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二百七十章 相愛相殺 文 / 君弄雪
琉鸞在旁邊聽了半天，終於弄明白了。
怪不得近日發生的一切，胤楚好像什麼都知道似的，原來，他一直監視著洪荒大陸，監視著崑崙天宮。甚至已經將魔族中人改頭換面送進天宮，在一幫神仙眼皮子底下釘了幾顆釘子。
同樣的，他的所作所為夕風心知肚明，只是裝傻充愣順水推舟而已。
兩人互相縱容著對方，也掌控著對方。哎，所謂的相愛相殺大概就是這樣。
「掌握談不上，只是不喜歡被你牽著鼻子走。」夕風的表情和語氣都是淡淡的，卻帶著一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驕傲。
「那……你願意解除封印，與魔族和平共處？」胤楚冷冰冰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期許。
夕風擺擺手，「不著急，不著急。和談可以，本君唯一的條件就是把疊紅交出來，本君愛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理，你，不准說半個不字。」
胤楚立即皺起眉頭，「我知道疊紅對不起你，但你不能否認，她真心愛你。」
夕風頓時不悅，理所當然的說，「愛本君的人多了，難道本君都要接受不成？就疊紅那副德行，本君怕晚上做噩夢。」
自己寶貝妹妹被當面損成這樣，胤楚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將手中的青龍偃月刀攥得緊緊的，隨時有可能一刀劈過去。
琉鸞見狀，趕緊推推他，「注意點。」一個有身份有地位大男人，嘴巴可真夠刁鑽的。就算她跟疊紅名正言順對罵，只怕也罵不出這麼難聽的話。
不愧是流氓出身，罵人不帶髒字還夠毒辣。
夕風聳聳肩，拉長著臉，「事實嘛。」
胤楚握緊寶刀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咬牙切齒說，「連我的面子你都不給是不是？」
夕風冷哼，「疊紅公主害死那麼多無辜，你覺得我會善罷甘休嗎？」這已經不僅僅是私人恩怨的問題，疊紅作惡多端，他必須給枉死的無辜一個交代。
胤楚手一擺，「你少來，疊紅從前害死的人不在少數，為什麼要抓著這次不放？」
「因為從前正處仙魔大戰，因戰爭而害人是策略，但因私心而害人就是狠毒。」
胤楚嗤之以鼻，「少說的冠冕堂皇，從前仙魔大戰的時候，你沒少用卑鄙手段算計我們魔族。我們魔族那麼多無辜，又該找誰討公道？」
「我說了，那是策略，與人品無關。」
胤楚臉一沉，「重華，你這是非要對疊紅趕盡殺絕不可了？」
「這是你說的，我沒這麼說。」
「無恥。」
「呵，你第一天認識我麼？我無不無恥你現在才知道麼？能不能說點有用的？」
胤楚氣得怒目圓睜，牙齒磨得咯吱咯吱響，「若是不交出疊紅，你打算如何？」
夕風無所謂的說，「我知道以你如今的能耐，要封印魔族是不大可能了。但是，我重華也不是個膽小怕事的。當年能領兵上得了戰場，如今又有什麼不可以？」
「你威脅我？」胤楚瞇起眼，全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夕風皮笑肉不笑，暴露了他真實的目的，「沒有。」
胤楚強忍著怒意，「你到底想怎麼樣？」
「交出疊紅。」依舊是這一句。
胤楚斬釘截鐵的說，「不可能。」疊紅是他的親妹妹啊，就算再怎麼不對，再怎麼作惡多端，他也不能拿她當籌碼，讓她去送死。
夕風比他更乾脆利落，「那就別談了，再見。」
「你……」
「統統閉嘴。」琉鸞在旁邊聽了半天，實在忍無可忍了。
好歹是魔界之主和仙界之主，怎麼談判的內容如此幼稚？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鄰居家小孩吵架。
要談就好好談，不談拉倒。這樣繞著一個問題來來去去，去去來來，跟幼稚園的小朋友一樣乾瞪眼有意思麼？
胤楚惡狠狠瞪她一眼，「你閉嘴，我們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
雖然對方是魔君，氣勢逼人，但琉鸞還是一個白眼甩過去，「你閉嘴。」
「琉鸞……」夕風小心翼翼扯扯她的衣服，「這事你別管，跟這個無賴你講不清楚。」
琉鸞再次一把白眼飛刀甩過去，「你才是無賴。」
原本怒氣沖沖的胤楚立即叫好，「沒錯，重華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死無賴。」
「閉嘴。」琉鸞冷著臉，指指胤楚，又指指夕風，「你們倆，到底要不要談？不談就拉倒。」
胤楚莫名其妙被罵了一頓，臉色一沉，「我們倆和談關你什麼事？回家帶孩子去。」
「好，我走了，看你們倆能談出什麼結果。」琉鸞頭髮一甩，毫不客氣轉身離去。
她算是看明白了，這兩人碰在一起就是金石相擊，不碰出點火花不可能，讓他們心平氣和更不可能。看這熟練的架勢，估計古往今來就是這樣，一時半會想改掉也不大可能了。如果沒有個理智的人在旁邊勸著，談到地球毀滅也談不出結果。
讓她一邊呆著去容易，他們倆想談成正事可就難了。
「琉鸞……」夕風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腆著臉賠笑，「別跟他一般見識。」
胤楚皺眉，不屑地瞟他一眼，「怕老婆怕成這樣，連本君的臉都讓你丟光了。」
「你滾，本君的臉什麼事輪到你來丟？」
「別說認識我。」
「行了。」眼看又要進入毫無意義的吵架環節，琉鸞終於忍無可忍，「想和談就給我閉嘴，不想的話就吵吧。」
「你……」胤楚瞪著她看了半天，不情願地低下頭，「跟重華確實說不清楚。」
夕風被他說了一句，不悅挑眉，「你說什麼？跟誰說不清楚？難道是本君求你跟本君說的？若不是看你們魔族可憐，本君立刻調派百萬大軍踏平魔界。」
胤楚一聽他的話，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蹭蹭蹭蹭』冒出來，「重華，想打架是吧？我們倆打不過癮，你們神界想跟我們魔界打是不是？要不要本君這就回去調兵遣將？」
夕風站在琉鸞身後，激動地往前挪，「哼，好啊，看本君如何滅了你們魔界。」
胤楚握緊拳頭，「你牙齒掉光啦？怎麼講話盡漏風啊？」
琉鸞被他們倆幼稚的行為氣得咬牙切齒，跺跺腳大吼，「老子代表未來的天帝陛下主持本次談判，誰再多說一句廢話，談判正式破裂。你們以後想打就打，想殺就殺，我管不著，天帝陛下也管不著，鬧到什麼地步都是你們倆自己的事。」
自古以來，有正就有邪。有黑就有白，有是就有非。有神界的存在，魔界也會是一個必然的存在。無論是如今夕風管事還是將來天帝統治，魔界都是一個很棘手的問題。一天不解決，就會是心腹大患。
夕風如今出面，明擺著怕未來的天帝年輕搞不定，想趁自己還在位的時候解決。想法是好的，可惜兩人天生不對盤，十有**談不出個所以然來。如果任由他們這樣胡鬧下去，恐怕這個爛攤子最終還是要交給未來的天帝去管。無論西陵無垣能不能順利成為天帝，天帝出自七宿是定數。琉鸞身為七宿之一，這破事撇都撇不乾淨，肯定是要管的。與其將來費心，不如趁著如今夕風有心也有力的時候，從中周旋一下將事情解決。
胤楚雖然知道一些事情，但無字天書是機密，七宿的事也不是什麼公開的秘密，他隱隱約約知道一點，卻知道的不多。關於天帝兩個字，更是頭一次聽說。但琉鸞說的如此理直氣壯，他不得不留個心眼。
「天帝陛下？怎麼？蒼天開眼，重華也終於被晾在一邊了？」
夕風斜著眼，眼睛裡全是鄙視，「只要本君願意，本君永遠不會被晾在一邊。」
琉鸞立即狠狠白他一眼，「你閉嘴，閉嘴。」
夕風不自在地摸摸鼻子，訕訕閉上嘴。
「重華，怕老婆……」
胤楚剛想幸災樂禍諷刺兩句，卻被琉鸞打斷，「你也閉嘴，除非，你覺得十幾萬年前沒有打夠。」
他原本不是忍氣吞聲的主，但看著夕風都閉嘴了，只好也乖乖閉上嘴巴不出聲。
琉鸞犀利的視線緩緩掃過兩人，「當年天道命我下凡歷劫，成為七宿之一輔佐天帝陛下終結亂世，穩定時局。所以，你們倆和談，我有責任、有資格參與。就這樣，有意見現在說，沒意見就聽我安排。」
胤楚聰明得很，又活了十幾萬年見慣世事。琉鸞提個開頭，他便猜測到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本君只想問一句，你能代表天帝陛下嗎？如果有一天重華不管事，我們之間的約定是否還作數？」
琉鸞挺起胸膛，拍著胸脯保證，「我們七宿同心同德，無論誰成為未來的天帝，都會為我的諾言負責。更何況，我們一起出生入死多年，他們的想法我能明白。只要是人間正道，就一定是他們所期望的。」
重華的女人，說話自然也是一言九鼎的。
胤楚聽完她的一番話，絲毫不含糊，「既然如此，本君願意聽你一言。」
琉鸞點點頭，「好，為了表示我和重華的誠意，就依先前所言，去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