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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七十三章 師徒關係很複雜 文 / 君弄雪

    學完術法回到冥君府,夕風已經醒了,斜著身子躺在床上跟波羅雞說話。

    琉鸞深深吸口氣走進去,若無其事,「師傅,醒啦?」

    夕風咳嗽兩聲,更加若無其事,「嗯,醒了。」

    琉鸞淡淡瞥他一眼,「那你好好養著吧。」

    夕風忍不住皺眉,「琉鸞,你對我是不是有意見?」

    琉鸞一愣,「師傅你怎麼會這樣以為?」

    夕風笑瞇瞇裂開嘴,輕佻地眨眨眼,「為師受這麼重的傷,難道你就一點都不關心?以你的性子,應該立即撲過來抱著為師大哭才對嘛。」他受刑時她痛苦得死去活來,怎麼這會如此冷淡?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女徒弟的心,也是海底針。

    琉鸞假笑一聲,隨即白他一眼,「反正你死不了,我何必白費功夫?」

    夕風委屈的吸吸鼻子,「徒弟,你的所作所為,太傷我的心了。」

    琉鸞立即把手裡的手絹遞過去,「要不要給你擦擦眼淚啊?」

    波羅雞撲騰著小翅膀去搶她的手絹,「琉鸞,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重華好歹是你師傅,又為你出生入死的,你怎麼說也該表示一下?」

    琉鸞手臂一揮把手絹收回,「表示什麼?」她都打算以身相許了,還要怎麼表示?

    波羅雞圓滾滾的眼珠子轉了幾下,「至少應該給他弄點好東西補補身子。」

    「我倒是想弄,可冥界什麼都沒有啊。」冥界連杯真正的茶水都沒有,她就算有心也無力。

    如果此刻是在崑崙天宮,滿漢全席早就擺上桌了,哪還輪得到雞形生物多嘴?

    波羅雞無趣撇撇嘴,「婧女和墨青寒都什麼眼神啊?怎麼會以為你們兩姦情?浪費本雞的心情。」聽說他們師徒倆有姦情他才特地跑來看的,可惜什麼都沒看到。

    琉鸞嘴角一抽,抬起腳照準波羅雞狠狠一踹,「有多遠滾多遠。」

    波羅雞完全沒想到她會用這招,猝不及防被她踢個正著。

    「啊……救命啊……」一團毛茸茸的雞形生物從窗戶裡飛了出去,在遠處化為一個小黑點。

    琉鸞得意地擺個『v』字造型,「咦,全中。」

    夕風有些哭笑不得,「他不過開句玩笑,你又何必這樣對他?」

    琉鸞哼了哼,「誰讓他惹我生氣?」若是平時,開開玩笑也就算了。但現在她心情不好,很不好。波羅雞拿他們倆的感情來說事,完全就是撞槍口上。

    「你到底怎麼了?」

    她今天何止是反常,簡直就是陰陽怪氣。

    琉鸞擺擺手,滿不在乎的說,「沒什麼,不提了。」

    「真的沒什麼?」

    琉鸞白他一眼,「當然沒什麼,難不成你希望有什麼?」

    她原本就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個性,又經忘情大師開導,多多少少想開了些。不過,心裡始終有點小疙瘩。一時之間要她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那是不可能的。

    夕風失笑,「好好好,我什麼也不問,行了吧。」

    琉鸞沉默片刻,「師傅,你怎麼會知道我被困冥界?」

    夕風緩緩從懷裡取出一隻紙鶴,「不是你用紙鶴通知我的嗎?」

    琉鸞嘴角一抽,「是啊,是我通知你。」當初也是狗急跳牆勉強一試,想不到小紙鶴還真能穿越輪迴隧道飛進崑崙天宮。

    誰說折千紙鶴是玩物喪志?誰說折千紙鶴是裝小資假情調?關鍵時刻還能救命呢。

    「紙鶴傳聲的小把戲誰教你的?」小紙鶴他在廣寒宮裡見過很多次,還真沒想到可以拿來傳信。

    琉鸞頓時有些心虛,「桃花哥。」

    夕風冷哼,「我猜就是他。打開輪迴盤到冥界,也是他給你出的餿主意吧?」

    「不……」琉鸞趕緊否認,「桃花哥只說要我好好修行,或許有機會到冥界。但是他千叮萬囑,現在不能硬闖。是我自己跟俏皮兔吵嘴,賭氣才跑到射月山的。」

    夕風一言不發斜睨著她,深情高深莫測,看不出是喜是怒。

    琉鸞更加心虛地垂下腦袋,「而且我只是打算看看輪迴盤什麼樣,是波羅雞非逼著我跟他下棋,才陰差陽錯打開輪迴盤的。」

    夕風盯著她看了好一會,無奈搖搖頭,「我知道。」

    「啊?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夕風憑空變出一面鏡子拿在手裡,「除了冥界,天地之間沒有透塵鏡看不到的地方。」

    琉鸞後知後覺想起他還有這樣一個寶貝,「對啊,我受刑的時候你就說過你知道。」

    夕風把鏡子收起來,一個勁歎氣,「天意啊,天意。旁人闖入冥界或許是罪孽,可你琉鸞闖入冥界,連本君都不能說你錯了。」

    琉鸞滿腹疑惑,「為什麼啊?」

    「過來。」

    「哦。」琉鸞磨磨蹭蹭走到床前,蹲下。

    夕風伸出潔白如玉的手指,緩緩撫過她的眉心,「蓮華劍注定是你的隨身武器,怎麼樣也改變不了。」

    蓮華一心要等有緣人出現,尋尋覓覓十幾萬年,卻等到了琉鸞。

    而琉鸞,是天命所歸的七宿之一。將來注定是亂世巾幗,注定改天換地。

    估計蓮華十幾萬年所等待的,也就是這樣一個人。

    一切的一切,都是天意啊。

    「開天闢地印,是蓮華娘娘轉移到我身上的吧」

    「應該是吧。」她和蓮華之間是千古頭一例,當中細節他也不清楚。

    「我想也是。」

    「怎麼不見了?誰教你隱去的?墨青寒?」放眼冥界,也只有墨青寒能教了。

    琉鸞不打算隱瞞,老老實實回答,「是啊,冥君教的。」

    「青寒啊……」

    「其實,冥君人不壞。」

    夕風笑著揉揉她的頭髮,「我知道,青寒嘴硬心軟。」

    琉鸞抬起頭看著他,「那麼你呢?心裡明明很痛苦,很深情,卻要裝得玩世不恭,還到處調戲小姑娘。」

    夕風愣了半晌,風流倜儻地笑起來,「我自己一個人苦已經足夠,何必要身邊的人陪我一起苦?」

    琉鸞深深歎口氣,「師傅,你真不容易。」

    他笑瞇瞇的說,「因為我是重華帝君啊。」因為他是重華帝君,再苦再累再痛,也不能有一絲怨言。

    他得到了無邊的法力,無上的權利,就要承受著這些東西所帶來的痛苦。

    琉鸞鼻子一酸,動容地抬起眼看著他,「師傅……」

    「哎喲,重華,死了沒有?」一道調侃的聲音忽然從門外傳進來。

    夕風笑著將視線移到他身上,「瀟毓,你怎麼來了?」

    瀟毓昂首闊步走進屋內,「本君聽說輪迴盤有異動,特地到冥界助你一臂之力。怎麼?不歡迎?那我走了。」

    夕風白他一眼,「滾。」

    瀟毓眼角一跳,捂著胸口做心痛狀,「夕風,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好啦,別鬧了。」墨青寒尾隨而來,身後還跟著左丘半雪和西陵無垣。

    夕風立即把目光轉移到左丘半雪身上,「半雪,來啦?坐坐,別客氣,都是一家人。」

    墨青寒隱隱覺得他的態度有些詭異,好奇地問,「這位左丘半雪是哪位上神轉世?」

    夕風曖昧擠擠眼,「瀟毓的小情人。」

    墨青寒恍然大悟,「左丘公子風華絕代,配瀟毓確實綽綽有餘了。」

    又拿他開玩笑,左丘半雪欲哭無淚,「冥君,帝君,請自重。」

    墨青寒翻翻白眼,「本君從來沒有自重過,你師傅,不,你夫君可以作證。」

    堂堂冥君,居然是這樣的人物,左丘半雪更鬱悶了。

    哭喪著一張臉,可憐兮兮看向瀟毓,「師傅……他們欺負我。」

    瀟毓立即往後跳了一步,避之不及,「你離我遠點,我跟你真沒什麼關係。」

    「琉鸞……」左丘半雪快哭了,把最後的希望放在琉鸞身上。

    琉鸞若無其事彈彈指甲,「左丘啊,你就認命吧。瀟毓上仙丰神俊朗,博學多才,絕對是洪荒所有雌性動物夢寐以求的對象。既然他看上你,你不認命都不行。」

    「蒼天啊……」左丘半雪心碎了,掩面跑出去。

    墨青寒曖昧瞟瀟毓一眼,「瀟毓,還不快去安慰安慰你娘子。」

    瀟毓一臉正直的挺起胸膛,「徒弟而已。」

    夕風陰陽怪氣翻翻白眼,「切,看你欲蓋彌彰那樣,再過幾天就該抱狐狸崽子了。」

    瀟毓眼睛一瞪,「再過幾天,你家也抱麻雀蛋了吧?是你孵還是你徒弟孵?」

    琉鸞眉頭一皺,凶巴巴的說,「瀟毓,你別岔開話題。」

    瀟毓指著她,問墨青寒,「青寒,看出什麼了嗎?」

    墨青寒一本正經點頭,「看出來了,敢直呼你的名字,確實被重華慣得不像樣了。若說他們倆清清白白,打死你我都不信。」

    琉鸞嘴角一抽,匆匆忙忙跑出去,「三位大神繼續,晚輩告辭了。」繼續跟這三人同處一室,她遲早要神經錯亂瘋掉。

    「額……再見。」西陵無垣見狀,很聰明的選擇了開溜。

    瀟毓無趣撇撇嘴,「有什麼害羞的?開玩笑嘛。」

    墨青寒好奇地湊到他面前,「瀟毓,聽你這意思,連小徒弟也想調戲?怎麼?他也跟你不清不楚?」

    瀟毓猛然搖頭,「不不不,絕對沒有。」

    墨青寒大失所望,「本君還以為有啥好戲可以看呢。」

    「行了行了。」瀟毓擺擺手,把話題岔開,「夕風,你和笨雞突然跑到冥界來,是不是出什麼大事?現在只有我們三個,你可以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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