都會不由自主地發熱。
而杜雲柯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回到凝輝院,脫下衣袍,對著被打濕的地方癡看不已。
錦繡取過乾淨衣衫道:「怎麼去了二少爺屋裡一趟,連衣衫都打濕了,二少爺屋裡的丫頭是怎麼伺候人的!」
杜雲柯笑道:「是我自己不小心打濕的。」
「對了,」錦繡一邊為杜雲柯更衣一邊道,「少爺沒回來奴婢也要去喊您了,老爺太太讓你晚上去那邊用飯。」
杜雲柯淡淡地嗯了一聲,只聽錦繡又道:「要是少爺不想過去,奴婢去打發了丫頭回稟老爺太太,就說少爺身體有些不適……」
「不用了。」杜雲柯面上波瀾不興地道,「我這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