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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二百一十六章 山河令出 文 / 君弄雪

    按照緋陌涼的說法,從決定劈山救人開始,他們就已經做好和天下為敵的準備。當然,圍困南海也在他們的預料之中。

    原本的計劃很簡單,由西陵無垣拖住西陵驚鴻,不給他插手的機會。四海水軍聯合,完全能跟姬氏、軒轅氏聯軍抗衡。與此同時,左丘半雪採用圍魏救趙的策略,讓大軍回頭救援,再以逸待勞中間伏擊殘軍,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大概是沒有證據的原因,兩家的聯軍都不敢太放肆,團團圍住南海,卻不禁止出入,也不動一絲一毫,緋陌涼用了點手段,輕輕鬆鬆出去了一趟,在左丘半雪那商量了一下。

    大家一致認為,既然他們沒有做出過分的舉動,他們也沒必要先去挑釁。畢竟這才剛剛開始,未來的路會越來越難走。與其意氣用事,不如抓緊時間部署好一切,以便掌控全局。

    緋陌涼回到南海後,還真當那百萬大軍不存在,和其他三海秘密部署,以策萬全。

    現在的情況大概是這樣,西陵無垣和西陵驚鴻各持南陸一半兵力,雙方僵持著,誰也奈何不了誰。緋陌涼敵不動我不動,暗暗部署。左丘半雪已經調配好大軍,這邊一旦開打,他那邊立即偷襲東陸軍事要塞平城引蒼瀾回頭。

    北陸的大軍對上軒轅氏的殘兵,必勝無疑。而軒轅氏一撤兵,水軍靠人數都壓死姬氏派出來那群飛禽走獸。也就是說,他們革命集團的聯軍能搶佔先機,大獲全勝。

    「你們都部署好了呢……」琉鸞清清楚楚知道了情況,反而有些失落。

    「是部署好了。」緋陌涼也不否認,「自從決定救你,每一步我們都做過周密的安排。戰爭不是兒戲,既然決定開始,就要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琉鸞雙手托腮,目不轉睛盯著她,「陌涼,我覺得我們必勝。」

    「嗯?」緋陌涼下意識看向她。

    「給天下人一個交代,相信無垣和半雪也有這樣的想法。你沒有聽過嗎?仁者無敵。你們懷著一顆仁心,連老天都會幫你們的。」姬氏、軒轅氏聯軍對上水族、左丘氏聯軍,這場戰爭的實力差距並不大。大多數情況下,策略是決定勝負的關鍵。但是,近些年百姓怨聲載道,對統治者早已經非常不滿意,前前後後發生了幾十次起義。可惜力量太過弱小,最後都以失敗收場。他們行事仁義,愛民如子,肯定一呼百應。再加上有掌管天地的重華帝君支持,想輸都不可能。

    緋陌涼撥了一下額前的劉海,淡淡道,「如果這樣還輸,我真沒臉去見我們龍族的列祖列宗。」

    琉鸞點點頭,「是啊,這樣還輸,我也沒臉回去見我家夕風。」

    此後幾日,一直風平浪靜。琉鸞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每天照例練劍,打坐,按部就班做好自己的事。只是緋陌涼經常會派人來請,讓她一起參加議事。她不是水族的人,人家內部的兵力部署不方便聽,基本上推脫不去。即使偶爾去一次,也只是靜靜聽著,從來不插一句嘴。

    冥月羅看她已經完全康復,提出想回聶陽城去。緋陌涼也懶得挽留,立即派人送她回去。作為答謝,送了十幾箱價值連城的綾羅綢緞、珍珠瑪瑙,還派出自己的專用馬車,給足她面子。

    琉鸞看著那些金光閃閃的物品,深深覺得虧欠緋陌涼實在太多了。將來有機會,一定要帶她進崑崙天宮的庫房去看看,讓她挑幾件順眼的帶回家。

    又過了兩日,護送冥月羅回家的侍衛隊帶回一個禮盒,說是冥家老爺子特地給的回禮,一定要緋陌涼親手拆開看。

    水族和冥家不但沒有任何交情,還發生過幾百次衝突,忽然送這麼一份回禮,緋陌涼有點懵了。看著那只珠光寶氣的寶盒,猶猶豫豫問琉鸞,「你說這裡面會不會是什麼專吃水族的怪獸怪鳥?」

    琉鸞哭笑不得,「公主,你太多疑了吧?什麼樣的怪獸怪鳥敢吃你?」

    「沒準是專吃龍的上古異獸。」不是她要多疑,而是水族和冥家的關係實在是……惡劣得連冰釋前嫌的可能性都沒有,冥老爺子鄭重其事給她一份回禮,她難免有些躊躇。

    琉鸞的目光緩緩掃過寶盒,「拿這麼一個漂亮的盒子來裝怪獸未免可惜了,而且也不裝不下啊。」

    「還是看看吧。」緋陌涼拔下自己的步搖,辟里啪啦把金鑲玉的鎖頭撬開。

    琉鸞下意識看到緋陌涼,脫口而出,「陌涼,你以前幹什麼的?」開鎖的動作比專業飛賊還熟練,難不成以前是干非法職業的?

    緋陌涼將步搖插回髮髻,白她一眼,「想多了好麼?我一生下來就是南海的公主,沒幹過什麼粗活。」

    「那你……」開鎖開這麼熟練,都快趕上俠盜了。

    緋陌涼無比淡定的說,「輕輕一捅鎖芯就碎了。」

    「……」好吧,做凡人太久了,她的某些思維還停留在普通人的基礎上。

    琉鸞無語之際,緋陌涼已經慢慢打開盒蓋,「我看看是什麼東西。」

    「啊……」盒子裡面發出一聲尖叫。

    緋陌涼嚇了一跳,『啪』一聲關上盒子,轉頭看向琉鸞,「早知道那老東西不安好心,果然是個活物,而且看到我就興奮,沒準真是專吃龍的怪物。」

    琉鸞也沒有料到這樣的結果,陰狠地道,「丟進三昧真火裡煉了。」

    「啊……」盒內再次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琉鸞,你都已經沒內丹了還惦記著三昧真火呢?苦頭還沒有吃夠是不是?」

    「唉……」緋陌涼皺眉,低下頭把耳朵貼到盒子旁邊,「我聽著這聲音有點耳熟。」

    「我也是,好像是……俏皮兔啊。」

    「你們才是怪物,你們兩都是怪物。」小女孩聲帶著哭腔飄出來,又軟又嫩。

    琉鸞額角不由自主跳了一下,「陌涼,真是俏皮兔。」

    「好像是啊。」緋陌涼說著,七手八腳將盒子打開。

    粉色的小兔子頂著三片菜葉,怒氣沖沖跳到桌上,「你們兩是怪物,都是怪物。」

    琉鸞尷尬笑笑,「額,沒想到是你。」

    俏皮兔眼睛瞪得圓滾滾,像兩顆黑寶石,「混蛋混蛋,你們居然想燒死我,還說我是吃龍的怪物。我告訴你們,自古以來,只有洪荒第一凶獸『悍』敢吃龍。」

    緋陌涼陪著笑臉,「是是是,我們不懂,委屈你了。」

    俏皮兔甩甩耳朵,傲嬌地抬起下巴,「哼,虧我千里迢迢趕回來,你們居然這樣對我。」

    琉鸞揉揉她毛茸茸的腦袋,「好了好了,我們錯了。」

    「實在是沒有想到冥家老爺子會把你送來。」

    俏皮兔白她一眼,「這有什麼稀奇的?無垣想做的事,什麼時候做不成?」

    琉鸞頗有同感的點點頭,「是,無垣想做的事,沒有做不成的。」冥家老爺子再怎麼強橫,明面上也是西陵家的奴才一個。有了這層身份,想利用他辦點小事也並非不可能。

    緋陌涼瑩白如玉的手指一下一下點著桌面,若有所思,「無垣辦事一向妥帖,在這個節骨眼上,斷不會授人把柄。都知道俏皮兔是琉鸞你養的,怎麼會明目張膽將她交到冥家手裡?有蹊蹺。」

    俏皮兔黑漆漆的眼睛閃了幾下,狡黠一笑,「嘿嘿,很聰明嘛陌涼。」

    緋陌涼胸有成竹一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冥家已經投靠了無垣。」

    俏皮兔笑得更加猥瑣,「冥老頭的幾個兒子都不成器,想做出點像樣的事不大可能。幾個女兒被嬌慣壞了,西陵驚鴻就算娶回去也不過是心懷不軌而已。冥月羅姑娘原本也不怎麼樣,可無垣真心喜歡吶。將來他做了聖君,看著君後冥月羅的面,總會給冥家一條活路。那老狐狸久經歷練,自然能看得明明白白。」

    琉鸞一點也不驚訝,「西陵無垣決定和冥月羅真在一起了?」他們倆來來去去折騰了幾百年,分分合合,經歷了大風大浪,也該有個結果了。

    「西陵無垣主動到冥家拜訪過,字裡行間差不多就是這意思。他若是做了聖君,冥月羅就是板上釘釘的君後。」

    緋陌涼讚賞地點點頭,「冥家可是西陵驚鴻的左膀右臂,無垣這招釜底抽薪用的不錯。」

    「那是,不過我相信,無垣不是拿感情來做籌碼的人。他這樣做,必定是對冥月羅餘情未了。」西陵無垣寧折不彎,絕不可能在婚姻大事上委屈了自己。

    緋陌涼微微沉吟,「其實,冥月羅也不錯。」以前總覺得冥月羅討厭得很,這大半年相處下來,發現她和普通女孩子也沒什麼區別。哎,都是形勢所逼啊。

    「這樣的結果很好。」冥月羅在背後默默為西陵無垣付出了很多,西陵無垣心裡也始終記著當年的舊情。他們倆能走到一起,是天經地義的。

    「唉唉唉……」俏皮兔跳到琉鸞身上,抓著她胸口的衣服使勁搖晃,「壞人壞人,我千里迢迢趕來見你,你居然只關心那只死兔子,一點都不關心我,你是壞人,我不和你好了。」

    琉鸞笑瞇瞇揉揉她的長耳朵,「我們現在不是已經在一起了嗎?」

    「哼……」俏皮兔傲嬌地哼了一聲,使勁鑽進她懷裡。

    琉鸞歎息一聲,揉揉她的身子,「好了,別撒嬌了。」

    俏皮兔半天沒有動靜,過了半晌,才帶著哭腔說,「死琉鸞,壞琉鸞,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我以為你會死掉。碧濯已經死了,你不要再死掉好不好?嗚嗚嗚,你答應我,從今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丟下我。」

    琉鸞又是一聲長歎,「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俏皮兔把眼淚鼻涕全抹在她身上,哭得一抽一抽的,「你就會說這句,你知不知道,你除了要對得起你師傅,對得起天下人,也要對得起我,對得起你這幫朋友?你大義凜然的說要承擔責任,有沒有考慮過我們的感受?有沒有?軒轅琉鸞,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呢?怎麼可以?」

    琉鸞輕輕撫摸著她的兔毛,「對於這件事,我沒有後悔。做錯事,就該受到懲罰。只是我沒有想到,姜虞居然會那麼狠毒。」有些責任,無論如何也不能推脫。即使對不起一幫朋友,她也要義無反顧的承擔。

    俏皮兔氣得狠狠咬她一下,「你吃石頭啦?心眼兒比榆木還硬。歸根結底姜虞才是始作俑者,可你自己看看,她端著那副高高在上架子死不認罪,眾仙誰也不敢對她怎麼樣。只有你這樣的死心眼,才會故意沒事找事自討苦吃。」

    琉鸞眼睛裡閃過一抹嘲諷,堅定地道,「但求問心無愧,我若像姜虞那樣顛倒黑白,仗著自己的身份胡作非為,跟她有什麼區別?我琉鸞什麼都可以不要,良心不能不要。」

    俏皮兔忽然沉默了,半晌之後狠狠咬她一口,「死琉鸞,壞琉鸞,跟你師傅一樣死心眼,可人家就喜歡你這一點,敢作敢當,有情有義。」

    琉鸞疼得裂開嘴,嘿嘿一笑,「喜歡我你離開那麼久?」醒來之後發現俏皮兔不在身邊,她著實鬱悶了好一陣子。要不是緋陌涼說她很積極的參與救自己,她幾乎以為這傢伙徹底拋棄她了。

    俏皮兔沒好氣大吼,「還不是為了你。」嘟著嘴跳到桌上,憑空變出一面令旗丟給她,「折騰得只剩下半條命了,拿去。」

    琉鸞下意識接住令旗,「什麼?」

    金色的小旗子流光溢彩,似乎不是凡品。

    俏皮兔鄙視地白她一眼,「山河令,沒見過?」

    緋陌涼『吧唧』一下摔到桌子下面,只有一隻手還搭在桌面上,「山山山河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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