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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章 楊家堡,先行者 文 / 法隨

    連雲山脈東,大荒原,一道紅色的亮光劃破天際,飛快地掠向遠處。

    這亮光自然是接到宗門任務之後,做足了準備才姍姍來遲的楚何——為了等待楚煙嵐那邊的遁法和防禦法器,楚何一直拖到第七天,才堪堪趕到了大荒原。

    「噓!終於到了,真特麼不容易啊!」一落地,楚大少就開始腰酸背痛,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罵罵咧咧道,「誰說御劍飛行好來著?帥頂個屁用啊!這飛一天能去了半條命……」

    御劍飛行本來就不是多愜意的事情,擁有真元還好說,可煉氣期修士體內真氣有限,並不能無限制地佈滿身體四周,以求抵禦狂風的侵襲,只能靠著**硬抗了。

    可憐楚何從沒真正試過御劍飛行,剛開始飛還覺著挺有趣,時間一長,身體沒有經過劍靈淬煉的缺點就暴露出來了,飛得那叫一個心酸。

    不過楚何也非心性不成熟之人,發洩一通之後也就算了,打量起不遠處的一處塢堡來。

    乾陽武宗盤踞整個連雲山脈,大荒原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小塊,但也頗為廣袤,若是迷了路或是找錯了地方,那可就鬧烏龍了。

    按照地圖,眼前應該就是自己的目標,宗門任務中所述的楊家堡,可是……這樣一處凡人聚集地,怎麼都不見有人出入其中呢?

    心中暗自留意,楚何緩緩走向那座塢堡,體內真氣時刻準備著,左手握著初陽劍鞘,右手卻抓著一枚低級靈石,隨時會發動「肆月」遁術逃離。

    這「肆月」遁法和一件高級法器「琉璃淨衣」,就是楚何這七天裡的最大收穫,也是他此次前來的倚仗。

    琉璃淨衣能擋煉氣高階強者全力一擊,但也僅限於此,對付煉氣中期倒是能多堅持一會兒,不過楚何估計這次的任務,還不至於凶險到這個程度。

    肆月遁法則是楚煙嵐精挑細選出來,簡單易學、效果極佳,最容易上手的遁術之一……就是費比較靈石。

    楚大敗家子自然是不在乎這個的,花了幾天時間,耗費了大量靈石練習,將這總共才五重的良品遁術生生砸上了第二重,這怕死鬼總算是安了心,這才走出了金雀峰。

    楚何一步一步地靠近了塢堡,但一直到他即將真正進入其中,也沒有發生什麼意外,事實證明他只是在自己嚇自己。

    「參見仙師!」

    剛剛走到塢堡門口,堡外的一隊衛兵正好繞了出來,頓時發現了楚何並未隱藏的蹤跡,連忙高聲道。

    楚何身上穿著宗門統一發放的道袍,這些衛兵自然能認出他來,於是他點了點頭,隨口問道:「這裡可是楊家堡?你們堡主是不是叫楊逢?」

    楊家堡這名字實在太常見,為了不鬧笑話,楚何還是決定多問一句。反正也沒人敢嫌他話多。

    一個領頭模樣的衛兵上前兩步,恭恭敬敬地彎腰行禮道:「回稟仙師,此處正是楊家堡,楊逢堡主已經等候您多時了。」

    當然等候多時了。那凶墓的事情自然是當地堡主反應到宗門裡的,而宗門要整理歸納,再安排合適的人手前來,又費了一番功夫,再加上楚何還拖了七天……

    楚何「哦」了一聲,轉頭看了看,卻見一群三大姑四大嬸模樣的人正圍在遠處,看著這邊竊竊私語,不由有些好笑:「知道了,帶我去見你們堡主吧。」

    儘管踏上修仙之路,楚何卻還沒有完全擺脫凡人時的心態,倒也能夠理解這些人看神仙般的眼光。

    同樣注意到那些人的動作,衛兵隊長早已經一頭冷汗。楊家堡雖然小了點,但數年下來還是能見到幾回修士的,這位隊長可是清楚得很,有些修行者性格古怪,最討厭這種被圍觀的情況,甚至可能動輒殺人。

    見楚何不甚介意,這隊長也是大大鬆了口氣,連忙躬身道:「是,仙師請跟我來。」

    沒有理會人群裡或是羨慕或是畏懼的目光,楚何就這樣不緊不慢地跟在衛兵隊長後面,順便還從內部打量了一下這座楊家堡。

    這楊家堡與其說是一座戰事塢堡,還不如說就是一座小鎮,只是外形上不像正常城鎮罷了。畢竟是處於乾陽武宗內部,所謂的戰事也不過是凡人間的爭鬥,真要有什麼修士打上門來,要用不著他們出頭。

    在那衛兵隊長的帶領下,楚何來到了一座府邸前,上方的牌匾赫然寫著「楊府」兩個大字。

    「小人拜見仙師!」

    楚何還未說話,府前幾個下人已經迎了上來,齊聲道。然而就在楚何想要開口,讓這些下人帶自己去見那楊逢之時,一陣喧嘩之聲傳來,再次打斷了楚何的思路。

    「張伯郎!你不要欺人太甚!」

    「楊堡主,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堡主您年事已高,武藝也是不如當年了,自然要找一個合適的繼承人才好!我看哪,我兒張銘就不錯!」

    「哈哈哈哈!父親說得對!妙兒,你就從了公子我吧!這次可沒有仙師能救你了吧?」

    一連串對話之後,一個語氣跟話語都極端惡俗的聲音,就這樣飄進了楚何的耳朵,讓這段時間一直遭遇正常人的他臉都綠了。

    楚何畢竟是修行之人,聽力極佳,他聽來十分清晰的聲音,實際上還在老遠的地方,其餘人卻是聽不真切的。可就是這樣模糊難辨的聲音,卻讓幾個下人同時臉色一變。

    當先一人竟是直接「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連連叩首道:「仙師大人!求求你,求你救救妙兒小姐吧!」

    bsp;楚何無語地撓撓頭,心說這是怎麼回事?不會是有人知道了我的去處,故弄玄虛想陰我吧……不是楚何有被迫害妄想症,實在是他這短短時間內已經得罪不少人,凡事小心為妙。

    一邊想著,他也懶得理會這些下人,逕直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沒走幾步路,楚何便來到了這楊府深處,大堂之中已經有數人正爭執不下。

    「你滾開!」只見一名紅衣少女奮力掙扎,掙脫了一個粉面青年的拉扯,指著旁邊的中年人怒喝道,「張伯郎,你這樣胡作非為,還有沒有把宗門放在眼裡!」

    那粉面青年被少女推了一把,竟是踉踉蹌蹌,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一看就是酒色過度的模樣,此時倒是站直了身子獰笑道:「楊妙妙,你別給臉不要臉!我告訴你,若是我將那仙子的事情宣揚出去……」

    「咳!」楚何沒興趣看這場無聊狗血的戲碼,乾咳一聲,淡淡地說道,「楊逢何在?」

    楚何說話的時候,小小摻了一絲真氣進去,是以聲音瞬間就蓋過了堂中數人,讓整個場面都為之一靜。一側,老堡主楊逢連忙上前兩步,跟見了救星似的哭喊道:「小老兒就是楊逢!拜見仙師大人!」

    被稱為張伯郎的中年人臉色微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那粉面青年則是張大了嘴巴,愣愣地看著面無表情的楚何,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

    叫你嘴賤,真喊出了第二個仙師……

    眼見一個頭髮花白,行走間都有些顫顫巍巍的老頭跑到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模樣,楚何卻是皺了皺眉頭,直接無視了堂中的情況,問道:「怎麼?在我之前,還有宗門中人來過?也是為了那凶墓嗎?」

    楚何沒有隱瞞身份的意思,眾人也都認出了他的身份,但他此時的反應卻是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楊逢面上依然是那副痛哭流涕的樣子,心中卻在暗暗叫苦,這位仙師好像跟之前那位不太一樣,沒有那麼嫉惡如仇啊……不過他也來不及多想,恭敬地答道:「回稟仙師,數日之前,曾有一位仙子駕臨楊家堡,正是為凶墓而來。」

    楚何眉頭鎖得更深了,追問道:「現在她人呢?」

    楊逢老頭有些尷尬地回答道:「仙子在堡中等待了數日,昨天已經出發去那凶墓了。許是久候您不至……」

    楚何瞭然。這楊逢說話還算客氣的,八成是那位同門等得不耐煩了,眼看就要到任務期限,乾脆自己獨自進了凶墓。想通了這一節,楚何也沒什麼不好意思,隨口道:「那位仙子人呢?」

    不過話一出口,他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了,眼前這局勢會鬧成這樣,再聯想到之前那青年的話,莫非……果然楊逢被他這一問就住了口,汗津津地不敢說話,只是低著頭。

    楚何心中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斷然喝道:「快說!」

    楊逢畢竟年老,被他這一喝竟是臉色煞白,連退幾步,這才支支吾吾地答道:「稟仙師,仙子……還未出來!」

    什麼凶墓能困住一位煉氣修士一天一夜?要麼是墓內另有隱情,要麼……就是那修士已經遭了不測!

    楚何頓時神色一陰,這宗門任務是莊征發給自己的,而且還是由兩人共同完成,按理來說不至於如此凶險。而眼前這凡人塢堡裡的眾人,恐怕也沒那個膽量來暗算自己……

    等等!莊征親自來派發任務?兩人?

    楚何豁然抬頭,一把抓過楊逢的衣襟,寒聲道:「那人叫什麼名字?」

    楊逢睜大了眼睛,勉強嚥了口唾沫,正要說話,卻被那張伯郎給打斷了:「仙師在上,請聽在下一言。楊逢明知仙子可能身遭不測,卻為保全自身,罔顧宗門法紀,沒有及時向門內稟告實情,其心可誅!」

    張伯郎的話說得極快,楊逢被他嗆得直喘氣,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倒是那楊妙妙怒目而視,嬌聲道:「你血口噴人!明明是你們父子派人攔下了信使,現在還惡人先告狀!」

    「呸!」粉面青年眼睛一瞪,啐道,「楊妙妙,我怎麼沒看出你有這麼不要臉!仙子出事,於我父子可有半點好處?還要冒天下之大不韙攔下信使?」

    楚何掃了那青年一眼,心說這人說的倒也不錯,看來一旦關係到身家性命,傻子也會開竅。不過他現在沒有閒心追究是誰的責任。

    「都給我閉嘴。」楚何的聲音不像之前那般急切,反而顯得平靜許多,但周圍幾人卻是噤若寒蟬,一句話也不敢多說。因為他已經猛地拔出初陽劍,銳利的劍芒刺得幾人睜不開眼。

    「我再問一遍,也是最後一遍,先前那仙師叫什麼名字?」

    楊逢一隻手按在胸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不要抖得那麼厲害:「回仙師的話,那位仙子未曾透露名諱,只是自稱……姓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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