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野人聖物 文 / 杯中仙
修真對境界的劃分，是非常嚴格的。就好比人間的階級體制，帝王、官宦與平民百姓之間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
除了修體和修元外，還有更高的層次，比如修神、修識、修道，整個修煉的過程，合起來統稱修真。
修神是錘煉精神，修識是增強神識。至於修道，這個「道」可不是凡間所說的道士，而是道路的「道」。一個修真者在修煉過程中，有什麼樣的感悟，就會相應地形成什麼樣的「道」。
所謂「大道三千，殊途同歸，修出真我，皆可證道。」就是這個道理。
在對「道」的感悟上，沒有對錯之分，只有深淺之別。
這些修真常識，聽起來枯燥無味，但卻關乎日後的前途。所以，方小虎聽得非常認真。他可不想在修煉過程中，再搞出別的烏龍。
「傻小子，尋常修真者只追求力量的強大，把精力過多地放在提升修為上，很少有人能用長遠的眼光看待修真。導致修真者雖多，但卻鮮有人能修出自身的道。修真一途，絕非世人想像的那樣簡單，有太多的未知需要自己摸索。假如有一天你修成真仙，便會發現，真正的世界，其實並非你所瞭解的那樣……」
說罷，大衍真仙陷入了良久的沉思。即使強如他這樣的仙人一流，心裡也有許多茫然。一切的一切，都要修煉達到一定的高度，才有資格去瞭解。
無疑，方小虎現在是沒有這種資格的！
就算大衍真仙把一萬多年的經歷，毫無保留地告訴他，他也只會覺得不可思議。沒有親身經歷，不一步一個腳印地修行，很難對修真有全面、直觀的瞭解。
說話間，已到了正午。大衍真仙可以不吃不喝，小虎卻是不行，肚子不爭氣地叫喚起來。
大衍真仙喚離火、大虎二人進來，分別喝斥了幾句，便御風離開了。
離火真人由於功法的緣故，老臉本來就紅，被師傅說了幾句，紅的都快發紫了。對於這個准師弟，他還真沒什麼好說的。一切都有師尊安排，看來以後也別添亂了，別好心反而幫了倒忙。
離火真人囑咐了幾句，也急匆匆地告辭離開了。
現在，屋子裡只剩下兄弟二人。二人一邊生火做飯，一邊聊了起來。
「小虎，身體感覺怎樣？經脈還疼嗎？」
「放心吧大哥，我的命硬的很，大衍真仙說我因禍得福，經脈比常人粗壯了不少！」
「以後可要萬事小心，修煉一事是急不來的。對了，你怎麼還直呼始祖他老人家的名諱，你不是他老人家的親傳弟子嗎？」
「不是啊，大衍真仙沒說要收我為徒啊！」
一聽此話，方大虎簡直氣得牙癢癢。師傅都送上門了，你不去主動拜師，還要人家上趕著收你啊？這個弟弟，還真是野人帶大的，連這麼簡單的常識都不懂。
方小虎一想：也是啊，難不成要人家神仙一般的人物，追著屁股讓你拜師啊？拜師和追女孩子其實是一個道理，哪有讓對方主動的道理！
「大哥，我知道了，下次逮到他，我一定拜他為師。」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離火真人駕著雲彩剛出了野人谷，便被大衍真仙攔了下來。
一見師尊恢復了往日得道高人的模樣，離火真人內心一陣忐忑，作揖道：「師尊在上，弟子離火叩首！師尊可是為方小虎一事而來？其實我……」
大衍真仙一擺手，說道：「此事錯不在你，無須自責！」頓了一頓，繼續說道：「小虎這孩子和我有些淵源，具體情形你日後便知。他在離火峰的這段時間，你不要多加干涉，我要親自督促他修行。」
「師尊可是動了收徒之念？我觀此子根骨資質一般，且年逾三旬，早過了修真的年齡。只不過機緣巧合結識了天眼神猴，他究竟哪裡入得了您老人家的法眼？」
大衍真仙一捋鬍須，微笑說道：「你知道些什麼？能被神猴看中，哪個不是心胸坦蕩之輩？況且此子秉性純良，雖然言行不羈，但一身俠義心腸，遠非那些嘴上仁義道德，心底腌臢齷齪的偽君子可比。我喬裝落魄，他尚能以長輩之禮相待，不計較我喝光了靈酒，不嫌棄我骯髒體臭。怕我醉酒有失，寧願自己受凍，也要讓我臥床保暖。這世間，有幾人能做到如此？若是換了你，恐怕早就把我扔出去了！」
「弟子不敢！」離火真人惶恐地說道。
看來，師尊他老人家對方小虎評價甚高啊！就算如此，也不至於如此心切吧？其中必然還有隱情，只是自己道行不夠，參悟不透罷了。
千年浮生夢，
今朝方醒時。
鴻鵠凌雲志，
燕雀安可知？
大衍真仙高深莫測地說道。說罷，他腳底生雲，飄然而去。
「鴻鵠凌雲志，燕雀安可知……師尊這是什麼意思？」離火真人百思不得其解，搖了搖頭，也駕雲離開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便是三日。
這一日，小虎正在園子裡練氣，「咻咻咻」竄進來五個人影。不對，是五隻猴影。正是猴王、大聖和三個侍衛。
方小虎自然知道猴王因何而來，開門見山地說道：「猴王前輩，這麼快就準備好了？」
「嗯，虎子你來看看，我們準備的可妥當？」
一個侍衛打開包袱，裡面只有五件物品。
金絲靈猴一族表誠意，當然少不了猴兒醉。除了四葫蘆猴兒醉外，還有一個黑漆漆的物件。
小虎拿在手裡仔細端詳。此物非金非玉，足有一尺來長，粗如節瓜，筋似蚯蚓。頂端上一個帶孔的蘑菇頭，底座上還有兩個橢圓形的球球，拿在手裡沉甸甸的。
這是……這是……男人的那個傢伙？
猴王非常明白他的意思，點頭道：「沒錯，這就是野人的圖騰聖物！」
原來，野人的聖物竟是這個玩意兒。早知道是這麼個東西，他能從地球上帶來一卡車。計生用品店裡的那些擺設，比這個可逼真多了，還帶振動的呢。
猴王語重心長地交代了一番，小虎、大聖和三個侍衛，一行五人，浩浩蕩蕩地向野人巢穴出發了。
野人巢穴位於野人谷深處的一座山崖底部。野人們不懂土木建築，便在山崖下開鑿出洞穴居住。每個洞穴都有百十來平米，足夠二三十個野人同時居住。
小虎一行來到崖底。只見陡峭的懸崖底下，並排著數十個大小不一的洞穴。正中間一個巨大的天然溶洞，正是野人們聚會議事的地方。
早有巡邏的野人發現了他們，呼喝著圍了過來。大聖和三個猴王侍衛不甘示弱，見野人撒潑，也跟著叫囂起來。
「唔裡馬卡，嚕嚕哈呼卡卡吧……」
「嘰嘰嘰，吱吱吱……」
「卡呼嚕嚕嗎，嗚答嗚答卡卡吧……」
小虎聽得頭大如斗。你們又聽不懂對方說什麼，瞎咋胡啥呀？
手一擺，制止了四猴耍潑，從包裹裡摸出聖物，高聲喊道：「野人大哥們，我們是猴族使者，帶來了貴族聖物，求見酋長大人。」
小虎說的話，野人聽懂了。可是他拿出來的東西，實在是太噁心人了。
在野人面前掏出傢伙，這不是存心羞辱嗎？合著你的傢伙大，你的傢伙黑就了不起啊？
別說野人們看不過去，就連大聖它們也傻眼了。大哥，你拿個黑傢伙在人家面前晃來晃去的，這不是沒事兒找抽嗎？就算這是人家的聖物，你也沒必要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吧？
幾個野人大眼瞪小眼。瑪德，這也太欺負人了，在家門口被人奚落，還真不把咱們野人當人了！
小虎正拿著黑傢伙在那晃呢，就看見四面八方飛來了十幾把石矛、石斧，叮叮噹噹地砸在了他的身上。武器臨身，青冥真氣自發護主，幻化出龍象虛影，把石矛、石斧彈飛了老遠。
幾個野人紛紛愣神，知道遇到了硬茬子，呼喝著叫來了更多的族人。數百個野人把小虎一行團團圍住，眼看著就要擦槍走火。
「住手！」正在這時，一聲大喝，從溶洞中走出一個高大的野人。眾野人讓開道路，他緩步走到了方小虎近前。
「人族修者，你懂我族語言？」
「這位可是酋長大人？我是離火峰的方小虎，粗略懂得貴族語言，受金絲靈猴一族所邀，前來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