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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打賭 文 / 洛陽女兒

    這邊母子倆討論婚姻大事,那邊小兄妹倆已來到蓮池邊,於經欣喜地看著滿池的花苞道:「差不多了,快開了,素素你看,那個花苞,一定是最先開的,你猜是不是?」

    於秋素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搖了搖頭,指著另一株道:「我猜應該是那一株。」

    「我覺得應該是那一株才是。」於經道回頭一想道,「要不咱倆打賭?」

    「好,賭什麼?」於秋素微笑道。

    於經道:「我贏了,你再做個荷包給我。」

    「不是才做過一個給你嗎?」於秋素不解地問道。

    於經嘻嘻一笑道:「不小心弄丟了。」

    「好吧,」於秋素道轉念一想接著道,「那要是我贏了,二哥你帶我出去放紙鳶成不成?」

    於經趕緊搖頭道:「要是讓娘知道了,明知故犯肯定要挨罰。況且現在也早過了放紙鳶的時候,不行了。」

    於秋素撅起小嘴,怏怏然道:「那不打賭就是了。」

    於經一聽說不打賭,豈不是荷包要落空?趕緊道:「等等,讓我想想,讓我想想再說。」

    於秋素見狀,心裡暗暗歡喜,忍不住臉上洋溢出來。於經瞥見妹妹的神色,轉了語氣道:「好吧,既然你不肯給我做荷包,做哥哥的也不勉強,我得回房溫書去了。」說著拔腳就要走。

    於秋素見狀,連忙拉住了哥哥的手臂道:「二哥,打賭還不成嗎?我不讓你為難,我也不過說說罷了。」

    這天,於鴻從外面回來,剛到門口,就見裡面出來一個陌生男子,帶著一臉怒容向自己這邊走來,沒走幾步,和自己擦身而過,急步匆匆離開了。他頗為詫異,進了家門,看見父親正在廳上,遂請安過後問道:「爹,剛才我看見有個人怒氣沖沖地從我們家出去,是誰啊?」

    於守謙冷哼了一聲,坐下了道:「我今天也才第二次和他碰面。前些天我在街上曾見過他,當時看見他指揮著人手抬著東西過街,不料不小心把一個小乞兒撞翻在地,要說開始是不小心那也罷了,誰知他不但不扶,看見那小乞兒站起身來,居然還大聲呵斥著上前又把那小乞兒踢翻在地。當時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今天才知道他是來我們蘇州開立分鋪做生意的,聽說我寫得一手好字,就親自上門請我為他寫個招牌,我想起此人的齷齪行徑,如何甘心替他寫什麼招牌!」

    於鴻見父親義憤填膺的模樣,也相當憤慨:「沒錯!此人為富不仁,爹大可不必理他。」

    「對了,」於守謙道,「你娘今天身子有些不爽,你過去看看吧。」

    「娘不舒服嗎?」於鴻一聽,急忙轉向父母的臥房。

    一進去,看見母親斜靠在床上,妹妹還有香雲在一邊照料。

    「娘,」於鴻走了過去道,「爹說你不舒服,怎麼回事?」

    「只是受了點風寒,不礙事的。」許氏臉色蒼白,虛弱地道。

    於鴻伸手探了一下母親的額頭道:「很熱,可有請大夫?」

    「爹已經打發寶祿去請了,」於秋素回道,「估摸著該到了。」

    香雲也插口道:「是啊,老爺最是疼惜太太了。大少爺放心好了,大夫這會兒也該到了。」

    果然,話剛說完,就見於守謙陪同著大夫跨進門來,一番望聞問切,去外邊開了方子,納了診金,告辭了出門。

    於秋素見乳母捧著一碗熱粥進來,起身接過了道:「奶娘,我來。」

    「也好,」張氏道,「我這就去煎藥,香雲,你去幫把手。」

    張氏和香雲出去後,於秋素坐在了床沿邊要喂母親,許氏笑道:「又不是什麼大病,娘自己可以。」說著就要抬手來接碗勺,誰知一抬手竟是不聽使喚,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娘,你病得不輕,就讓素素來好了。」於鴻臉上儘是對母親的憐惜之情。

    「是啊,這時候你還逞什麼強,」於守謙進來道,「就讓兒女好好盡點孝心吧。」

    許氏向丈夫感激地一笑道,「怎麼搞的,小小的風寒居然這麼厲害。」見女兒已將勺子遞到自己眼前,遂張開了口。

    等到藥煎好,於鴻又搶著服侍母親喝藥,看著一雙兒女孝心可嘉,許氏說不出的寬慰。

    服過藥後,許氏看著兒子女兒道:「我困了,想睡會兒,這裡就讓張嫂陪著,你們就都出去吧。」

    兄妹倆看看母親雖然喝了一點點粥,但是藥卻是全喝下了,也就遵從母命,放心地出去了。

    於秋素回到房裡,香雲見她一臉愁容,安慰道:「小姐,只是風寒,很快就會好的,你就別擔心了。」

    於秋素點了點頭道:「雖然只是風寒,可是看到娘難受的樣子,我心裡實在不好受。」

    「小姐孝心可嘉,太太心裡不知道多開心呢。」香雲轉而幽幽一歎道:「只可惜我形單影隻,舉目無親,看到小姐能夠孝敬父母,而我卻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哪裡,到底是生是死,連想要孝敬的機會都沒有。」說到這裡,眼裡已隱隱泛淚。

    於秋素知道勾起了她的傷心之處,心裡頗為歉疚,拉住了她的手道:「誰說你形單影隻,舉目無親了?不是還有我們嗎?你要記著,我們就是你的家人,我娘就是你娘。我可是把你當親姐姐看待的,你要是以後再說這種話傷我的心,我以後可不理你了。」抬頭看見香雲濕濕的眼眶,又取了帕

    子輕輕替她擦拭。

    香雲知道小姐心地純良,小小年紀就很懂得顧惜別人的感受,心裡頗感安慰,想著自己本想安慰小姐,誰知反過來倒讓小姐來安慰自己了,當即破涕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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