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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伍章 紅色血樓 文 / 玉弄弦

    這些士兵在擦拭著武器,更像是在消磨空虛的時間。

    在戰場上,武器就是士兵的第一生命,就如狼的爪子和牙。

    世上只有武器不會拋棄它的主人,就如狼的爪子和牙不會背叛狼。

    常年呆在戰場使得士兵變得異常冷漠、自私,隨便做出一件尋常的事情都會讓凡人顫抖。

    士兵甲:我很久沒有這樣擦過它。

    士兵乙:我從邊關回來這麼久,早忘記了它。可是,剛才我卻很想用它來殺人!

    士兵甲:你以為我不想?

    士兵乙:我也想,可是卻不能。

    士兵甲:你忘記了我們當初的血祭?

    士兵乙:我沒忘記,可是……我卻很後悔當初的血祭,你呢?

    士兵甲:我不知道。

    士兵乙:你是不敢去想!其實,我們都是傻子,我們就像這把甲刀,主人不用的時候我們就到角落去,而到用場的時候他們卻又不會顧及,毀了自然還有下一把甲刀在手。

    士兵甲:可……可能吧。

    士兵乙:你身上一共多少傷口?

    士兵甲:很多,連我自己都數不清了。你看我的手指,左手缺了一指,這就是在東海那場戰役遺留下的。

    士兵乙:你有這麼多傷口,可你現在得到了什麼呢?

    士兵甲:……

    士兵乙:別不說話,我們哥倆十幾年的兄弟情了,我知道你現在想什麼。

    士兵甲:我想起了徐將軍。

    士兵乙:我一生只佩服過一個人,那便是他!

    士兵甲:我真後悔當初沒有追隨徐將軍而去。

    士兵乙:我也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為徐將軍擋下那刀!

    士兵甲:你覺得楊都司怎麼樣?

    士兵乙:很有當年徐將軍的風範。可,他受了這麼重的內傷,恐怕命不久矣。

    士兵甲:或許是老天的安排,不然那三個致命傷口就不會全都刺在了骨上。

    士兵乙:我還沒聽說呢,怎麼回事?

    士兵甲:肩骨是第一個致命傷,左臀那骨是第二個致命傷,最後一個致命傷卻是在身後。

    士兵乙:什麼……楊都司穿了玄鐵打造的盔甲,後背怎麼會有傷口?

    士兵甲:那一致命暗器,劃破了玄鐵盔甲,直刺入楊都司皮肉達半寸,直至刺中了背骨。

    士兵乙:天啦,怎麼可能!世上怎麼可能有暗器能夠刺穿玄鐵盔甲的?

    士兵甲:你聽說過內功嗎?

    士兵乙:你說是那些武道中人幹的?

    士兵甲:除了他們,誰還能在光天化日之下連發三次暗器,而且還三次刺破玄鐵盔甲,那是種多麼高深的內功,多麼厲害的暗器?又是多麼高深的輕功,讓他在人群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士兵乙:殺手這樣厲害,一定不簡單,楊都司一定是惹到了權貴。

    士兵甲:楊都司不是江湖人,只有這種可能。

    士兵乙:都司的武功不是挺厲害,怎麼會被連刺三次都沒閃躲?

    士兵甲:我曾聽一個朋友說過,有種三絕殺器,類似暴雨梨花針,傳說下手極快,而且極狠,至今從未有過失手,因為是三擊合一,前兩次攻擊就算失手,那第三次真正的攻擊卻是無比致命。心不在焉的人,

    看!書網競技方纔還緊握的劍,現在顯得那麼有氣無力,就像一隻鼓脹的皮球猛然洩氣。

    她的眼,先前明明還是血色,而如今在血液裡卻融入了無盡的悲傷,無盡的迷惘,以及那比冰雪更深的封凍。她的氣息,就如一朵盛開的玫瑰,片刻被冰霜凍得枯萎。

    枯萎的玫瑰,不讓人心中生出無限感觸,無限憐惜?

    玫瑰的美麗在刺,那是種寧願枯萎的倔強。

    寒野依舊面無表情地看著窗口發呆。

    他已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所以他已不會如第一次一樣激動。

    寒野歎了一口氣,好憂傷的歎息,帶著無限感觸,讓人莫名就感到了他心中隱隱透露的悲傷。雖然這悲傷顯得那麼可有可無,那麼的細微,但只要細心的人去細細觀察,就會感覺到這是遠比身臨其境的人更加感觸,更加的痛徹心扉。

    他猛然記起來了,原來早在幾年前他就親身經歷過此場景,儘管他想盡辦法遺忘,也成功遺忘了。可是,現在當他又見到此場景的時候,心又猛然碎了。

    他的筋骨與常人不同,無法學習武功,無法報仇,這就是他最大的悲哀。

    寒野在希望在修仙修神,常年的浪跡讓他見到許多靈跡,他也想變得那樣厲害,那樣瀟灑,當年寒野是親自看見龍三少出手,那種刺破天際的氣息,讓他至今仍會感觸。

    寒野想習武只是出於一種自保心裡,他脆弱到連個成年人都打不過。

    「別哭了,掌櫃沒有事。」蹲在地上的寒野突然說道。

    滿眼淚水的徐秋呆呆地望著他,「為什麼?」

    「你看這個。」寒野撿起了一朵完整得什至沒沾上任何血液與灰塵的蘭花,閉著眼說道:「這朵蘭花能在凌亂的案發現場保存得這麼完整,不奇怪嗎?」聲音漸沉,「而且,這朵蘭花長在後院,這麼會到了這裡來?這裡除了徐夫人,誰敢去摘一朵蘭花?那些兇手是來這裡殺人的,為何要去折這朵小小的蘭花?」

    徐秋的眼中大亮,淚水早已驟停她聲音驚喜地道:「你的意思是,這是我娘在提醒我們,別為她擔心?」

    「除此之外我再也想不出其它的。」寒野說著,聲音好像比先前都輕鬆了許多。其實他沒有更好的辦法。

    在江湖中,有許多人都隨身攜帶暗器。

    在爾虞我詐的世界中,要是沒有這基本的防備,自己是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可,暗器更多的時候,卻是用作殺人。

    使用暗器的人,通常都不想讓別人認出自己的人,而暗器正好能做到未露面,而殺人於無形。

    五朵毒針,從兩個方向,兩種方式飛來。

    面對著那一男一女兩人飛去。

    彷彿只是風吹過的那一個片刻,毒針就已近在咫尺。

    時空彷彿定格。

    寒野和徐秋都看見了暗器,可卻是在暗器離他們不過兩米距離。

    只要一戳沙的時間,這五朵毒針就將在這兩人的皮膚上停止慣性運動,從尖頭扎入皮膚。接著,毒針上的毒液,就將從皮膚下的毛細血管開始蔓延,順著血管蔓延,一直到心臟,到五臟六腑,甚至是神經組織,以及大腦。

    此毒之毒,世間少有,是毒魔煉製的五大奇毒之一。

    中了此毒的人會在兩天內化為骨水,是種殺人滅口的奇物。

    可惜,世間有詞語叫做巧合,或者叫定數。

    五根毒針,分明是從兩個方向飛去的,可最終全卻是落在了一個人身上。

    他的右手臂,左右胸部,右後背,右腰,總共插著五根毒針,前後都被刺中,可見他當時擋下毒針的姿勢是多麼的完美。

    在第五根毒針刺入皮膚的時候,他就已痛得暈了過去。冥冥無聲中,他卻彷彿聽見耳邊有哭聲。

    全世界將天黑的那一刻,他笑了,因為他知道這個世界上原來還有人會為他哭。

    他就是死去,又有什麼不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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