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二百四十七章 我到底是誰? 文 / 君弄雪
姜虞為人自私自利、陰險毒辣,跟高貴優、捨己為人的寒月仙姬一點也不像。姜虞似乎對寒月仙姬嫉妒得很,萬里迢迢跑到天地之極對她的冰雕下毒手。姜虞有一面鏡子,幾乎能出照世間的一切……
既然有那樣一面鏡子,想知道夕風和寒月仙姬之間那點事並不困難。而偏偏那麼巧,除了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情,她並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能證明自己的身份。其中細節,確實值得細細推敲,
「如果姜虞不是寒月仙姬,那她是誰呢?」俏皮兔也發現了問題的關鍵,歪著小腦袋思索。
琉鸞就地坐下,慢慢回憶著關於姜虞的一切,「姜虞她……自私自利,陰險毒辣。姜虞有一面鏡子,可以照出世間的一切……她會是誰呢?」她從懷裡取出紅玉簪子仔細查看,「她第一次見到夕風之後,好像也穿了一身紅衣。這次她狂性大發,穿的也是一身紅衣。紅玉簪子,紅衣服,姜虞……其中到底有什麼關係呢?」
「等等……」俏皮兔猛然抬起頭,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再說一遍。」
「紅玉簪子,紅衣服。」琉鸞也隱隱察覺到某些難以置信的東西。
「養魑魅蛇,愛穿紅衣服,喜歡紅玉簪,自私自利,陰險毒辣,還有一面寶鏡,你知道是誰不?」
琉鸞點點頭,默默吐出四個字,「疊紅公主。」魑魅蛇是魔族疊紅公主養的,這是全洪荒都知道的事情。疊紅公主愛穿紅衣,戀物癖似的喜歡紅玉簪子,也是全洪荒都知道的事情。疊紅公主有一面叫做梵音寶鏡的鏡子,幾乎可以跟透塵鏡相比,這是重華帝君親口說的。
都說她是疊紅公主,但實際上,除了喜歡穿紅衣服之外,她完全不具備疊紅公主應該有特質。反觀姜虞,除了知道寒月仙姬和夕風那點事之外。言行舉止,穿著打扮,個性氣質,無一不是疊紅的翻版。
俏皮兔點點頭,「我記得你曾經說過,魔君跟你說,疊紅公主曾經通過梵音寶鏡偷窺重華和寒月,然後不擇手段跑到洪荒大陸來冒充寒月仙姬……」
琉鸞吐出一口泡泡,「所以,姜虞才是疊紅?」
「十有**。」
琉鸞頓時鬱悶了,「那我是誰啊?」如果姜虞是疊紅公主,那她是誰啊?為什麼會跟子桑有血契,為什麼會有疊紅公主的胎記?為什麼連魔君都理所當然的以為她就是疊紅?
這麼多巧合遇在一起,難道真的只是巧合嗎?
「對啊?你是誰啊?」
琉鸞簡直哭笑不得,「天知道我是誰啊?」
「你一直都被大家誤認為是疊紅公主,但是……似乎姜虞才是疊紅。而姜虞一直都在針對你,也就是疊紅在陷害你……疊紅最大的仇家是誰?」
琉鸞豎起一根大拇指,反手指指身後的冰雕,「她。」如果姜虞真的是疊紅公主,如果她真的妒恨到對冰雕下毒手,那麼在她心裡,最大的仇人就一定是寒月仙姬。
俏皮兔瞇起眼睛,從頭到腳打量她一眼,又打量冰雕一眼,「這也差太多了吧?」
「額,這個差距確實有點大。」琉鸞一直很有自知之明,自己什麼德行自己清楚,所以即使跟寒月仙姬長的一模一樣,連滴淚痣和名字都一模一樣,還是不敢癡心妄想對號入座。
俏皮兔爬爬自己亂七八糟的兔毛,「你說你前世也叫寒月是吧?」
「是的?」
「跟她長的一模一樣?」俏皮兔為了加重語氣,還特地使勁拍拍冰雕。
「是吧。」看畫像和冰雕確實蠻像的,只不過這些東西太抽像了。她又沒有見過她本人,是類似還是真的一模一樣有待考察。
「一模一樣的滴淚痣?」
「是的。」
「哦。」俏皮兔斬釘截鐵的說,「那你絕對不是她。」
琉鸞點點頭,「我也覺得。轉世之後痣和胎記不會變,但容貌名字都是不可以控制的。如此多的相像,反而覺得太假了,似乎是有意而為之。」
「那你為什麼會跟寒月仙姬差不多呢?」
琉鸞苦笑,「你問我我問誰?」
俏皮兔跳到她肩膀上,使勁捏捏她的臉蛋,「你到底是誰?又是誰把你變成這樣的?」
「這個問題我比你更想知道。」雖然她來到洪荒已經很多年,在這裡找到了新的愛情,友情,親情,得到了世上最美好的一切。原來那個世界的東西對她來說,都像是一場遙遠的夢。可是,她真的很想知道,她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和寒月仙姬有那麼多相似之處。她為什麼會莫名其妙來到這個世界,是巧合還是人為?如果是人為,究竟是誰在背後操控著這一切?
無論是誰製造了她,無論那個人的目的何在,現在的琉鸞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有思想有感情有知覺。莫名其妙被操控到這種地步,她有權利知道真相。
俏皮兔百思不得其解,呆呆的問,「製造出一個翻版的寒月仙姬,難道就為了勾引重華嗎?」
琉鸞的手指輕輕撫摸著寒月仙姬的雕像,「不知道,但我覺得……我跟她一定有莫大的關係。」
「為什麼呀?」俏皮兔側目,疑惑地盯著她。
琉鸞搖搖頭,「我不知道,但是……我覺得……我看著她就很親切,好像似曾相識。」
「寒月仙姬有沒有姐妹?」
「姐妹嗎?」琉鸞認真思考了半天,「沒有,她已經是世上最後一隻鳳神,哪裡來的兄弟姐妹?」
「那你到底是誰?」
琉鸞無語半晌,「能別問麼?我比你更想知道自己是誰。」莫名其妙成了疊紅公主,莫名其妙攤上千古罵名和一堆仇家,還差點連老公都丟了。好不容易接受這個身份,卻發現死對頭姜虞很可能才是真正的疊紅公主。而自己的存在就像是一個笑話似的,也不知道是受誰操控,活脫脫一個翻版的寒月仙姬。
她是人,不是木偶啊。從出生的第一天就被人操控,可到了如今也不知道幕後黑手是誰,她比誰都鬱悶。
俏皮兔知道她心裡不好受,乾笑幾聲,「我覺得……當務之急還是找出冰芯要緊,無垣他撐不了多久的。」
「沒錯,當務之急是找出冰芯要緊,可是冰芯到底在哪裡啊?」她確實要找啊,問題是從哪裡找起呢?
「天地之極中央萬年的冰川下面都有冰芯,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一抓一大把。」
琉鸞蹲下身子,握住拳頭敲敲堅硬的寒冰,「大概要挖多深?」
「我也不知道,但我保證,下面一定有冰芯。」
琉鸞拉起袖子往臉上抹了一下,認命地抽出蓮華劍,「你看著無垣,我來挖。」
神劍出鞘,通體血紅,血紅的神光在雪地裡格外顯眼。
俏皮兔眨眨眼,「你的劍……」
「額……」琉鸞也有些驚訝,「我的劍好像還有些微弱的法力。」
「試試?」
「試試看吧。」琉鸞雙手舉起蓮華劍,凌空一劍劈下來。
劍氣所到之處,濺起一層冰渣子。
「哎呀,威力還是稍微有點的。」琉鸞頭一扭別開臉,拉起衣擺擋住撲面而來的碎冰。
俏皮兔躲閃不急,小小的身子都被碎冰覆蓋。可憐兮兮伸出一隻小手,苦著臉爬出來,「小心點,弄壞了寒月仙姬的雕像誰負責?」
琉鸞乾笑,「對不起,真對不起,我沒有想到蓮華劍到了天地之極還能用。」不是說所有神魔都會法力盡失嗎?蓮華劍雖然威力大減,但威力還是有的。
「挖冰芯去啊。」
「對對,趕緊挖冰芯。」
琉鸞也知道輕重緩急,抄起蓮華開始往地底下挖。
流光溢彩的神劍餘威猶在,每一下插進地面,都能撬起一波鋪天蓋地的冰渣子。不一會功夫,旁邊已經堆起一大堆碎冰,而琉鸞挖的地方已經出現了一個七八米的坑。
「俏皮兔,冰芯什麼樣的啊?」她站在坑裡,雙手做喇叭狀,朝著著上面大喊。
俏皮兔趴在邊上,扯著嗓子大叫,「淡藍色的,像朵蓮花似的。」
「哦,那我找找……沒有啊。」
「不夠深啊,你繼續挖。」
琉鸞重新拿起蓮華劍,民工似的挖了一會,又衝著上面大叫,「還是沒有啊,你有沒有搞錯?」
「不可能,再挖。」
「哦,那我再挖。」
一陣老鼠式埋頭苦刨,琉鸞再再次對著上面大喊,「還是沒有啊,你確定真的有冰芯嗎?」
「我親眼看到過碧濯挖出來,有的,一定有的。」
「那我繼續挖。」
片刻後……
「還是沒有啊俏皮兔。」
「再挖。」
半個小時後,冰坑已經深達十幾米。
琉鸞用盡全力嘶吼,「沒有啊……」
俏皮兔在上面隱隱約約聽到聲音,卻沒有聽清她說什麼,「你說什麼?是不是挖到了?」
「沒-有-挖-到。」
「哦哦哦,那-你-再-挖。」
蓮華劍使勁揮舞,碎冰辟里啪啦被刨出去,冰坑的深度持續增加中。一個小時後,深度已經達到二十米左右。上面的月光照不下來,坑裡只有蓮華劍微弱的神光。
琉鸞擦擦額頭上的大汗,靠在邊上氣喘如牛。
「你挖到沒有啊?」俏皮兔在上面大喊。
琉鸞艱難地吞一口唾沫,雙手做喇叭狀,「還-是-沒-有-有-有-有-」
「你說什麼?」
「沒有。」
「大聲點啊。」
「沒有啊。」
「我聽不見啊。」
琉鸞無力地翻翻白眼,認命地拿起蓮華劍繼續挖。
俏皮兔說有,就一定有。暫時沒有發現,只能說明她挖的還不夠深。繼續挖下去,總能把冰芯挖出來。
「琉鸞你說什麼?我聽不見啊。」半晌沒有得到回應,俏皮兔再次大吼。
琉鸞口乾舌燥,艱難地大叫,「我說沒有。」
「真聽不見,我下來啦。」
「那你來吧,正好幫我看看冰芯什麼樣的。」
「我來啦……」聲音越來越近。
半晌之後,俏皮兔『砰』一下從天而降,重重砸在地上。
琉鸞忙伸手去摸她,「你在哪裡啊?」
一個毛茸茸的物體順著她的手心爬到她胳膊上,「我在這裡。」
茲茲茲茲-
微弱的聲音突然在黑暗中響起。
琉鸞摸摸俏皮兔的而,「俏皮兔,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是我的錯覺嗎?」
俏皮兔豎起好耳朵,「好像是什麼裂開了。」
「會什麼呢?」
俏皮兔下意識低下頭看著腳下,「好像是我們腳下在響。」
「為什麼會響呢?」
「要塌了吧?」
話音剛落,琉鸞立即察覺到身體急速下降,像坐過山車似的,刷刷往下掉。
她猛然反應過來,驚恐地大叫,「俏皮兔,你該減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