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莊征來訪 文 / 法隨
就在楚何一籌莫展的時候，一直端坐於洞府之中的他，卻是心中微微一動，起身看向洞府門口的方向。
「楚何見過莊師兄。」
楚何向著那邊微微一禮，朗聲道。
對於當初為許晚晴「仗義執言」的師兄，楚何雖說不至於刻意討好，但也沒有多少惡感。相反此人風傳素來不錯，若是能改善跟他的關係，也是楚何樂意見到的。
莊征絲毫沒有當日的惡人模樣，反而滿面春風，連忙笑道：「楚師弟不必多禮，既同為師尊門下，理應多有親近才是。」
楚何不置可否地眼皮一垂，他覺著對方話裡有話，只是不知道是指哪方面。
面對楚何的避而不談，莊征也不在意，微笑道：「楚師弟可是遇上了些修行上的難題？」
楚何微微一怔，古怪地看了看對方，又有些無奈地摸了摸臉頰，心說難道真這麼明顯？
最近幾天，楚何確實處於修行上的瓶頸期，不僅修為進展緩慢，就連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倚仗，也暫時幫不上什麼忙。
劍典終究只是一件死物，或者說楚何目前的修為，還不足以讓它開啟足夠多的功能。現在它還僅僅能夠為楚何提供劍訣而已，雖然是以劍魂化形這樣奢侈的方式。
要知道，劍靈化成實型，這是武道修士的最高境界，只有傳說中的五大神兵達到了這個地步。兵靈化形之後的兵器，即便是主人隕落，兵靈也不會直接湮滅，而是繼續存在下來，彷彿一個真正的實體生命一般。
那時候的兵靈已經可以脫離兵器存在，甚至是變成人的模樣，拿著它的本體作戰，跟正經修士幾乎沒有兩樣，委實不可思議。
當然，楚何從未想過自己眼前的，會是真正意義上的化形兵靈。因為無論楚何說什麼，做什麼，兩位道人從頭到尾就只會說那一句話。
楚何甚至試過上去搶奪他們的劍，或者故意被他們砍到，可他隨即發現，這兩位「道友」並非實體存在，根本是觸不到摸不著的。
這種情況下，靈虛真人又不可能時時待在他身邊，楚何也只能自行摸索。所以此時他也就不再客氣，直截了當地說道：「正有幾處要向師兄請教。」
莊征笑著點點頭：「好說，好說。」
楚何這般直來直去不做作的姿態，最是對他的胃口，也與他之前的印象相符。
儘管不清楚這位庄師兄突然造訪的目的，但這並不妨礙楚何借他解決一些心中的疑惑，更何況他確實遇上了些難題。
先是問了幾個普通運氣法門上的疑問，楚何終於將話頭引到了正題上：「庄師兄，你也知道我改練劍的時間太短，劍道與修行難以兼顧……」
莊征神秘一笑，一副就知道你會這樣問的樣子，然後不緊不慢地開口道：「這一點，為兄早有所料，師弟可曾聽說過上古劍修？」
楚何微微一愣，早就確定了修劍，他倒確實聽說過上古劍修之法，只是一下子沒能朝這個方向考慮罷了。
遠古劍修不會溫養劍靈，所以他們往往會遇到這樣一個問題，那就是練功還是練劍。對於劍修來說，劍訣和心法同樣重要，都是修行的基礎，放棄哪個都是不可行的。
如果一心練劍，那心法的修行跟不上，境界自然也就上不來了。
有問題，就有解決問題的辦法，人類的智慧是無窮的。在滾滾的歷史長河中，一種特殊功法的出現，徹底打破了劍修們顧此失彼的窘迫情形，甚至引起了一股劍修狂潮。
這便是劍修心法。
以劍意為基礎，如果修士修習這類法門，那麼劍意的突破將促進境界本身的進展。甚至發展到後來，劍修法門越來越完善，已經可以在練劍過程中，直接促使真氣、真元自我鍛煉，達到了真正意義上的「劍修」。
然而……這個世界經過多年的演變，現代武道已經佔據了主流地位，而劍意受到重視的時間明顯不夠長，故而上古劍修之法大部分都失傳了。
這種情況下，自己又要去哪裡尋找這劍修法門呢？楚何不由又將目光投向了莊征，他相信對方既然提出這一點，就不會沒有準備。
「楚師弟，你楚家也是雲州大世家了，就算沒有頂級的劍修法門，一般貨色總還是能拿出來些的吧？大不了以後再換就是了。」
聽了莊征的話，楚何忍不住猛拍大腿，只差拉著對方的手痛哭流涕了。
什麼叫思維定式？這就是思維定式！
嘿！真把自己當成小說主角了？那些個主角大多是**絲出身，如那葉塵一般靠奇遇發跡，碰上這種事也只能自己想辦法。可自己不同啊！身為楚家最具潛力的四少爺，又是靈虛真人真傳弟子之一，有麻煩不會找長輩幫忙？
劍修之法就是再稀有，金丹修士手上總還是有些存貨的，只是效率高低不同，不一定有拿給後輩們修煉的價值罷了。
楚何很清楚，自己畢竟只是一個冒牌貨。一旦楚四少爺的假身份被人戳穿，自己必定要被趕出乾陽武宗，遭受楚家的追殺，就是靈虛真人也保不住他。
所以楚何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盡可能地從楚家那邊撈好處，這才對得起他將來注定被追殺的命運。
這思路一起，頓時讓楚何腦洞大開，連帶著之前的諸多難題，也有了解決的辦法。
針對自己目前防禦力不足，很可能被人一擊斃命的情況，也可
能找到應對方法。首先是防禦法器，優秀的防禦法器完全可以彌補這個漏洞；其次是法訣，鍛體法訣以及高超的遁術，都是可行之道；最後還有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那就是加緊修煉初陽拔劍術。
拔劍術往往就是這樣的路子。一劍之下對方身死，那自然最好，而若是對方僥倖不死，那你要麼趕緊上去再補一劍，要麼趕緊跑。
「楚師弟？你還好吧？」莊征疑惑地看著對方，若不是築基期的靈識告訴他，楚師弟現在雖然臉色潮紅，呼吸急促，但並無險情，他都要忍不住上去一看究竟了。
「咳咳！」
楚何終於回過神來，連忙乾咳兩聲道：「沒事，只是一時有所感悟，這才……」
「嘿嘿！明白明白！」莊征也不多問，只是笑道，「師弟當初說要兩個月悟出一道劍意，現在可有些眉目了？」
楚何心下留意，暗道果然是為此事而來，面上卻是苦笑道：「當日之事，卻是楚何不自量力了。本來修習一劍法已有半月，自覺摸到了劍意邊緣，不想卻被師尊一言定論，原來是練錯了路子……」
聽著楚何這無奈的解釋，莊征這才明白了事情的「真相」。敢情這位楚師弟早就有所準備，只是想故意氣氣許師妹的。
對於楚何練錯了路子的說法，他也沒有多少懷疑，只是暗自好笑。畢竟對於初學劍法的人來說，這種事情再正常不過，沒什麼好奇怪的。
「那師弟現在可是有些眉目了？」莊征想了想，問出了這樣一句話。
楚何見他沒有繼續談許晚晴的事情，反而有些摸不準他的想法，只能順著話頭搖頭道：「不瞞師兄，這撥亂反正之舉更難過悟得劍意，師弟我卻是有些無從下手了。」
莊征哈哈一笑，彷彿正等著楚何這句話一般，拍拍他的肩膀道：「既然如此，師弟不如下山去散散心，說不定能觸類旁通，有所頓悟。」
哎？
楚何愣愣地看著對方，不知道這位不請自來的大師兄究竟想幹什麼。
莊征也不多言，直接掏出了一枚符印，遞給楚何道：「師弟你晉入煉氣期也有多日了，雖然飛劍印信早在你手裡，宗門下派的入門任務卻是不能免了的。」
乾陽武宗確實有入門任務這樣的說法，這是為了防止太多眼高手低的人濫竽充數，這個就不是背景能夠解決的了。
楚何自然應下不提，又閒聊兩句，這才客客氣氣地將莊征送了出去。只是他有些不明白，這種小事怎麼會讓莊征親自過來呢？
不過多想無益，既然任務已經發到手裡，楚何也只能盡可能多做準備了。
那任務是讓楚何七日之內，趕到大荒原的楊家堡，調查那附近的一處鬧鬼凶墓，若是力所能及，當為宗門除了這一害。
楚何沉思片刻，針對這種明顯要打架的任務，首先提筆給楚煙嵐寫了一封信，目的是向她求取一些法器和法訣，主要以防禦法器和遁術為主。儘管這片大陸上法器威力不足，但在煉氣期階段，一些高品質法器的效果還是相當不錯的。
而相比於修煉起來費時費力的鍛體法訣，遁術自然是更好的選擇。而據楚何所知，現代遁術很多都是配合高等靈石使用的，這樣才能達到最大效果，換句話說就是燒錢的法術。
對此，楚四少爺表示毫無壓力。他楚何在乎錢嗎？反正不是自家的……
另外，在寫給楚煙嵐的信中，楚何還讓她向林玉宵或者其他楚家前輩，詢問關於劍修心法的事情。這個要求是合情合理的，畢竟楚何棄刀從劍，修行起來自然會嫌時間不夠，打劍修心法的注意也有充足的理由。
花了半個多時辰斟酌語氣，模仿著這個世界人的寫信手法，寫廢了三張信紙之後，楚何終於滿意彈了彈面前的薄紙，露出一絲微笑。
找人將這信送出去之後，楚何也耐住性子，在自家洞府裡安心鑽研起初陽劍意來。當然，是真正意義上的初陽劍意，而不是變了味的朝陽劍意，儘管後者也會給他相當大的幫助。
「拔劍術？或許我需要一把劍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