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 天涯海角 文 / 兵淵

    「那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風皓月見趙文軒忽然停頓不說，於是問道。

    趙文軒似乎在回憶什麼東西一樣，道：「於是我發狂了，我自毀身軀，化三千鴻蒙紫氣。」

    說到這裡，趙文軒微微苦笑了一下，顯得有些嘲諷，道：「當時，我就後悔了，」

    風皓月有些好奇，問道：「為何？」

    趙文軒微微搖頭，道：「你可知道，為何盤古世界破滅之後，只能成就三千大世界，億萬小世界，而不是成為四千，五千大世界？」

    風皓月道：「三千乃萬物之極，無法超越？」

    趙文軒微微點頭，道：「四千的，三千乃是萬物之極，但你又可否知道，為何三千乃是萬物之極？」

    風皓月搖頭，道：「此乃道之定數。」

    趙文軒一笑，道：「你錯了，這一切都是因為我。」

    「因為你？」風皓月微微一愣，不知道趙文軒這是什麼意思。

    趙文軒點頭，道：「是因為我。我乃鴻蒙中誕生的唯一生靈，可以說，我就是唯一的真神。但是，在我劃分三千鴻蒙紫氣後，我就發現，我的力量其實也不是無邊無際。我之所以感覺少了什麼，就是因為我耗費的力量太多了。三千鴻蒙紫氣分開，立即開始創造了一個個的混沌世界，就連我自己都控制不住。當時我就感覺到，我在急速的衰弱。心急之下，我緊緊的抓住了一道鴻蒙紫氣，活了下來，但鴻蒙之中，卻也已經有了兩千九百九十九個混沌宇宙。看著這些宇宙，我知道他們就是我的身體，但我卻已經無法收回。

    從那以後，我的劫難就開始到來。我一天比一天衰弱。終於，我就要陷入湮滅，於是，我破釜沉舟，把最後一道鴻蒙紫氣散發出去，創造了最後一個混沌。這個混沌生成，帶著我最後的希望，還有我最後的氣運，所以並沒有像其餘的混沌世界難般成型，而是在混沌中孕育了三千混沌神魔，還有一個近乎跨越無上祖神的神魔，他的名字就叫盤古。

    無數年月過去，盤古開天闢地，形成盤古大世界，這也就是三界的來由。後面的事情，我想你也應該清楚了。」

    風皓月微微點頭，道：「盤古開天後，沒有你的幫助，無法逃脫命運的主宰，也消亡了。三千神魔為了爭奪地盤，展開了戰爭。於是就有了太古大戰，又有了遠古大戰，後有了上古大戰，中古大戰，一直延續到了現在。直到你出現，轉世重生？」

    「是的，直到我轉世重生。」說到這裡，趙文軒又是一笑，道：「仔細說來，盤古世界可說是我最滿意的，只可惜，依舊沒有達到我的要求。不過，可能是粘上我的氣運吧，雖然創世神盤古已亡，但盤古世界中卻出現了很多了不得的人物，無上祖神就有不少，若不是因為如此，被其餘的混沌宇宙如此虎視眈眈，這盤古世界早就已經滅亡了。」

    風皓月道：「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你才會為盤古世界付出所有心血。」

    趙文軒道：「不錯，也是因為如此，我才會為盤古世界付出所有心血。」

    話音落下，兩人完全沉默了，看向這崖底，不再說話。

    那充滿怨恨的風聲在兩人身邊吹起，掀起兩人衣角和髮鬢。

    半晌後，趙文軒道：「人有七情，據說情到濃處，天涯海角，依舊無法隔絕。盤古世界也是最具有感情的一個世界。天涯，恨天涯，海角，苦海之角。想不到你和離恨天女分開後，竟然會成為傳說。天涯海角，多麼美麗的一個傳說啊。」

    天涯海角，這是一個美麗而又充滿悲憤的傳說。傳說的主角就是風皓月，另一個就是當初的無淚天女。

    自十萬年前的分離之後，無淚天女終將流淚於無底崖，從此，無底崖怨恨沖天，成為了恨天涯，也簡稱為天涯。而無淚天女也從此入魔，成為了離恨天女，也稱之為九天玄女。

    風皓月離開無淚天女之後，心中苦楚，侵入五湖四海，最後匯聚於苦海。苦海無邊，填入恨天涯，而風皓月更是將自己的苦楚隱藏於苦海一角，於是稱之為海角，從此之後就有了天涯海角的傳說。

    風皓月微微點頭，道：「其實，這一切都是你賦予的。若是你無情，世間又談何有情之說。」

    說著，風皓月似乎想到了什麼東西，道：「你還不去接回你在凡塵的兩位兄弟嗎？你還在等待什麼東西？」

    趙文軒緩緩閉上眼睛，道：「我是想去，但一直都不是時機。雖說在三年前我的劫難就已經勉強穩住，但始終還有些勉強。況且我的元神分身和大道分身情況也有些不清楚。現在時機到了，我的劫難算是完全穩定了下來，元神分身也在魔界駐紮了下來，開始了統領魔界的大業。大道分身也成功潛入了敵方陣營，我也就應該出發了。」

    風皓月點頭，道：「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出發？」

    趙文軒道：「現在。」

    風皓月道：「現在？」

    趙文軒微微一笑，不再說話。深呼吸一口氣，終於轉身離開了恨天涯。

    看著趙文軒離去的背影，風皓月久久不語。半晌之後，這才再次看向了恨天涯的崖底。透過縈繞的霧氣，他似乎看見一望無際的死海一般，半晌後，眼角滴下一滴淚水，輕聲呢喃：「無淚，放心吧，再過不久，我就會給你一個完整的解釋。」

    說完，風皓月也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恨天涯。

    在風皓月離開後，整個恨天涯似乎蠕動了一般，那無盡霧氣聚集，形成一個身穿雪白衣裙，梳著流雲鬢的女子。女子出現，眼中帶著濃濃眷念，卻也帶著沖天恨意。

    她看著風皓月離開的方向，並沒有說話，半晌後，直到無盡冷風襲來，吹散她的身軀，她都沒有半句話說出口。只是帶著無盡愛戀與無盡怨恨，消失在恨天涯。

    正所謂，沒有愛，何談恨。恨得越深就是愛的越深，愛得越深傷得越真，傷的越重，恨得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