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不好,要出事 文 / 君弄雪
冰雕又滑又冷,琉鸞趴在上面幾乎全身凍僵。再加上沒有落腳點,爬得十分艱難。俏皮兔勸她用蓮華劍做支撐,但她不願毀壞寒月仙姬的雕像,寧可自己一點一點往上爬。
在攀爬的過程中,她陸陸續續發現大量人工毀壞的痕跡,一道接一道密密麻麻。所幸都是一些小口子,並沒有對冰雕造成實際性的傷害。
琉鸞一邊心疼,一邊罵個不停,「連雕像都不想放過,除了姜虞那個賤人,誰會這麼狠毒?一邊心安理得的冒充著寒月仙姬,一邊又萬里迢迢跑到天地之極來毀壞她的雕像,腦子有毛病啊。」
俏皮兔十分贊同她的話,「疊紅公主的腦子一直不大正常,像只瘋狗似的,逮誰咬誰。」
「把寒月仙姬的雕像搞成這樣,太過分了。可惜我沒有法力,想修復也修復不了。」
「沒事,天地之極常年飄雪,積霧成水,這些口子自然會修復的。」
「她不是冒充的挺成功的嗎?為什麼還要跑來毀壞寒月的雕像?有病啊。」
俏皮兔苦笑,「你也知道她是冒充的,越是成功她越痛苦。找不到寒月仙姬本人,就只好毀壞她的雕像來洩憤了。」
琉鸞咂咂嘴,「真是最毒婦人心,我算是見識了。」從前人家說最毒婦人心,她一直都覺得是歧視婦女的說法。認識姜虞之後才明白,一個女人要真狠心起來,十個男人都比不上。用喪盡天良來形容,都算是褒獎了。
俏皮兔拔拔自己頭頂的兔毛,百思不得其解,「哎……胤楚頂天立地,有所為有所不為,他妹妹怎麼會是這個德行?哎……」
「胤楚雖然嘴巴壞,死要面子,但為人真的稱得上光明磊落,頂天立地。疊紅公主跟他一個娘胎裡出來的,怎麼會是這個德行呢?」胤楚雖然是魔君,但很多人其實是敬重他的,只不過立場不同,不得不兵戎相見。就連東嶽帝君,也曾經用『英雄蓋世』四個字評價過他。如果不是出身注定了立場,他絕對會是一位名垂千古的英雄,其聲名不會在夕風之下。而疊紅恰恰相反,陰險狡詐,自私自利,狠毒殘忍,雖然修為謀略曾是當世少有,卻沒有留下什麼好名聲。認識她的、跟她有所交集的十有**都跟她有新仇舊恨,對她恨之入骨。
都說什麼樹結什麼果,可疊紅和胤楚都是一樣的父母,卻養出了截然不同的兩個孩子。更可笑的是一個是頂天立地的英雄,一個是卑鄙無恥的小人。
「哎……疊紅……如果她真是姜虞的話,我都不知道怎麼說她了。」
「十有**是了,哎……」所有證據都表明,姜虞就是疊紅。
「大概吧。」
又往上爬了一段,終於掙扎著爬到寒月仙姬胸口的位置。琉鸞坐在她的胳膊上,敲敲這裡,又摸摸那裡。
雖然一臉的純真,卻因為位置顯得很猥瑣。
俏皮兔看得直翻白眼,「琉鸞啊,你不要摸她的胸行不行?」
琉鸞理所當然的說,「我哪有摸她的胸?我只是看看關於我的秘密藏在哪裡。」
「額,可是你摸的位置……」也太那啥了吧?
琉鸞更加理所當然的說,「就只有這裡凸出來,我當然要摸這裡了。」
俏皮兔白眼翻得更厲害了,「琉鸞姑娘,你的胸是平的嗎?」
琉鸞驕傲地挺起胸膛,「姜虞才是平的,我不是。」
「這不就對了,每個女人的胸都不是平的,你敲她幹嘛啊?」
「她的手指指的是這裡啊。」
「額,你不能只看表面,她指的應該是心臟的位置。」
琉鸞的手慢慢往上移,掌心貼在她心臟的位置,「是這裡吧?」
「大概吧。」
琉鸞用力按了一下,「可是……什麼都沒有啊。」
「如果隨隨便便就能找到,寒月仙姬還需要大費周章嗎?」
「那怎麼辦?」不得不說在某些方面,她的知識真的很匱乏。關鍵時刻,必須請俏皮兔幫忙。
俏皮兔二話不說跳回她胳膊上,抓起她的手指一口咬下去。在地宮裡被劃破的地方被她一咬,立刻血流如注。
琉鸞也不含糊,抬著鮮血淋漓的手壓在寒月仙姬胸口。
俏皮兔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這下你又聰明了。」
琉鸞的掌心緊緊貼在寒月仙姬胸口,全神貫注讓鮮血注進去,「你都已經做得這麼明顯,我要是再不明白,那就是徹頭徹尾的傻瓜了。」
俏皮兔點點頭,「她說你的秘密在她心裡,可是她的心已經被冰封了,只有用熱血才能融化。」
「這個道理我懂,不過我很好奇,這千年的寒冰要用多少血啊?」
俏皮兔面有難色,「這個……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不要緊,就怕你又猜錯,血流乾也沒用。」
俏皮兔白她一眼,「放心,這次絕對不會錯。你只要一直流血,用熱血融化了她心裡的寒冰就行。」
琉鸞收回手,使勁擠了半天,「沒血了。」手指上的毛細血管本來就不粗,流了這麼久早干了。
「另外劃一處唄。」
琉鸞乾脆利落地拔下髮簪,狠狠往手腕上一劃。隨著一道傷痕的出現,鮮血涓涓流出來。
俏皮兔嚇得一下子摀住眼睛,「你也忒狠了點。」
「其實你不知道,我也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琉鸞將手貼回寒月仙姬胸口,讓鮮血一點一點滲透寒冰。
俏皮兔無奈搖搖頭,「真搞不懂你,對自己那麼狠,對別人卻那麼寬容。」
琉鸞嘿嘿笑起來,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我娘教我的,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師傅也教我,得饒人處且饒人。所以,能寬容的時候就寬容一點吧。」鮮血像流水一樣源源不斷滑落在寒冰上,慢慢滲進去。
俏皮兔點點頭,「也對,得饒人處且饒人。如果你像姜虞那樣睚眥必報,也不會有這麼多人喜歡你。琉鸞就是琉鸞,獨一無二的琉鸞。」
「過獎了,我只是按我的原則做人……」話說到一半,琉鸞突然感覺到掌心底下跳動起來。緩緩的,慢慢的,卻真真實實在跳動。
她驚奇地瞪大眼,「心跳,俏皮兔,她的心在跳。」
「不會吧。」俏皮兔也嚇了一跳,順著她的胳膊爬上去,把耳朵貼在她手背上。
咚咚咚-
心跳聲漸漸變得清晰,一下一下震動著她的耳膜。
俏皮兔鬼鬼祟祟聽了半晌,驚奇地叫起來,「你的血可真是個好東西,冰雕都被你養活了。」
「不是冰雕活了,是心活了。」
「這有什麼區別嗎?」
「區別就是我想我應該把她的心取出來看看。」
俏皮兔毛骨悚然,「你想挖她的心啊?」
「不可以嗎?」
「為什麼啊?」
「因為秘密十有**就在她心裡啊。」寒月仙姬自己說的,要知道前塵往事問她的心。鮮血一澆她的心就開始跳動,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額……挖心?」
琉鸞翻翻白眼,「這是一座冰雕,冰雕是沒有心的,在她胸口跳動的東西怎麼可能會是她的心呢?」
「咦?也對啊,那跳動的是什麼?」
琉鸞搖搖頭,「我不知道,但我覺得……這樣東西一定要鮮血來開啟,跟我有莫大的關係。」
雖然說的是廢話,不過俏皮兔不得不承認,是有道理的廢話。
「好吧,拿出來看看。」
「嗯,好。」琉鸞拿起蓮華劍,找準跳動的位置一點一點開始挖。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鮮血融化,原本應該堅硬如鐵的萬年寒冰顯得異常鬆軟。隨便挖了幾下,周圍的寒冰全都出現龜裂。裂紋越來越大,漸漸的一塊一塊脫落。
待寒冰全部脫完,一顆雞蛋大的珠子靜靜躺在寒月仙姬胸膛裡,通體血紅,靈氣湧動,繞著一圈幽幽的紅光,似乎蘊含著無窮無盡的力量。
俏皮兔好奇地瞪大眼睛,「這是什麼?」
琉鸞猶豫片刻,慢慢伸出手將珠子捧在手心,「寒月留給我的,肯定就是這個東西。」
將珠子捧出那一瞬間,冰雕的眼睛裡緩緩流出一滴鮮紅的淚水。緊接著,從眼睛開始,整座冰雕漸漸裂開。但一人一兔的注意力都在珠子上,完全沒有注意到詭異的現象。
俏皮兔好奇的伸出手戳了一下,指尖立刻發出一陣糊味,粉紅粉紅的兔毛被燒得黑漆漆。
「啊……」她慘叫一聲,捂著手著跳來跳去,「著火著火了,我的手指著火了。」
琉鸞看看自己的掌心,又看看她,「為什麼不燒我?」捧在手裡暖暖的,柔柔的,非常舒服,完全沒有其他感覺。
俏皮兔痛得齜牙咧嘴,「這珠子是內丹,是火系修行者的內丹。你也是火系的,所以不會燒你。」
「內丹?誰的內丹?我的還是寒月仙姬的?」她們倆正好都是火系,到底是誰留下的內丹?
「你問我問誰啊?不過既然留給你,十有**是你的。」
「你有證據嗎?」
「額……沒有,啊,你看這是什麼?」俏皮兔突然大驚小怪尖叫。
龜裂的冰片一片一片飄起來,在空中化作艷麗的花瓣。
琉鸞抬起頭看了半晌,攤開掌心接住一片花瓣,「這是什麼東西?」
「這花叫做鳳凰花,是鳳族才有的東西。」
琉鸞看看一點一點脫落的雕像,又看看漫天鳳凰花,「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
「人無心是不能活的,我們拿了她的心,她也不能活。」
「那趕緊放回去?」
琉鸞一個後空翻,穩穩當當落在地上,「寒月既然給了指示,就說明她早已經料到這樣的結果。或許這座冰雕的作用,就是存放這顆內丹。」
冰雕龜裂得越發厲害,漫天的緋紅在月下格外妖冶。
俏皮兔呆呆看著,「傳說鳳神消亡的時候,會化作漫天的鳳凰花。」
琉鸞再次伸出手,接住一把花片,「不會吧,難道這冰雕是寒月仙姬真身?」花瓣剛剛落到掌心,立即閃出一道精光,消失於無形。
「不知道,應該是有她的精氣吧。」
漫天緋紅迷了眼,曾經傲視天地的冰雕越來越小,漸漸變成一大波花瓣。
琉鸞仰起頭看著,目光有些迷離,「寒月仙姬留給我的,到底是什麼秘密?」
「不知道。」
花瓣一片一片飄落在地上,慢慢融進冰川裡。
待花片全部落盡,琉鸞手裡的內丹忽然不受控制地飄到半空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向她的眉心。她完全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只能傻乎乎站著,任由內丹從眉心沒入身體。
就在內丹消失那一瞬間,耀眼的紅光緩緩從她眉心綻放,六瓣紅蓮慢慢舒展開,化為一朵高貴大氣的九瓣紅蓮,並勾著一道華麗的金邊。
琉鸞渾身一震,猛然瞪大眼睛。黑色的眸子漸漸變為紅色,倒映出一隻翱翔九天的鳳凰。
俏皮兔看得目瞪口呆,倒吸一口涼氣,「鳳神……」
「嗷……」琉鸞仰起頭,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鳴叫。頓時狂風大作,四面八方的積雪全都飄了起來,瘋狂地飛舞。
俏皮兔被震得飛過去,碰一聲摔在。腦袋頓時一片漿糊,眼前全是小星星。
「不好……要出事……」暈乎乎吐出一句話,兩眼一翻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