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魔役一族 文 / 杯中仙
俗話說: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知曉了小虎的來意,野人酋長遣散眾人,把他們讓進了溶洞。
野人可沒有那些繁縟節的禮數,什麼賓主落座、端茶倒水的,一概全免。進得溶洞,酋長大手一揮,一把抓過了小虎手上的黑傢伙。
「這就是我族失蹤千年的聖物?你如何證明?」
「酋長大人,我今年才二十七歲,別說千年前的東西,就是百年前的,我也證明不了啊!貴族可有對聖物的記載,拿去詳加比對,定知真假!」
小虎知道,野人善用壁畫記錄日誌。對於聖物,自然會有眾多記載,用壁畫鑒別實物的真假,倒也不失為一個穩妥的辦法。
「那好,你們在這裡等著,要是聖物為真,一切好說。如果有假,哼哼,你們就別想活著離開了!」
小虎把酋長的話轉述給大聖,大聖呲之以鼻。一個如此醜陋的黑傢伙,我們靈猴一族才不稀罕呢!
十幾個侍衛把小虎一行圍好,野人酋長轉身進了一個通道。
在隧道裡走了一盞茶的時間,終於來到一個寬敞的大廳。大廳正中,有一個祭壇,供奉著一個巨大的雕像。
雕像人頭獸身,渾身長滿黑色的絨毛。仔細看去,每根絨毛都在微微擺動,仿若無數觸手,讓人一望之下便毛骨悚然。
雕像的襠部位置,用獸皮裹了起來,看不到裡面的物什。
酋長在雕像前跪下,行五體投地大禮,虔誠地道:「魔役族三十六代族長阿骨烈,恭請天魔聖尊!」
話音剛落,巨大的雕像彷彿活了過來,雙眼爆出丈長的血色紅光,一個黑色的魔影從雕像頭部鑽了出來。只見這個魔影頭生雙角,眼如銅鈴,寬鼻大口,就好像從九幽地獄來的修羅惡鬼,讓人望而生寒。
「阿骨烈,何事擾我?」
「稟聖尊,靈猴一族前來議和,送來我族千年前丟失的聖物,還請聖尊定奪!」
「哦?聖物何在?」
阿骨烈酋長忙掏出黑傢伙,雙手捧過頭頂。魔影大口一張,伸出猩紅的舌頭,從阿骨烈的身前捲過。
阿骨烈只覺得一股寒氣襲來,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唔!沒錯,果然是我族聖物!好,很好!阿骨烈,此事有功!本尊賜你命符,解開你的命魂封印,還你魔僕之體。」
一聽此話,阿骨烈激動的渾身輕顫,高聲說道:「多謝聖尊!魔役一族誓死效忠聖尊大人!」
「好!你下去吧,和靈猴一族言和修好,千年內不要惹是生非。等本尊恢復修為,定要將靈猴一族連根拔起,從這世間消失!」
阿骨烈酋長躬身告退。寬敞的大廳裡,天魔聖尊的巨大魔影仰天長笑。
「哈哈哈,鴻蒙老兒,你枉費心機,困我萬年!待我出去,定要將你戳骨揚灰,以報前恥!還有大衍匹夫,你遣神猴偷走我的聚陽之物,讓我虛耗千年光陰,此仇不報,枉為魔尊!你們等著,等本尊出去,定要血洗方圓界,將這裡淪為魔域!哈哈哈,哈哈哈哈……」
正大笑間,忽然大廳內青光一閃,大衍真人憑空幻化而出。他的身影虛幻,飄忽不定,並非本體前來。
他望著天魔聖尊,搖頭言道:「天魔,到現在你還執迷不悟!歸還你的聚陽之物,豈是靈猴一族做得了主的?你我都是應劫之人,此時劫數將起,你自信能逃得過去嗎?」
天魔聖尊止住笑聲,氣急敗壞地吼道:「大衍匹夫,這是你的劫數,可不是本尊的!本尊逆天修魔,從不信什麼狗屁天道。若非鴻蒙老兒設計陷害,本尊怎會被困此地萬年之久?都是你們這群道貌岸然的小人,以什麼狗屁劫數教唆世人,你以為本尊會信嗎?」
「信不信在你,但劫數既起,你置身其中,千年之內是逃不過去的。我等拭目以待,看這天道劫數如何變化,以驗證你我數萬年來的道途!」
「好,大衍匹夫,我承諾千年之內絕不出手干涉,且看你的天道如何演化。但你也不得阻止我吸收界內的心魔之氣!否則,本尊拼了這具真身不要,也要與你周旋到底。」
大衍真仙微微一笑,右手虛抬。只見天魔聖尊的聚陽之物緩緩飛起,鑽進了雕像襠部的獸皮內。瞬時,雕像通體一震,週身泛起幽光,一條條觸手急速伸縮,彷彿在這一刻得以圓滿,活了過來。
「天魔,遵守你的約定……」大衍真仙的虛影漸漸消散,只留下天魔聖尊憤怒的咆哮聲。
「大衍匹夫,怎麼少了一顆蛋蛋……」
……………………
方小虎對剛才發生的事一概不知。此刻,他正在溶洞大廳裡忐忑不安。
猴族偷取野人聖物,是千年之前的事情。千年來,猴王換了數輩,可別把聖物搞錯了。一旦有失,別說議和不成,反而會激化兩族的矛盾。到時候,他們一行五人,恐怕真要死無全屍了。
正暗自尋思間,野人酋長喜滋滋地走了出來。
一見小虎他們還被十幾個野人圍著,立馬佯怒道:「你們幹什麼?還不把使者放開?快去準備酒肉,我要與使者大人痛飲一番。」
方小虎一愣,這臉變得也太快了吧?剛才還劍拔弩張的,現在卻成了上賓,還成了使者大人。誰說野人不受教化?可比老成世故的人精還精呢!
「使者大人,請上座!剛才一場誤會,使者大人
不要往心裡去。我已察明,你們帶來的確是我族聖物。我族與靈猴一族的千年恩怨,從此一筆勾銷!」
聽他這麼說,方小虎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在了肚子裡。他搓著雙手說道:「那就好,那就好!酋長大人不必一口一個使者的,叫我小虎就行。」
「小虎?好,好名字,你是我族的大恩人,更是我的大恩人!我叫阿骨烈,族人都叫我骨夫。今日我要一盡地主之誼,我們大塊吃肉大口喝酒,不醉不歸!」
大聖見到二人嘰裡咕嚕地套近乎,心裡有些吃味,抱著小虎的手臂「吱吱」的叫喚起來。
聽清了大聖的意思,小虎對阿骨烈說道:「骨夫酋長,前幾天你們抓了猴族的幾個子孫,如今兩族重歸於好,可否把它們也放了?」
「好好好,一切聽小虎的安排。來人吶,把那幾個猴崽子……不,把猴族的客人都放了!」
接了小猴,大聖不想在這裡多呆,告辭離開。畢竟多年的仇隙,雖然議和修好,但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釋然的。
小虎也想告辭,但阿骨烈實在是太熱情了,拉著小虎的手不放。滿口大恩人、大英雄的,直把小虎說得頭暈目眩。沒辦法,交代了大聖速回巢穴,不要橫生事端之後,就留了下來。
不多時,酒肉入席,阿骨烈與小虎推杯置盞,言談甚歡。
阿骨烈的酒量大的驚人,雖然是野人自釀的谷子酒,比不得猴兒醉的功效,但也是馥郁甘冽、後勁十足。小虎也不是常人,有了修真的基礎,尋常的酒根本醉不了他,真氣一轉,酒氣自解。二人觥籌交錯,斗的是旗鼓相當。
酒到濃時,二人沒了隔閡,阿骨烈的舌頭都發直了。
「小……小虎兄弟,你……你可真是……真是奇才!懂得……懂得兩族的……的語言,要不是……是你,我們兩族……族,還不知要……要流多少……少血呢!」
「骨夫大哥過獎了,其實我與野人極為有緣。三年前,我還冒充過野人,說起來倒是一家人了。」
「我們……我們可不是……不是野人,只是……只是……算了,不說了……今天高興……來,喝……」
一直喝到晚上,二人都趴在了桌子底下。
阿骨烈被聖尊賜還了命魂,興奮之餘自然喝了不少。方小虎修真時日尚淺,真氣不足,也沒能堅持到最後。
二人直到喝趴下,還勾肩搭背的,不知底細的人,還真以為他們是至交好友,親密無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