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貳章 蕩清波 文 / 玉弄弦
落花生得顏憔悴,海棠秋景水波墜。
青衣雪島秋風送,無邊情仇難消融。
滿月。
滿天星光燦爛。
晴朗的夜空,晴朗的大地,晴朗的湖波。
他很喜歡看夜景,特別是在經歷過一場暴風雨過後。
這只客船並不大,可是卻一連在一次航行中經歷了兩次暴風雨。
連經驗老道的船長都拜佛燒香,船工更是以為遇見了神佛保佑。
「呼悠,接著呼悠,就你這年紀,還能遇到那樣的大人物。」一個老船工對小船工說道:「那樣的大人物你遇到也不能亂講,萬一遇到仇人,把你當成他家親戚給揍了,你找誰說理去。」
「可是,我明明看見了那個大人物在船上。」小船工不依不饒。
「那樣的大人物怎麼會在呆這種破船上。」老船工說道:「你見過哪個大人物穿得寒摻,吃得寒摻,在如此寒摻的地方等著一群寒摻的人做一些寒摻的事情?」
一陣河風吹過,小船工說道:「天氣涼了,我是不是該回船艙裡加件衣服?」
「順道幫我把酒壺帶過來,裡面還有點酒沒有喝完,我決定趁著夜色將那壺酒喝完。」老船工說道:「如果你肯將你的花生米拿給我吃,我繼續給你講故事。」
「我要聽神仙的故事,很拉風的那一種。」小船工說道。
小船工路過甲板,發現一個背影孤單地站在月色下,欣賞著沿岸風景。
現在月黑風高,夜色實在看不清,也不知道那個孤獨的背影在看著些什麼。
小船工仔細觀察,發現那不是個女孩子,不由得感慨,已經很久沒見過漂亮的女孩子。
「是你?」那個孤單的背影轉過身,驚呼:「你怎麼會在這裡?」
小船工看著那張在月色下的臉,不由得驚呆了,說道:「怎麼會是你?」
「你是不是來找我要債的?」那個人的聲音傳來。
小船工不由激動萬分,歎道:「沒想到我們哥倆這麼多年沒見面,一見面你就提錢。」
「看見你,我就想起了錢。」那個人說道:「只怕,我欠你的錢是再過幾年也拿不出。」
「那點錢不算什麼,過幾年還也行。」小船工說道:「這麼多年沒見面,沒想到你又胖了許多。」
「人在江湖飄,哪能不長膘?」那人說道:「你看我這身材就知道是拿不出錢來的。」
小船工說道:「你這麼多年都幹啥去了,怎麼長了這麼多肉?」
「那一年分別過後,我就去了一家鏢局幹活,鏢局裡上刀山、下火海的幹活,每天都吃的離別飯,日子久了就憔悴了。」那人歎道:「我年紀輕輕就已白髮,日子過得並不美好。」
「那你應該換個營生。」小船工說道:「我當年為了找口飯吃,跟著跑船,幾年下來攢下幾個錢,去年冰人給介紹了媳婦,沒想到出船幾月就將我所有錢財捲走,連個碗都不給留下。」
「你好歹還摸到了女人的小手,小腳,我這幾年連女人都沒碰過,日子過得別提多苦悶。」那人說道:「上一趟鏢,又被青龍寨的土匪給劫了,賠給僱主不少錢。」
「連官差都怕的青龍寨多年前就已名震江湖,我聽說幾年前得罪權貴被官府給掃平了,怎麼會又出現?」小船工也聽說過『青龍寨』的故事。
「這伙土匪散了又聚,聚了又散,官府根本沒有辦法治理。」那人說道:「青龍寨的消息靈通,哪裡有大坨就在哪裡出現。」
「這次有一
看書」網競技全都穿著白色蒙面衣服。
燈光照著白色蒙面衣服上特別耀眼,叫人不敢直視。
船客一個個蹲在角落,擠在一團,從來沒有這樣害怕過。
「老三,將人都送到貨艙。」一個特別渾厚的聲音吼道。
在不敢直視的刀鋒面前,船客都蹲著快步向貨艙走去。
那場面,讓人容易聯想到鴨子走路。
一個蒙面白衣人笑道:「我發現船客裡有穿得顯眼的人,我們是否順道劫財?」
「你怎麼不去劫色,那樣你肯定連逃跑都沒有力氣。」那個特別渾厚的聲音很專業地說道:「快去幫忙將官差都綁好,蒙汗藥可花費了不少銀子。」
一個賊溜溜的眼睛,賊溜溜地看著這群白衣蒙面人,覺得自己一個吼兩聲,證明真正的官差正在他們面前,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等待著出手。
那個新來的捕頭果然是個高人,只是出於節約沒有住進早先安排的客艙,就躲過了一劫。
幾雙眼睛相互看著,都在眨眼。
「你腰包裡藏著什麼物件?」一個白衣蒙面人吼道:「快把物件掏出來看看。」
「你真要看?」蹲在地上的青衣人說道:「你真的覺定要看一眼?」
「別廢話,再廢話一刀砍了你。」白衣蒙面人吼道:「快把物件掏出來。」
一雙鞋,在白衣蒙面人眼睛裡特別顯眼,不由說道:「你藏一隻女人的鞋子做什麼?」
「其實我是個裁縫,方才在補鞋。」蹲在地上的青衣人表情平淡地說道。
「這鞋裡一定有古怪,快把鞋給我看看。」吼著,白衣蒙面人搶過鞋子,仔細觀察,幾秒後才發現,自己行走江湖的鞋子也沒有這只鞋子有韻味。
女人的鞋子從來都是這樣有韻味,白衣蒙面人表情鐵青地將鞋子砸在蹲在地上的青衣人臉上,罵道:「下回換個值錢的物件藏,不要別人以為你有很特別的嗜好。」
說著,白衣蒙面人忽然覺得頭暈,疲倦來襲,不由得直直栽倒在地。
「怎麼回事,你對他做了什麼?」一把刀砍去,被蹲在地上的青衣人閃過。
另一個白衣蒙面人怒眼望著蹲在地上的青衣人,發現那人臉上很平靜,看不出深淺。
難道遇到高人了?——另一個白衣蒙面人心想道: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方法害人,一定要小心提防。
幾把刀口一起對準蹲在地上的青衣人,青衣人笑著,說道:「這麼多人圍著我,是否都想補一補腳上的鞋子?」
「你就不怕我們?」聲音渾厚的白衣蒙面人吼道:「你到底是哪路高人?」
「我並不高,不是高人。」青衣人說道:「我有個朋友姓高,我也不姓高。」
「你再呼悠,我砍了你。」另一個白衣蒙面人吼道。
忽然,所有人覺得一顫。
這人竟然活生生地將面前一把刀掰斷。
一把青鋼刀可以劈開青石,卻在這青衣人的手中被掰成兩半。
青鋼刀的缺口平整,讓幾名白衣蒙面人看著心生膽寒。
怎麼第一次搶劫就遇到這種高人出手?——幾名白衣蒙面人心想:這回是否回的去?
緩步退後,聲音渾厚的白衣蒙面人拿出暗器,喊道:「這暗器不便宜,別逼我出手。」
「現身。」
青衣人喊著,十好幾條大漢站起身子,向那群白衣蒙面人襲去。
白衣蒙面人想不到突然冒出十好幾條大漢,根本來不及防範就被暴揍。
早已預算好的角度,讓幾名白衣蒙面人來不及反應就已經鼻青臉腫。
白衣蒙面人被壓在地上,青衣人依舊面色從容地說道:「年紀輕輕就出來搶劫,你的家人可怎麼辦?」
「少廢話,要殺要剮隨你便。」白衣蒙面人根本無力反抗,只能在言語中佔些便宜。
「我們不是官差,你應該知道自己的下場。」青衣人的笑容在白衣蒙面人眼前展現,就如惡魔般可怕。
白衣蒙面人從沒見過如此可怕的笑容,從沒聽過如此寒冷的聲音。
那個青衣人平淡說道:「全都綁了,丟下水去。」
幾條生命,就這樣輕描淡寫的被安排,白衣蒙面人感覺自己根本就不應該參加這次行動。
被綁了丟下水,怎麼還能活命?
除非中獎,才能存活,自己怎麼有那種運氣活下來?
「能否商量?」白衣蒙面人滿頭冷汗地說道:「我們不知道怎樣得罪了英雄,還請英雄高抬貴手,給條生路。」
「求饒的是乞丐。」青衣人說道:「我是看你們有骨氣才給條生路。」
「把身上的錢財散給窮人就可離開。」青衣人說道:「快走、快走,不要打擾我的清閒。」
從沒見過這樣的人。
冷酷到了極點,又幽默到了極點。
冷酷和幽默從來都是反過來的。
卻如此巧妙地集合在一個人身上。
那人的心就如月亮,有時圓滿,有時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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