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西伯侯，姬昌死劫 文 / 為何修仙

    聞仲驚聞朝歌之變，緊趕慢趕，卻是費時半年多方才趕回朝歌。紂王二十年春四月，聞仲率大軍五萬回來朝歌。朝中大臣黃飛虎等人俱都到城外迎接太師歸來，大夫孫容、姚中等人尤其歡喜，太師回朝，必能挽大商於既倒。

    聞仲見眾人雖是歡喜，卻形容枯槁，多有焦慮；心中感歎，大王雖行昏聵之事，朝中忠臣猶在，拱手施禮道：「聞仲一去經年，久不在朝。有勞眾位迎接，且到府上一敘。」

    聞仲隨眾人進城，就見朝歌城儘是凋敝之象：酒肆關張，一二行人自匆匆；陰雲籠罩，彷彿不盡怨恨其間。街坊鄰里，俱個不見；屋舍瓦宅，人去樓空。城外便見一幢高台平底起，還有一點人氣，卻是諸多怨氣、妖風在其間。

    聞仲雖是知道紂王無奈，心中難免哀傷，大商數百年，只落得這般慘樣。聞仲不由加快腳步，匆匆間，便到了太師府上。眾人隨聞仲到太師府上，聞仲又令餘慶把住四門，不讓閒人進來。

    眾人落座，聞仲還未出言，那邊下大夫夏招便是按耐不住，叫道：「太師在北，可聞天下離亂，朝政荒蕪，諸侯四叛？」

    聞仲聽夏招口氣儘是哀怨、含著戾氣，便回道：「仲在北海，年年見報，日月通知，只是心憂兩地，北海難平。」

    夏招又道：「天子自從納了蘇護之女，朝中日漸荒亂。將元配姜娘娘剜目致死，殺子絕倫。誆諸侯入朝歌，戮醢大臣，妄斬司天監太史杜元銑。聽妲己之狐媚，造砲烙之刑，壞了趙啟。囚姬昌於羑里七年。摘星樓內設蠆盆。致膠鬲墜樓而死。又有酒池、肉林，宮娥慘死。肆用崇侯虎監工，賄賂通行，三丁抽二，獨丁赴役，有錢者買閒在家。累死百姓，填於台下。上大夫楊任諫阻鹿台之工；將楊任剜去二目，至今屍骸無蹤。鄂順連年兵犯三山關，遊魂關總兵竇榮亦是苦苦抵擋姜煥。前時，武成王奉命梟首西伯侯。西伯此子姬發，不思忠義，卻是自立武王，亦是反意昭彰，更是壞了崇侯虎性命。太師。天下八百鎮諸侯，已反了六百鎮，叫吾等如何應對！」

    夏招說完，卻是老淚縱橫；這廳中之人聞言個個落淚傷懷。聞仲知道這些並非紂王本意，卻也不知如何安慰眾人。便在此時，有人高聲道：「陛下駕臨，太師出迎！」，是紂王侍奉官。

    卻是袁洪在宮中。聽聞聞仲回朝自是欣喜萬分，急急地便來見聞仲。袁洪雖是在朝歌半年有餘。卻是不曾來見朝臣；眾大臣被紂王暴戾震懾，卻也不願去見紂王。袁洪又有妲己幫襯，這半年多，卻是沒見過朝臣，便是黃飛虎也是沒見；而黃飛虎以為紂王不在朝歌，宮中只有妖狐在。自是不會進王宮尋不自在。此時，聞仲回朝，袁洪卻是按耐不住了；卻是以袁洪性子忍住這半年多在王宮中實屬不易。

    聞仲聽紂王來了，心中一陣詫異，紂王分明不在朝歌。如何能夠前來？聞仲卻是睜開眉心神目，不動神色，與眾人來迎大王。卻見紂王已經到了廳前，聞仲暗運神通打量，卻是瞧不出端倪，只得與眾人參拜，便聽耳中傳來「太師，吾是袁洪。」。聞仲聽了一驚，卻也心下瞭然。

    眾人落座，只聽「紂王」說道：「太師就在北海，孤與太師有事要談，眾卿不若明日朝中再見。」

    聞仲知道袁洪要與自己說事，便朝眾大臣頷首示意，夏招、姚中、孫容等會意離去。黃飛虎正要告退，卻被聞仲眼神止住，便也留下；而黃飛虎見紂王到來，也是歡喜異常，以為大商重振之時到了。

    眾人離去，黃飛虎還未說話，便見到紂王搖身一變成了另一人。那人卻是向聞仲行禮道：「袁洪見過太師。」

    聞仲卻是讚道：「道友卻是好道術，吾神目亦是看不出來。」

    袁洪見聞仲誇讚，本性盡復，抓耳撓腮的答道：「卻是此前太師被困，吾奉了師命往金鰲島求援，師祖傳授。此番冒充陛下，也是師祖恐朝歌動亂，才叫俺來的。」

    聞仲聽了，向金鰲島施了一禮，道：「師祖大德。」

    袁洪見了也是有樣學樣。聞仲見黃飛虎在一旁欲言，便介紹道：「飛虎，此是吾教中人，亦是陛下師侄，袁洪。」

    黃飛虎一聽，知道袁洪是可信之人，心中也不再疑慮，朝袁洪施禮見過。

    聞仲卻是問道：「飛虎，此前夏招所言可是屬實？」

    黃飛虎知道聞仲意思，點頭道：「此前陛下匆匆離去，飛虎便在近前。陛下傳旨，飛虎不敢怠慢，自是親去羑里監刑。」

    聞仲聽紂王離去之時，黃飛虎就在近前，心中大喜，忙問道：「陛下去時是何情況，還請飛虎細說，吾在北海聽聞，卻是不知詳細。」

    黃飛虎聽了，便把當日之事，與聞仲細細說了。

    卻說當日，黃飛虎奉詔，斬殺西伯侯姬昌；而手下四將卻是對紂王多有怨言，不好知會。黃飛虎不知紂王是一時之氣，只以為紂王已然成竹在胸，殷商復興有望，自然奉行。黃飛虎便親自與晁田、晁雷兄弟帶了紂王的侍奉官日夜兼程，往羑里而去。不過兩天功夫，便是到了羑里。姬昌見黃飛虎到來，心中莫名一跳，知道黃飛虎此來不善，卻也未想到自己死期已至。黃飛虎知道仙道眾人亦是牽連其中，不敢遲疑，宣了紂王旨意，便命侍奉官行刑。可憐姬昌算計一生，卻也難逃這一紙詔書，梟首而死。

    黃飛虎雖是暗恨姬昌，邀買名聲，謀逆大商；終究也是不忍姬昌屍首兩分，還是讓人棺木盛了，同侍奉官一道往西岐傳詔，自己帶了晁田、晁雷兄弟又回了朝歌。

    那周紀等人雖覺得黃飛虎此次離去多日，有些不對，卻也未做多想；不想幾日後，消息傳出，卻是悔之晚矣。黃飛虎此番主持梟首西伯侯，這叫眾人如何卻他反了大商投靠西岐，眾人只感覺前途一片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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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紂王十九年秋十月，歷時一月有餘，傳詔官便帶著姬昌棺木到了西岐城，往西伯侯府傳詔。西岐百姓得姬昌治理，也是鳴身民生殷實，一片繁榮。那街道上眾人，見了傳詔官直往西伯侯府而去，便有好事者，跟隨而去，想要探個究竟。

    不一時，傳詔官到了西伯侯府，自有姬昌父親已死，自有母親太任在姬昌之妻太姒的攙扶下出迎。傳詔官不管其他，將黃飛虎所作，紂王的旨意傳達，不過是西伯侯姬昌妄行無端，忤逆君王，著即賜死，由長子姬伯邑考繼位的話。傳詔官傳完旨意，也不管其他，逕自離去；卻是黃飛虎所教，怕西岐臣屬，要殺傳詔官洩憤。也是黃飛虎有先見之明，待得散宜生等人想起傳詔官時，這波人馬已然出了西岐城了。

    太任聞聽詔書，見到姬昌棺木在旁，哪裡還忍得住，當即便是暈死過去。太姒更見著忙，扶住母親回府施救，西伯侯府亂作一團。散宜生、南宮適等西岐之臣，俱是呆立當場，不想有這般變故。

    待得散宜生轉醒過來，已是半晌，侯府亂象不減。散宜生按住悲傷，召集西岐眾臣來西伯侯府祭奠西伯。那邊姬昌諸子伯邑考、姬發、姬旦、姬叔明等九十多人，卻是陸續回到侯府，拜祭父親。姬昌一生生子九十有九，卻是俱都前來相送，只有那義子雷震子卻是還未到來。

    卻是：賢侯自是謀劃深，機關算盡邀聲名。

    不過七年囚中厄，難料一朝終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